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边残阳还未落》——自雁
第一章：怀抱中的温暖
第一辑：《怀抱中的温暖》
叮咚！一阵喧闹声打碎了我的梦境，我微微睁开了双眼，发现我正躺在一个中年男子的怀里，我下意识的打量了他一番，这个人，皱着眉头，两眼一抹黑，带着一个灰褐色帽子，双鬓的头发黑里略带着些银白色，留着个八字胡，看上去有点焦虑不安。
哦！我知道了，这个人是爸爸，仅管不知道前世今生，但我还是很迷糊地想到了这个词，也许我真的和这个人有着不解之缘吧！
我被爸爸抱着坐在火炉边烤火，不声不响的就这样，一句话也没有说，安静得似乎掉下一根针的声音都能听得到。
我又环顾了一下四周，周围几乎黯然无光，全仰仗着炉管上的一盏油灯，房间里才稍微有点暗光，但不是很清楚，恐怕伸手也会不见五指的。
我想挣脱爸爸的环抱，去看看那外面一片漆黑的世界，但被他裹得就像一个襁褓中的孩子一样，我也只能是无能为力，只好乖乖地一动也不动，静观其变，任由那呛得够呛的硫磺满屋飘散，时刻跑进我的鼻子里，使我苦不堪言。
正当我准备一梦寻周公的时候，我倾耳听见了床边传来了一声咳嗽。
难道这是妈妈？
可为什么妈妈又要睡在床上呢？
而不来抱抱我，难道是生病了！
或者是劳累过度早修了，我百思不得其解。
这时，抱着我的爸爸开口说话了：“叫你去医院多住几天的，你却偏偏不听，这回可好，落下了病根，往后看你咋整！”
躺在床上的妈妈咳嗽了几声有气无力的说着：“你去青海当兵，常年不在家，又怎么会知道当家时的柴米油盐酱醋茶昂贵，能省则省，现在老三已经出世了，以后用钱的地方可多了去了，我这算不了什么？可喜可贺我们家又多了一个人，咳咳！你说对吧！”
“那也不能这样啊！你跟着我可算是倒了八辈子霉了。”爸爸生气的说道！
“这些都别说了，说多了都是废话，现在最重要的首要任务就是把老三抚养成人，这样我们就有福可享了，你看！老大老实憨厚，呆头呆脑，平日里就只知道使蛮力，做粗活，老二又不听话，三天两头的跑去这里跑去那里，始终不归家，有时好心说他几句，还不理不睬，真是想管也管不了呀！这只能是唯一的希望了。”
“可不是咋地？要是当初我不去青海当兵，老大，老二有人管教，不放任自流，那也许也不会走到今天这种地步，现在我也接近年迈，也无可奈何了！走一步算一步吧！”爸爸无奈愤懑的说道。
“那些都纯属废话，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子不教，父之过，你这个做父亲的就是没有尽职尽责，看你以后咋办吧！”妈妈怒吼着说道。
“你就只有怪我，你不会管教下蛮！要你这母亲有何用？”爸爸也怒气冲天的说道。
我躺在爸爸的怀里听了他们的这一席话，顿时感到很惶恐不安，我不希望听到这些，这些真的使我不自在，于是我就嗷嗷大哭了起来。
“哎呦！我的心肝宝贝儿，是不是又饿了，他爹！快点把孩子报过来，我喂他奶吃，可别苦了他，我们这属于老来得子呀！今后还得靠他为我们养老送终呢？”妈妈埋怨又理智的说道。
“对！对！赶紧给孩子喂奶，千万别让他再像他大哥、二哥那样一点儿本事也没有！那我们李家不就堕落了吗？”爸爸忙抱着把我递给床上的妈妈，忙说道。”
我被爸爸报送给了妈妈，我仔细打量了眼前的这个女人一番，凌乱不堪的头发散乱的分布在枕头上，瘦骨嶙峋般的苍黄脸颊上布满了淋漓的汗珠，伴有一双“熊猫眼”的眼睛，一眼看去，真的有点虚弱无力，亦体现出几分苍老的样子，但我劝告自己，这个人就是赐予我生命的那个恩人，往后宁肯负天下人，亦千万别辜负眼前的这个人，当我想到这些时，我就立即由哭变笑，停止了哭闹。
“嘿！这孩子还真奇了怪了，一到我这儿？他就不哭了，看来我真是一位慈祥的母亲。”妈妈望着我喜悦的说道。
“可不是咋地，老大、老二就是被你的仁慈给害得够惨！”爸爸埋怨的说道。
