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渊》——潇然随风
第一章:天才?
仙鹤腾飞,云卷风舒。天际尽头,彩霞流动,一道蓝芒划破天际,速度慢慢减缓,一个瘦削的身影显现出来。
定睛一看,一位老者脚踏灵光,光华萦绕周身,闪烁不定,在半空中有规律地浮动着。
道骨仙风,眉长目明,蓝色的道袍无风自动。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场从老者的周身向四周缓缓扩散。手掌轻抚,道袍上金光流转,锐利的剑气扶手射出。
过了好一会儿,剑气回转而来。捋了一把长须,老者双眼微眯。
“看来剑气所指就在那里了!”
收敛身形,化作蓝芒继续向着远处遁去。少顷,身形在百里之外停了下来。俯视下方,便是一个不大的小镇。
“嗯,果然没错!老夫我走遍了几个大陆,契机居然在此处的感应最为强烈。”
身处万米高空,身形一个模糊,老者消失在了原地。没过多久,远处又飞来了几道彩光停在了老者刚才的位置。
彩光收敛,现出身形的三人颇有阵仗。为首之人脚踏虎面鹰身的巨鸟,两名同伴乘骑着巨型四翼蝙蝠。灵兽的体态足足比他们大出了四倍有余,虽然长相凶恶,在这三人身下也不敢喧闹造次。
“不知哪位大人物来此作甚!”
怪鹰之上的中年人率先开口,三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右手边的老者沉思了片刻,微微皱起了眉头。
“嗯!现在确实感应不到那人的气息了,其境界肯定远超我等!此处地广人稀,他可能只是路过,稍作休息就会离开。我等还是不要去招惹,以免惹来杀生之祸!”
话一说罢,三人就准备离开此处。可是灵兽还没飞远,一团黑雾凭空出现在了三人上空。由不得他们做出反应,黑雾瞅准了目标,径直朝着他们袭去。
“不要啊!”
浓雾瞬间包裹住了三人,声音戛然而止。只是片刻,包括灵兽在内,全部化为了乌有。清风掠过,原地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浓雾渐渐收缩,现出一道黑影。此人并没有立马离开,凝视着老者消失的方向。周边寂静的可怕,他就静静地浮在空中,矗立了一会儿,空气一阵扭曲过后,又消失在了原地。
小镇的入口处,一位蹒跚邋遢的老头出现在了那里。抬头仰望城上的牌匾,老者轻咳了两声。
“长云镇!恩!有道是白云升远岫,摇曳入晴空。乘化随舒卷,无心任始终!”
手捋着花白的胡须,虽然衣衫破旧,脸上灰尘噗噗,不过只要细辨面容,就会发现正是刚才脚踏灵光的老者所化。那种自上而下的灵气还是不自觉地向外溢出,缓缓走进小镇,身影逐渐消失在了人群之中。
长云镇不大,地理位置算不上太偏,里面居住着千余户人。镇子虽然不发达,倒也出过几个灵者。这里远离那些宗门家族,在此生活,普通人至少可以享受来之不易的安宁。
镇子的北边有个铁匠铺,店面不大,口碑倒是十分不错。铺内只有两位铁匠,一老一幼。老的是父亲名叫铁石,三四十岁了。镇上的人都管他叫老铁头,这外号一代传一代,祖辈都是干铁匠活的。
和他一起操守家业的还有他的儿子,小儿名叫芮潇然,只有十岁。年纪不大,干这行却有两三个年头了。虽然小家伙个头不高,挥动铁锤却有模有样。锤打生铁,火花四溅,一招一式颇有架子,沉重的铁锤到了他的手里也能虎虎生风。
有这一身的本事还要归结于他在六岁的时候体内形成了灵晶。随着年龄的增长,体质也远比普通人强悍得多。
这体内一旦结成了灵晶,身份就会从普通人升级为灵者。至于个人能否形成灵晶没有规律可循,一切都要看自身的机缘造化。
芮潇然就属于这种富有机缘之人,不过他还属于这灵者中的异类,自身的状况还有点特殊。在小家伙刚获得灵晶的时候,他就发现灵晶的内部呈现淡红色,外部却呈现出五种色彩的光晕。
内部为红是红易境灵溪期的表现,这不奇怪。可是灵晶外部呈现出的五彩光晕,相较于正常的灵者就属于额外赠送的“奖品”了。
