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邮诡事》——清秋往事

第一章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我也只是个打字速度极慢的人，所以这个故事要讲的很久，所幸的是，这个故事并不无趣，但愿它可以陪你们度过最孤独的时光。

”原来你还小的时候，我跟你爸带你去算命，结果算命的说你大器晚成，我和你爸高兴了多久，结果这么多年过去了，你怎么一点成器的样子都还没有呢？“这句话我听过很多遍，从小听到大，也不知道我老妈为什么觉得五岁开始一个大器晚成的人就要开始成器，当然，作为一个无神论者，我也知道，这都是假的，我这一生终究不会成器，小时候天天还想着当个共产党员，结果从上初中开始就只想当大老板了，那个时候我就知道我堕落了，谁知道到高中的时候，终于变成了在网吧虚拟游戏里面怒找存在感的人了，于是在母亲无数次的“不成器”的诅咒之下，人生仿佛终于如她所愿，再也没有进展，最高学历在高中戛然而止。

农村的孩子，当然，那个时候我还是个孩子；当结束了学业之后，像我，是高中，也有初中或者小学识字之后就再也没有翻开过书的，唯一的出路就是进工厂打工，听说大城市里面很多地方有着体面又不少赚钱的工作，但是也听说那是需要熟人介绍的，那当然就和我们并没有关系。

于是接下来的生活重点，变成去哪里打工，然后母亲对她这个不成器的儿子终于开始表露出她的担心，“你也不要去远的地方，就离家进，越进越好，最好是看看附近有没有人在那上班能看着你的，你这么小万一出去再不懂事被人打死了，我在家里都不知道。”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对我从来就没有什么好的愿景展望展望，放佛在她的眼里，我只要不在她面前，就和死了差不多。

可能这一切和我老爸后来自己偷偷带着我的八字去算命有一定的关系吧，在我十岁那年，我父亲考了一个水手证，当然这是一个不需要多少脑容量的证书，据说去考试的时候，是可以拿着书本翻看正确答案的，就连他们去考如何使用灭火器，考官拿的都是一个不能喷出来阻燃物的灭火器，让他们看一看，然后就走了；我不知道他考试成绩到底如何，反正交了八百块报名费之后的第二个月，他确实是拿到了水手证；那个时候我都感觉我们家发达了，我老爸要去征服星辰大海了，后来才知道那个证只能在内陆混混，不过还好工资和他之前在工厂比，还有是不小的提升的，而且乐得清闲；在船上工作是很轻松的，基本就是扫地聊天打牌，这是我从父亲的口中得到的工作状态，而且靠码头如果没货要装卸，或者装卸单还没到手，甚至可以下船去玩很久，那一次他偷偷给我算命，就是在扬州码头，整个船等装卸单的时候。

听说他去找那个算命的，主要是他们船长之前去算过，说算的还挺准，而且我老爸有一个特别神奇的看法，“别的算命的都是五十一百，他算命五百，要的这么贵，肯定是有本事的。”望子成龙望女成凤是所有父母的心愿，虽然我父亲不像是母亲那样整天说我“怎么还没有成器的样子，你这辈子感觉成不了器了。”但是我知道，他心里肯定也是想着我儿子什么时候能发达，后半辈子能安稳过日子，于是他就在我年仅十岁的时候，揣着五百块钱，去换了一个不怎么好的批字，“你家少爷这命，天牢啊。”“什么东西？“”天牢命，死墓绝占全了。“后来他每次回家再也没有过问我功课如何，成绩怎样，只管我吃没吃饱，生没生病，我父亲这人，出门木讷，反而在家的时候啰里啰唆，这等不好的信息，他也不愿和我说，便每每休息回家就和母亲唠叨一整天，于是母亲也被唠叨怕了，总是觉得看不到我活着，我便死了。

