《涅槃之身》——徐光若

苦恼人生

又是一个阴雨绵绵的夜晚。虽还没到入冬的时节，但在上海这个靠海的城市，湿冷的深秋里，无不透着一股深深的凉意。再加上最近连续的阴雨天，被褥里也透着湿哒哒。

糟糕的天气使得最近郁燥的赵佳启，更加颓丧和无精打采。心中莫名的焦虑感，或许是人到中年的缘故吧。觉得诸事不顺心，情感也好、工作也罢，总觉的有种飘忽不定的感觉。或许是自己的“根”不在这里，在房价畸高的上海，只有寄居的份儿，买个小房安家于此，可能只有在梦里才会想想。

撑着雨伞，走在去往街角便利店的人行道上。并没有那种跳一支《雨中曲》的冲动，有的只是一份落寞与惆怅。最近下班后的晚饭都是这么将就过的，一只单身狗的夜晚。

还没有成家又没买房，工作只是按部就班着，在一个大国企里面，如果上面没有升迁或有人退休空出职位来，那么就只能干等着，不好不坏的过一生。

以前的自己，也曾骄傲与辉煌过。读书的时候，年年被评为优秀学生。也不出意外地考上上海的一所211大学，毕业时提前被招录到现在这家上海的国有大单位。在二线城市的农村老家，那可谓是风光无限，当时的自己就是邻居口中的“别人家的孩子”。

而现在的一切，反过来却成为了束缚。父母隔三差五的电话过来让回家相亲。电话里面时不时提起，“喏，隔村的老黄家抱孙子了，差着你一辈呢”。“喏，和你小时候一起长大的二子，听说在镇上又买了套房子”。此类种种唠叨不绝于耳。

先前还会有所争执和辩驳，现在都变成了嗯嗯啊啊的敷衍。以前总会拒绝和排斥，现在也默默地接受着，知道父母是担心自己，怕伤了他们老人家的心。也许大了，学会了体谅又或是心生惭愧吧。毕竟明年过完年都已经30了。在上海这个城市不算什么，但在农村人家，那可是大事了。没娶老婆的，在村里是抬不起头的。因为农村没娶老婆的，要么是家里穷的，要么是身体有什么残疾的。赵佳启越想越来气，踢了一脚路边的积水潭。

“醒西啊”（上海话里的“找死”）

赵佳启心想坏了，把水溅到别人了，连忙道着歉。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没看到有人，没把你弄湿吧？”

“么。淡是侬弄了阿拉囡囡湿特了，侬晓得哇？”

（没有。但是你把我女儿都弄的湿掉了，你知道么？）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看着阿姨抱着怀里，穿着雨衣的贵宾犬，赵佳启一个劲地道着歉。

“喔趟底，当心涅。”（下次，当心点）

人真是一倒霉起来，喝凉水都会塞牙缝。一路懊恼着，不一会儿，就到了平时常去的那家便利店。

“欢迎光临，晚上好”。

又是那酥甜醉人的声音。不用说，今天又是小琴值班。偷偷地瞄了一眼，不知道是不是那件衬衫尺码小的缘故，衬衫紧紧地服贴在小琴的身上，正好勾勒出那丰满的身体曲线。青春的气息在白色的衬衣下让人有种血脉贲张的感觉。盘起的头发束在脑后，一双水汪汪的眼睛透着一股温柔，像是要诉说着那动人的情话。

“如果下面再穿条齐膝短裙，配上黑色丝袜，脚上再穿着一双黑色高跟鞋，那就是一个标准的Office Lady了”，赵佳启臆想着。

在拿了几瓶饮料和几件生活必需品后，赵佳启就来到了柜台结账付款。

“今天又是你啊？”

“是啊。现金么？”

“是的。”

“今晚生意好么？”

“还行，下雨天不怎么忙。”

就在这么一搭没一搭的闲聊下，赵佳启接过了那双粉嫩透白的小手递过来的零钱，偷偷地吮吸着从小琴身上散出那股淡淡的清香。赵佳启觉得此刻是幸福的。

“再见”

“噢噢，再见”

听其他店员提起过，小琴是本地一所艺术院校的大学生，平常课业也不是非常的繁忙，所以来兼职打工的。一是打发点时间，二是赚点零花钱。家就住在附近，有时下班男朋友也会来接她。当然啦，漂亮的女人，都是有男朋友的。

