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吾所用》——梦醒望空

时间:2018-09-19 17:34:39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梦醒望空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序 圣域少帅,下凡界

圣域,有一处所在,名为雾海,白雾在上,如云如烟,海水在下,激流涌动。

雾海广阔无边,没人知道它有多长,也没人知晓它有多宽,众人只知此地若非修为绝强者,那是万万不可踏足,否则,将会一去不返,命陨世间。

此刻,雾海之上,两道身影浮空而立,二者乃一男一女,年纪看似均处三十左右,男俊朗非凡,女绝美倾城,能御空雾海之上,二人显然绝非平凡之辈。

“真就只有此法了吗?”女子开口,话语间,她目中清泪不止,神色悲戚,看着怀中襁褓男婴,语气中充满了不舍与不甘。

“诸般万法你我二人都已尝试,但凡若能起到半点作用,我又怎会下此狠心之举!”男子苦叹一声,抬手抚摸着熟睡男婴小脸,神色同样悲戚,目中同有不舍,但不同女子,他此刻目中更有浓浓慈爱。

“眼下唯有国师之法,才能保住我儿一命。”男子抬手一挥,立马,一直径丈许的球状之物凭空显现,漂浮在二人面前,随即,男子隔空一点,球状之物上半位置分左右打开,球内镶铺厚厚白绒,两侧有细细小孔,此刻,正有淡淡乳白雾气于孔内飘散。

“此物乃寒渊重铁打造,经百般测试,此物能安全通过隔界风暴,你放心,儿子身在其之中,不会受半点损伤。”

话罢,男子伸手示意女子递交怀中男婴,女子泪流点头,在深深不舍中最后看了一眼自己骨肉,她扭头咬唇,将男婴交给了男子。

“此物下界后,会自行寻得一处隐秘所在,其内隔层我已注满下界灵液,足够我儿长成少年,待等我儿灵智初生,其内阵法会将他身世来历,以及我族修炼法门灌输其脑海,并引导他开始修炼,等他少年时,他修为已然不低,届时此物会自行打开,凭借我族修炼法门,相信他很快便能再归圣域,与你我二人重逢相认。”

话语间,男子小心翼翼的将男婴放入球状之物,在目中隐隐开始变的湿润下,他手掌一挥,球状之物打开部分缓缓闭合。

“砰!”

关合声入耳,女子心中一颤,身子颤抖之下,已是哭成了泪人一个。

“放心,儿子很快便能与我二人再次相见。”男子将女子搂入怀中,出声安慰。

女子轻轻点头,看了一眼球状之物,将目光看向正下方雾海,只见,在他二人身下,雾海之中,一个漩涡,开始慢慢形成。

雾海之秘,在圣域众所周知,雾海之下,便为下界,在圣域俗称凡界,虽与圣域相比,凡界各方面都与之有着天差地别,但凡界却同样是一片天地,一方世界,人口面积更是远超圣域,且在凡界,但凡修为达到绝顶者,更有机会飞升圣域,成为圣域中人。

此刻,这夫妇二人脚下所渐渐形成的漩涡,名为雾眼,乃是圣域与凡界的通道,凡界之修可飞升圣域,圣域生灵自然也可下至凡界,但与前者相比,其中难度可谓要多增百倍、乃至千倍,而其中风险,四字便可概括——九死一生。

圣域中人要想降临凡界,首先,不得身存半点圣元之力,其次,随身之物同样不能沾有圣元气息,换言而之,要想下界,就得变回平凡之躯,放弃自已拥有的一切。

且最重要的,不论飞升者也好,下界者也罢,都得面一个恐怖的存在,那便是——隔界风暴。

作为下界者,相比飞升者,隔界风暴的程度,还要强上百倍不止,没了修为,没了随身之物,面对隔界风暴,无异于自寻死路。

当然,既是九死一生,自然是有一丝生机存在,便是不惜重金大价,锻造一个类似这对夫妇面前的球状之物,以此来抵挡隔界风暴的骇人冲击,这一丝生机,便在于此了,但说白了,类似此物顶多只能算作一重保障,最后能否安然到得下界,还得要看自身运气所在。

故而,在圣域,几乎没人存有下界的想法,没人甘愿冒此大险,前往与圣域远远不如的荒瘠之地。

渐渐的,二人脚下漩涡越发深邃,一个深不见底的通道慢慢浮现,待至通道彻底形成,二人齐齐看向身后斜上方,只见在二人目及所在,竟还有两道身影浮空而立。

这二人,一老一中,老者身穿金丝长袍,面容不怒自威,此刻眉头紧皱,时不时看一眼漩涡,时不时看一眼下方夫妇,但更多的他却是看向身边中年,中年一身淡青长衫,相貌普通,但身上却透着一股书生气,此刻,他正闭着眼,右手掐诀,嘴里喃喃不断,似是在掐算着什么。

见夫妇二人看向自己这边,老者微微点头,随即,他看向一旁中年,轻声问道:“国师,如何?”