芮潇然一时有些忐忑,踌躇了很久,还是把灵晶的事情告诉了爹娘。爹娘肯定是欢喜的不得了,这下儿子有出息了,以后是一名受人敬仰的灵者了。
不过当他们听儿子说起灵晶外部还有五彩光晕的时候,下意识的也察觉到了不对劲。莫名其妙的比正常人多出了几道附着在灵晶之外的光晕,不能断定是好是坏,身为父母他们可就这一个宝贝儿子,不弄个水落石出心里也不得安生。
思前想后,还是没能得出什么结果。铁石夫妇体内没能形成灵晶,虽然早前听闻本镇上的一些灵者自吹过,灵晶是怎样怎般的,拥有之后,身体又有那些神奇的变化。
但光靠听闻想象,无法诊断出是好是坏。听小儿描述,除了灵晶外观有所不同,身体并没有出现任何不适。
他们也只能将此事暂时放下,静观其变,等待事情出现转机。本身这种事情只有同为灵者之人才能明白蹊跷,他们这些普通人就算与别人交流也查不出任何名目,铁石夫妇也只能祈祷小儿平安无事。
好在,到了芮潇然八岁那年,有一位橙慕境的灵者来到了小镇。芮潇然一听说镇子里又来了灵者,放下手头的活,就跑到了对方休息的客栈里。
想要问明白自己的事情,就需要厚着脸皮。面对陌生的灵者,要说芮潇然不紧张不拘束,那是不可能的。
要不是没人指点,小家伙自己什么东西都不懂,又对外面的世界充满恐惧,以他男孩子的性格早就想独自出去修行闯荡了。
走出小镇子,能见识到广阔无垠的精彩世界。但孤身一人,遇上危险,又没有能力应付,如此这般一直纠结着内心。就算芮潇然想多了解一些关于灵者的事情,可身边又没有人知晓这些。这几年来,他只能安心待在自家的铺子里学习打铁。
这次有了机会,小家伙看到那位灵者坐在一处,想也没想径直地朝他走去。为了消除心中久藏的疑惑,他需要鼓足勇气。可眼看离他越来越近,小心脏跳的却愈加剧烈。
脚步也越来越缓,为了一会儿说话不会断断续续的,他努力平复心情,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气体慢慢均匀的吐出。
这位灵者看见一男孩驻足在自己身边,便朝他打量了一番。芮潇然鼓起勇气以崇敬的心态将自己的事情和对方说明了,但始终不敢一直盯着他看。
幸好对方的态度不错,小潇然的神经才稍稍松弛了一些。见面前的小孩儿确实是刚入门的红易境灵者,回想曾经的自己也经历过这段迷茫困苦的时期,自然也能理解芮潇然的那种心情。
这位灵者认真地探查了一下芮潇然的情况,对方也是惊异。灵者原本在橙慕境时,体内才能觉醒的属性,而芮潇然在红易境的灵溪期就觉醒了。
原来芮潇然体内灵晶的五种光晕代表的是觉醒了五种属性。不过他的运气没有那么好,并没有出现任何的稀有属性,只是普通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属性。
对方在惊诧少年在红易境觉醒五种属性的同时,也为小家伙感到惋惜。这属性觉醒,并不是觉醒的属性种类越多就越好。红易境五种属性觉醒的同时,每种属性都会自动消耗灵晶内的灵气来滋养壮大本身。
就算你不刻意地去修炼从而提升某种属性,觉醒的属性也会自动消耗灵气。这种灵气消耗对于刚进入红易境的芮潇然来说,是一种很大的负荷。
在这种灵气一般的地方,灵晶自动吸收转换的灵气,很难提升芮潇然的修为,大多数灵气都被属性消耗了。
历史上出现过的超级强者也罕有是多属性的灵者,单属性的灵者除了在修行速度上比常人快之外,自身属性能力提升的速度也要迅速不少。突破境界时所遇到的灵劫,相对其它人来说也要安全许多。
这每突破一个大境界时不同要求的关卡被称之为灵劫。灵劫是非常富有危险性和挑战性的,每一次的灵劫可能让人一招回到从前,也很可能让人就此灰飞烟灭。这恐怖的灵劫让无数的灵者畏而止步,终身滞留在某一个境界之中。
芮潇然听完陌生灵者的诉说之后,才明白了自己的状况。原来自己在众多灵者中属于落后群体,好听点可以称之为特殊个体。但这也改变不了他将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修炼速度会奇慢无比。