想着想着就到家了，暂时称其为“家”吧。实际上就是一间三室一厅的房子，自己就租住了一间靠北的房间，实际大概10来平米左右。厕所和客厅是共用的。

“这么破大点的地，一个月要2500的房租”，嘴巴里面絮絮叨叨着。

另外两间，朝南偏大点的一间是一对40多岁的黄姓夫妻租住的。丈夫是做销售的，好像出差比较多，所以看不到几次。妻子就在附近一家物流公司当文员。

另外一间朝南偏小的次卧是由一个大学刚毕业，叫小雅的女生租住的，好像是在一家电商公司做美术编辑之类的工作，平常好像一直加班，所以也见不到几次面。一件白色T恤、一条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球鞋就构成了小雅的日常穿着。鹅蛋脸、齐肩的短发

合租的好处就是省了一大笔房租，一个人租可是万万租不起的。如果黄姐的老公回来，赶的凑巧的话，有可能还会蹭一顿家常饭，喷喷香的。外面吃腻了，总归是家里煮的饭好吃。

不好的地方就是，比如想用卫生间、厨房间的时候，人多就有诸多的不方便。好几次，憋得膀胱都要炸开的时候，卫生间的人才从里面出来，那才一个叫难受。洗澡的时候，按着顺序排着队，等大家都洗好澡了，自己才能进去洗，总归女士优先吧。

说到洗澡，虽然要等很久才能轮得到自己，但也可以说是因祸得福，赵佳启可是看尽了无限春光。特别是黄姐，可能结了婚的女人比较随性吧。洗好澡，一身粉红的短袖睡衣，处处透着肤色的白嫩。没有了内衣的束缚，睡衣也被高高地耸起着，若隐若现地透着一股成熟的韵味。四十多岁的女人，没干什么体力活再加上保养得宜，处处显着一份妩媚。

而小雅就相对会比较矜持一点，洗好澡后一般都会穿着得当后，一溜烟的走回自己的房间。但是红通通的脸颊和湿漉漉的头发，无不在说明着，先前衣衫褪去后的那份洁白如脂。每当赵佳启在此时走进卫生间，总归会留下一片别样地臆想。

进了自己的房间。里面一张单人床，一个简易的带有梳妆镜的衣柜，就剩一个工作及就餐两用的写字台了，唯一值钱的就是一台笔记本电脑了，这还是刚工作的时候省吃俭用才买下的。现在也属于爷爷级别的了，开个机要一分钟朝上。欣慰的是，还好房间里有台空调，不然在这鬼天气下，真是想死的心都有。

吃着便利店带回来的便当，看着梳妆镜里映出的自己。175的身高，一头利落的短发，虽然有点肚腩了，但肌肉还算紧实。年轻的时候，也算与韩国男明星李秉宪近似，虽说是乡村版的。现在的生活真是一个叫凄凉啊，别人取妻生子，购房筑屋。而自己去只能叹息，“琉光夜景皆相映，孤月明眸为哪般？”的境遇。

大学的时候也谈过一个女朋友，是另外一个内陆城市的人。从第一次牵手、第一次接吻，无数的第一次都历历在目。大学的美好时光转瞬即逝，在毕业后的不长时间，两个人就分手了。听别人说起过，她嫁给了公司的同事，是当地人。曾经自己也痛恨过、懊悔过，但是现在都看开了。如果换作自己，也可能做出同样的选择。曾经的花前月下，都已成了回忆。给予祝福吧，再怎么说，在一起也曾拥有过那样的美好。

一声微信消息的提示音，把赵佳启从回忆中拉了回来。

“帮我来看下电脑吧”。

赵佳启看了下对门小雅的房间，房间掩实着，透出微弱的灯光。轻轻地走了出去，推开了主卧的房门，闪身进去。

幽暗的床头灯边，黄姐侧卧在床上，身上盖了一层毯子，暖和的空调风吹着，散去了外面那潮湿的冷风。灯光照在圆圆的脸上，红彤彤的，微卷挑染的黄发轻轻摆动，在今夜显的别样的魅惑。