不过不上学了，总不能不去上班在家白吃白喝，我虽然不是什么责任感爆棚的人，但是终归是不愿意做坑老族的，终于在某天看地方台的时候，看到上面的招工启示，拨了那个电话，电话中得知是附近镇子上的人，在外打工，回来的时候，工厂老板，问能不能带几个人回去上班，然后他就花了几百块放了广告，约好了时间，挂了电话，母亲就一直给我收拾东西，收拾两天之后，我和母亲坐着村子里去镇子上进货的小卖部的三轮，到了镇子上。

到了之后发现这叔叔几百块的钱还真没白花，加上我整整六个人，租个小面包也能坐个满载，于是和母亲告别之后，我终于第一次离开家乡，在车子上又分别各自了解下，各自报了名字年纪，反正我是最小，心里还有点小得意，完全不知道接下来我要面对的是什么，也终于开始了解我老妈诅咒的可怕之处，不止给我说的终究成不了大器，还真的能给我说的离开她就和死了差不多。

一行人在小面包车里晃晃悠悠大概四五个小时，终于说是到了地方，还好一车人没有一个晕车的，不然这一路必然更加难熬，作为同乡人，又是一起去外地，不止是熟络的快，更是很快就能形成一个小团体了，一路上甚至连外号都起好了，然后我沿袭了之前上学就有的外号，”胖子“其实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外号，但是外号总是要有点戏谑的，不喜欢也没用，说起这个外号，也就是高中才有，我在高中之前，是一个很瘦的人，上初一的时候，才七十多斤，我母亲甚至以一块肥肉一块钱的价格来让我吃肥肉好让我不要营养不良，但是没有什么用，她烧的肉始终是太过于难吃，但是十二岁过了之后，整个人就像是气球一样被吹起来了，高一那年就已经到了一百五十斤，胖子这个外号便应运而生，又有些关系好的，觉得胖子太伤人，便唤我作”熊猫“至今这仍是我最能接受的外号；但是这一车人，全部叫你胖子的时候，你又不能说其实我喜欢叫我熊猫，只能一一应声，然后报复之，比如有一个瘦小却精壮的人，名字叫做吴昊，听到这名字之后，我就直接大声嚷出来”你在家一定外号是叫耗子，不可能叫其他的“当时就见他面色尴尬回应，现在想来，当时还是过于年轻气盛，总觉得受了委屈便要报复回去，实在是幼稚的很；还有一人，名字中有一个庆字，那当然就是叫他西门庆，顺带他老婆的外号便也出来了，当时没被打死，可能是因为我先报了名字他们发现我确实是个小孩子而已吧。

到了地方之后安顿下来，上了几天的班，我是没什么压力，只要给的工资够吃够喝就行，但是终究有人不适合或者有更好的发展，西门庆和他老婆，不到一周就回家了，也有人觉得不错，比如耗子，还有一个叫华南的，听起来实在像是个地名一般的外号，但是确实身份证却是这样写的，他们两个还专门回家一趟把自己的摩托骑去，直到有一天，工厂停电了，只能休息，偏偏又赶上夏天，实在是热的打紧，一个当地的老员工就跟我们说，”我带你们几个出去玩去吧，一个凉快的很的地方“年纪轻的我可能是为了彰显脑子转的快”是一楼的厕所吗？“”不是不是，当然不是。“他面容尴尬，甚至感觉要哭出来。

