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门记》: 张子凡
第一章 张子凡
山,是青山。
一片连绵起伏的大山,有如曲蛇盘岩,弥漫在这苍茫大地之上,山中草木众多,更有鸟儿欢叫之声不断回旋。
远远一看,这山间零零散散的坐落这一些村庄。
二狗就生活在其中一个村庄里庄,他正在园子内的小石凳上。
二狗眉清目秀,身子单薄,看起来略有羸弱之意,与名字不是很符合,穿着一件粗布的麻子衣,头有些杂乱,被其随意的用草绳束着。
他坐在石凳那里,手中拿着一卷竹子编排在一起的革书,在那里津津有味,摇头读着。
二狗不是他的本命,他叫做张子凡,不过村里的孩童大多都是这样的小名,瓜娃子,狗蛋子,只有自己有能力挣些钱财之后,才能到县城里找一位教书先生起一个上好的名字,所以张子凡现在也就叫二狗。
二狗他的父母都是文化人,所以在出生时就给他起了名字,不过由于村里的缘故,一直都叫他二狗。
二狗或许是遗传了父母的基因从小就极为聪明,喜欢读书,想法很多,几乎是村子内公认的神童,父亲每次听到别人夸奖,脸上的皱纹都会绽开,露出开怀的微笑。
二狗有一个梦想,就是去当一个书生,然后考取一个好的功名,这样他就能把父亲接到县城里去做老爷,父亲每天打铁都会累的腰疼,所以二狗很是心疼父亲。
父亲坐在院子里,手中拿着园子里中的黄瓜,狠狠的咬了一口后,对石凳上的二狗说道:“二狗,书读的怎么样了?”
二狗应付了几句,他父亲把黄瓜吃完,起身拍拍屁股:“二狗啊,好好读书,读书才能有出息,不像老爹一样在家打铁为生”
“吃饭了,你们父子俩别说了,来子凡,上娘这里来,休息休息”二狗他娘一直叫他张子凡,她觉得二狗太难听了,还是子凡好听一点,她看着张子凡的眼里全是宠溺。
“嗯,来了,娘”张子凡慢步走了过来,坐下后拿起筷子的拔了几口,母亲慈爱的望着儿子,把不多的几块肉,给他夹过去。
“慢点吃,你这孩子,别听你爹的,别太累”
“知道,娘”
张子凡他爹坐在一旁看着娘俩,笑呵呵的也不说话,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吃完饭,张子凡没有选择去读书,拉着家里唯一一头老黄牛,去山被坡吃些草儿。
张子凡看县里的书生都有童子为其背着竹筒,张子凡觉得请不起书童。打算以后让老黄陪着他去参加乡试。所以他要把老黄照顾的好好的。
吃完午饭最惬意的生活就是带着老黄吃草,张子凡躺在草地里,看着蔚蓝的天空。想着以后自己牵着老黄,它背着竹筒,然后考中举人,想着想着张子凡脸上就布满了笑意。
那时张子凡还不知道这世上还有一种叫做点穴的功夫,他看着一个乾巴老头拿着两根手指在老黄身上戳了戳老黄就倒下了。
张子凡以为老黄被这个破烂老头弄死了,吓的哇哇大哭,然后这老头用用手指点了几下,突然老黄蹦了起来,还在草地上跳起了舞蹈,那老头也跟着老黄牛一起跳舞,还在天上连续翻了好几个跟头,这才把张子凡逗的嘎嘎直乐。
那老头过来叫张子凡带他回家,张子凡从小就有礼貌乐于助人,所以一般不太会拒绝人请求。
于是他就牵着老黄带着这个老头回到了自己家中。
张子凡推开院门喊到“爹,家里有客人要您”
张子凡他爹从土屋中出来,看到这老头之后眼中射出一道精光,不过掩饰的很好,张子凡没有看到。
那老头无视了这道目光,依旧笑呵呵的“老头子我确实有一事相求,进屋想谈可好?”