麻利地脱掉衣服，钻进了毯子，双手游走在那熟悉的地方。压抑着叫喊，知道今天又是一个愉悦并劳作的夜晚。两个人的这层关系，已经保持大半年了，只要黄姐的老公不回来，赵佳启就偷偷地溜进去。“帮我来看下电脑吧”，俨然已成为两个人之间心照不宣的暗号了。

第一次什么时候开始的呢？大概是半年前的一个晚上，在迷迷糊糊就要入睡的时候，传来了几声轻轻地敲门声。

“小赵，睡了么？姐的电脑有点问题，能过来帮忙看看么？”

“噢噢，黄姐，你等下”。翻身起来，跟着黄姐进了她的房间。这是赵佳启第一次走进这间主卧，虽然已经在一起住了快半年多了。房间有一张双人床、梳妆镜、衣柜，再加上床边的一个写字台。虽然也比较简约，但是整理的井井有条，墙上还贴了一些装饰画，显的比较温馨。电脑就放在写字台上。

“黄哥，不在家？”

“恩，他今天出差，晚上不回来了。”

“噢。电脑出现什么问题了？”

“我也不太懂，就是用着用着突然间黑屏了。”

“好的，那我看看。”

赵佳启，其实对电脑也是半知半解，重按电源后，进入BIOS系统，删除了一下疑似的软件。再接着一阵鼓捣，电脑就正常了。

“黄姐，电脑好了。”

因为没想到黄姐就坐在床沿边，转头的时候，差点碰到了她的脸颊，但是胳膊肘不小心触碰到了黄姐的那处丰满。黄姐身上披了件淡黄色的线衫，线衫下面穿的是一件咖啡色的真丝吊带睡衣，刚好遮住膝盖处，白皙的小腿裸露在外面，滑滑嫩嫩的。

“不...好意思，没看到你在旁边”，赵佳启语无伦次地道着歉。

“没关系的。谢谢你了，小赵。帮我修好了电脑”。

黄姐看着赵佳启，脸上泛起阵阵红晕。

此时此刻，感觉时间是静止的，赵佳启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嗅着黄姐身上散发出的成熟气息，也感受着她呼出的热气。自己也不自觉的有了反应，这才意识到自己因为起床比较急，穿了条平角裤就出门了。

为了不想让这尴尬的场面一直持续下去，赵佳启想着电脑修好了，准备起身离开。不起身还好，一起身，正好尴尬的地方直挺挺地对着黄姐。尴尬的瞬间需要热情来打破，黄姐一把抱住赵佳启，自然而然地激烈的吻在了一起，随后双双倒在了宽大的双人床上，激情温馨的一个晚上。很久没有睡这么大的床了。

怪不得别人说“女人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折腾了一夜，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但也不得不从被窝里面起来，班还是要上的。

万般愁绪

每天起床上班是一天当中最痛苦的时候。虽然家离公司不远，只要5站路，这也是自己当时选在这里住的原因，路程虽不是太远，但是上班路上也是煎熬啊。公交车这个叫拥挤，前门刷了卡，再从后门人挤人的挤上去，几乎是金鸡独立般地站半个多小时到公司。如果是一个女生也就算了，挤在一起的如果是一个男人，那就别提多尴尬了，脸贴着脸，挤的那个叫酸爽。

一到公司先打个卡，然后再到食堂吃个早饭。早饭种类还算多样，中式的有豆浆、油条、菜包子、肉包子等等，西式的有咖啡、橙汁、蛋糕等等。这就是大国企的好处吧。

到了办公室，泡好一杯茶，打开邮箱先过一遍所有的邮件。领导的肯定优先处理回复掉，其他剩余的再逐一安排回复处理。赵佳启在这家钢铁企业做财务类的工作，大学学的是工商管理，相对也算比较专业对口了。

“张姐好”

“张姐早”

“张姐早上好”

不用说，肯定是财务科的科长张莹来办公室了，40多岁的年纪，属于女强人的类型。听说老公是一家外企的高管，家里有个读小学的女儿。

一身米色的职业套裙，齐肩带卷的头发，脸上永远带着一脸的严肃。赵佳启也不知道被批评教育多少回了，办公室的大门对于科室内所有员工来说，都是一种精神上的折磨。

但到了临近下班的时候，赵佳启不得不走近那扇让人感觉胸闷、紧张的办公室。下午接了个电话，母亲在电话里面告诉赵佳启，父亲得了一场病，最近一直吃不下饭，在床上卧睡了好几天，也无法下地行走，想叫他回家看看。

