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最强修真》——悔生
第一章
“这里还是华夏么?”
陈渊站在车水马龙的大街上,看着一辆辆飞驰而来的小汽车,刺眼的灯光,尖厉的鸣叫,让他无所适从,茫然无比.....
在马路边上站了近一个时辰,看到行人一个个身手敏捷的穿过马路,他几次抬腿,刚走出几步,看到迎面疯狂而来的汽车,急忙又返回原地,一阵的心惊肉跳,“他们这是要杀人!”
不由狠狠一攥拳头,指节发出格格的声响。“昔日恶少街头奔马,踏死路人,被我愤起诛杀,不得已才走上修仙之路,没想到千年之后,人世间还是这般混浊么?”
时间一久,他肚子饿地咕咕叫,试着几次从指上的玄铁指环中摄出丹药,却是徒劳无功,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
任百般折腾,丹田始终无法聚出一丝真气来,“噫吁嚱,为之奈何?”他仰天长叹一声,不得不面对这个事实:他已经不折不扣再次成为一个凡人。
所谓再次,是因为他曾经身为凡人过,历时三百年修行,才突破桎梏,飞升而去。人世间的门道,他是门儿清,不过时过物移,重返人间,这里带给他的陌生感,不亚于他曾去过任何一个异界大陆。
无论男女,皆是髡发胡服,步履匆匆,铁壳子飞车横冲直接,毫无审美感的方砖状大楼直入云天,鳞次栉比……
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世界!
他顺着绿化带,饥肠辘辘地往前走着,经过地下过道内,看到与他一样长发的青年人拔弄着不知名的乐器,将头发甩得飞起,声嘶力竭地唱着:“......可否争一番气,....分分钟可烧死你.....”
他驻足观看了一会,见行人脚下不停,路过之时,偶有人往那长发青年脚下盒子内抛入一枚枚银色的钱币,青年目不斜视,兀自在自弹自唱,丝毫不加理会。
陈渊看得饶有兴致,心想:“此人颇有高士风范!”
正感慨之间,一对男女相拥着走过来,状甚亲昵。那头上油光锃亮的大背头男子路过时,随手摸出一张红色的纸张,投入盒中,长发青年神情骇然,顿时曲不成调,嘶吼声戛然而止,张大了嘴呆呆地看着男子,背头男子傲然一笑,揽着女子飘然而去。
陈渊皱眉想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我真是想多了,想必这红色纸张价值要远大于那银色钱币.....
长发青年回过神来,将手中乐器放下,从衣中摸出一纸盒,轻轻一弹,跳出一支白色短棒来,抛给陈渊一支,“兄弟,来一支!”
陈渊手一接,对方又从口袋掏出一个绿色小物体来,叭地一按,上面跳出一点火苗来,“没火么,来,给你点着!”
陈渊也不多话,学着青年的样子,两人就地吞云吐雾起来。
“我草他大爷,这个社会就没有艺术的生存土壤,太他妈庸俗势利,我在这地下通道唱了一个月,今天是收获最多的一天,草他大爷的......”
青年眯起眼睛,嘴里发着牢骚,长长呼出一道青烟.....
陈渊有样学样,随着也吐了一口青烟,“百丈高楼从地起,一朝为人知与识,声名自必渐隆之,贤兄不必过虑,他日誉满天下,离期不远矣!”
青年有些惊奇,“呀嗬,你讲话貌似蛮有水平,怎么也当盲流了?”随即轻声晒笑:“誉满天下,你是说成名吧?呵呵,我早不做这梦了,能每天混个房租饭钱就不错了!”
他上下打量着陈渊,“说真的,你这身行头可真不错,蛮有风格的,老家哪的?”
陈渊一怔,随即醒悟过来,这是询问自己的来历。“渤海郡中邑人氏!”
这是他凡人之时的故乡,一别千年,若非青年问起,他自己恐怕都快淡忘这个地名了。
青年一甩长发,颇为装逼的说:“哦,去过,那边有朋友,混社会人,说出来估计你也不认识!”