芮潇然也是感到无比失落,原本打算出去修行的念头,也只能先放一放。自己现在的初始修行速度会比一般人慢上许多,相当于自己的起步就要比一般人困难很多。
而且他又属于特殊个体,出去修行,面对外面的世界还不知会遇上什么样的状况,未知的危险。
在回家的途中,不停地思考刚才那位灵者说的话。顾不上路上的景与人,又和父母商定之后,就决定先安安稳稳地待在长云镇里。
自己一边修行,一边干铁匠活,还可以帮家里人分担一些压力。等到实力提升了一些,自己可以独自面对危险的时候,再出去历练。不过这样生活的时间一长,难免别人就会说闲话。
“小潇然何不出去见见世面,闯荡闯荡呢?”
认识他的人,时间一长都会萌生这个疑问。周围邻居都羡慕他有灵晶,都想着换作自己会怎么做。
“你说你有众人羡慕的灵晶,还在家打铁,待在这小小的镇中?出去长长见识,多好!”
“是呀是呀,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以后若有机会回来可以讲与你父母和我们听啊,你家人也有光,生活的质量也会有改善。”
他何尝不清楚别人说的,只是有些事不足为外人道也,全都放在了不大点的心里,默默的承受了所有的委屈。可他们却不知他的憧憬和不甘……
这些类似的话,芮潇然八岁之后可没少听,不过他根本不在意别人的想法。自己迟早有一天会去见识外面的世界,完成自己的心愿,有些事急不得,旁人总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永远不会嫌事大,不会设身处地的为自己考虑。
况且除此之外,自己呆在小镇子里,也不是荒废时间。他可以研究一下最基本的吸收吐纳灵气,更重要的是能够陪伴父母,爹娘的养育之恩与几年时间相比,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况且他的身世还有点特殊,自己更应该多花些时间陪伴“爹娘”。
说起芮潇然的身世,还真有些奇幻和特殊,要说这是机缘巧合,那这还真是要拿一条小生命去开玩笑。谁也说不清这件事情到底是有意为之,还是无意使然。这一切的源头,还要从十年前说起。
第二章:醉酒老头
十年前的夜晚,正处在寒冬。寒风凛冽,吹在脸上就和刀刮的一样疼,天上还飘着鹅毛大雪,行走在街道上,眼睛都睁不开。镇上的人都缩在家里,这种天气谁愿意在外面晃荡,躲在烧着火的小屋里,温上一盅小酒,别提多惬意了。
命运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巧,那天铁石正好在镇子上的一户人家里喝喜酒,酒宴一直持续到半夜,大家都散了,铁石才晃晃悠悠地往家走。行至路口的一个小胡同里,架不住人有三急的突然,铁石想要解手。身体直晃悠,铁石迷迷糊糊间走进安静的巷子里,腰带刚解到一半,只听婴儿的一声啼哭便把他吓了一跳。
因为喝了不少酒,此刻还头晕脑胀的,眼睛都睁不开。铁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又想接着尿,又是几声啼哭声,铁石确信这次自己没听错。在地上胡乱地抓了一把积雪在脸上揉搓了几下,意识清醒多了,铁石便小心地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走去。
脚下一个没注意,噗通一声,铁石结结实实地摔倒在地。一手扶腰,一胳膊撑着地,地上的雪被他按了个小坑。缓慢的起身,嘴里时不时还发出嘶嘶的声音。刚爬起来,铁石就想要破口大骂,一抬头却看见被一件衣服包裹住的婴儿,哇哇的哭。他伸手去抱,掀开露着鼻子的手帕,孩子五官清秀,十分俊俏。
环顾四周,向四周结结巴巴地喊了几声,低声嘀咕:“哪个父母如此狠心,竟弃于此,这么冷的天儿,全然不顾他的死活!这等父母不要也罢。”又对自己说着:“这是我的孩子”,心头反而莫名的有一丝激动和欣喜,铁石此刻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啊!
