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空记》——东京包子王

第一章 无忧无虑

几个月前，这片偏远的丛林突现冲天红光，万里外清晰可见，有高人推算，这是机缘现世的征兆，于是，这里就热闹起来。

只是，红光之后却再也没有出现过，几个月的搜寻，倒是有几个人找到些罕见的灵草。至于所谓的机缘，却一直无果。

后来，有高人亲自前来，再次推算，却莫名地摇头离开，只留下一句‘真是奇怪’！

人来人散，这里再次恢复平静，被惊走的小动物开始出现。清晨，一只灰色的兔子悠闲地啃着嫩叶，两只松鼠在树干上追逐打闹，鸟儿的叫声婉转清脆……

啪！

一声轻响。

悠闲的小动物突然停下动作，警惕地四处打量，过了一会，似乎是没有感觉到任何危险，开始继续它们的动作，吃的吃，闹的闹……

中午时分，小动物好像吃饱玩累了，没了踪影，鸟儿的叫声也有气无力。

沙沙沙……

林中出现持续的轻响。

丛林中，一个中年男子背着竹篓，缓缓前行，不时四处打量，一副警惕的模样，偶尔停下弯腰翻找，然后又继续前行。

突然，中年男子脸色一紧，拔出长刀，迅速打量四周，又飞快地窜上一棵大树，神情严肃，且缓慢地转动目光，良久才从树上跳下，小心翼翼地向一个方向靠近。

然而，直到他停下脚步，也没有任何意外发生，周围依旧静悄悄的，他甚至可以清晰地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中年男子长长地出了一口气，低头看向地面，一个孩童，脸颊消瘦，两眼紧闭，一身青色长衣，胸前挂着一个普通的金色小锁，脖子上的丝线看不出材质，双手叠压在肚子上，右手腕戴着一个手串，有七颗珠子，也看不出材质。

没有刻意查探，中年男子就能感觉到孩童的心跳很微弱，不过却很平稳，而且心跳在渐渐变强。

中年男子一阵思考，从腰间取下水袋，又看了下孩童的嘴唇，虽然不见血色，却也没有干涩的表现。打开水袋，喝了两口，又再次把水袋挂在腰上，在孩童旁边坐了下来。

一阵微风从枝头吹过，树叶哗哗作响。

似乎是感应到什么，中年男子突然站起，并后退一步。视野里，孩童的眼皮跳动，慢慢张开了双眼。

孩童的眼神起初有些空洞，不过很快就落在中年男子身上。

中间男子见状，问道：“你是谁？”

孩童看向中年男子，没有出声，两眼充满疑惑。

“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孩童依旧看着中间男子，默不出声，疑惑的神色又浓了一丝，眼神又开始变得空洞。

中年男子一直注视着孩童，似乎在思考什么。不过，最后还是走上前，放下竹篓，把孩童放进去，又再次背起，沿着来路离开这里。

一切像是从来没有发生过。

……

转眼，又是三个月过去，天气变得凉爽。一个小山坡下，几间草屋前，伴随着稚嫩的嘿哈声，几个孩童在一片空地上挥拳踢脚，除了其中一人，都是满头汗水。

“吃饭！”

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传来，几个孩子顿时停下动作，向一边的木桌跑去，洒下一串欢笑，继而又是一阵咀嚼和吞咽的声音。

“小天哥哥，这块肉给你吃！”一个小女孩突然开口，并夹起自己碗中的一块肉，放到另一个小男孩的碗中。

“谢谢！”小男孩对给他夹肉的小女孩笑了笑，说道。

“呀……”

小女孩突然一声惊叫。

咳咳……

小女孩突然的惊叫，把另外几个孩童下了一跳，被食物噎得一脸通红，连连咳嗽。

“小娇妹妹，你干什么呢？”一个终于停下咳嗽的男孩没好气地问道。

“小天哥哥开口说话了！”小女孩开心地回答。

随后，回头大喊：“师傅，师傅，小天说话了，小天说话了！”

一个中年男子很快来到屋外，看向周天。

周天站起来，对中年男子鞠躬，说道：“师傅。”

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转身回屋。

“太好了，小天哥哥说话了”，小女孩雀跃。

你不是哑巴呀？你以前怎么不说话呀？另外几个孩童七嘴八舌地问起来。

“赶紧吃饭！”最高的那个男孩突然大声说道。

几个孩童立刻安静下来，不过咀嚼吞咽的速度比刚才快了许多，很快就扒干净了碗中的饭菜，嬉笑着跑向下面那条小河。

刚才大声说话的男孩，看了眼跑开的几个背影，想了下，开始收拾碗筷。

周天，就是三个月前被中年男子从山林里带回来的小男孩。刚被带回来时，他都无法站稳，更不要说走路，直到十几天后，才开始蹒跚迈步，不过没用几天时间，就能上蹿下跳了。但直到今天，才开口说话，并且口齿清晰。

