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姐》——小小小杨过

第一章 人生难免起起落落落落

走出大楼，不觉已是天黑。面试很简单，闲聊几句，无非就是问问以前履历，说说薪资待遇要求。刘牧不自觉就想笑，有什么要求，重要是找个落脚点而已。刚好是自己所擅长的专业，所以很容易就过了。那个马经理希望他尽快能够上岗，也没问题啊，自己的行李就丢在附近两个街口外的旅行社，随时可以搬到员工宿舍。昨天才下火车回来，并不想任何人知道，也不想投亲靠友，从小以来，骨子里就有那么一点傲气和倔强，毕竟在人屋檐下总有一点不自在，这种不自在来源于需要回答，不愿回答却又不得不回答的各种盘问，尽管这些问题大多可能只是出于好奇心而已。

离得近，拿了行李，到了单位楼下街口，给经理打了个电话，说是一会儿有人来领他去宿舍。刘牧站在路口，看着这熟悉的城市，想起好多，想起她，也想起她，还想起她。想起好多，甚至想起小时候和父亲一起去外婆家，那时候父亲骑自行车带着他，那时还是土公路，疾驶的汽车后面总是带起一片尘土。记忆往前，就像书本翻到了最初那几章。好快啊，转眼二十多年了。不如意的时候，总会去想从前，在这多年的的记忆中，找出曾经的那些幸福，美好。就像生病孩子嘴里的糖果，让你忘了眼前的痛。总是尽量不去想她，虽然最幸福的时光里有她，可最心痛也是，这两年，好了很多，也学会把很多藏在心里。偶有熟人玩笑中提起，自己也是假装坦然和不在意。

突然电话想起，刘牧接了，喂了一声，身后一个声音传来:你是刘师傅吗？刘牧转过身来，一个个头和自己差不多的大男孩，正笑呵呵的看着自己，心里对他不由多了几分好感。“我是”刘牧应了一声。“我带你去宿舍吧，来，我帮你拿”，说着，就拧起刘牧身边的行李箱。“我叫孙琦，你叫我小孙就行，你叫什么名字啊”。“刘牧”，刘牧心里有点不好意思。“我自己来吧，也没什么东西，又不重”。说着从孙琦手里拿过提箱，却不知道说些什么，就随口问道：“宿舍远吗？““哦，有一点，直走，穿过四个路口，一条巷子，一里来路吧”。“宿舍住了几个人”：刘牧问道，内心其实是个不大喜欢住集体宿舍的，今番确实迫不得已，自然希望人越少越好。“额。。也没几个，你去了就知道了”：孙琦回道。刘牧也不再多问，经理说过宿舍没几个，好像说是有三个前台的，还有一个后厨的帮工，也就四个人吧。说着，已经进了小巷，安东市不大，算起来也在这城市呆了好多年了，这条小巷多年前他就曾在这住过几个月。“就是前面这栋楼，二楼”：孙琦指着前面的那栋老楼说道。说是老楼，可一点不冤枉。这里算是市中心了，寸土寸金的地儿，这楼居然还健在。外墙没有瓷砖，只有斑驳的红砖，杂乱的电线，不知道是不是天黑的原因，这楼太过昏暗的色调，总让人觉得压抑，沉闷。楼道里泛黄的墙壁，到处贴着办证，搬家，煤气，人流乱七八糟的小广告。上了二楼，孙琦拉开右边的铁栅子门，推开里面虚掩的防盗门。“这就是我们宿舍，进来吧，他们这会儿估计都出去玩了”。孙琦径直走到里面靠右房间，打开里屋的灯，刘牧这才看到点房间大概，不禁倒抽一口凉气，这环境也太。。。顺手摁了两下门旁边开关，想开灯。“客厅灯坏了，隔壁房间和洗手间灯也是坏的，就这房间和厨房的灯还能亮：”听到刘牧摁开关的声音，孙琦在里面说道。“你进来吧，只有上铺了”