“再等等,再等等。”闻言,中年眼睛依处闭合,但却摇头出声。

老者深吸口气,侧头看着下方夫妇,抬手示意二人稍作等待。

时间一点点过去,眼看雾眼开始渐渐消散,中年那边却迟迟不见动静,夫妇二人急了,雾眼并不属时时都有,而是每隔一月才有一次显露,虽一月时间对他等而言,可谓眨眼既过,但对男婴来讲,却如同万年,这一点他们心知肚明,且如今,每分每秒都对男婴极为重要,每拖延一分,男婴便会危险一分,他们等的起,男婴等不起。

“就是现在!”

就在雾眼彻底消散之际,中年猛地睁开双眼,只见此人竟瞳色不一,一白一黑,居然乃异瞳之人。

夫妇二人一直在等中年动静,此刻中年突然开口,男子在其声出的一刹,便一掌狠拍在球状之物上,立马,球状之物如一黑色流星般疾速坠落进雾眼之中。

随着球状之物进入雾眼,本是快要消失的雾眼忽然一顿,紧接着那本以变得缓慢的漩涡转速开始猛地加快,下一刻,雾眼内,轰鸣传出,电芒急闪,雷光顿现,两者交错间,化为一只硕大手掌,这手掌代表着毁灭,代表着死亡,将球状之物抓于掌中,渐渐紧握,似欲将球状之物捏至粉碎。

雾海之上,四人见此,均是捏起一把冷汗,目光不离雾眼铁球,男子双拳紧攥,女子心中祈祷,老者面色凝重,中年目光闪烁。

正如先前男子所言,这球状之物似真能安全通过隔界风暴,此刻,在毁灭大手握合之下,莫说模样变形,压根就未有受损半点。

见此一幕,四人齐齐松了口气,老者与中年对望一眼,露出笑容,而男子则是将女子再度搂入怀中,目中露出期待,并同时出声道:“放心,放心,我儿很快便能重回我俩身边。”

女子重重点头,泪目中同样出现期待之色,不过,随着雾眼中手掌渐渐变淡,她目中期待化为心痛,化为遗憾,心痛儿子遭此劫难,遗憾自己不能陪伴儿子成长。

雾眼大手开始淡化,似真拿球状之物毫无办法,它最终选择了放弃,随着淡化渐消,大手缓缓张开,任由球状之物直直坠落,直奔雾眼深处漆黑之处。

四人见此,心中大石这才彻底放下,老者中年身子下落,来到夫妇二人身边,老者轻拍男子肩头,本欲出声再做安慰,可就这时,突然,雾眼中,变故突生……

只见,那本已经淡化的大手,似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再度凝实,且此次,这手掌更不存半点虚幻,仿佛如真人手掌般,纹路清晰,掌纹可见,在四人呆愣之下,掌握成拳,砸向正处疾速下落的球状之物,速度之快,可谓眨眼便到,一拳轰中球体,球体竟立有裂纹扩散。

“国师,这是怎么回事?”男子猛地看向中年,厉声喝道。

“不可能啊,以我推算,此法有惊无险,怎会出现如此变故!”

中年此刻也是不解,掐指一算,面上疑惑更深,自语一句后,似是想到什么,反问男子道:“天帅,你可有按我吩咐招办?你确定铁球之内未掺半点圣元?”

“这是当然,我岂会拿我儿性命当儿戏!”男子气愤回道。

“祈……祈福也算么?”这时,身处呆愣的女子突然轻声一句。

“你说什么?”男子一怔,猛地抓住女子双肩,双目瞪圆,一脸惊怒道:“你……给儿子做了祈福?”

女子呆呆点头。

“妇人之仁!妇人之仁啊!祈福虽不耗圣元,但却会在被祈福者身上寄存一丝圣识,你不知道??!”

怒言间,男子一把推开女子,一头长发无风自动,仰天苦叹两声,待再度低头时,他目中充斥着血色,猛地侧头,他目带恨色,抬手颤指着此刻捂脸泪流不止的女子:“你可知,你此一举,会要了我儿性命!!!”

