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剑客》——本物怒唱九州

第一章铁面大盗（1）

第一章铁面大盗（1）

明代成祖后，天下初定。百姓安居而乐。因坊间流传几处事迹，经说书人渲染，更是哙稽闻名。

据闻江湖一人，使得一手绝剑。十一息间封喉取命。故而得十一剑客美名，行与天下屡破奇案。

这人生世不详，熟人只知陆姓。又唤作陆十一。又好饮酒，此话出自歌谣。若问十一剑客处，深坛巷隐酒深处。

正午苏州野郊客栈，多有赶脚商客歇息。

“小二再来一坛女儿红。”说话人是汉子。三十许岁腰间柭着剑，身着白衣面如玉冠，带有几分英俊。

店小儿瞧桌上三罐空坛，当即笑道：“客官把先前结了，再给你取酒。”

此言出汉子不乐，“你这厮怕我付不起银子。”说着从身上掏，半刻没摸出银子。

店小二见其后暗自庆幸，嘚亏自个精明。不然这人并要吃霸王餐。得意之余只见汉子解下腰间剑，往桌上放。

“拿它作抵并是，给我再取两坛来吃。”

店小二诧异，一丙剑值几个银子。五坛女儿红可几十两呢？这人怕喝昏头，当下想驱逐开。

“呦！这不是鼎鼎有名凤鸣剑吗？”说话这人是女子，从客栈二楼楼梯走下。衣裳华丽眼神妩媚，不年轻却风韵诱人。

“你下去！”喝止店小二退开。

“不知哪位美人伤了陆大侠心，一人饮起闷酒来。”女子说着已然走到桌前。

“梅三娘也忒小家子气，喝你几口酒。赊欠都不行，要我配剑来抵酒吃。”汉子正是陆十一如此道。

“陆大侠说笑了，不是三娘吝啬。可我妇道人家无依无靠，就赖这间客栈过日子。大侠酒量威名赫赫，享有千杯不倒美喻。三娘就算在寒碜也不能扫了你雅兴。小二再给陆大侠上三坛女儿红，要上好的！”

“好嘞掌柜！”

陆十一嘴角微微上翘笑道：“恐这酒没这白吃。”话下望向梅三娘身姿。

“大侠聪明人，三娘有个不情之请还望相助。”梅三娘说着抬手轻拂陆十一发髻。

“那我若不应呢？”

“大侠欠我三坛酒？不多也就十两银子。”

这话说出陆十一稍愣，“你出言威胁于我？”

“哈哈……”梅三娘放声细笑后，伸起玉手勾陆十一下巴轻吟道：“没错。”

“早闻罗刹四恶梅三娘，是出名铁算盘，从不做亏本买卖。今儿见果然名不虚传。不过我今天就要破其例。”陆十一冷声说道。

“难道大侠想赖账不成。”

陆十一站起身来，摘下梅三娘发簪眼睛瞬间一亮。“西域黑玫瑰，中毒不到半时辰并毒发丧命。越是带刺玫瑰越发美艳。今儿举杯邀明月窃玉暗偷香，岂不美哉。”

梅三娘听其话后脸红皱，很快并掩盖在暗笑中。转瞬之间昼暗，这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梨花开。

翌日清晨，陆十一猛挣眼睛爬起身来，思绪昏沉酒过度而至，回头瞧一眼，不见梅三娘。“不对！这是何地。”陌生房间让他起了警惕。此地根本不是昨夜客栈。

“谁？”望见窗外身影叫道，随即穿起衣裳。推开房门看个究竟，原来是位奴婢。

“陆公子醒了，梅掌柜在客堂恭候多时了。”说着还弯腰妾身行礼。陆十一也不多言，“速带我去！”当即跟着奴婢走往客堂。内外院穿梭，沿途栽有树草，不是寻常地，八成是山庄，昨夜卿卿我我，今儿这处。这葫芦里卖了什么药，让陆十一费解。

走到客堂内，里边有不少人。都是一些江湖豪杰。十几双眼睛望着陆十一，搁谁谁能承受。

“罗刹四毒之一，黑玫瑰梅三娘确实不欺名传。能把桀骜不驯的十一剑客请来。缉拿花脸大盗，变得轻易多了。”堂上一人中老和尚笑着说。

这时梅三娘，一脸平静看着陆十一，变了人似的，昨夜就是黄粱一梦。“不管诸位豪侠想要做甚，都与陆某，恕在下不奉陪就此告辞。”陆十一好酒好美人，可栽在女人手不妙。说着话后拂衣而退。

