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之重逢》:第五十三章
第五十三章
“还好没伤着骨头,养几天就没事了。”
回到张老头家,两大桌的酒菜已经在晒坝上准备停当,男男女女的都在屋里等着了。
小英帮李梅检查完后松了口气说。
“没事了,没事了。你们各人去坐好了喝酒,不用管我。”
李梅听了也放下心来,冲晓欧和围在身边的众人挥了挥手道。
一众人等听了,才都拥了晓欧和张老头往上席坐,晓欧推迟不过,只得依允。
刚落座,赵老幺就嚷嚷着提了个酒瓶挤过来,边依次倒酒,边自告奋勇的给他介绍起今天来的村民。
“这是刘冬。”
当赵老幺介绍到一个二十五、六岁,鼻梁上架着个黑框眼镜的年轻人时。晓欧见他站起来红着脸,端起酒杯却腼腆的说不出话,只望着自己举了酒杯笑。
“你坐,你坐下说。怎么你没出去打工?”
晓欧冲他摆摆手问。
“嘿嘿嘿!他龟儿是重州农大的高材生,我们村里最有文化的人,哪里瞧得起那些出去打工的哟!”
赵老幺见刘冬听了欲言又止的,酸溜溜的笑道。
晓欧见刘冬听了脸上有些挂不住,就皱着眉头瞪了赵老幺一眼,怨他多事。起身走上去笑着冲刘冬点了点头,又碰了个杯,才又端着酒杯去敬早上救过他的村民。三杯酒下肚,初次见面的生疏也烟消云散,这才又和众人边吃边聊起来……
天已黑了。
春兰也回家洗了澡,又跑来和李梅、小英以及帮忙的七八个妇人挤坐在另一张桌旁喝酒吃菜。
夜空下的晒坝上,临时撑起的一盏白炽灯发出耀眼的光亮,将整个坝子上的男女都拢在它的光影下。女人们兴奋的嘻笑摆谈着白天发生的事情,热闹的场面倒不逊于男人那张酒桌。
李梅打从进屋便没看见自己的母亲和儿子,席间被妇人们对村子未来的热烈讨论吸引,也跟着聊了起来。聊了一会招呼众人喝酒时,看见桌上一大盆香酥的油炸黄腊丁,才又想起了这事,扭头问小英道:
“我妈啥时候走的?”
“哦,春兰姐来找你们没多久,孃孃就回去了,张大爷和我们都留不住她。小侄儿本不想走的,也被她牵回去了,说是家里还有事。”
小英停了筷子说。
“哦!”
李梅应着。心里却有些疑惑:
今天打下的笋子都在厂房里煮熟、切完、晾好了。猪她也提前喂了才去找的晓欧,家里应该没啥事了,不知她为啥不见见晓欧,吃了饭再回去?
“姐,我问你。在我看见你俩之前,他是不是背着你走的?”
春兰悄悄拉了李梅一下,凑过头来问。
“你个砍老壳的,说话也不看场伙。这么多人,别乱说!”
李梅正犯着嘀咕,冷不防听了春兰的话,不由得吓了一大跳。便照着她大腿掐去,红着脸轻声呵斥。
“那你俩为啥走得这么快?我背你都走了这么久!”
春兰只穿了条灯草绒裤子,痛得急拨开她的手,又还了李梅一巴掌,仍继续追问。
“当真是瞎想坏了你脑壳!都到石林边上了,脚才崴的。未必你还想我遭得早点迈?没良心的!”
李梅说罢,端起竹制的酒杯便往她杯子上碰去。
“哦!这还差不多!”
春兰恢复了笑脸,边和她碰杯,边又伸过头开起了小英的玩笑:
“英子!你模样俊俏,那是出了名的。又是中医世家,这两年来你家的媒婆也不算少了,咋就没见个动静呢?也不怕挑花了眼变成个老姑娘吗?”
“那怕啥呢?现在都啥年代了,总得找个自己中意的呗!”
小英听了红着脸说。
“呵呵,这么多年了,你倒是一点没变。难不成他一直不出现,你就这样一直傻等着?”