这个老员工，其实也就比我大三四岁，说起来，可能人家也就在我这个年纪就出来工作了，皮肤黝黑，熟悉之后也就叫他小黑，平时也是个活泼奔放的主，突然的尴尬，可能也是因为我接话接的实在是不合适，一楼的厕所，确实不是什么好地方；倒也不是说卫生之类的，主要是从我们来这个工厂之后，就感觉那个地方，很冷清，工厂有好几处厕所，都是一个一个的单间，进去了，插上门，自己在里面方便，唯独是一楼的那个厕所，里面整整一排的蹲坑，然后一个门，一盏灯，进去之后先插上门，然后就要在七个蹲坑之类挑选一个，可是这并没有让人感觉到有选择权的被尊重感，而是更加让人惶恐和害怕，没人知道为什么一个有七个坑的厕所，却是设置的只能一个人用，进门便要插门，而且里面的灯，永远是一闪一闪的，刚来的时候我们几个还去反应过，工厂的人根本不鸟我们，后来可能被我们烦的不行了，就去换了一个，结果第二天，依旧是一闪一闪的，于是我只能从科学的角度去跟大家解释，这个厕所可能湿气重，容易短路，它就一闪一闪的，吹牛么，反正又不上税，但是我没办法跟大家解释为什么进去之后能在大夏天出一身冷汗，浑身腻歪的难受，这个牛怎么想都不好吹，只好和大家一样尽量多跑几步路也不用一楼的厕所。

”带你们去湖边，很大的湖，风也很大，还有很多树，非常凉快的。“”好呀好呀，回头我骑车带我老婆，吴昊带着小胖和你，我们去。“各位看官可千万别觉得附近又大湖怎么会不知道，主要是当时大多数人连只能手机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多说用地图类的app去看，而且说起来近，其实也不是很近，骑摩托也是要半小时的，更不要纠结一个摩托坐三个人，我们都敢不戴安全帽了，何况是超载乎。我们去买了不少的熟食，华南又从他的桶装粮食酒里面倒了一瓶出来，五个人就直接上路了，没想到这一去，是去了个比一楼厕所更可怕的地方，毕竟一楼的厕所只是阴森，就算有死过人的传闻，也只是传闻而已，而那个湖，就不一样了。

第二章

本身就是夏天，又加上停电，酷暑难耐之下听说有一个阴凉的去处自然是满心欢喜的，虽然说去网吧也能吹吹空调，但是一个小时五块钱对于当时一天六七十块的我，实在是无力承担，而且黑心的工厂老板还是年底放薪，平日里只给点生活费，所以出发那天我们几个人买熟食都是凑的钱，加起来也不过五十多块，然后带着小酒就兴冲冲的出发了，那个时候只知道我们在的地方叫秦栏，其余的一概不知，秦栏当地有种卤味叫老鹅，在附近颇为出名，当地人经常以此比作符离集的烧鸡，虽然我自小便听过符离集的烧鸡，到了秦栏才听说有卤水老鹅。

我们一行走了将近一小时才走完了不过半小时的路程，主要还是期间小黑指路都是说的方言，总是听不懂，还有就是两个摩托车相互喊话不是很清楚，不过好在，将近一个小时之后，终于是看到了希望，一条很长的大坝，也就是水灾期间，防患的土质大型河堤，坝下还有一个小村庄，当然这个村庄并没有引起我们太多的注意，而是直接骑车冲上大坝，然后再次冲下去，终于到了湖边，风是真的大，树虽然不大但是好在树林比较密集，阴凉也是很密集的，我们几个下车之后往树林底下一躺，华南和耗子这两个酒鬼，直接打开卤味，倒上小酒，直接喝了起来，我就在那躺着不想动，毕竟人比较胖，天气又是很炎热，实在是没胃口，忽然这个时候华南大叫一声“卧槽”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只听他接着说了一句“忘了拿筷子了。”本来我都快要睡着了，这在停电的大夏天，可真是难得的，没有空调也没有风扇的日子，大晚上都很难好好睡着，结果被他这一嗓子，给我好不容易培养的睡意一下子全部轰走了，我慢慢爬起来仔细的看着面前的湖，这个是湖是真心的大，居然看不到边，而且受潮汐影响明显，居然有着不小的浪，“小黑，这湖叫什么啊？是太湖吗？这么大，都看不到边，湖边还有贝壳呢。”当时的我脑海中只知道国内特别大的湖有一个是太湖，其他的湖名字我还真就不知道，就随口扯出来这个名字，我当然也知道不太可能是太湖，这样说只是为了问出湖名而显得我不是那么无知罢了。