“老先生既然说了,那我们就到鄙舍相谈,子凡啊,把老黄牵好,在屋外自己玩会”张子凡他爹应声而答。
大约过了有半个时辰,老头便把张子凡带走了。
父母与他交代一番,便让他跟老头走了。
看着张子凡远去的身影,作为孩子的母亲当然很是不舍“他爹,子凡这孩子从来没有离开过我们身边,这次我有些不放心啊”
“这孩子,从小根骨就好,可惜你我只能教他识字读书,二师叔来此,把子凡带走,是他的福气,而且跟在二师叔身边,比跟在你我安全的多,子凡也有八岁了,在这个地方呆了八年了啊”看起来刚毅的中年男子,深吸了一口气,脸上的皱纹一下子又多了不少。
张子凡他娘看了最后一眼他的背影,脸上落下两滴泪“张哥,跟你在一起我就没后悔过,只是可怜子凡这个孩子了,我们走吧,换个地方”
……
……
那年张子凡八岁,他很听话,所以父母让他走,他就走。
这老头带他来到一个县城,教他琴棋书画,四书五经,每天都把课程安排的满满的。
这老头张子凡叫他二师爷。在八岁到十一岁的三年里一直教他这些。
等到十一岁之后,又开始教他武功。
张子凡确实是一个很听话的孩子,做什么事情也很认真,所以他学的很快,也从不叫苦,二师爷对他也越来越喜爱。
张子凡也很是尊敬二师爷,只是就是这几年的时间里都不同意他见父母,而且就是学有所成之后也不允许,只有他武功能突破一品,才可以寻找父母。
二师爷没告诉他为什么,只是让他学。张子凡什么都可以听,唯独这个不会听,他想念自己的父母,父亲宽厚有力的手掌,母亲做的可口饭菜。
有一次他偷偷回到了村庄,发现父母早已不在,天资聪慧的张子凡,知道或许有什么事情。而且那个老头还是自己的二师爷。
所以张子凡又回到了山上,认真的开始学习武功。二师爷发现之后也什么都没说,继续交给他文学和武学。就这样,张子凡在山中学艺了十年。到了十八岁那年,二师爷让他下山,让他自己游行天下。
第二章 路途
清晨的阳光,柔和的洒落在大地上,天空暗朗,一缕缕如同羽毛一般的卷云,铺展在天幕上,被阳光一晃,在这日初之时,隐隐透出了橘红色的光芒,远远看去,一片如梦幻之色。
阵阵犬吠之声以及那袅袅升空的炊烟,从那官道旁的客栈内传飘而出,融入这天地,使得这美丽的画面,隐隐沾染了凡尘的气息,但却不会让人觉得突兀,似本就该如此。
那店家养的几各土狗,正彼此玩耍中,在那官道旁跑来跑去,尾巴随着身子晃动,看起来有一股大地生灵的朝朝之意。
但不多时,阵阵从远处传来的马蹄踏地之声哗哗而来,却见官道尽头一片尘土掀起,化作尘雾卷动,在那飞尘内,数匹骏马疾驰,那马背上坐着几个身穿锦袍的大汉,一个个神色严肃,呼啸而走。
随着他们的临近,官道上那几条土狗出呜咽之声,连连避开两旁,使得那些马匹在风声下,远远离去。
许是这马蹄声太急,从那客栈门前而过的同时,使得地面一阵颤动,更是让这官道旁的客栈,也似随着地面隐隐颤了起来。
这客栈很是简陋,似经历了较长的岁月,随地颤抖中,出阵阵仿若不堪承受的嘎吱声音,在这声音平,客栈内便有一声声惊呼从二楼的客房内传出。
“不碍事,不碍事,老夫这店在这里有了上百年,每次急马过去都会这样,塌不了。”一个苍老的声音在那客栈内回荡,却见在大厅内的角落里,坐着一个穿着粗布衫的老者,这老者手里拿着烟枪,抽了一口后,悠悠而道。
在他对面,那昨夜的伙计,撇了撇嘴,把毛巾搭在肩膀上,提着一旁烧开的水壶,蹬蹬蹬的上了楼去,为每一间客房内的客人送去热水。
此时,在二楼右侧最末一间客房内,有一个青年和衣斜躺在房屋床上,整个房间都弥漫了酒气。
在那马蹄之声呼啸过去,房间轻颤之中,这青年慢慢的睁开了稀松的双眼,爬起身子,右手捏着额头,茫然的看着四周。
“唉,贪杯误事,贪杯误事……怎喝了那么多酒……”这青年看起来约十八岁,身子修长,相貌英俊,有一股卷之气。
他此刻一脸苦笑,头很痛,扶着一旁的床垣起来,眩晕中踉跄的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凉茶一口喝下,这才感觉略好了一些。
“看来以后要切记,莫要酒醉,昨夜几乎不省人事,银两丢了是小,姓名若是被害……”,这青年长叹,再次喝了几杯凉茶。
就在这时,房门外传来咚咚之声,紧接着,那伙计的声音响起。
“热水,客官要不要。”
那青年连忙起身,许是起的猛了,头又晕了起来,勉强开口。
“进来。”
房门吱嘎一声打开,那伙计提着水壶走进,在一旁的水盆里倒满了热水后,回头看了那青年一眼,笑了起来。
