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缥缈仙神录》——何楚源

第一章 醉梦生

这一天，下班后的楚明回到家中，翻出新购入的虚拟终端，迫不及待连接进入了其中的世界……

“在这个时空中，无数的小世界与大世界林立，你要做的很简单，就是不断突破每一层世界的边界壁垒，直到这个时空的顶点。在那里，所有的答案都在！”虚拟世界里的白须老人道。

“这不是个游戏吗？”少年楚明问。

“嗯。确实是。”老人略一思索。“这就是游戏的规则、意义以及目的！站在那个顶峰的人，会获得称号之王的殊荣！只不过，你始终不能忘记自己是个玩家，无论这个仙修的世界在你心里有多真实。”

“好吧好吧，赶紧进游戏吧！”楚明不耐烦道。

白须老头仍然啰嗦不停：“作为游戏的主神之一，我负责一部分系统的功能。在游戏中我的身份是南华老仙，与传统神话中的不同，在这个游戏里，我顶多算个系统精灵，不能像往常那种南华老仙一样写人寿命长短的。”

楚明道：“好吧，你叫什么名字都行。开始！”

白须老头画出一道白光，游戏入口打开了。

楚明走入其中。

温和的女声响起：“请选择您的所有角色特征。”

楚明打开面板，详尽的数据浮现在他的眼前：肤色，发质，年龄，身高，职业，甚至连汗毛都包括。

如此高度的模拟，让他开始怀疑这个游戏的难易程度。

“游戏名字叫什么？”

楚明迫不及待想知道更多。

温和的女性声音带着平缓的情绪，让他觉得这是一个女人在系统后台对他说话：“游戏的名字叫素修界神。”

“素修界神？好奇怪的名字！”

楚明讶异。

“开发者是一名素食主义者，曾以愿力得到大因果，所以，起这个名字来纪念。”女声在耐心地解释。

“哦！可以进行规则介绍么？”

“游戏规则很简单！南华老仙也说过了，提升实力，登顶时空巅峰。其它方面，对了，等级制度是没有的，衡量实力的唯一途径就是通过正邪较量，分出胜负的那一刻，就可以看出实力高下了。”

楚明道：“这倒很符合真正的仙侠世界的标准，会不会太难了一点，看不到等级，就算看到对头也不知道该不该下手啊！”

女声道：“并不难办。整个系统维持着高度的纹理机制，任何细节都可以得到显现。通过对方的外形，特征，言语，气质，气场，可以判断出来。”

“好吧，好像不像个游戏，倒像个心理测验！赶紧开始，我要进这个世界看看！”楚明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身高，大约一米七八，在背景资料介绍里，属于平均身高。外形调整为健康结实的身形，束发握剑，身穿白色与蓝色相间的服饰，典型的新手模样。

“好的。倒计时开始，五，四，三，二，一……”

“叮”地一声响，楚明出现在了一条红墙碧瓦的街道边。熙来攘往，车水马龙，好不热闹。

经过翻阅背景资料，楚明发现这里是汉末的一座城市蓟城，此时正值黄巾纷起，董卓作乱，蓟城也受到一定程度的威胁。

但是背景资料中也说了，经过一些史料照搬和更改，与真实世界的历史有很大的区别。

现实世界里的楚明是一名工薪阶层，毕业之后在某个科技公司找到一份工作。

生存压力太大，他也学着其它同事一样在家中购置了一台虚拟终端，终端专属于《素修界神》。

更多的人将之称为生存指南，而非游戏。因为有许多人在其中获得了启示或灵感，用他们的话说：“像看了一部仙侠电影，而自己在其中既像一个编剧也像一个导演，甚至像一个监制之类的！很过瘾！”

转身走进一座茶楼，他进门的时候注意看了看牌匾：“叶飘香”。

“小二，我向您打听个事，当今的朝代，都有哪些大事？”

楚明拿出五文钱，向掌柜的订了个小桌，一壶清茶。

这可是他兜里为数不多的钱，掏钱的时候他肉痛的紧。

小二自是一副了不得的神色：“客官呐，小的就给您说上一说！”

此际正是汉末不假，不过皇帝并不昏庸。据说听闻董卓密谋造反作乱后，皇帝立时便在锦衣卫的护送下前往江南某处修真福地，那里聚集着一批仙修人士，很可能近日就会大批护送皇帝返回都城北平。届时清君侧平乱也好，护驾也好，都不过翻手之间。

“北平？看来确实和历史不太一样。”楚明喃喃自语几句，随即又噤声。

小二自去忙活，楚明到自己预订的桌前坐下。

茶楼酒馆，是故事最多的地方，也是三教九流的汇聚地。

此时三教的分别还不如之后的南朝大，九流却是早已有之。

一边喝茶，楚明一边开始打起了心里的小算盘。

初始的盘缠是极有限的，为了生存下去，必须赚些银两吃点食物，否则就更别说修炼自身附带的内功和御剑术了。

这个角色的自带内功为黄庭心法，初始技能为御剑术。

“黄庭心法：第一层，内力充沛。

御剑术，取人首级于千里之外。第一层，可分出三道剑气。”

