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捍世本纪》: 船娘的担忧

时间:2019-02-11 09:19:1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藏辣皇天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第一回 船娘的担忧

“月儿弯弯照九州,几家欢喜几家愁”

西风起、冷月升、小雪至。

寂静的临安城,阴郁的西子湖。

那小船娘吟着歌儿,略显失落地结束了一天的生活,暗自嗟叹道:“寒冬腊月,游人稀少,没赚得多少银两,日子打紧。大哥这一趟出城贩盐,不知何时归来,官府盯得可紧,这冬天,煞是难熬啊。”

船儿悠悠,姑娘愁愁。

“孙家小妹莫要担心,你家若余这番能干,何时让你等失望过,快些收拾了靠岸,好回家休息。”一中年妇人在旁安慰道。

“胡家婶婶说得对,你家胡蛋儿次次随着我哥出去,哪次不是平平安安回来。只是这多日不见,颇有些念想罢了。”那姑娘笑笑答道。

那婶子听得乐呵,道:“哎哟,妹子不知念想的是你哥还是我家蛋子。你生得这般讨巧,人又贤惠,要是配了我家蛋子,做了我家媳妇,姑奶奶我就是做梦也得笑出声来。”

那姑娘一阵娇羞,满面通红道:“婶子最爱说笑,人家年岁还小的哩。”

“也罢也罢,姑娘知羞,嫁人不愁,待过个一年两年,定让我家蛋子上门提亲,我可就认准你这媳妇儿了,别的哪怕是那赵官家的女儿,我也不屑。”那妇人越说越有劲。

鸟儿回巢,船儿归坞。这西湖此时虽没了那美人歌舞,花灯炮竹,却也别有一番风景,这一对老少女子的对话,倒也给这冬日西湖平添了几份人情暖意。

是年大宋景定元年。去年蒙古大军围困合州,钓鱼城孤守,也不知是哪个英雄好汉,乱军中射出一箭,愣是将那蒙哥汗一击归西。群龙无首,倒是暂时解了那合州之围。这临安城内的赵官家也好先享了个安乐。继续歌舞升平。那些个北定中原、复我山河之事早已不知抛到何处去了。

孙若盈划着船儿靠了岸,只见一白发老者早在码头等她。

孙若盈心里一阵酸楚,道:“阿爹,这天冷,你就别出来接我了。”

那老者叹道:“这兵荒马乱的,阿爹不放心呐,往日都是你阿哥接你,这一趟子都去了一个多月了。前日里,听闻城郊外埠河中常捞起些尸身,都是城里的盐贩子呐!”

“啊,呸呸呸,阿爹这是哪得话,阿哥一身好功夫,哪会出这种晦事,莫要空担心了,先回家吧。”孙若盈责道。

一旁胡家婶子也搭话道:“老孙你也真是,你担心倒也正常,往哪晦气事情上想干嘛?天冷,妹子也累一天了,且先回家去,最近官府盯盐贩盯得紧,他俩怕是为躲官府,绕路耽搁了。”

三人整理下船上的器具,便一同回家。欢声笑语,有时也许只是假象,且当时给自己一个慰藉罢了。三人虽是一路说笑,心里却有着各自的担心,不安的情绪,始终萦绕心头。

这一夜的雪是越下越大,风是越来越冷,临安城不稍片刻便已是白茫茫一片。孙若盈暗自在担心,若是这般冷下去,明日湖水封冻,这不能出船揽客倒也罢了,阿哥若是回不来,也不知如何是好。