春兰又笑着问。
“嘻嘻,难怪你们都笑我傻嘛,我就喜欢这样等着。是我的终归会来,不是我的求也求不来噻!”
小英瞄了一眼男人席,又绯红着脸移开视线说。
“到底是个有主见的妹子,只这份执着怕是咱俩都学不来的,再问就是羞你自己了!”
李梅见了小英脸红的样子,觉得奇怪。也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就见晓欧正低头和刘冬谈着什么,认真关切的样子更显出成熟男人的魅力。
她立即像打翻了五味瓶,心里翻江倒海似的难受。一手冲春兰摇摆,一手端起满杯的酒,仰头便往嘴里倒……
“小马呀,这天都亮了,还写……嘿个龟儿,这是我张老头的屋,你凶啥子凶哦!”
清晨,张老头推开晓欧房门,见他仍在伏案写作,正出口招呼,就听见脚下传来呜呜的轻吼。低头看时,冷汗就冒了出来,只张了嘴嚷,脚下却再不敢移动分毫。
“小旗!不准咬哈,过来!”
晓欧回头看时,就见小旗伸直了尾巴,正扬起头警惕的盯着张老头,吓得站起身来失声的喊。
“想不到赵老二家的弃狗,却对你这般的忠诚,也真是难得!”
张老头见小旗听了晓欧的斥责,乖乖的躲到了一边趴着,这才心有余悸的进了屋说。
“狗倒是条好狗,就是太凶,只怕将来会惹祸事!”
晓欧歉意的扶着张老头在床上座下,看了看小旗说。
“罩家狗,罩家狗。狗不罩家养他也没啥用处了,以后多教它就是。不说它了,你这一夜没睡,还要写到啥时候哟!”
“嘿嘿嘿,这不赶着写完了,一会得拿给赵村长看呢。马上就收尾了,您是当过大官的人,要不您先帮我审审?”
晓欧伸了个懒腰,重又坐下,笑着说。
“现在的年轻人要是都像你这样努力,咱们国家就有希望啰!别看我当了几十年的农民,当年也是抗大毕业的呢!行吧,我就破例帮你看看。”
张老头笑着拿起晓欧递过的厚厚一叠信纸翻了几页,眼睛就亮了起来。抬头见眼前的土碗里满是烟头,又皱了眉说:
“看你这满屋的烟味,我这老烟枪都受不了老。走吧,去晒坝上看!”
“嘿嘿!我一写东西,就离不开它。要不您先去看着,我把这结尾写了就出来?”
晓欧又拿起桌上的烟盒,抽了一根出来扬了扬,冲张老头笑。
“也行,我顺便去把早饭弄了,再泡两杯春尖在晒坝上等你!”
张老头挥了挥眼前的烟雾,斜眼瞄着小旗,拿着手稿出去了。
张老头家的晒坝在平街的一层,楼下靠着吊脚楼立柱一左一右各建有两个房间。一间堆放着不常用的农具和杂物,另一间便是整修出来的猪圈了。
猪圈门外靠右有一个蹲坑,两边各用稀疏的竹篱围了,只前面却是无遮无蔽的面对着流淌的清溪河和远处高大巍峨的群山,这便是他家用了一二十年的茅坑。
楼下房屋和清溪河之间,是一片自村头直铺过来的菜地,分别种着莴苣和小白菜之类的时令蔬菜。菜地之间按着自家房屋的宽度,用篱笆隔开,就成了各家的一亩三分自留地。村里沿河的人家,都大同小异的这样分布,菜地尽头的人家,便是赵老二俩兄弟居住的老宅。
晓欧吃完早饭,收拾了碗筷,见张老头去楼下喂猪仍没上来,便带着小旗来到早已冲洗干净的晒坝上。
朝阳初升,霞光铺陈,水光山色明艳艳的直扑眼帘。一群野鸭在倒印着崖壁的河水中悠闲游荡,时而埋头下潜,时而又立起身子扑闪着翅膀,尽情的享受着这初春惬意的晨曦。
沿河这一溜见不着头的绿色菜地里,远处有几个妇人已忙碌其中。无意间扭头,看见了晒坝上站着的晓欧,便有人挥了手同他打招呼。晓欧见了,也笑着举了手回应,看着她们背了刚采的菜往河边靠着的竹排上走,突然想起今天是六号了,应该是赶场的日子。心里担忧着赵老二如果也去了,自己又得在这里多呆一天,忙回了身往屋里走。
“啥事又心急火燎的了?快帮我接着。”
张老头正端了两杯茶出来,差点同他撞个满怀,责怪道。
“今天不是赶场的日子吗?我怕赵村长也去了!等他回来再谈,怕又得耽搁一天,这不正想去打听一下!”