“你行！你有能耐，那你倒是管那，怨谁啊！就怪你太怂了，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地步。”妈妈气愤的说道。
“行！行！我知道错了，行了吧！算我人不成，我去给孩子冲奶粉，你才做了结扎手术不久，这时候可别再生气，气大伤身嘛！”爸爸和蔼的说道。
“这还差不多，还算你有点良心”妈妈似小孩子那样淘气的说道。
过了一会儿，爸爸就拿着已冲好的奶瓶走到了妈妈的床边。
“你行动多有不便，还是让我来喂他吧！”爸爸一本正经的说道。
“算了，算了，还是让我来吧！这孩子认人，别让你抱去，他又大哭一场，那可不得了。”妈妈争执的说道。
“那好吧！如你所愿，啊！来，奶瓶拿去，快喂他吧！可别把他给饿坏了。”爸爸无奈的说道。
爸爸把奶瓶递给了妈妈，妈妈有气无力的慢慢坐了起来，喂我吃奶，我可能真的是饿坏了，撅着奶瓶就拼命的使劲吮吸，仅管那只是用大豆磨成的粉，外再加点红糖合成的奶粉，我依然吃得津津有味，但此时我看见妈妈的眼睛里已经滑落出了泪珠，在当时我不知道妈妈为什么要哭，但后来我明白了。
“哦！对了，咱家是不是还欠他外公家钱哪？”妈妈忙擦拭眼泪忙说道。
“可不是咋地，当初看你难产，就把你连夜送去了医院，可去了医院之后没钱交住院费，被逼无奈才去借的钱，还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借得一小点，其余的还是去他大爹家借的。”爸爸无奈的说道。
“那这样，你明天去把咱家那只过年猪吆去玉碗街上卖了，好把钱给人还上，他大爹家倒不会骂咱们，但他外公家可就不好说了，再加上他那几个舅舅又阴险毒辣，还迟了恐怕又得收拾咱们了！”妈妈也无奈的说道。
“那还不是你当初没有嫁给那个王家富豪公子，却跑来嫁给了我，你父母哥妹这才一直对你怀恨在心，想方设法的整咱们，真是想不通他们为何会这样，难道是我穷得叮当响的缘故吗？”爸爸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哪点是他们亲生的，人人都说亲生父母爱亲子，但我连被人家那些抱养的孩子都不如呀！”妈妈悲痛欲绝的说道。
“明天你还是辛苦一下，跑一趟玉碗，弄点钱来给他们送去，不然人家找到家里，那可就吃不了兜着走咯！”妈妈又紧接着说道。
“看来也只能如此了，造孽呀！这叫我咋个活嘛！”爸爸使劲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伤心欲绝的说道。
到了第二天，爸爸很快就从玉碗集市赶回了家中，然后就扶持着妈妈，妈妈背着我，就慢悠悠的走上了去外公家的小路。
过了老大一会儿，我们终于到达了外婆家，我一看，这里确实比自己家好得多，至少有能遮风避雨的平房，而咱家住的却还是与鼠同居的茅草房，两者可谓是天壤之别。
恰巧这时从屋里走出来了一个中年男子，妈妈立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般的速度跑了过去，爸爸紧跟随后。
“小春儿，我是三姐呀！妈在家不，我们带着他的孙孙来看他了。”妈妈笑着说道。
“是啊！是啊！小春。”爸爸也笑着说道。
“哟！来就来吧！也不会买点什么来孝敬自己的父母，况且还带着个小野种来，这叫什么玩意儿啊！进去吧！爸妈都在呢？，哦！对了，还有这野种的几个舅舅也都在那！到时候别忘了去拜拜啊！”小舅这样辱骂道。
爸爸正想上前动手，却被妈妈给拦住了，然后拉着爸爸就进了屋。
一进到了屋里，只见堂上坐着两位穿着黑布鞋，青衣裳，头上还缠扰着一盘孝帕的人，这两位则是一家之主了，左右分别坐着两三个人，看似很拽的样子，跷着二郎腿，摆着很大的架子，这些则是舅舅，舅姑，姨娘了。
妈妈一见面就热情地向他们打着招呼。“哟！妈妈身体向来可好，爹爹给你说过多少次了，叫你少抽点烟，你咋又抽了，对了，还有他大舅，二舅，别整天都再游手好闲，吃喝嫖赌的，还是要干点正事才行，哦！四妹也在那，他四姨爹听说生病了，给好点了，还有……”