陈渊不明所以然,很想一问青年何谓社会人,但还是放弃了好奇,表示了然地点了点头。青年脸露满意,抬起手来,衣袖无声滑落下来,麻杆粗细的小臂露出一个亮晶晶的小圆盘来,眼睛飞速扫了上面的刻纹一眼,“哎呀,我草,都六点半了,今天还有事,先走了。改天碰到再请你抽烟!”
说着,收拾起东西,向他挥挥手,匆匆而去。
从地下人行通道出来,天色已渐晚,街上一片灯火通明,但相较于这里的白日,他发现自己还是喜欢夜晚一点。
仙人只是过去,他现在只是一个初到宝地的凡人,夜色可以给他安全感,将他的虚弱不堪掩藏起来。
当然,所谓的虚弱,也是相对而言!
突然闻到一阵香气,他循着气味走过去,只见一座金碧辉煌的大厦,大门前人物衣着鲜亮,到处张贴着大大的喜字,还未到跟前,从里面跑出个人来,拦住他,一脸的厌恶,“眼瞎了,没看我这办喜宴呢,到别的地方去要吧!”
那人连推带送,陈渊纹丝不动,那人无奈之下,从袋中一掏,“好了好了,给你一块钱,到别家去吧!”
陈渊只觉手中多了一枚冷冰冰的东西,他也不愠怒,笑了笑,缓缓离去,走到街角,又见一小店,货架上商品琅满目,这才觉得有些口渴,他走进去,端坐在柜台后的中年女人霍地站起身来,满脸警惕地看着他,“你要买什么?”
陈渊将硬币拍在柜台上,指了指货架上的一瓶“农民山泉”,沉声道:“我要那个!”
中年女人快速拈起硬币,撇着嘴说:“农民山泉两块钱叱,一块钱只能给你一瓶马师傅了!”
坐在广场花池石沿上,他小口抿着瓶中液体,皱眉连连,这水质实在太差,往日给他洗脚犹嫌混浊,但眼下也只能将就入口了。
随着时间流逝,夜色更沉,暄嚣的人群渐渐散去,来往的车辆变得稀稀拉拉,街上的霓虹灯已熄得差不多......
何去何从?
忘却往事,以他的本事,在人世间逍遥下去不是难事,可是,一切能忘却么?
大火中的残垣,哭喊,流血的面孔,一幕幕画面,如走马灯般在他眼前映过,最终,在一张宜喜宜嗔的面孔前定格下来,看着他的眼神如此的幽怨,他的心突然揪痛起来,张了几次嘴,喉咙一直嗬嗬却死活发不出声音来,终于他使尽全身力气才艰难吐出几个字来:“对不起!是我没用.....”
画面一阵扭曲,映出另外一个面孔来,陈渊一见到这人,如同点着的火药桶霍地立起,两人隔空冷冷对视着,陈渊的身子轻轻的颤抖着,他的眼睛迅速变成血色,充满了凛冽的杀气....,
画面一闪即逝,他也渐渐恢复了平静,突然笑了起来,“我还活着,我会回来找你的!”
这时,只听“吱”地几声轻响,一辆三轮车在他身前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三个年青人,无所事事地在马路上晃悠着,眼光不住左右睃巡.......
突然,一人弯下身去,衣袖内滑出一根铁钎来,往地中狠狠一撬,扑通一声,一个圆圆的井盖状的东西跳起来,另外两人麻利地将井盖抬起,迅速放到车厢内,几人动作行云流水,看得出是老手....
转瞬间,附近的井盖教几人一扫而空,为首的年青人发动车子,正要离去,眼睛突然一花,车前已站了一人,他待要破口大骂,马上醒悟过来,压低声音道:“什么人?”
陈渊也压低了声音,“见者有份,不然我叫公差了!”
第二章
马明的心里充满惊恐,还带着一些苦涩,他有一份正职,偷井盖只是兼职,现在鼻青脸肿的,这副模样明天还怎么上班?