看来自己的选择没什么问题，这个角色看上去不比其他人逊色。

趁着小二跑堂休息的空档，楚明叫他过来坐下说话，想问他哪有活干，可以赚些银钱。

小二坐下的功夫，楚明也给他叫了一壶茶和一小碟凉菜，又去了二文铜钱。

“谢谢爷了，阔气！不瞒您说，这条街我是头号包打听，任凭您如何找也找不出第二个来！”

楚明只是笑笑。

小二哧溜几口凉菜下肚，灌下一杯清茶，跑堂的火气顿时全无。他一开心，干脆抖了个大包袱给楚明：“爷，您可得多提点神儿。西边府上是出了名的大户，要想赚那点钱可不容易。不过，看您这身手，去他府上当个家丁那是绰绰有余。正巧这几天府里赶上要办大事，需要二十名家丁呐，您去，管保能中一个！”

北方人说话爽净，不喜欢拖泥带水，听着听着竟也慢慢习惯。相比南方人软绵绵的腔调，楚明更习惯这股男儿豪气。

他笑眯眯地起身：“如此，那便谢过！”

看看日头，正在天顶，祥云几缕，遮去些强光，的确是个好兆头。

再拖些时辰，可就赶不上了！他想起小二交代过，趁着上午去，是最好不过。

茶楼距离那户人家还有挺远。据小二说这户人家一门数位都有功名在身，其家主是个年老卸任的左仆射。

宅院虽大，却不比东边的尚书府。这两家大宅院在蓟城这条红墙街道上是最大的了，就连他们府里的家奴出门也不会斜眼，个个神气地很。

大早上去按榜的人比楚明想象的要多。他紧随其后，在左仆射府前排起了长队。

“慢点来啊！各领红纸一份，狼毫一支，写下生平经历，尤其有无当家丁武师的经验。”

门口的管事家丁大约四十来岁，扯开嗓子一通喊，估计队伍末尾的人也能听见。

“楚明，请来领红纸狼毫！”

领来红纸狼毫，楚明写下角色背景里的既定资料：曾在武当山侍奉真武大帝一年。武当山不随意开道场，即使是个侍奉小徒，也比普通经历要有份量。

果然上交红纸的时候，楚明看到管事家丁眼前一亮。

这时候的左仆射府修缮仍沿袭汉风的大气恣肆，即使帝都生乱，也没见这里的人民生活有多么慌张。

等候一会儿，楚明听见队伍里的人在窃窃私语。说的都是什么“月饷几何？”、“有无强硬规定？”之类的福利问题，令楚明不禁感慨，无论古人还是今人，找工作的时候都会紧紧盯着福利！

管事家丁进府里传信去了，看样子他并不能做主他们这些按榜人的去留，还得问过府中家主。

果不其然，管事家丁回到门口念录用名单到第三个的时候，楚明就听到是自己的名字。

第二章 结义修行路

听见叫自己，楚明并不慌张，而是大方接过管事家丁递来的令牌，进入府中。

前面有两个入选者已经进去了好一阵，楚明原本想和他们一起进去，那样可能容易通过一点。不过，看他们一前一后互不理睬的样子，应该很难团结起来。

那样的话，他还不如独自面对。

左仆射府北苑格调清雅，廊台迂回，楚明走在其中也担心迷路。转了一圈，好不容易寻到走廊门口守门的家丁，大约是个十五六岁的小伙子。

楚明仍是笑眯眯地问道：“烦请告知一声，左仆射府里招家丁是在哪一间？”

这个时候，谁也不可以得罪，哪怕只是个小小看门。

万一给自己使点绊子，就前功尽弃了。

看门神色不耐：“进去就是！”

府上虽大，吃饭的人也不少，大家伙儿都揣着自己的月俸饷银，生怕弄丢了给哪个不长眼的新人捡了去。

楚明虽然赔笑，却也知道此时不宜磨蹭，赶紧过了考核才是正理。

推门进去，发现这是一间朱红漆饰的大空房，平时应该也是用作会议的场所。

在场的人不少，有老妈子，武师，丫鬟们。

还有几个重要的头面人物，被人群簇拥在里面，一时也不知究竟什么身份。

之前那两个应试的新人此刻也在互相打量，此际见到楚明，可能觉得是同类的缘故，便主动让开点空隙，让他站了进来。

武师是个中年汉子，招人考核的主要一项就是武艺。

左仆射府的家丁当然必须要有些本事，传出去才不至于叫人笑话。

何况府中一干老弱妇孺，包括丫鬟和老妈子们，容易被人欺负，没有这些身强力壮的家丁们保护是断断不行的。

偶也有些强悍的家丁，就会由那几个重要的头面人物安排，跟着武师出入。

放在别的府上没有名目，充其量叫做打手。而在左仆射府到底好听一点，跟着武师维护府中治安的都叫做护卫家丁。简称护卫，冠以姓氏，通常都被称呼为“赵护卫”、“李护卫”之类。