走出巷口四处张望了一下,确定四周是真的没人,铁石反倒是松下了一口气。也奇怪当他抱起孩子时,孩子不哭也不叫了,露出了甜甜的笑容。紧接着铁石心中就是一阵狂喜,看着怀里的小家伙心里有种从未有过的温暖,心脏猛烈地跳动着,但他一直压抑着,生怕再吓着刚刚安静下来的孩子。在这寒冬之中,冷风还不停地吹打在脸上,额头之上却不停的冒着热汗,铁石自己都说不清此刻的内心是激动还是紧张,可能这两种情绪各占一半吧!
“真是上天在眷顾自己啊!”又看了眼怀里的婴儿,露出了温暖的笑容。铁石夫妇结婚四五年了,一直没有孩子。如今,在这寒冬深夜之中,在这如此偏僻的幽静小巷之中,好巧不巧,就让铁石捡到了这个孩子。
铁石抱着孩子往家赶。铁石坚信着一点,这个孩子一定是上天赐给自己的,和自己有着不可言状的缘分。这一路上,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铁石一路小跑,不带停的步伐却很稳,就是把孩子牢牢地护在怀里,恨不得马上就能到家。
铁石的身影渐渐走远,只留下雪地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印记。小巷转角处的屋顶上,一道黑影久久伫立,夜色太黑,透着微弱的月光,根本看不清其面目。
黑影静静地望着铁石的背影消失在街角,冷风肆意地吹打在黑影上,黑影此刻仿佛是松了口气,沉重地从口中吐出。黑影仔细地观察起周围的情况,见确实没有人发现自己,身影在原地一个模糊便消失了。
铁匠铺的一间瓦房内,妻子李娟正坐在屋内的床榻上缝着衣服。“砰!”的一声就听见外面的门被撞开了,紧接着就是沉重急促的喘息声和桌椅被撞倒的声音。李娟一惊,这是家里进强盗了么!动静这么大,李娟有点害怕,走到房门口,顺手抄起了一根大木棍贴身躲在门后。
紧接着又是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声音越来越近。李娟已经做好了一棍,敲晕来人的准备。门“砰”的一声被推开了,李娟愣在了原地,就见铁石一进屋,又利索地将门掩好,还把门上的三道木栓一一锁上。铁石做完这些,才把心放肚子里,擦了一把头上早已被冰冻上的冷汗。
刚一转身,铁石才看见站在门后手举木棍愣在那里的李娟,铁石也是被妻子的动作吓了一跳。“哎呦,我的妈呀!你这是要吓死我啊!我这一会的功夫,这心脏都快跳停了!”铁石活了快半辈子了,今天这出现在眼前的连环场景,紧张地让心脏都快蹦出来了!