第二章 阁楼上的照片 1

“空着的上铺你都可以睡，这有个衣柜，你自己慢慢弄，我出去找他们玩去了啊”。临出门，孙琦回过头，像是突然想起的，不经意的问道：“你抽烟不？”。“不抽”。“额，我出去了啊，门不用锁”。一阵刺耳的金属声，孙琦拉上栅子门，跑下楼去了。

将行李丢在门旁，刘牧看了看头顶门框上的白炽灯，散发着微弱的光线，竭力照亮着房间，像垂死的老人，感觉下一秒就要熄灭。左边靠墙一个老式双开门大衣柜，右边从对面窗户到门边，一条线是三个双层铁架子床，下铺乱糟糟的被窝，还有床头的打火机，捏扁的空烟盒，有着夸张封面的路边杂志证明这里还住着人。灰色的水泥地面上到处是一块一块沥青样的。

至少能住人，刘牧心里自我安慰，站起身，打开手机手电筒，走出房间，先熟悉一下环境吧。客厅一张小四方桌，布满灰尘，看来也从没用过，桌子附近散落着不少垃圾，一只烂拖鞋，还有些方便面袋子，一次性筷子，碗。。。还有一把秃扫把。举起手机扫了一下，左边挨着是洗手间，右边挨着是另一个房间，大厅左边对着门的角落是个小厨房。站在洗手间门口，就能闻到散发的臭味，刘牧用手电筒扫了一下，不大的卫生间，墙壁半截全是泛黄的污垢，不想多看一眼。刘牧退了两步，走向小厨房，到了门口，也是不想进去了，狭窄的小厨房尽头堆着一些乱七八糟的东西，靠窗户的台子上，一个双眼煤气灶，灶上一个小平底锅，里面的似乎是煮过快餐面的残羹里，飘着一双筷子。旁边一个洗碗池，池子边几个插着牙刷的水杯，满是生活的气息，好吧，不会比这更糟了。这黑漆漆的屋子里，总感觉有些压抑，刘牧掉头走向那另一个房间，门敞开着，进门对面和左侧对角位置，是两张双人床，就这样了。回到有灯的房间，选了靠门边的上铺，铺好了床，看时间才七点多。找点事做吧，决定把这屋子收拾收拾，几个房间从内到外扫了一遍，在楼下丢垃圾，又顺便在超市买了些生活用品，顺便多买了一个小盆，还有钢丝球，手套，口罩。卫生间怎么进得去人，刘牧打算好好收拾收拾。

刘牧将手机竖在门边，让手电筒灯光对着洗手间。明亮的房间里，墙上的污渍也更加显眼和恶心。用那个小盆兌了洗衣粉水，然后戴上口罩，手套，围裙，全副武装，开始收拾这乱摊子。安静的屋子里，只有钢丝球在墙上摩擦的唰唰的声音。一边刷，不时的一边用水管冲刷着墙壁，瓷砖慢慢恢复洁白的本色，整个过程，刘牧始终小心翼翼，可不想让脏水溅到身上甚至脸上。墙壁，漱口池，甚至门框，有些事，一旦开了头，就好像停不下来了，感觉强迫症又犯了，连那蹲坑里都用钢丝球洗的干干净净，虽然那让他觉得更加恶心。做完这一切，刘牧脱掉手套，摘掉口罩，将钢丝球，手套，口罩放在小盆里，丢在门边，打算明天全部丢掉，然后在洗手间点了一支檀香。在这过程中，他又有了新发现，原来屋子里随处地上的“沥青”其实是口香糖。回到房间，坐在床头，休息了会儿，决定把这些沥青全部清理干净。没有现成的工具，刘牧就用丢在床底的不用的那个小梯子，那本来应该是安装在这双层单人床上的。刘牧蹲在地上开始一点点铲这些口香糖，干起来并不容易。这时楼梯外响起嘈杂的说话声，脚步声，其中还有夹杂着孙琦的声音，他们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