“嘿嘿,既然是这事,那你就不用去了!那个老顽固,面子观点重得很,从来是不得去赶场的,说是卖东西丢人!”
“哦!还有这种事情?”
晓欧接过茶杯,将信将疑的问道。
“其实这个人呢,本质倒没啥问题,不然也当不了这么久的队长了。就是有些家长作风,容不下反对意见。”
张老头提了个茶瓶走到晓欧身旁,挥手让他在竹椅上坐下,又给两杯才泡好的断肠芽冲满水,在另一张竹椅上坐下来说。
“这我也感觉到了,所以才觉得有些棘手。”
晓欧呡了口茶,将身子靠在椅背上,看着远处的山崖皱着眉说。
“这事怕也急不得,心急吃不了热汤团呢!你先喝着茶,我把你写的看完了再说。”
张老头慢条斯理的又摸了精致的铁盒出来,将烟叶细心的裹好点燃。这才一边悠闲的吸,一边戴上老花镜,埋头审看茶机上的手稿。
“你这文笔还真是不错,语言也很有煽动性。前面写的鸡鸭羊啥的需要的资金投入就不说了,单是这东山一百多亩茶园的改造费怕就不是个小数目,你承担得起吗?你用前期投入的资金作抵押,将承包费的缴纳期限延长至明年同期缴纳的想法倒是个绝妙的主意。只是万一养殖效益不理想,你这前期投入的所有资金可是一分钱都拿不回去的,我看你怕是得谨慎些才好哟!”
张老头看完手稿才发现,自己竟不知不觉的已抽完三根叶子烟了。晓欧的规划详细而富有远见,又具有极高的可操作性,这一点深深的打动了他。
至于承包费的缴纳,打从听了晓欧对村民们的谈话后,张老头就打定主意要出手帮他了,却没想到他竟会用投入抵押换延期的方式来解决。这个大胆而聪明的计划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也让他不得不佩服他的行事果决。
虽然对他的能力早已深信不疑,但想到他一个没有收入来源的下岗工人,种养殖这块对他来说,又完全是一个陌生的领域,成败尚未可知。张老头考虑再三,还是决定把其中的风险给他唠叨唠叨,好让他有个心理准备,于是取下老花镜,他指点着手稿对晓欧说。
“嘘!让他再睡一会吧!”
李梅不知何时已来到了晒坝上,此刻正轻轻的为睡梦中的晓欧盖着毯子。听了张老头的话,就将食指竖在嘴上冲他轻声招呼。
“哦!你个死丫头,啥时候来的?也不打声招呼!”
“今天不是赶场吗?我早就来了,原本想带他去散一下心的,却不想他睡得这么香。怕他着凉,就进屋拿了床毯子出来给他盖上。又看你入了神似的看得专心,也好奇地凑过来跟着看,没想到他倒是个不安分的人,这都给他盖第三次了,弄得我都漏看了好多。原来是写给赵老二的承包方案嗦,写得实在是太好了!”
“呵呵!你只是断着篇的看,又从哪里看出他写得好不好来了?”
张老头见晓殴靠在竹椅上睡得正香,就端起断肠芽呡了一口,笑着小了声逗她。
“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我昨晚都听他跟刘冬摆了。现在咱们这里的红苕才四五分钱一斤,包谷也不过角把钱,养个万多只鸡鸭你说能要得了多少钱?刘冬虽说不是学的疫情防治啥的,但他原来在县农科所可不就是管的这一块吗?解决个鸡瘟鸭疫啥的还不简单?