话罢,男子看向雾眼,待见此刻铁球已快处破碎边缘时,他心中不及多想,身子化作一道流光,直奔雾眼之内。

“战儿!”

“夫君!”

“天帅!”

男子此举,使得其余三人惊呼失声,那女子下意识便同样化作流光一道,紧随男子身后,冲向下方雾眼。

“胡闹!”

老者见此,厉喝一声,长袖一挥,一股狂风突生,立马便将眼看就要进入雾眼的二人倒卷而回。

眼前景象一变,二人虽重回原地,但却不愿放弃,对望一眼,夫妇二人齐齐点头,目中决然涌现,欲再奔雾眼之中,但这次,不等他俩再次身动,便被一只枯手按落各自肩头,使得二人无法身动。

“父亲!”

二人回头,血泪流下,看向老者,目带乞求。

对此,老者视而不见,微微摇头,二人此去莫说救回男婴,恐怕刚入雾眼,便会遭灭身之劫,他又岂会容二人白送性命。

“咔擦……”

雾眼内,拳头二次落下,铁球终承受不住,开始裂纹遍布,很快,其一角掀飞,男婴熟睡小脸露出,夫妇二人闻声回望,待见婴儿面容,二人惊呼一声,女子立时崩溃,当场昏晕过去。

“吾儿……”

在男子的哀嚎声中,铁球彻底分解,男婴于此一刻,彻底暴露在雾眼之内,而就在此刻,雾眼开始疾速消失,三人看到的最后一副画面,便是拳头直奔男婴而去。

心知男婴性命不保,男子无法承受这一打击,一口鲜血喷出,眼前一黑,不省人事。

手提二人,老者看着恢复平静的雾海,目中渐渐湿润涌现,男婴是夫妇二人骨肉,可同样也是他的孙儿,二人心痛难忍,他又何尝不是。

“圣上节哀!”此刻,一旁中年弯腰低语,虽不见他痛心疾首,目中也无湿润涌现,但其面色神情却同样悲戚。

“回去吧。”老者轻吐三字,这一刻,他仿佛瞬间年老百岁,声音中透着一股深深疲乏。

言罢,二人转身,老者在前,中年在后,二人慢慢升空,待至百丈高处,二人身上流光闪烁,准备回返来处。

“圣……圣上……”

就在这时,中年突然似有所察,身上流光消失,整个人愣在原地,神情开始渐渐变得呆滞。

“怎么了?”老者回问一句,见中年迟迟不答,他回头看向后者,待见此刻后者异样,他眉头微皱,喝出二字:“国师!”

“圣……圣上,少……少帅命……命牌竟未受损!”

中年猛地回神,失声一句后,手掌颤抖的摊开,掌心出现一块木牌,牌面包裹淡淡光芒,一眼便知不是凡欲。

“你说什么!”老者惊声一句,抢过中年手中之物,足足呆望少许后,突然仰天大笑,喜极而泣。

“好好好,不愧乃我孙儿,不愧乃我孙儿啊,哈哈哈哈……”

笑声渐传渐远,回荡雾海之上,声音久久不散……

……

与此同时,凡界中,朝阳初生,晴空万里,众生迎来新的一天。

朝武国内,一片茫茫山脉之中,伴随着鸟鸣虫叫,一偏僻山村内,人们开始又一天的劳作。

村口,一位古稀老者背着草框迈步走出,缓步向着村落后方的大山走去。

老者姓李,早年丧偶,中年丧儿,时至今日,一直身处孤寡,他虽乃村中教书先生,但同样有着自己的三分小田,田园就在山脚,每日清早他都要前去照料一番。

缓步多时,待到山脚,还不等走到自己田园近前,老者突然脚下一顿,他竟隐隐听见婴儿啼哭。

起初,老者还当自己听错,并未在意,稍作停顿后,便再度迈步,可谁知,声音却是越发清晰,老者立知并不是自己听错,而是真有婴儿在哭,当即,他便顺声寻去。

不知不觉间,老者已是身至荒山野岭中,说来也是奇怪,明明婴儿哭声是越发清晰,可他就是不见婴儿踪影,这让他心里不禁泛起嘀咕,毕竟这荒山中存有不少凶兽,万一若是碰到一只,就他这副身子骨,跑都跑不及。