“陆大侠请等等，不防先看右掌心，再下去留不迟。”陆十一停住脚步稍豫。抬手定睛一看，有块黑色印记，好像一叶花瓣。之后不歇，继续走了几步，又被梅三娘叫住。“陆大侠想必听过黑玫瑰吧，你手上印记正是。半时辰毒发，华佗再世也无济于事。”

这可不容小觑，陆十一停下脚步。心里把梅三娘骂了遍，女人带刺玫瑰。想泽芬芳，真就扎手了。

“陆大侠息怒，三娘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不这般请不动你，并在昨夜你睡去时下毒。没有大碍，只要陆大侠肯助我们一臂之力。三娘给你解毒。”说着扔来一小瓶，接下里面有十颗小药丸。

梅三娘道：“每日服一粒可缓解毒性。八日后再无作用，那时陆大侠定能抓获铁面大盗。三娘也就给你解毒。”

“我若抓不到，岂不是赔上性命，而你等丝毫不影响。这笔交易也忒亏了。”陆十一叹了口气，不曾想到着了所谓江湖豪杰道。

“这点老衲可以当保，若八日陆大侠也没能抓住铁面大盗。我们也解你毒，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当真？”陆十一对名门正派说辞怀疑。

“出家人不打诳语，陆大侠可以放心。”

“哈哈哈……说说铁面大盗什么来头。”陆十一开怀笑道。

“铁面大盗顾名思义，带其铁面具现身，轻功无比绝伦。夜黑风高出没，专劫持江湖上女子。此淫贼出现于三月前，每月作案一次，先碧剑山庄庄主大女儿，随之黄山派莫真人亲传弟子，其后牡丹门秋月真人。以上三人均惨遭毒手，音讯全无。”老和尚粗略说了一遍。

“陆某有疑问，你怎么肯定铁面大盗是淫贼。”

“据老衲所知，以上三人无不美若天仙。铁面大盗专挑女子，错不了。”老和尚擦了擦汗道。

“原来大师也是性情中人，对江湖上美人了解深透、莫非？”陆十一把犀利目光投向老和尚。

“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遁入空门不近世俗红尘。”说着话脸上汗滴如雨下。

第二章铁面大盗（2）

“对了，不知诸位听过些传闻没？智光大师年轻时与那峨嵋老尼不清不楚的。”堂中一人提起往事，在场之众无不大笑。

智光大师少林派长老，江湖上有头有脸人物。陆十一也不想过多盘问摸黑。随即开口转移话：“铁面大盗第一次作案何许日子？”

“碧剑山庄庄长掌上明珠，失踪于腊月二十八。此女尤为擅长抚琴，可惜了。”智光大师感慨道。

“那正月呢？”陆十一有了眉头，只是在做验证。

“黄山派二代弟子案发在正月二十四，而牡丹门秋月真人却在二月初八，其中毫无联系。”

“二十八、十四、初八。”三数字在陆十一脑中徘徊，难道真无玄机，只是铁面大盗随心而动。陆十一手捂下巴，堂内走了几圈。几大高手焦头烂耳等待下文。

“诸位英雄豪杰只给陆某八天时日？”

“八天的确少了点，大师你看可否多些时日。”梅三娘这一话，让陆十一心里温暖，黑玫瑰也不全是冷血无情。

“三日即可！陆某必然会给诸位一个交待。”陆十一讲完，哈哈傲笑两声，挥衣翩翩而去。留下一干人炸舌。“真是疯子怎么可能！”

“我相信他~”说话人正是望着远去背影的梅三娘。

江湖人江湖酒，酒中有人人中有酒，白马过溅溪，只闻啼鸣不见其人。一人一酒一马，赶了三时辰路。

“巧了到了就没酒了~”陆十一晃晃葫芦滴了两下，纵身下马望向湖对面茅庐。

无极老人上知春秋，下熟四海八荒。曾掐指算出蜀山掌门半月不可碰剑，那人不信，与昆仑派掌门切磋，误杀身亡而震惊江湖，美其名曰古有诸葛孔明，今有翠萍湖无极上人。

陆十一身子跳向湖面，双脚踩在湖水上，缓缓向湖对面茅庐走去。

忽然一股杀气驶来，陆十一撇身避开。“咻”剑刺空。陆十一见此笑了笑。

持剑少女转过身形，挑剑刺向咽喉要害，陆十一扭头抬起二指夹住剑身，右手打出即将命中少女胸口，吓得她闭上眼睛。那里晓得拳一变反而握着一朵小花，轻悄插在少女头上，带着此女直接飞到岸边。