至于他的名字，是中年男子取的，但也不完全算。周阳被发现时，身上就有两个饰件，手上的珠串只有图案，倒是小锁上有一个天字。中年男子说，他跟人皇的雕像有丝神似，就给他取姓为周，并让他收好那两个饰件，也许能借此能弄清身份。

孩子的世界很单纯，再加上同吃同住，一起训练，三个月的时间，周天已经与这些孩童亲如兄弟。溪水边，一群孩童围着周天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而周天大多数时候都在摇头。

热闹了一会，一群孩子各自找阴凉处休息。

再次被最高的男孩叫醒，又是一个下午的挥拳踢脚，伴随着稚嫩的嘿哈声。

吃过晚饭，周天被中年男子叫进木屋。

“有没有想起些什么？”

“没有，脑中还是一片空白。”

“嗯！去休息吧。”

周天离开。

……

春秋交替，时光飞逝，转眼已经过去五年，那片空地上的嘿哈声已经变得雄浑有力，曾经的稚嫩的脸庞渐渐有了棱角。

周天的身高早早就超过了唐娇，不过最高的依旧是他们的师兄任少杰，只是他愈加寡言少语。

而邵东、王希也仅仅比周天高了一点，不过这两个家伙却越来越皮，有次竟然怂恿几人去抓蛮熊幼崽，若非他们师兄发现并及时告诉中年人，他们几个早就变成了一捧黄土。

至于曹俊，则与小时候判若两人，俊俏不再，慢慢变成了一个小胖子，肥嘟嘟的脸蛋，看着非常可爱，不过这个小胖子竟然偷看唐娇洗澡，结果被唐娇打得几天没有下床。

而姬无双，脑子却越来越好使，就是身高长得很慢，现在的唐娇都隐隐要高他一些，这让他很郁闷。

这五年的时间里，他们除了修行，就是进山采药，外加与野兽厮杀，身上都带着一股蛮野的气息。

只是，他们却从来没有出去过，书籍、衣物也都是中年男子外出购买。他们不明白为何中年男子不带他们出去？起初问过几次，中年男子都没回答，后来也就渐渐不问了。

而对于自己的身份，只有任少杰记得少许，唐娇婴儿的时候就生活在中年男子身边，另外四人也只依稀记得父母的模样。

中年男子对他自己的身份只字不提，但对几人的教导却毫无保留，剑法、阵法、炼药、淬体，他仿佛无所不知。不过也很严厉，几人最初与猛兽厮杀时，被咬的遍体鳞伤，她都面不改色。

如今，几人都已经脉全通，并淬炼七层以上，大师兄更是在几日前结丹成功，并渡过了雷劫。只有周天是例外，经脉至今只通了数条，但他力气却大的出奇，速度更是疾如翼豹，中年人对此也摇头不语。

这天，吃过晚饭，几人来到小溪边，各自找石头上躺下，看向夜空闪亮的星辰。

“也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子？”曹俊突然说道。

“小胖子，是不是又发春了？”皮猴王希笑嘻嘻地问道。

“嗯……？”一个长长却清脆的疑问声响起，随后又响起手指握紧时的咔咔声。

小胖子吓了一跳，连忙坐起来，说道：“小娇，你可别听皮猴胡说啊，没有的事！”

“哼！”清脆的声音再次响起。

另外几人哈哈大笑。

“你们说人皇还活着吗？”邵东突然说道。

“上古之战结束后，人皇就消失了，千百万年来不见踪影，想来应该凶多吉少。”姬无双说道。

“唉！可悲的是，人皇一家最后没有一人活下来……”唐娇语气带着伤感。

周天心中突然一痛，有种说不出来的酸楚，这些伤痛和酸楚就这么突然出现，没有由来。而且他心中莫名升起一个感觉，人皇一定还活着，还在默默地守护着这个世界。

气氛有些沉闷，几人看着夜空，默不出声。

“对了，书上说，外面很多人十几岁就开始独自历练，这是真的吗？”小胖子曹俊突然问道。

“这有什么好问的，我们现在不就经常独自进山吗？”王希随意说道。

“那你们说，以我们现在水平，出去后能不能镇压同龄人？”曹俊又问道。

“就你？哈哈哈……”

王希大笑，另外几人也跟着笑了起来，小胖子却一副混不在意的模样。

伴随着欢笑声，夜色渐渐变深，最后，几人站起来，向草屋走去。

第二章 欢乐聚离别苦

第二天一早，几人被突然回来的中年男子早早叫醒。中年男子几日前出去，对于他的突然离开和回来，几人早已习惯，只是不明白为什么这么早把他们叫起来。

中年男子仔细地打量几人，看得邵东、王希两人有些发毛。

“师，师傅，你没事吧？”邵东问道。

中年男子被打断，看了眼邵东，右手一挥，每个人的面前都凭空出现一个包裹。

曹俊两眼放光，看向中年男子的右手，有些激动地问道：“师，师傅，这，这就是传说中的空间戒指吗？”