这孙家并不是临安本地人家,七年前,老孙带着一双儿女来到城中,也不见的带个婆姨,他在钱塘门边寻买了一间屋子,便住下了。此间住户,多是西湖上的船家,或是漕运的伙计,家家都靠船而活。老孙头也添置了一艘船,平日里在湖上揽客摆渡,日子倒也不错,一双儿女在他的照料下,现已长大成人。儿子孙若余,早年有缘结识灵隐寺四相禅师,教他读书写字与一些拳脚功夫,平日里在寺里做些杂工贴补家用。女儿孙若盈,生得乖巧玲珑,是船娘里出了名儿的小美人儿。老孙年迈,便把这船儿交给了她,把这行当好延续下去。只不过,蒙古军这些年来大举犯境,朝廷为了抗敌,添了赋税,往来商路也因战乱而断,日子是越来越难过。孙若余见着生活紧,便和乡里一般船家偷偷摸摸干起来贩盐的行当。这贩卖私盐自古便是违法,风险甚大,但一年只需干个三四趟,便可全年无忧,为了生计,甘冒风险者甚众。

只不过近几年,这贩盐的行当也是难做起来。一来官府本就盯得紧,二来这些年死于非命的盐贩日多。许多人为了保命,只好放弃了这行当。孙若余此人生来胆大,那胡家儿子又古灵精怪,二人合作,倒是次次满载而归,平安而回。

也不知怎的,若是往常二人出去贩盐,长则半月,短则七日便回,此次俩人出去已是一月有余,还不见得回来,搅得一家上下甚是不安。那孙家小妹凝望着窗外的鹅毛大雪,心里不甚感慨,默默祈祷:“上界诸神,但愿我兄得以平安,若盈自当虔心供奉,日上三香,日行一善以馈上天。也请诸神保得早息兵戈,天下太平。”

雪仍在下,船娘的担忧也似这白雪一样,越积越厚。

藏辣皇天说

临安是南宋首都,城市范围即现在的杭州市主城区。本文所述临安城中的各种地名、景点,方位,皆真实存在,来杭州旅游,有意者可前去一访究竟,

第二回 鬼王巡漕

夜色沉静,一只小船儿飞速地在临安城外的运河里行进着。船上堆了许多东西,全用厚布遮盖,周遭也用干草围着,怕是那河水渗进了船儿。那船上只得两个船夫,船头那个精瘦高个儿,一双眼珠子四下张望,前顾后盼,船尾一少年,敦实有力,只顾埋头划船。

“哎,孙子,你知道吗?兄弟我这几日常在思量一件儿事。我倒是跟你说说,你也帮我算计算计,该取个啥法子摆平了。”那瘦高个儿四顾查看时笑笑得说道。

“你这混蛋,又不知劳心啥子事体。你倒是搭把手用力划啊,这天明前若是进不了城里,看你怎么办。”那划船的少年不满地敷衍道,说罢便给了那人一杆子。

那瘦高个儿笑道:“孙子你莫急,你倒是想想,你我兄弟多年,我长你几岁,好歹作了你大哥,哪日我要是娶了你家若盈,不就成了你妹夫了,这不是差了辈分啊!是你喊我哥呢,还是我喊你哥呢?”

话音刚落,又是一杆子过来,那少年道:“你这混蛋,休想打我家妹子注意,快些划船。”

那瘦高个儿怪笑道:“嘿,你这人好不识趣,这回了城我便问问你家若盈,这一月多来,是想你比较多,还是想我比较多。这一月多不见了,若盈想必是又漂亮了不少。这窈窕淑女,君子好逑,痞子好娶,自古君子痞子只一念之间,娶了你家妹子,把她从你这闷死鬼手里救出来,真是功德无量啊!南无阿弥陀佛。”

那少年懒得搭理他,仍只顾划船,划得有些累了,一直喘着粗气。他须借着夜色划到城郊河埠。在这官漕着实危险。官府若是查到,那两担子盐丢了是小,这脑袋若是掉了可就事大了。他还有个老爹,还有个妹子,他还得划着。

“嘘,停下,转舵,转舵,赶紧得!那有片芦苇荡子,咱快避避!”那瘦高个突然不再说笑,神情甚是紧张。

那划船少年大疑,问到:“怎的了,为何如此紧张,难道天未明,官府却出巡了?”