“高邮湖，好大的，特别大。”还好当时我已经在那个地方上了一段时间的班，除了骂人的话以外也能分辨出一些其他的话了，知道这个名字，高邮，又过了很多年，我才知道这个名字背后，还有着留着油的咸鸭蛋，而当时，这个名字在我那也只是个湖名而已，那天从中午十来点到下午五六点才回去，算是在炎炎夏日难得爽了一下，只不过回去的时候，在从高邮湖上坡上大坝的时候，翻车了，还好我一向胆小，往往都是到了平路才敢上摩托，所以当时只摔了耗子一个人，但是他摩托左边的脚蹬子被摔断了，当时我们都只当是耗子喝多了，有点晕，所以没有控住车把车才倒了，毕竟之前也说了，耗子是一个精瘦的小个子，本身也没有多大的力气，回去之后他还报怨了挺久，说是他那个蹬子是什么什么鬼材质的，一般的电焊没有办法焊，得要是氧焊才能焊好，折腾了不少日子才终于找到个有氧气焊的电焊铺子弄好，不过这都是小事，我是没怎么往心里去的；不过当天回去之后发生的另一个事情，让我更加的记忆深刻，虽然在当时，我甚至没有任何恐惧感反而觉得颇有趣味。

在我们当天浪完一天之后，神清气爽的回到工厂，他们几个酒鬼又起了余兴，又买了点卤菜，倒了点酒，放倒了个大席梦思垫子坐在上面喝酒，天黑的时候正好又来了电，正好开了空调电灯，把准备好的蜡烛收起来，几个人又聚了起来，然后又来叫我；这里得插上一句嘴，从我很小的时候，一直到现在，我从没有酒瘾，但是好吃，不然也不会成为一个胖子，所以一有这种场子，我总会表现出一副酒鬼的兴奋样子，实则是为了去吃东西；他们来叫我，我就也兴高采烈的答应入席就坐，在工厂宿舍里面摆场子当然就不会像是在外面玩一样没人来打扰，反而是人来人往，没多久就又坐下一位；说起这位工友，来头也是厉害的紧，和我们工厂老板是亲戚，他母亲是工厂老板的姐姐，据说出嫁的时候就带着他，所以这个人不管怎么搞，怎么好吃懒做，总是能在工厂里拿着不错的工资，那一年，他也有快五十岁了；他落座之后很快就融入了我们的话题，白天玩了一天，晚上自然也还是讨论出去玩的事情，他一听说我们去高邮湖玩，顿时来了兴致，给我们讲起了一个传说。

”高邮湖原先是个城，叫高邮城知道把，只不过现在变成了湖，我们小时候听老人说，之所以会变成湖，是因为有一天，突然地震了，整个城都陷下去了。最主要的是，它还是在晚上地震的，没人知道，都在睡觉，有一个姓葛的小孩，晚上做梦一直梦到有人大声喊，往高了游，往高了游，他突然吓醒了，发现屋子里已经全是水了，床边正好飘来一个大木盆，他就直接坐到木盆里，一直逆着水流游，一直游到天亮，才终于游到岸边，自己又走了很久，才终于找到村庄被人搭救；整个高邮城，只活了这一个小孩，高邮城，也变成了高邮湖。“

”我去~这么扯淡的传说也有市场？“”老一辈人都是这样说的，你小孩子懂什么，到高邮湖中间往下看还能看到原来的房子呢！“虽然他是这么说，当然我们几个都是不会信的，毕竟我们是新社会的新青年，不搞封建迷信，停电了该去高邮湖玩还是去玩，只不过不知道为什么，每次去，耗子回来的时候骑车总会摔一下，第二次回工厂的时候，他摩托车另一边好好的脚蹬子，又摔断了，第三次，两边又全断了一次，直到第四次的时候，我才终于明白过来，前三次都是警告，可惜我明白的，太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