至于羊嘛,你也知道。咱们这里冬天虽会下雪,但青草却照样长得尚好,也没见哪一年死过,这地里烂贱的红苕又哪年挖干净过的?
说到茶园那更是简单,他跟我说过,这次回去,一方面是去作市场调查,再就是去请了重州农大的专家教授过来帮他提建议,出主意。这咪咪山百多亩茶园摆在那里,你觉得他和那些专家会视而不见?至于需要的资金嘛,既然他都将茶园改造写进去了,那一定是想到了解决的办法。
昨天人家有意请您出山相助、重振断肠芽往日的名声,话都递到你嘴边了,是你自己在那里傲起。只怕人家会同了城里来的专家些又新开发出品质更好的茶叶,你自己又没个传人,当真从此再没了断肠芽这个名字,你就后悔都来不及了哦!你莫撇嘴,他的口才和聪明你又不是没见过,今日说出这些话来,我可真不是吓唬你的。
再要说到谨慎,你又见过谁会半夜三更的冒着风险亲自去围着咪咪山转的?又哪里听到有谁在事情还没着落的时候,便舍得花钱去请了那些专家教授来帮着拿主意的?这个方案我刚才虽没看完,但照着他这个思路和规划来,只怕我都干得成。你说写得好不好嘛!”
李梅边同张老头说着,边又跑过去,将正逗着小旗,已跑到晒台边上疯玩的小蛮牛拉了回来。重又回到张老头旁边坐下,伸手拿了茶机上的手稿看。
第五十四章
“原来是这么回事嗦!我是说他昨晚酒都没喝完,就把刘冬弄到他屋头去了,直谈到半夜才让他离开。还笑你装醉跟过去,原来是当间谍去了!这么说起来的话,这个村子以后可真是要热闹起来了哦!村子里这些留在家里的老老少少只怕也能有个稳当的事情做了。”
张老头听了李梅连珠炮式的一席话,不但没有生气,反而对晓欧又多了一分信任和喜爱。对于断肠芽他本是决计要带进棺材里去的,现在被李梅一激,想法又有些动摇了。
此刻他似乎有很多话想跟他谈,又有很多事情想听听他的看法。扭头看时,却见他睡得如此香甜,想到他自打来到这村里,已两天两夜没怎么合眼了,实在不忍心将他唤醒,抬头看看天色,也已日上三竿了,想起圈里的猪草已是不多,只得叹了口气,收拾了装茶的竹杯,又跟李梅吩咐几句,自背了背篓,拿着镰刀出门而去……
五月上旬刚过,重州主城的气温便已飙升到摄氏30度以上了,整得“火炉”里的每个人都心浮气燥的。南坪区中心广场旁的一栋四层砖混结构的办公楼内,田铃正在二楼的大会议室里主持着会议。
主席台下满满当当的坐了四十多位下属各行政部门和生产单位的一二把手,一个个表情复杂的聆听着她对公司海南办事处主任刘文金的训斥。
“……你竟然敢置公司的规定不顾,私下挪用售楼款又去买地。是因为看我年轻,才坐上这个位置没多久?还是因为你仗着在公司资历最老,又里外有人,没人敢动得了你?还是因为你有其它不可告人的目的?”
田铃冷笑着一字一句的追问。
“小田,你也不用含沙射影的。自从你接掌我们第二建司这段时间来,通过一系列大刀阔斧的改革措施,确实起到了振奋人心,凝聚共识的效果。今天在坐的各兄弟单位,帐面上也大多没了红字,估摸着到年底,这个承包奖应该不会少于四位数了吧!”