“莫不成是凶兽妖邪作祟,以此来诱引猎食?”李姓老者心中渐起恐慌,脚下步速变得更为缓慢,他心中已经决定,再前寻百米,如若还未发现婴儿身影,便立刻返回。

就这样,李姓老者在小心翼翼下又约莫前行了五十米后,突然,他脚下一停,双眼直勾勾看着不远处一团杂草之中,他没有看错,在杂草团中,有着一个被残布包裹的婴儿,此刻,小家伙正手舞足蹈,破声啼哭。

“还真有一个娃娃!”惊呼一声,李姓老者快步上前走到婴儿近处,弯腰打量几眼后,将婴儿抱起,在笑声中,他双眼渐渐眯成了月牙状。

“真乃上天开眼,苦我孤寡多年,临到头来,竟送来如此一个白胖小娃,也罢也罢,不论你因何被遗弃至此,从今天开始,你便于我相伴为生吧。”

话语间,李姓老者将男婴举过头顶,目中尽是欣喜,双手轻摇摆动间,面上更是鬼脸不断,逗的男婴哭声渐止,笑声渐出,直至后者渐入梦乡,他将其轻轻放入后背草框中,迈步原路返回。

“得给娃起个名字才行!”

“狗蛋?”

“不行不行!”

“根生?”

“嗯……有点太过普通!”

“富贵?”

“这名倒是不错,可惜,我们这种山村野夫,可能一辈子都出不了大山,和富压根就沾不上边啊。”

“唉~叫什么名字好呢?”

走在路上,李姓老者想为男婴起一姓名,但绞尽脑汁就是又想不出什么好名,一时间颇为烦躁,直至回到山脚处时,忽然,他不禁一愣,不知为何,冥冥之中,他脑海中突然一个念头闪过,此念一出,便挥之不去。

“此娃乃我荒山野岭之中所捡,而眼下又正处万里晴空之下,不如两者中各取一字,嗯……”

话到此处,老者目露思索,稍许过后,他目中闪过一道亮芒,侧头看着背上草框,笑声传出。

“对,从此以后,你便叫做……荒空!”

第一章 山下有村,名石屋

朝武国,诸侯百国之一,隶属赤武皇朝统辖,虽位处皇朝边境,占地面积不大,但国内资源丰富,武道之辈频出,在百国之内,也算是位居中游。

朝武境内,东北方位,临至国境边沿,有着一片连绵山脉,放眼看去,群山起伏,一山更比一山高,一山更比一山绿,山脉中,溪水瀑布,鸟兽皆存,但美中不足之处,便在于群山之中,却也有着几座荒山独存,常年凶兽遍布,野草横生,致使平凡之辈几乎无人敢踏足山中。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这几座高山,虽处荒瘠凶险,但山中凶兽,却未有过下山作乱,且在山脚位置,更是土地肥沃,似蕴含灵气,稻谷之物生长奇快,故而,在几座荒山脚下,倒也是各有着一桩村落存在。

石屋村,荒山脚下村落之一,之所以取名石屋,顾名思义,其村落中,房屋均由山石堆建而成,村中人口不多,也就三十多户,各家都有田地,均处山脚之下,倚仗山脚土地肥沃,村落各家自给自足,食靠种植,衣靠捕猎,虽村落中人大多不知俗世繁华,但却也乐在其中,每天都过得殷实快乐。

这日清晨,日头刚出,村落中便开始忙活起来,女人开始一天的辛勤劳作,男人组成狩猎队伍,进入附近深山捕获猎物,村中老人开始串门闲谈,村中孩童开始嬉闹玩耍。

村口前,一片不大的空地上,十几个身穿兽衣的孩童正追逐嬉闹,其中,年纪长者有约莫十岁左右,而年纪小者则只有四五岁模样,但更多的却都是七八岁左右年纪,此刻,追逐玩耍间,孩童脸上个个都洋溢着天真烂漫的开心笑容。

“咦?二狗子!”