几人的目光同时转了过去。

中年男子见状，取下戒指，放到木桌上，点了点头。曹俊一把抓了过去，翻来覆去看着不停，之后戒指在每个人的手中停留片刻，由唐娇放回桌面。

“戒指只有一枚”，说着中年男子再次把戒指戴上手指。

“就算还有，也不会给你们，因为你们根本守不住。”

几人虽然渴望，却也都很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以后你们要自律，别荒废了修行，特别是曹俊。”

几人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互看几眼，又再次看向中年男子，唐娇开口：“师傅……”

却被中年男子摆手打断，“你们每个人被我发现的地方，我都写在纸上，放在你们的包裹里”，中间男子指着桌子上的包裹说道。

“而周天你，我就不再多此一举。”

周天点头，眼睛有些湿润。

“人情世故，我就不再多说，你们看过不少书籍，也都很聪明，但是，一定要谨记，人心难测。好了，吃完饭就离开吧！”说完，中年男子转身走向木屋。

“师傅……”唐娇突然跑过去，抱住中年男子的胳膊，哭了起来。

几人也是鼻子一酸。虽然中年男子除了修行教导外，就没说过多余的话，但几年的相处，几人都已经把他当成了最亲近的人，也是唯一的亲人。

如今，却……

“师傅，不要赶我们离开，好吗？我们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王希终于没有忍住泪水，哭泣着说道。

“我以后一定会刻苦修行，求师傅不要赶我走！呜呜……”曹俊哭着说道。

几人相继开口，带着呜咽声。

“哼！大丈夫泪不轻弹，成何体统！”中年人清喝，只是话语中却没有了往日的冰冷，也没有回头。

用手抚了下唐娇的长发，说道：“周天，以后照顾好唐娇。”

“嗯！”周天回应，泪水流进口中，有点咸，却很苦。

中年男子抽出唐娇抱着的手，说道：“我先走了，你们吃完饭就离开吧！”

说完，两脚点地，身形拔起，向山下掠去，转眼没有身影。

唐娇跪倒在地上，看着中年男子离开的方向，哽咽抽泣，肩膀抖动不止。冷漠的大师兄任少杰，虽然一声不发，但却已是泪流满面。

呜咽声，抽泣声，悲伤的气息环绕，直直地看着中年男子消失的方向，几人再没有其他动作。

唉！

多情自古伤离别……

过了好久，任少杰转身走向草屋，又很快走出来，手里捏着几张油纸。走到木桌旁，把饭菜分成七份，用油纸包了起来。然后洗碗刷盘，又把屋子收拾一遍，带上房门，走了出来。

此时，几人已经停止了哭泣，围坐在木桌前，低着头，默不作声，只是肩膀仍然不时抽动。

看了眼几人，任少杰走向中年男子居住的草屋，双膝跪地，说道：“都过来。”

几人起身，在任少杰身后跪下。

砰砰砰……

额头及地，响声即出。

任少杰起身，几人也随之站起来。

走向木桌，拿起包裹和油纸，任少杰转身向山下走去。几人留恋地看了眼草屋，又看了眼那片挥洒过数年汗水的空地，默默拿起包裹和油纸，向山下走去，每走几步，就回一次头。

来到小溪旁时，看到大师兄任少杰在静静地看着溪水。

昨日的欢笑声似乎还未消散，几人鼻子又是一阵酸楚。

大师兄任少杰再次迈步，几人也慢慢地跟着。

不知为何，远处都是高山耸立，草木丛生，只有这一片是几个矮小的山丘，并且草木稀疏……

几人走得不快，又不时回头，但中午时分，身后的几间草屋还是变成了几个黑点，一路上也没有一个人说话。

“大师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休息的时候，姬无双突然问道。

几道目光瞬间落在任少杰的身上。

任少杰抬起头，平静地看着几人，说道：“不知道！”

“师傅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姬无双又问。

任少杰看了眼姬无双，低头开始吃东西，没有回答，吃了几口就又把油纸包上。

片刻后，再次上路，却依旧无人说话。晚上，几人露宿野外，对此都习以为常。第二天中午，几人走进一座小镇。

小镇不算大，但叫卖声、争吵声、兽嘶声，熙熙攘攘，很是热闹。几人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形，一边走，一边好奇地四处打量。