“你个不知羞耻的女人给我赶紧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有讲话的权利，你未免也管得太宽了，老子吃不吃烟关你屁事，你给我赶快跪下！”外公这样冲着妈妈怒吼道。
正当妈妈要屈辱下跪的时候，爸爸实在忍无可忍了，于是就挺身而出怒气冲冲的说道：“陈巧她哪点做错了，她到底还是不是你的亲骨肉，你要这样辱骂她，还让她下跪。”
“住口！这里还轮不到你这个外人在这儿放肆，满口胡言，你谁啊！不就去了海边当了几年兵嘛！你有什么了不起的，今天我就看看你究竟要咋整！谁敢来管我的家事，我就让他不得好死。”外婆一拍桌而道。
这时，二舅从座位上站了起来，走到妈妈的身边，不顾情意的就给了她一大巴掌，顿时妈妈的脸就红肿了起来，好似红气球被往里打起一样，鼻子里流出的鲜血就犹水管爆炸一般不止，弄得满屋都是。
妈妈把我背在她的背上，原本背带就勒得很紧，而现在又把它勒得更紧了，很让我透不过气来，妈妈被扇后，这情景简直把我给吓坏了，于是我就放声大哭了起来。
二舅打完妈妈之后，还本想连着我一起打，却被爸爸一大脚给踹开了，滚去老远。（当时我还未满两岁呀！才只算得上是个婴幼儿，可想而知二舅的歹毒之狠）
“小子，住手！你难道想造反吗？”大舅忙站起来，忙提着板凳说道。
“别无规矩，要打出去打，别玷污了我这桃房，李德桂，你给是要飞天，连我儿子，你哥你都敢打，我看你是活腻了吧！”外公站起来一摔杯子怒骂道。
这时，小舅听到了动静就从外面飞奔了进来，顺手拿着一块石头，不顾三七二十一的就向着爸爸的头砸去，爸爸一时没有防备，就被打趴在了地上，霎时也是献血满地，场面实在是血腥，使人惨不忍睹。
“看你还嚣张跋扈不，这回老子送你归西，让你跟唐僧一块儿去西天取经。”二舅得意的说道。
“哈哈！你倒是跳啊！怎么，你刚刚不是要上天吗？这会儿你怕是要下地狱咯！”四娘看着趴在地上的爸爸嘲笑道。
“你！你！你们一起都不叫人呐！好歹他也是你们的女婿，姐夫妹夫，你们却这样做，人在做，天在看，给怕哪天你们遭报应啊！”妈妈一面扶持爸爸坐起来，一面哭着怒斥道，也全然不顾自己的鼻子还流着血。
“哼！报应，老天算得上老几，有种就把我们三兄弟的命都拿去，哈哈！三妹你还真是幽默搞笑，当初爹爹叫你去嫁给王家那个富豪公子，虽说人有点小瑕疵吗？但那都不重要，你却倒好，不顾爹妈哥妹反对，跑去嫁给了这个穷光蛋，先前生的两个杂种一点用处也没有，还不如养两只猪狗。”小舅看着躺在地上的爸爸妈妈嘲笑道。
“哦！对了，那两个怎么没来，不然也叫他尝尝我们的厉害。”二舅站在一旁笑着说道。”
“够了，还嫌事闹得不够大吗？再这样下去非闹出人命不可，小春，小贵，小长，你们几个就当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给上天一个原谅你们的理由，把他们抬了丢回他家去，我知道他们是来还钱的，钱嘛！就不要了，就当医药费算了吧！”外婆这样劝说道。
“哪样！老了就是糊涂，不中用，你心疼蛮？你自己送去嘛！还来叫我们，等下我还要去摇色子，赌钱，我搞不赢！”大舅这样说道。
“就是嘛！还钱来还不要，你不要蛮，拿给我用嘛！还可以买几包好烟咂咂”二舅补充道。
“要我说，就整死这对狗男女算了！免得今后看着碍眼”小舅也理直气壮的说道。
“都给老子住口，你们几个畜生难道也要像躺在地上的那几个一样吗？信不信老子几刀砍死你们拿去喂狗！”外公一边跑去拿菜刀，一边怒骂道。
几个舅舅见外公大发雷霆，火冒三丈，就谁也不敢再狡辩了，然后你怨我，我怨你的像抬死猪那样就抬起了爸爸，准备把他给抬回家中，他们也不敢再提钱不钱了，此时的他们就犹狗一般乖巧，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只不过所有的埋怨都不敢说出来罢了。