“官府你个萝卜,不是人,那些不是人!”瘦高个儿慌道。

二人手脚十分麻利,不一会儿便让小船儿躲在芦苇荡中,再从货物边拿出一些备得芦苇一同插在货物上,头上也戴了水草编得帽子。躲在这芦苇荡里,若不近前细看,便是什么也见不着。

二人只见那不远处有一艘大船。一鬼面旌旗立在船顶。那船员手中都拿着月牙弯刀,泛着冷光。天色仍暗,但看不清那些个脸面。只听到低吟:鬼王巡漕,与尔来贸,官不拦路民不阻道。来贸来贸,肝脾脏腑,筋骨皮脑。

那瘦高个儿拍了下脑门子道:“娘的出门忘看黄历,这倒灶晦气事今天让咱给碰到了。兄弟,你可莫要出声啊,要不咱俩的小命可就不保了。”

大船越来越近,船员的脸也看清楚了,这一看,着实让二人寒毛直立。只见那些个船员个个有脸无皮,有眼无珠,那脸上露着红红的筋肉,两个眼睛就是两个黑窟窿,虽说是个人形,却都没个人样。船尾挂着几颗人头,全都睁着眼,张着嘴,有发怒的,有诡笑的,像是朝着你大喊。这虽然没有人鬼号,可这场景实在让人心颤。船房里点着灯,但见一个影子,隐约望去,似是个官人,只是这头却比常人大上一倍。

二人佝偻着身子躲在芦苇荡中不敢出声,瘦高个儿此时也不敢多看,闭上了眼睛。可不知怎得,他忽然觉得脸上有些许痒,这寒冬里也不该有蚊虫飞啊,也不多想,便抬手去抓痒。这一抓,可把他的魂子也给抓了出来。这哪是什么蚊虫,分明是头发丝从脸上掠过。他一睁眼,只见一双血眼瞪着自己,一股腐臭从那嘴中袭来。他正要喊叫,却有一只手死死按住了他的嘴巴。原来是船尾那少年。

这令人发毛的眼神他们认得,方才在那大船尾部刚刚见过。可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人头竟然会自己飞到他们跟前。瘦高个儿腹部一阵酸,没有忍住,一下子把那早晨中午吃的煎饼豆浆全喷了出来,那少年也不怕脏,还捂着他的嘴,可苦了瘦高个儿,这边往外吐不说,还得再往回吞一点。这吞吞吐吐之间,不觉泪珠儿落了下来。少时被他老娘抽上几棍,也不见得如此痛楚。

没过多时,那鬼王的船渐行渐远,消失在雪夜之中。二人强忍着内心的恐惧与腹中的反酸,似是度了一年之久,只是在船上喘气,也不知说些什么。他二人遇到的便是民间传言的鬼王巡漕。这阴兵过路倒是常有耳闻,而这鬼王巡漕却少有人知晓。民间传言每逢有大灾或大兵发生之时,便总有些晦气的人碰到,届时必定是阴时阴刻阳气至衰之时,这冥府的阴兵便会牵着或抬着一群亡灵行路,免得那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一个个勾魂。这鬼王巡漕虽与之类似,都是阴间之物来阳间行走,只不过那阴兵过路是专找死人,而那鬼王巡漕却是专找活人。这人死之后,魂灵归于地府,根据其在世时的善恶来论定来世,为善的可轮回为人,为恶的便进入畜生道受宰杀劳役之苦。这其中当然也有些不服的,死后不愿再世受苦,或死于非命心有不甘者,那魂灵便在世间游荡,而那鬼王便收了这些亡灵。这些亡灵多有怨念,便仗着一些神通为祸人间。这普天之内有五仙,乃天地神人鬼,这鬼王也为五仙首之一,那些个神佛也未必奈何得了他。盖天地之稳,须得阴阳协调,善恶共存,这鬼王收了恶灵,偶有出来为祸人间,倒也是有些理在。只是这常人见了,甚是不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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