别看他长得五大三粗,其实没打过什么架,拿出钢钎也只是想吓唬对方一下,以他以往经验,只要抽出家伙,那些爱管闲事的家伙就闭上嘴识趣地走人了。
大家素不相识互不相干,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见义勇为充好汉?真他妈的吃饱了撑的-----
社会风气变了,一切都向钱看,敢冒着生命危险与不正之风做斗争的人就算没绝迹,也几同凤毛麟角般少见----
但对面这个家伙神情平静如水,看不到一丝畏惧,就那样阴沉沉地看着自己,眼中隐隐有寒芒掠过,.....
马明不禁略有些犹豫,刚想开口说一些场面话,陈渊突然侧身向前一个滑步,向他劈脸就是一拳,马明脑中嗡地一下,眼前一片发黑,口中哀嚎着便跪下了。
眼冒火星之际,又被夺去钢钎,眼看着一根五厘米粗的钢钎像根面条般被陈渊轻轻松松扭成了麻花,他捂着痛眼惊恐地望着陈渊,嘴唇不住地颤抖着。
“这家伙绝对是个狠人!”
陈渊活动了一下手腕,将铁钎扔出去老远,“不堪一击,再来!”
另外两人瞬间被吓尿,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鼻涕眼泪齐下:“大哥,大哥,我们错了,你别报警,我们还回去还不成么?”
任由好话再说,陈渊就是不答应,冷笑道:“做都做了,还回去也是贼,你们罪孽深重,我既遇见,决不能善罢甘休,不取尔等狗命已是天大恩德,少废话,要么自废修为,要么断去一肢,选哪个?”
三人马上又尿了一裤裆,不带这么吓人的,偷个井盖而已,“自废修为”“自残右臂”都用上了!
小三轮突突开起来,来时三人,去时四人,一路愁眉苦脸,相对无语。
中途路过一个废品站,陈渊八风不动,三人飞快将脏物搬进去,出来后,马明手中拿着一叠纸钞,看见陈渊,活动了一下面部肌肉,挤出个讨喜之极的谄笑:“大哥,六块井盖,总共卖了一百四十块,你全收着,求让我们走行不行?”
陈渊毫不客气地接过钱,刚要起身离开,又坐了下来,三人看见,一阵的心惊肉跳,不知如何是好。
陈渊将钱又拍进马明手中,和颜悦色道:“这钱你拿着,先给我找个住的地方,还有,我最近无事可做,你们顺便给我找个事做.....”
三人苦着脸对望了一眼,马明可怜兮兮地说:“大哥,我的亲娘大哥呐,不是兄弟不帮忙,兄弟也只是个普通保安,要混得好谁还大半夜干这个?你看,要不......”
保安?
陈渊点点头,抚摸着肚子,“保安么?保安就保安,不过要快!现在我们找个地方吃饭,边吃边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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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
陈渊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一番倒饬后,长发布袍已变成一身休闲便装,齐整的板寸,脚上也换成一双白色动力运动鞋,十分的合体舒适,他冲镜中微微一笑,感到十分满意。
马明推门进来,经过一夜相处,几瓶啤酒下肚,烤串一撸,对陈渊的畏惧感少了许多,虽然陈渊言行举止让他感到有些神经不太正常,但身手和酒量毫无疑问折服地他五体投地,“渊哥,别照了,要迟到了!”
出门拦了一辆出租,陈渊执意要坐副驾,马明心中嘀咕:“你又不付一毛车费,坐副驾座上算什么回事?
点火,起步,换档,司机动作一气呵成,车子嗖地窜了出去,陈渊瞧在眼中,恍然大悟,原来这东西是这么回事。
十五分钟后,车子停在一幢大厦前,两人下车,马明一手叉着腰,另一手指着大厦上的字,无比自豪道:“渊哥,看到没,黑豹安保中心,这就是我们公司了,占了整整一层,现在带你来报名入职!”