后来，爸爸被他们抬回了家里，一人还给了他几大脚，妈妈也被他们打了一顿，但毕竟是他们的亲姐亲妹，下手也不是很重，他们还想给我几下，让我未知世时先被揍，还好我被妈妈拼命的护在了怀里，我才逃过了此劫，最后住院了一个多星期，他们才又能下地干活。至于大哥，二哥嘛！一个就是憨厚老实的干农活，另一个则是游手好闲，时常跑这跑那的，他们也根本不会在乎这些小事的，因为在他们的眼里，这些都习以为常了，是不会太在意的。
第二章：热闹的集市
第二辑：热闹的集市
自从爸妈被几个舅舅暴打了一顿之后，就再也没有去小镇去赶集，一是在家养伤，二则是在盘农田，过几天就是一年一度的中秋佳节了，爸妈决定带我去赶我人生中的第一场街，听着倒很温馨，可哪知道悲惨的一起故事又要开篇了。
叽叽喳喳，一阵鸟鸣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崭新的一天已经到来。
“快点，把背篼拿来，我把今年做种的黄豆背些去玉碗街上卖了，好给这些娃子些买点月饼，过节嘛！一年到头来，总还要吃点奢侈的东西。”爸爸欢笑的说道。
“别说了，去晚了赶场的人若都走完了，那卖给谁，卖都卖不出去，又哪点来钱去买月饼来过节嘛！”妈妈看着爸爸埋怨道。
“那咱就快出发吧！这里离玉碗有好几公里的路程呢？趁现在早，还是天朦朦黑，早走早到嘛！我去背老三。”爸爸催促的说道。
“这哪行，老三我要背，谁也不准和我抢”妈妈争执不休的说道。
“别嘛！等我先去跟老大，老二打声招呼，要不然呆会儿见我们不见，跑去找我们咋办！”妈妈有条有理的说道。
“随你便吧！你要咋整就咋整吧！反正都一无用处，可别耽误时间太长啊！”爸爸有点不高兴的说道。
于是妈妈就走到了大哥，二哥的床边，分别叫醒了他们两，然后说道：“我和你爸，还有你三弟，我们去镇上赶集了，你们要要好好的听话，别到处乱跑，等回来就有月饼吃了，给听见了。”
听了妈妈的这些话后，大哥倒很乐意，可这二哥就不行了，非要闹腾着去赶集，尽管爸妈怎样劝说，他都听不进去，最后实在没招了，就一同带着二哥去了。
一切准备就绪之后，我们就出发了，爸爸背着黄豆种子，妈妈背上着我，手里拉着我一瘸一拐的紧跟随后，妈妈的腿可能被舅舅些打伤后还没有痊愈吧！这才导致走路左右摇摆。
一到外面才发现，天才刚亮不久，一切都还不是那么的明亮，昏暗昏暗的，就好像天空被披了一沉黑面纱似的，而且还飘着毛毛细雨，走路都要小心三分，不然脚下一滑，那可就得摔一大跤了。
这一场还真是艰难，到街上我们的衣服裤子就已经像才洗出来的一般，但仅管这样，却已早被这热闹的集市给吸引住了，也全然不顾身湿不湿了。
我在妈妈的背上放眼看去，这镇上的集市就是非同小可，有卖五颜六色的衣裤的，有卖香气扑鼻的烧饼的，还有卖水果，生活用品，米线，凉粉等的数不胜数，街上车水马龙，人来人往，真是好生热闹，叫人真羡慕这镇里的生活，不像农村那样整天死气沉沉的，一点儿生气都没有。
那时候的小镇街上不像现在这样要求管理严格，只要谁家想卖点什么来换取钱做家庭开支，去街上随便找个小巷或是看见正道两边哪里有空缺的位置，把你自己要卖的东西都摆出来，你也可以一边吆喝一边卖，也可以默不作声的坐在那里卖，但不管是哪有都能映衬出玉碗小镇一到赶集天的那种热闹非凡，这股热闹劲儿一直要延续到傍晚时分才会安静下来。
“快点，快点，那儿还有一个空位置，咱们快过去吧！别拖延久了让人给占了去，那样我们就只能背着卖了。”爸爸催促着我们道。
“快看！张黎，“山歌皇后”张黎，咱昭通大明星那！他爸快看那，她唱的山歌可好听了，今天能在玉碗街上看见她，真是踩了狗屎运，太好了。”妈妈兴奋不已的拽着爸爸说道。