热气腾腾的大包子，香气四溢的大块烤肉，焦黄的全鸡，看得几人不停地吞咽口水。

似乎是感应到几人的反应，大师兄各种美食都买了一些，之后又买了辆马车，几人再次上路。

车厢内，几人围坐，略显拥挤，刚才买的美食已被打开，在大师兄开口后，几人开始了狼吞虎咽。

任少杰没有加入几人的行动，而是静静地看着他们，脸上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不过几人却每样都留下一些。

一顿美食，沉闷的气氛消散了很多。

“唉，真想再吃点！”曹俊揉着肚子，眼睛盯着烤肉说道。

“唉，看来用不了多久，小胖子就要改名喽！”王希也是揉着肚子，说道。

“改什么名？”唐娇不解。

“大胖子啊！哈哈哈……”

王希说着，大笑起来，几人一愣也同时大笑起来。

“切！你吃的比我还多。”曹俊鄙视。

一时间，车厢里笑语不断。

等大师兄吃完，一番收拾，大师兄拿出一张纸，说道：“这是地图，我们在意州的这里。”

几人看去，一张地图密密麻麻，有无数标识。

“这得多大啊！”曹俊感慨。

“乾元强者，一生难以穷尽。”任少杰话语平静。

“哇……”

几人吃惊。

“你们包裹里也有”，收回地图，任少杰同时说道。

几人急忙打开自己的包裹翻找，任少杰走出车厢。马车行进的速度渐渐变快，几人的目光却一直落在手中地图上，之后又在包裹里找出一张纸，开始在地图上寻找。

车厢很舒服，没有太大的颠簸，拉车的马虽是一种常见的灵兽，但速度却很快。太阳还未落下，马车驶进了一座城市，高大的城墙再次让几人瞪圆眼睛。

刚进城门，就有热情的人迎上。

“小哥，要找地方歇息吗？”一个与任少杰年龄相当的少年问道。

见任少杰点头，少年上前牵住了缰绳，几人此刻也陆续跳了下来。少年在前面缓缓带路，几人跟在后面，四处打量，好奇之色显露无疑。

“几位是第一次来四叶城？”前面带路的少年突然问道。

“是！”任少杰惜字如金。

“这名字怎么跟一种灵药这么像？”曹俊挠头。

“名字本身就来自草药，四叶灵参”，少年笑呵呵地回答。

“取名字的人可真懒！”曹俊嘟囔。

“这个城市本来就是因为灵参才出现，名字是大家默认，没人取”，少年解释。

曹俊略显尴尬。

一行人左拐右转，在一个院子前停下。

“这里是我家，空房子很多，也收拾的很干净，几位可以看看。”说着，少年推开了大门。

几人转了一圈，很是满意。

一路走来，几人除了四处观看，满足好奇心外，也在默默查看路人身上的气息。那么多人，跟他们大师兄气息相当的，也仅仅只有两个，而且他们长年在山林里历练，对危险极其明锐，并未在少年身上察觉到恶意，所以才如此放心。

吃过少年准备的晚饭，几人被任少杰交到房间。任少杰指着桌之上的六堆金币，说道：“这些是师傅给你们的。”

然后又打开旁边两个盒子，说道：“这是下品灵石，也是师傅给的。”

再次提到师傅二字，几人依旧鼻子一酸。

“一人两颗，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拿出来。”任少杰告诫，并把灵石依次塞到几人手中。

“我明天一早就走，你们可以找他购买车马，也可以找商贩同行。”任少杰指着屋外说道。

“好了，都谨慎点。”任少杰的语气与中年人有点像。

几人收好金币和灵石，向屋外走去。

“周天，照顾好小娇。”

周天点头。

来到院外，几人围坐在石桌边，都沉默不语，原本出去玩耍的计划，也无人再提。

“你们以后都想干什么？”姬无双突然问道。

“我要成为最有钱的人”，曹俊开口。

“我想行侠天下”，邵东说道。

“我跟东子一样”，王希回答。

“我没想那么多，只想找到加快修行的办法”，周天说道。

“其实，找不到也不用太在意，以你现在这种情况，若能持续下去，大师兄都不一定是你对手”姬无双说道。

“小娇，你呢？”曹俊问道。

唐娇低下头，说道：“我只想找到师傅。”

气氛再次安静下来，直到几人散去。

第二天一早，大师兄任少杰已经离开。在少年的帮助下，邵东、王希一起离开，之后是曹俊，最后姬无双也离去。

他们的身世或多或少有些线索，只有周天、唐娇两人，身份无迹可寻。与周天一起，送走姬无双后，唐娇就把自己关进了房间，周天同样失落难受。

先是养育教导自己的师傅离去，之后是大师兄、邵东、王希……

现在，只剩下唐娇一人。

一起练拳，一起吃饭，一起面对蛮熊，一起仰望星空，一起……

往事历历在目。

直到夜幕降临，周天才回到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看着屋顶，任泪水肆意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