就在这时候第一个应试的新人小伙也通过了，武师见他身手不错，会耍一套拳法，就叫他跟着自己。

楚明还听到武师叫他“白护卫”。

陆陆续续地，候选的数十名新人都进来了。

轮到楚明时，他发现前面两位应试的新人都通过了。

“可曾习武？”

武师托腮询问。

楚明如实回答：“学过御剑术。”

武师面上的表情稍微舒展了些，似笑非笑，饶有兴趣地伸手朝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意思是要他演练一下，以证所言非虚。

武当御剑术传自真武大帝不假，威力自是非同一般。御剑化气，以剑气伤敌。其中一实两虚共三股剑气，习练者需三斋五戒，蓄养精神，朝夕勤练，三五月后可具三剑气之雏形。

抽出随身包裹中的长剑，也不见楚明如何动作，只捏个法诀，剑身微微晃动，缓缓飘起。

于是楚明聚气于指，指向剑柄剑刃衔接之处。剑身立马有感应，泛起青光。

“咻～”

飞剑在空中分三个方向朝前方分出剑气，三股剑气一实两虚瞬时击中府里人预先准备好的木板。

再仔细一看，大家发现这三柄剑气落的地方正好连成一条笔直的直线。

“好身手！”围观的人群中有人暗暗叫好，只不过声音很低，怕引起武师反感。

略一点头，武师通过了楚明的考核，随即叫他去一边账房先生处，登记为正式的周府家丁。

领了一身护卫服，外加三两月俸，一柄铁剑，楚明觉得自己像是卖身给了周府。

看样子今后的日子并不轻松，世道这么乱，护卫一职又不属于普通的家丁，将来必定有许多事情需要他们这些护卫家丁们出面解决。

“周府大则大矣，不过也有方法可以尽兴转几圈！”不知道什么时候，楚明感觉有人拍了下自己的肩膀。

转头一看，他发现这个人是刚刚第一个通过考核的白护卫。

站在他身边的正是第二个应招新人。至于其他人，反正楚明也不认识，就无所谓寒暄不寒暄了。

白护卫的形意拳练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大有震荡八荒的霸道与王气，楚明刚才看时便明白为何他会如此快就通过了。从对话中得知白护卫竟然还有相国寺住持做师傅，想不厉害都难啊！

“那你呢？”楚明问旁边的新护卫。

这个人比白护卫还活泼，自我介绍说复姓公孙，单名常。顺便他还抖露出白护卫全名叫白黎。

“你看你，又嘴欠了不是！”白护卫没好气地数落了公孙常一句，外加一个白眼。

说到这里，公孙常好像极为高兴：“你好像叫楚明对吧！”

“你怎么知道？”楚明心里纳闷，大家都不注意的事情，这个公孙常却一个不漏都记下了。

“哈哈，你就别问那么多了。今儿咱三兄弟相逢即是有缘，我们不如同游周府，晚上再到真武帝君面前结拜为昆仲如何？”这个公孙常却是来了兴致，略带稚气的脸庞上有些兴奋。明明生得挺拔，阳刚俊朗，可是看这心性，似乎仍然如同刚满二十的少年。

不料白护卫却说：“行！我没意见！”他也脸带微笑，对这主意很是赞同。

楚明觉得有些唐突，打算先和他们一起游完周府，结拜的话，晚上再说。

光是游这个周府就得花不少时间。

之后他还想好好睡个觉，温习一下黄庭心法。

到时候也不知道他们俩还记不记得这个事。

趁着游北苑，先把他们的底细弄清楚，到时候就好做决定了。

不过，看这两人的确也不像奸诈之徒。

“那好，我们走吧！”说完公孙常就拖着另外两个被动派向北苑走去。

这个叫做公孙常的新护卫，好像对北苑的一切摸得很清楚。

“你之前来过北苑？”楚明不禁问他。

“还真是瞒不过你，之前贿赂了厨房小丫头二文钱，叫她谎称我是她远房亲戚来府中逛逛开开眼。目的就是为了到这府中谋个护卫的差使，谁不知如今黄巾起义在前、董卓谋乱在后，放眼中原已难找到左仆射府这样的安宁之所了。”语毕，公孙常有些惆怅。

“噗……”楚明和白护卫刚喝的茶都快笑喷了。

他们笑的自然是公孙常找丫鬟帮忙编的烂借口，也不知道如何得以蒙混过关的。

不过仔细一想，公孙常说的不无道理，蓟城虽大，黄巾贼势也大。所幸战火徘徊中原，偏北方的蓟城还没那么快倒霉。

游了一会儿北苑，看了常青藤，看了石雕，逛了几圈假山湖泊，天色也将晚。三人于是来到供奉真武帝君的房间。

“真的要结拜？结拜可以，别发毒誓啊！”楚明这时候也觉得难办了！

另外两人也觉得对。

“那好，互通了姓名，将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就是，毒誓免了，咱也不落那个俗套！”白护卫很是会折衷取策。

随后，三个人在帝君面前躬身结拜。

一番折腾之后，三个人都困倦不已，早早回了房各自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