一众孩童玩的正值开心,忽然,一矮个男娃看向村口位置,先是惊咦一声,随后一指村口大呼三字,他这一嗓子,立马便将其他孩童注意力吸引,纷纷看向村口位置。

孩童们所看之处,乃石屋村村落入口,狩猎队老早便以出发,各户家中妇女也一早便结伴前往自家田园,使得村落入口显得有些冷淡,不过,此时,却有一道单薄身影,正缓步而行,走向荒山脚下。

单薄身影同样是一孩童,约莫十岁左右,年纪不大,却个头不矮,已是快要赶上村中一些矮个壮年,皮肤白净,面容更是初显俊秀,虽同穿一身兽衣,但与一旁众孩童相比,反倒不像村落男娃,更像一富家公子。

此刻,少年虽步速缓慢,但却不是他有意而为,只因在他肩头有一扁担压身,扁担两头挂有两个不大的木桶,木桶中装满了清澈井水,他每走一步,都显得有些吃力,小脸额头上已是细汗遍布,低头迈步间,嘴里嘀咕不断,如若细听,不禁让人莞尔,只听他嘴里,反反复复就只是“臭老头!”“坏老头!”六个字眼。

在还未走出村口时,少年便已注意到村口空地上的一众熟悉身影,但他此刻心中有气,不愿搭理一众玩伴,此刻,突听有人喊出“二狗子”,他停下脚步,抬头看向叫喊出声的矮个孩童,一脸的不高兴道:“刘铁柱,你丫找揍不成?不知道小爷有名字的吗?你们记住,但再让我听到谁叫我二狗子,我非揍他屁股开花不成!”

少年的恐吓,使得矮个孩童脖子一缩,下意识倒退一步,不敢与之对视,显然,在他心中,少年颇具威严,且不单是他,孩童中,年纪稍小之辈,听闻少年此言,竟均是面上露出恐慌害怕神色。

不过,少年此番威吓,能唬住年小之辈,但其中,与其年龄相仿者,却是毫不在意,立有两高个孩童,上前一步,相继传出轻笑。

“呦!二狗子,去翻土浇水啊!”

“嘿嘿,他已经三天没去了,如果今天再不去,恐怕屁股开花的人就是他了。”

少年冷哼一声,懒得搭理二人,白了二人一眼,继续迈步,向着山脚龟速前行。

“荒空哥哥,待会大牛哥他们要去打雀儿吃,你去不去?”不等少年走出三步,孩童中,一个七岁左右,头扎两条小辫的可爱女童,突然小步跑到前者身后,目中带着期待,小声开口问道。

一听女童口中“打雀”二字,少年顿时来了兴趣,脸上的不高兴一扫而空,转身捏了捏女童肥嘟嘟的小脸,嘻嘻笑道:“当然要去,就他们几个,能打下几只雀来?二丫,等着,我马上回来。”

“大牛,等我啊!”收回揉捏女童小脸的手,少年看向两高个孩童中的一人,丢下一句后,竟奇迹般的不再龟速前行,而是脚下如抹了油一般,一路小跑,直奔山脚。

眼看少年远走,众孩童再次嬉闹起来,那名叫大牛的孩童,更似没将少年叮嘱放在心上,反倒女童话语似是提醒了他,嬉闹笑耍间,与身边一众孩童商量起去何处打雀,似只要去处落定,便立马动身。

唯独二丫驻足原地,目光停留在少年远去的背影上,露出开心笑容,眼睛眯成弯弯月牙,直到少年彻底消失在她视线中,她才如一只欢快的小兔子般,蹦蹦哒哒的回到了孩童人群中。

不过多时,距离村口不远处,少年快步回返,此一刻,他虽面上略显疲惫,但他目中却是带有兴奋,心中想着待会定要多打几只雀儿,美美的吃上一顿。

“咦!人呢?”

临近村口,少年发现一众孩童早已不见,唯有一个娇小身影,正背对着他,蹲在地上,手中拿着一节枯枝,似是在地上专心画着什么,压根没有留意他的到来。

“他娘的,大牛这家伙,竟又丢下我跑了。”少年心里恨恨一句,显然眼前场景,对他而言,不是第一次发生,不过,见二丫还在等他,他心中火气立马消去,嘴角上扬,轻轻放下扁担木桶,猫着腰,尽量不出声响的悄悄向着二丫走出。

“小妮子,画什么呢?”

来到二丫背后,见前者依旧没有发觉自己到来,少年突然轻出一声。

少年此举,将二丫吓了一跳,“呀”的一声惊叫,猛地从地上蹦起,转身一指少年,小眉毛皱起,小嘴鼓着道:“荒空哥,你又吓我!”

少年憨憨挠头一笑,低头向地上看去:“画什么呢?”