“在今年过年的时候，回去过一次，确实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也快临近十一月份了”，赵佳启心里琢磨着。

一边思索着，一边轻轻地敲了下办公室的门。

“请进。”

科长的办公室大概五十多平米左右，张莹就低着头坐在近2米长的办公桌后。身后是一墙书架，除了相应的文件档案之外，还有一些管理、经济等与工作相关的书籍。还有一些装饰品、插花等等，加上办公桌右边那近似一人多高的绿植，处处彰显着女性的细致和优雅。

“张姐，不好意思，打扰您了，想和您说件事”。

“请坐。”

右手边的会客沙发是万万不敢坐的，那是给其他部门领导或者来访客户落座的。赵佳启轻轻地拉出办公桌前的椅子，坐了上去。

张莹微微地抬起头，靠在黑色的真皮椅背上。

“有什么事么？”

“张姐，今天接了家里一个电话，说我爸生病了，想向你请个假回去看看他老人家。正好还有点年假，所以来找你申请，不知道可不可以？”

“噢，可以的。家里人重要，生病了是要回去看看。什么时候开始请呢？”

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有点让人惊讶。

“我想后天，就是礼拜五开始休，然后再请个两天年假。”

“可以的，路上小心。”

“谢谢张姐。”

看着张莹脸上了露出了浅浅的微笑，这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赵佳启走出了办公室，轻轻地带上了门。

“樱姐，我后天向张姐请假了，要下周三才能回来。我不在的时候，你帮我教教小雯，有什么事也可以微信或者打电话给我。”

“哦呦，她这么爽快地批你假了啊？难得的么。小雯么，你不说我也会教的。”

赵佳启称呼的“樱姐”，名叫蔡樱，五十岁上下的年纪。平常打扮比较年轻，穿着也较时尚，所以喜欢用姐弟相称，实际上差了一个辈份。今天蔡樱就穿了件黑色的高领毛衣，下身穿了条淡蓝色的牛仔裤，一双短筒皮靴，很好地勾勒出曼妙的曲线，圆圆的脸上也呈现出了一副富态之相。先前聊天中谈起，好像老公是做生意的，女儿也已经读大学了，所以操心的事情比较少，愈加显得年轻了。

聊天中提及的“小雯”，名叫秦雯，是今年刚从学校毕业进入科室实习的，听说家境不一般。想想也是的，现在的大学生不像以前了，如果没有一定的家庭背景，会这么容易进入这家挤破头都想进的单位么？

赵佳启被安排带教小雯，因为部门上下二十多号人，年龄比较相近的就属他了，虽然也差了个8岁。所以平常私下，和小雯也走的比较近点。除了小雯之外，他和樱姐也聊的比较投机，虽然樱姐年龄比较大，但不像其他人一样，会让人感觉有种倚老卖老的感觉。可能思想相对比较开明，所以聊起一些话题来也比较放得开，因而也比较投机。

“这么喜欢怜香惜玉啊，怪不得我们的领导这么爽快地恩准了啊。什么时候也疼疼你姐啊。”

“我不是一直都很疼姐的么？姐，累的话，帮你捏捏肩？”

“劳驾不起啊。你还是去帮我们的领导捏捏肩吧。”

在这你一句我一句的戏谑中，一天的工作就这样结束了。

清晨都是美好的，特别是在想到明天就要启程回家了，不觉更加地感到惬意。感觉车也不太挤了，工作也不太累了，世间是如此这般的美好。

“樱姐，早啊。雯雯妹妹早啊。”

“早”，樱姐轻声细语地回应着，用手指指了指对面的办公室。赵佳启看了眼手指的方向，心中犯着嘀咕“今天怎么来得这么早，希望不要有什么事，今天要小心为妙啊”。

赵佳启如此的谨小慎微是有原因的。领导一般这么早来的原因无非是工作繁忙或者遇到不顺心的事情，来用工作麻痹自己。当然这几个因素对于自己来说都是有百害而无一利的。

“今天大家加个班，这周要出一版下一季度的年度预算的计划稿出来。”说话的是李德方，财务科后勤组组长，三十多岁的年纪，圆圆的脸，略显偏矮的身高，小腹也鼓鼓地略微突起。平常擅于阿谀奉承，就是那种情商比智商高的人，当然这种人也比较受领导的欢迎。要不是这幅不敢恭维的相貌，真让人怀疑是领导的男宠呢！