刘文金虽远在海南,但透过南来北往的公司人员和自己在公司的亲信,还是闻听了许多关于田铃的传闻。加之自己也同她打过几次交道,吃过轻视她的暗亏。此刻见她言辞犀利,话中有话的全都冲着自己来了,便知这次回来又着了她的道儿。只不知她还掌握了自己多少的事情,又要从哪里拿自己开刀,一时心里没谱,到没有胆子跟她一上来就对着干。
当下摸了摸没剩几根头发的脑壳,软中带硬的恭维了几句,干咳几声,转了话锋说:
但我们办事处情况不一样啊,你去年到海南来视察,督着我将手里的楼盘全清了,又要求我们暂不从事房地产开发。可这一暂停就是近半年时间,办事处的几十号人也被你阴一个阳一个的抽调得只剩了如今的十几号人。这都不说了,你是老大,自然有这个权力。
可大家眼巴巴望着银行里巨额的存款不能动,却只能守着个川味餐馆混日子。这样下去到了年底,眼见着整个二建司上上下下都在兴高采烈的领着承包奖,而我们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你是领导,你告诉我,这下面的人我还怎么管?”
刘文金满脸委屈的四下里张望了一圈,明白的传递出田铃在故意整他的迅息。却见众人脸上都没有反应,哪怕是一声附和的叹息声都没有,这才彻底明白过来,仅仅七八个月时间,这整个公司的上上下下,都已被她收拾得服服贴贴的了。心里一阵绝望,看着田铃鄙夷的眼神,只得硬着头皮颤抖了声音往下辩解:
“我之所以又去买地,更主要的是考虑到这调控政策都搞了近三年了,应该也到了尾声了吧,临海的那个地块已经降到白菜价了,再不出手只怕悔之晚矣。
我又不是神仙,哪里想到这国家的政策竟会越收越紧,丝毫没有歇手的打算。这海南的地价又会如崩塌的山石,跌跌不休呢!做生意谁能保证每次都赚,纵然你精明过人,只怕你也办不到吧!
我这有点失误你就抓住不放,还大老远的把我催回来,上纲上线的扯这些事情出来说,当真是要收拾我了是吧!想不到你一个女娃儿,鬼板眼还不少。我刘文金倒要看看,看你今天准备啷个打整我!
刘文金被田铃脸上愈加明显的鄙夷和冷笑激怒了,他从一个基层的工段长一路爬上来,直至坐上人人羡慕的海南办事处主任,靠的是自己的聪明才智和本事,靠的是自己巧言令色的嘴巴和出手大方的豪气。
这次买地的资金,也是他前几年炒地皮,炒楼炒出来的,虽说去年及时清仓是听了她的话,避免了三四百万的损失,可这次买地也只亏了两三百万。就算现在又亏本卖掉,两相抵消不还少亏了百多万吗?何至于竟用这种眼光看我。换着她上来前,整个公司又有谁敢用这种口气同我说话,真他妈落魄的凤凰不如鸡!
他越说越激动,早已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说到后来竟挥舞着一双肥手,拍了桌子指着田铃怒吼!手上一根百多克的金链子直飞出去,“啪”的一声掉在了主席台前的地上。
“刘主任,怎能这样跟田总说话?简直没个规矩!”
坐在田铃旁边的赵书记见了,出言吼止道。
“呵呵!终于露出真面目了?给我来横的是吧,凭你?还不够格!”
田铃冲赵书记笑了笑,不屑的盯着刘文金说。
她起身慢慢的走下台来,捡起金链子看了看,摇了摇头扔回到他桌前嘲笑道:
“这根链子花了你不少钱吧?你那点工资能买得起?”
说完找秘书要了张纸将手擦了擦,一转身扔进垃圾篓里。回过身来扫了一下早已鸦鹊无声的会场,走到刘文金面前细声说道:
“你说啥子守着餐馆混日子,你真以为我在这重州山高皇帝远的是个聋子、瞎子?今天当着在座的各个二级单位的头头们,你倒是给我说清楚了,文昌湾的那七八个商业门面是怎么来的?收的租金又都到哪里去了?今天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怕你是回不去了!”
“这、这……”
田铃话没说完,刘文金头就炸了。汗水顺着油亮的老壳直往下滚,怎么抹都抹不完似的。看着眼前双手撑桌,拿眼直视着自己的田铃,他就知道自己完了,这次是彻底玩完了!
“再来说说你那个餐馆的事情,你们在座的怕是都去过吧!”
田铃直起身来看着一屋子的人问。眼光扫过的地方一片骚动,一会便又静得吓人,偌大的会议室里,似乎连一丝喘气的声音都听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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