“哟！还真是花心婆娘张黎呀！听他们说她和毛家超演的山歌剧《花心婆娘爱帅哥》超级好看，可惜咱家没有电视那玩意儿，不然我们也就可以一睹为快了，其实它就和以前的京剧这些一般，有说有唱，它倘若要是想让你哭，那你是绝对不会看笑的，但云贵川三省的人或是靠近云南边境的这些国家也都比较喜欢听山歌，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嘛！”爸爸看着张黎文质彬彬的说道。
花心婆娘，张黎的外号叫花心婆娘，这叫哪门子称号呀！到后来我才得知，正因为她演《花心婆娘爱帅哥》这部山歌剧出名而被老百姓叫做花心婆娘，其实不花心，只不过是电视剧里面的一个角色，后来百姓买山歌碟子看了久而久之就记住了这么一个绰号！
“妈妈，妈妈，快去卖黄豆了！我想吃月饼，我想吃月饼！”二哥大声叫唤着爸妈道。
“哟！对了，别管什么花心不花心了，今天卖不出去，我就得把心划了分给你们算了。”妈妈开玩笑的说道。
然后，我们就走到了刚才的那个位置坐了下来，爸爸把背篼里面的黄豆拿了出来，妈妈怕弄脏之后会不好卖，就在下面垫了一张废报纸，这报纸还是刚刚在来的路上捡到的，二哥爱拿纸去和其他的小孩赌纸，所以他就顺手牵羊，把它捡来踹起了，没想到这时候还派上了用场。
“卖黄豆勒，卖黄豆勒，颗粒饱满，又大又好的黄豆了，快来看，快来卖咯！”二哥这样有声有色的吆喝道。
“嘿！这孩子，你别看他平日里不学好，这会儿还真是挺机灵的。”妈妈看着二哥夸赞道。
“可不嘛！他是想着月饼哩，不然他会在那儿拼命的叫喊，若果真如此，那才真是奇了怪了，这小子，一肚子的坏水，骗得了别人，可骗不了我。”爸爸傲慢地说道。
“哈哈！可不是嘛！你还真是个火眼金睛的孙猴子，咋瞒都瞒不过你。”妈妈开心的笑着说道。
这是妈妈那么久以来第一次笑出声来，而且是纯然的，看惯了平时妈妈的忧愁的我，在此时觉得格外的不胜自喜，也在妈妈的背上“哈哈，哈哈”的笑个不止。
在我们旁边的有个白发苍苍，衣着简陋的老人是卖杂菜的，或许那是他孙子吧！看着二哥在那儿卖命叫卖，他也跟着瞎参合起来。
“卖白菜，菠菜，包包菜哩，既好吃又实惠勒，走过路过，千万不要错过那！快来看快来买呀！”他这样吆喝道。
二哥看到有人跟他抢风头，简直是对他恨之入骨，一点儿也不甘示弱，于是又吆喝道：“黄豆黄，绿豆绿，吃一勺，心欢了去。”
“白菜白，菠菜绿，包包菜吃了放臭屁！”他这样得意洋洋的吆喝道。
“我看你才像臭屁，赶快给我坐下，别在这儿丢人现眼，你又没有人家那点文采风流，快闭上你的嘴，要不是你爸妈因公殉职，你无人照料，我也不至于这么丧德呀！”老人冲着小孩怒吼道。
经过这一折腾，那个小孩倒是没有闹了，而二哥却还在那洋洋自得的喊着口号，仅管爸妈劝阻他别瞎闹了，这样会很不好的，毕竟人家孩子都没有闹腾了，而自家孩子还在那叫，这不是明摆着自家孩子没家教吗？
“黄豆黄豆开白花，一根藤上吊几爪，若你把它买回家，你老婆定会把你夸，挨！夸你会持家。”二哥继续这样吆喝道。
“我让你夸，人不大，懂的东西倒不少，这些杂七杂八的都是谁教你的，也不会学点儿好，这回我非打死你不可，气死我了。”妈妈一边打着二哥的屁股，一边骂道。
毕竟母子情深似海，天底下有谁会不爱惜自己子女的，打得也不是那么的狠毒有力，只不过是演戏给旁边的人看下罢了。
可二哥就像是受了多大的委屈似的，呜哇呜哇的哭着就跑了，妈妈本想站起来一把把他拉住，但限于自己背着我蹲的时间长和旧伤未愈的缘故，只是划手而过，最终还是让他给跑了。
正在这时迎面而来了一张时速较快的面包车，就犹离弦之箭一般。爸爸见此情景，也被吓得六神无主，顿时慌乱了起来，但还是快速的跑去追二哥。
不料，二哥已被那张行驶得很快的面包车给撞到在了地上，顷刻之间就是鲜血淋漓，地上立马被染成了红色，几只流浪狗跑过来舔血，围观者人多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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