“李组长，我明天向张姐请假了，这个计划如果不是很急的话，我那部分可以下周回来后完成。你看可以么？”

“请假不请假的事情，领导到没说。领导的意思是大家今天都要留下来加班，今天能做完的事，何必要留到后面来做呢？这叫今日事，今日毕。何况你是明天请假，小赵你说对么？”皮笑肉不笑地对着赵佳启说着。

刚想为自己争辩几句，蔡樱轻咳几声暗示了下，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

“NNP的，自己心情不好，我们活该倒霉。拿着鸡毛当令箭，明天早上7点多的列车，我索性还睡什么觉啊”，心里暗自咒骂着。

“启哥，晚上我陪你加班吧。”

“不用了，雯雯。这个不是你的份内工作，再说了你也帮不上什么忙。”

“啊呀，人家小姑娘有这份心，你就让帮忙呗。你这话说的，雯雯都要伤心了。”

听樱姐这么一说，朱佳启才发现秦雯眼带泪光，那张委屈的小脸更让人有种想要疼惜的冲动。

“不好意思，雯雯。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其实怕你会累，你用不着这么辛苦的。当然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正好也教教你一些别的工作。”

“恩恩，我愿意的。”

转眼就一片晴朗了。女人啊，真是一种善变的动物。

时钟嘀嗒嘀嗒地走着，办公室里的人也越来越少。只有秦雯静静地趴在桌上，应该是睡着了。赵佳启轻轻地把椅背上的外套盖在了她身上，轻轻地摸了一下柔软的头发，“多么美好的年纪啊”。

“该死的工作”，一边抱怨着，一边又不得不打起精神画着流程图并改着PPT。咖啡的浓郁也驱散不了袭上头的睡意。

“看来确实是年纪大了。大学刚毕业那会，一晚上通宵游戏，当中可能还穿插着和女朋友的爱情运动，第二天仍旧能神采奕奕地上着班。现在咖啡加红牛，能撑到凌晨2点，算奇迹了。”

时钟悄悄然地刚过午夜12点。终于完成了下一年度的计划初版。揉了下惺忪的双眼，把邮件发送了出去。关上电脑后，拖着神志不清的自己，来到了秦雯身边，周边是空旷般的静，静的能听到秦雯均匀的呼吸声。

“雯雯，我好了，可以回家了，轻轻地摇了一下秦雯的肩膀，那么的柔软。”

“不好意思，启哥。不小心就睡着了，没帮上你什么忙。”

“没有啊，你帮了很大忙了。”

秦雯一脸迷惑着，再加上刚睡醒的缘故，感觉整个人都是晕晕的。

“如果没有你的陪伴，我可怎么度过这个空虚寂寞的夜晚啊”，一贯地戏谑，虽然确实有点累了。

秦雯的脸一片羞红着，耳朵根子也是一阵的彤红。

两人下了电梯，进了一辆等客的出租车。大城市方便的地方就是，生活便利。两个人就这样静静地挨着坐着，都没有说话，可能是真的累了。不一会，秦雯的头就靠在了赵佳启的肩膀上，兴许是真的有了困意，兴许又或是其他的。隔着车窗，夜灯照在秦雯的脸上，细长的睫毛，立体分明的脸廓，真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尤物啊，但是又如此这般的清纯可人。

赵佳启感觉自己也晕晕的，不知是困了还是醉人。真想这车一直地开下去、开下去。

出租车缓缓地停了下来，小区大门边金色大字”金安府”的招牌在射灯的照亮下，烨烨光亮。住在里面的人是非富即贵，十万多每平米的单价，是普通工薪阶层难以想象的。套用时下流行的一句话就是“贫穷限制了我们的想象”。目送着秦雯缓缓地走进了小区大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不一会儿也到了自己住的地方，晚上的上海交通那是一个叫通畅。

轻轻地开了门进去，稍微整理了下明天要带回去的衣物，就钻进了被子里面，实在是有点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