“我在这里做了三年伙计,从未见过有人喝我家米酒,两杯就醉成这个样子,昨夜怎么推你都不成,还是我把你背到这里歇息,你这酒量可不行,可要多多练习一番,我听说京城里的官老爷,每一个都是千杯不倒。”
青年面色微红,眼中露出感激之色,起身向着那伙计一抱拳,笑道:“多谢兄台照顾,张某也不知怎的,喝第一杯还觉得无碍,可第二杯入腹,就醉倒在了那里。“
那伙计咧嘴一笑,提着水壶临走前,带着戏读之色,望着那青年说道:,你是去乡里赶考的生么?要是考中了举人可不要忘记我哦。”
说着,那伙计善意的笑声中走了出去,张子凡脸上通红,苦笑摇头,在那伙计走后来到水盆旁,用热水洗了把脸,把昨夜的醉宿惫意洗去了不少。
推开了客房窗户,随着那明媚阳光一同进来的,还有阵阵带着凉意的风,那风吹在脸上,很是舒服,让这青年长长的呼出一口气。
“师爷啊师爷,这几年你不让我喝酒,昨天第一次看见酒真是有些馋了……”这青年站在窗旁,望着外面,喃喃自语。“师师爷,我想了想,还是先去参加乡试吧,十六岁那年您带我考中秀才,此番参考乡试定会考一个解元公回来!”。
“解元公!”这青年哈哈一笑,端起茶水。
喝了一会茶水,青年收起心思,了一下行装,银两,干粮,衣衫,还有笔墨籍都在,随后仔细的打扫了一下房间,待房屋内的酒气吹散,换了一件干净的衣衫后,这才把那竹排箱背在身上,走出了房间。
张子凡的二师爷教过他,做什么就要像什么,师爷教他做人,做事,张子凡出山,仿若雏鸟长大,要展翅鹏飞一样。
张子凡要参加乡试,他是一名书生,所以行为举止就是书生。
这房间因他有了脏乱,有了酒气,他宁可自己清理一下,也不好意思让那把他背到这里的伙计去做。
在一楼的大厅内,他简单的吃了一些食物,结清了住宿的账目,便向着那伙计含笑一抱拳,迎着阳光,转身离去。
那柔和的阳光落在他的身上,使得这青年看起来似也充满了阳光的气息,更是会给人一种很舒服的感觉,让人忍不住对他升起好感。
尤其是那干净的衣衫,整齐的装束,使得他全身弥漫了朝气蓬勃,在官道旁,他望着前方天地,望着那官道尽头,看不见的地方,他隐隐的,眼前似可以看到顺着这个方向,那遥远的赵国都城。
“张子凡,你一定能行的!待金榜题名时,便去寻找父母!。”这青年深吸口气,向前一步步走去。
春风拂面,带着不知从何处卷来的花草芳香,吹在张子凡的衣衫上,让他那青色文衫略有舞动,出轻柔的吹打之声,伴随着他的脚步,渐渐地距离那客栈越来越远了。
只有那阵阵吟郎之音,在那风中吹散,不知被送去了何处,回旋在这四周,慢慢的模糊,直至成为了余丝。
十八岁的年纪,往往不知疲惫,张子凡顺着官道,行走间双眼带着灵动,不时的停顿下来,望着四周的山林,很是舒服的样子。
白天的光阴过的很快,在张子凡这不疾不徐,时走时看的步伐下,前方一片林荫不再细密,而是缓缓地露出了在那林荫后,一条青色的河道。
那河水哗哗,随风传来口在唐国,有几条官道是与水道同行,张子凡此刻所走的这条路,便是如此。
如眼下,张子凡的左侧,是那山峦弥漫,右侧不远,便是那如曲带一般的流淌河路,几艘船只在上,顺流而走。
渐渐地远处天边有了阴暗,在那阴暗中,一片乌云缓缓地凝聚在一起,一声雷鸣轰轰从远处回荡中,闪电在天地交错而过,远远一看,如同银蛇。
天气,白天之时还是一片晴朗,可这夜色还未完全降临,就变的密云阵阵,很是多变了。远处的青山弥漫,在这云下也成为了暗色,好在色泽虽深,可那乌云却无法遮盖。
远远一望,那山与云纠缠,青山似欲冲碎乌云,那乌云却要吞噬山峦,如同龙虎之斗,别有一番山云奇观。
此刻,一声声雷鸣中,雨水哗哗落下,张子凡连忙跑到一棵树旁,从背后的竹排内取出一把很大的油伞,这油伞是他师父巧手做出,可以折叠存放,完全撑开,不但将竹排遮掩,更将他的身子也笼罩在了伞下。
右手拿着伞,张子凡望着远处乌云遮盖不住的黑山,望着那雨水哗哗落下,落在大地,落在树叶,落在旁边的河道水面,化作一片涟漪的同时,更弹起了诸多的水珠,飞溅在了水面的船只上。
“古语曾有,黑云翻墨未遮山,白雨跳珠乱入船……果然如此。”张子凡望着这一切,哈哈一笑,朗声吟道。
“你这书生,莫非傻了不成,看见我家船只洒了雨水,还在那里哈哈大笑,实在是气人!“一个清脆的声音,从那河道上距离岸边很近的船只上传出,却见那船头站着一个撑着伞的俏丽少女,这少女一脸气闷,瞪着眼睛,玉手指着张子凡。
张子凡
一愣,笑声嘎然而止,挠了挠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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