电梯在二十楼停了下来,陈渊随在马明后面,走了出来,迎面便是一个极大的办公室,前台一个花枝招展的女子正在修指甲,听见声音,抬头先好奇地盯着陈渊上下打量,然后冲着马明一笑,嗲声嗲气道:“哎哟,明哥,你怎么有空来了?”
陈渊微微皱眉,本能地往后闪了闪,他不习惯被一个女子这样肆无忌惮地看,女子的声音更让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马明却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嘻皮笑脸道:“佩佩,越来越漂亮了啊!什么时候让明哥也有这个荣幸,请你吃个饭什么的?”
叫佩佩的女子笑道:“好啊!下班就去,粤广酒楼,还是比利西餐厅?”
马明压低了声音:“中原拉面馆,羊肉烩面,碗大管饱,吃完直接上马路对面红灯旅馆,你要同意我现在就打电话订房!”
佩佩格格一笑:“人家南方人,吃不习惯面食,不如你去问问扫地的阿姨,看她去不去?”
马明故作失望道:“不赏脸就算了,何必找借口?我可没少见你吃烩面,再说了,烩面也是要花钱的,我请洗浴房小姐搓一顿烩面,她们还给我打八折呢!”
女子顿时柳眉倒竖:“下流!”
马明浑不在意,伸头往里张望。“褚总在不在?”
“会议室里头给刺头们灌心灵鸡汤呢!你自己找他去!”
马明一拉陈渊,径直往里面走去,边走边发泄不屑:“去西餐厅就上流,吃烩面就下流,靠!”
推开一扇门,里面满满当当全是人,两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顺着角落找了个位子坐下。
大屏幕上正放着雄壮的音乐,马明看了一眼,打了个呵欠,“又是《西北海保镖》,我都快背出来了,我先打个盹,完了通知我!”
说着,靠着椅背一仰,很快便起了轻微的呼噜声。
陈渊倒是看得津津有味,看到一半时,画面突然定格,一个梳着大背头的中年男子站起来,拍了一下手,“安静一下,我现在问一个问题,从刚才的片子,大家看到了什么?有什么感想?都说说看!”
一群保安东倒西歪神情茫然,久久见无人回答,中年男子一脸嘲讽地说,“没错!就是专业性!个个嫌工资低,呵呵,我倒纳闷了,自己有几份能耐不知道么?你有电影里阿正的本事,我就能给你开出天价的工资,挣不到钱,只有一个原因,就是你们没本事!谁也怪不着!”
前排一个肌肉结实的青年仰着脸不服气道:“褚老板,你别小看人,我也是武校出来的,还拿过市套路冠军的,关健你这里就是看看工地守守大厦的活,我就算浑身长满本事,也没地方可用啊!”
褚老板冷笑一声:“别说我不给你们机会发展,现在就有一件好事,何氏集团听过吧!那可是资金几百亿的大公司,现在何氏集团公开向社会招聘私人保镖,月薪十万,一年十四薪,谁要是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的话,我很乐意以公司名义推荐他,要是没有这金钢钻,大家还是安下心来做好本职工作,看工地,守大厦虽然工资低,可我对你们的要求也低,我没让你们上天入地吧,只求你们个本份老实,是不是这个道理?”
那青年一下哑火,低头不语,褚老板哼了一声,皱眉扫视着一圈会议室里众人,一脸的怒其不争和深恶痛绝,保安们一个个都在他炯炯目光注视下惭然败退下来,不敢正面面对他。
只听褚老板慷慨激昂的声音如滚雷般从头顶响过。“平凡的岗位也能做出不平凡的贡献,平时苦练基本功,就不会用时方恨少,大家都还年轻,机会是永远会有的,关健看你能不能把握住,.......,总之,我还是很看好大家的,可以有想法,有想法很好,但也要问自己,今天我努力了吗?有没有虚度人生.......”
陈渊突然举起手来,褚老板眼神一凝,掩饰住心里不悦,皱着眉说:“这位小伙子很面生啊,你是新来的么,是不是有话要说?”
陈渊郝然笑了一下,“褚先生,电影很好看,能不能先放完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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