“嗯~又失败了。十一哥你后脑勺长眼睛吗？每一次都被你避开了。”少女嘟着嘴娇气道。

“傻丫头，要命我还能不避让吗？再说了你使剑心浮气躁，了早察觉杀气了。”陆十一回道。

“青鸾你又胡闹了，还不赶紧练剑。”茅庐内走出老人，训斥青莺后看向陆十一。

“无极前辈无妨，青莺姑娘只是玩笑罢了。”陆十一拱手行礼。

“陆小友上次在寒舍喝了两壶女儿红，沉诺补还今儿酒呢？”无极老人干咳一声。

“这个……青莺啊！姑娘家家舞刀弄剑，担心以后嫁不了婆家，学习绣花诗画才是闺秀嘛。”说着捏了下青莺鼻子，女儿红事早忘到九霄云外了，于是连忙叉开话。

“黄皮小儿今没你酒吃，你来做甚。”无极上人心疼前些日子陈酿，哪是十年老窖，酒中龙凤。本想留着自个慢慢尝。不承想被陆十一吃了精光。

“无极前辈，可曾听过凤凰楼醉仙酿，此酒烤于宋代，历经百年岁月。闻上一口可能让枯萎老人精神抖擞。”陆十一说得绘声绘色，好比醉仙酿就在眼前。

“陆小贼下次你不带醉仙酿，我扒你皮喂鱼。”无极上人讥笑露出唯一两颗牙。

笑谈归笑，此行为了铁血大盗。进屋青莺沏茶问暖，近些日子所见所闻。青莺年芳十八一枝花，举目无亲，无极上人从稻田中捡来。扶养长大教他圣贤书画，笔墨诗词。还有武功。从小在翠萍湖长大，从未离开。见识不着世面，但凡陆十一回湖拜访，同小妹妹那般问东问西。久而久之也有一定了解。

“无极前辈可听过铁面大盗？”言归正传，陆十一只有三天时间，必须抓紧。

听了此话，无极老人愣了半刻，捋捋胡子若有所思，拿起茶杯品了一口，似乎有了结论。“没听说过，老夫退隐江湖二十春秋。新一辈小娃娃那里晓得。你若问老辈恩恩怨怨，老夫或许能帮到你。”

陆十一差点把茶水嘭了出来，不知居然还要摸上半天，难怪新辈叫老怪物，的确挺怪。阐述事件来龙去脉，无极老人听了，微微一笑。

“天下轻功最快有三人，这其一是北海慕容龙飞，之二是布袋道士，随后并是泰山派张鹤山，都年过古稀，花甲之年。”无极老人说完，陆十一有了眉目。

就此准备告辞，没走几步被青莺缠住。吵闹要出去见识江湖人江湖酒。先前陆十一绝不同意，或取无极老人点头后，只要带上这丫头。临幸千万嘱咐陆十一，照顾好青莺。无可奈何只好拍着胸脯，对天发誓少了半根汗毛，从此戒酒戒美人。这才从翠萍湖骑马离开。

两人一匹白马，青莺撇小嘴要骑在前面拉缰绳，说是策马江湖笑天山。陆十一扯不过，只好先让她骑几步试试。

青莺眼睛一亮，兴致勃勃爬上马背，拉住缰绳“驾”。马却纹丝不动。突然她挥着鞭子抽。顷刻间马前蹄抬起叫唤两声。

只见几声蹄鸣随之尘土飞扬，消失在陆十一眼中。

“无极老头，别以为藏在湖底好酒我不知。”说着接下腰间葫芦，喝上一口。

“女儿红好酒。”进湖前陆十一就潜下湖底，偷了两斤带在身上。真在暗自窃喜余。

忽然发现不对，总觉得忘了什么。可偏右想不起来。“罢了没什么事。”陆十一哼起小曲继续走。

“不好怎么把这丫头给忘了。”独来独往的陆十一，猛然回过神来。青莺不会骑马。没有多余花哨，纵身一跃枝头，借着风踏枝而行。心中忧虑重重。担心意外发生。

“十一哥救我……十一哥就我……”

听声音不远，应该就是前面坡头。

陆十一凌空翻身落在马道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