“没什么,没什么。”然不等少年看清地上图案,二丫忙小脚乱蹭将其抹去,急忙连道几声后,大眼溜溜一转,接着道:“荒空哥,我们快走吧,大牛哥他们已经走了好久了。”

没将二丫所画看个清楚,少年本欲再做追问,但一听前者后面话语,立马没了追问打算,赶忙连连点头,交代二丫道:“你在这等我,我去取弹弓。”

言罢,不等女童开口,少年快步跑回原处,期间似因心急,更是差点摔倒,待将扁担木桶重抗肩头,他便向着村内跑去。

少年的慌乱模样,惹得二丫嘻嘻一笑,只不过,当她低头时,却是小嘴嘟起,小脸上浮现出一丝可惜。

地上图案虽被抹去,但还有四分之一存在,图案带发有眉,眉下有眼,眼旁半鼻依存,似是一个人脸面孔,细细辨认,应是人脸上半左侧,谈不上栩栩如生,可却有模有样,只不过,眼睛中央,却还空白一片,未有瞳孔点上。

村落中,一少年人影左窜右钻,凡其所过之处,村中老者见其,均是口称“二狗子”,少年对此,无半点生气,反倒一一有礼问好。

很快,少年来到一石屋木门前,脚下急停,整了整兽皮衣衫,推门而入。

石屋内,格局简单,分内外两室,外室一张木桌,两把木椅,一个简陋木柜,靠左侧墙根,有一炉灶,灶洞中柴火已经熄灭,灶上架有一口铁锅,锅底还残留着一点稀粥,其旁,两个石碗横放一排,碗上各有一双怒筷摆放,碗中还存米粒,显然还未清洗。

进得屋中,少年先将扁担木桶放于门后,偷偷瞄了眼里屋,见其内存有人影,他脖子下意识微微一缩后,脚尖轻点着走到木柜前,从中将木叉弹弓取出,他立马转身,快步向屋外走去。

“又去打雀!”

然而,不等少年出离石屋,内室中,一道苍老突然声音传出,紧接着,一个头发灰白,背有微驼,年近的古稀老者,缓步从内室走出。

“土翻了?水浇了?”老者落座椅中,出声问道。

少年点了点头,但却没有转身,不敢与老者面对面,似对后者心中有怯。

“一天到晚就知道玩,字经抄了吗?”老者面色严厉,继续问道。

“抄了抄了。”一听“字经”二字,少年顿感头大,语气中颇为不耐,

“嗯,拿来我看。”老者眉头一挑,对少年此话,心存不信。

老者姓李,早年丧偶,中年丧儿,从那以后,便孤身一人,膝下并无子嗣。

至于少年何人?乃是他早年间与荒山所捡,从那天起,一老一少便相依为生,虽与少年没有血缘关系,但他却将少年视如己出,如待亲孙。

其本人,少年时被父母带离石村去俗世生活,上过学堂,读过书经,但因丧妻失儿,他心受打击,在老父老母双双逝去后,便无心眷恋俗世,回返村中当起了教书先生,本欲以此度过余生,却不想,临近晚年,竟于荒中拾遗,这让他心中生喜,连连感谢上苍有眼,让他晚年不再孤身一人。

老者言出,少年皱眉,略做犹豫后,他这才转身,与老者对视一眼,少年将弹弓收入怀中,大步走到木柜前,从中取出一本泛黄小本,丢到桌上老者面前。

“喏,老头你自个慢慢看吧,二丫还在等我,我先去了。”老者刚拿起小本,还不等翻看,便听少年突然一句,待他抬头看去时,后者早已跑的没影。

“这小子……”

老者苦笑一声,慢慢翻开小本,待翻到少年抄写字经处,他只看了一眼,便立刻吹嘘瞪眼,只见本上确实抄有满篇字经,但却字迹歪歪扭扭,不堪入目,就如苍蝇乱爬一般。

“哇呀呀~这小子,当真气煞我也!!!”

气到极处,老者起身出门欲追,但怎料,他刚迈出屋门,便止步原地,只因在门口地上放着放着一个不大的葫芦。

老者似知道葫芦中所裝何物,下意识咂巴了下嘴,弯腰将葫芦捡起,拔出顶端木塞,顿时,一股夹杂着淡淡果味的酒香飘出。

酒香扑鼻,老者面露陶醉,之前怒色一扫不见,且葫芦更似被他视为珍宝,小心翼翼揣入怀中后,他又似做贼般,左右打探了一眼,确定周围无人发现,他立马没了追赶少年的念头,转身回屋,随着房门关合,屋中声音传出,且渐行渐远。

“算这小子有良心,这次便饶他一次,不过,可惜可惜啊,每次就这一点,哪够老汉我过瘾,看来得想个办法套出他酿酒之处才可……”

收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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