“你今晚是喝了多少酒啊!”李娟没好气地说道,定了一下神,收回刚才的惊吓,仔细一看铁石的样子,不像喝醉酒啊。“你这是怎么了,你抱的是什么?是宝吗,这么紧。”不过她并没有想知道他怀中是什么,而是想回去接着做衣服。”
“媳妇,你别说,我今天还真是捡到宝了!捡到大宝了!”说着铁石便将怀中的孩子抱给了李娟,李娟站在原地愣住了,双手悬在空中,被这突如奇来的一幕惊住了。
李娟夫妇二人相处的一直很融洽,小日子过得也还可以,唯独就是没能生个一儿半女。李娟在见到眼前的婴儿时,本能的母性立马就涌上了心头。看着被衣服牢牢裹住的孩子,孩子幼嫩的小脸被冻的通红,李娟心疼地抱过孩子放入了自己的怀里,还没等李娟开口询问,铁石就忙把刚才的事情说了一遍。
李娟却没有认真听,眼里心里全是这孩子,随后打断了铁石说话,让他把火烧的再旺些,屋子里再暖些,让孩子好好缓缓。加完柴,铁石接着刚才的话说,没过多久就听见孩子哇哇的哭叫声。
两个人惊慌了,谁也没带过孩子啊!李娟突然想到姐姐以前怎么带的,学起姐姐的样子,把手指放在了婴儿嘴边,便吮吸起来。一向不太会做饭的铁石笨手笨脚地弄来了一些糊糊给孩子吃下了。
他们看着怀里的孩子甜甜的笑容,让人心窝暖暖的,胜似冬日里的太阳。李娟疼爱地看着怀里的婴儿,婴儿的五官长得很是精致,特别是那双眼睛,清澈通透,可谓“一寸明眸,千斛明珠觉未多”。甚是喜欢,她的心里一直再说,“孩子以后这就是你的家了,你的家!”就这样,她一直温柔的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儿。铁石看穿了妻子的心,幸福的笑了。
“你说咱们的孩子起个什么名字好呢!”铁石刚要到婴儿的脸旁,被妻制止了。“他刚睡着!”二人很自然的就改口为自己的孩子了。“叫潇然吧!这孩子长的如此清秀,还是个男孩,男孩就应该洒脱潇然于世,活的顶天立地!”“恩,好名字,潇然!潇然!好!好啊!”铁石在一旁赞叹着,又抬头问李娟:“那他是随我姓,还是随你姓好啊!”
李娟眼眸温柔,“这孩子虽然并非亲生,却如同己出,希望有一天他可以出去历练闯荡一番,而不是一辈子都待在这镇上碌碌无为,蹉跎一生。外面的世界一定会无比艰难,什么样的人都有,无论何时都要锋芒内敛,草一般的坚韧,故姓芮。”这简单的三个字寄托了他们对儿子的期望和爱。
现在李娟一在儿子面前提起铁石当年的这个事,铁石都感到很不好意思,总想着用各种理由给自己打圆场。不过这些陈年旧事听在芮潇然的耳朵里,芮潇然的内心却是无比的温暖。
没有什么比自己爹娘给予自己的爱更珍贵了,铁石夫妇远比自己的亲生父母对自己更加的疼爱,呵护,对于自己未曾谋面过的亲生父母,芮潇然也没有任何的感情,没有任何印象,没有任何的记恨感可言。
现在的爹娘捡回自己,给了自己第二次生命,这是再造之恩。细心教导告诫自己如何为人,这是教导之恩。含辛茹苦将自己抚养长大,自己懂事之后,还告诉自己的真实身世,没有任何隐瞒,这是无私的养育之恩。
而自己现在所能做的就只能是感恩和报恩了!所以无论外面的世界有多么的吸引自己,无论别人是怎么看待自己,这些都不重要,百善孝为先!爹娘年近四十,才有了自己这么一个孩子,这个世界很大,可是他们的世界只有我,这份恩情,这份感情是芮潇然视为比生命更重要的东西。
盛夏的阳光像蘸了辣椒水,坦荡荡的街上没有一块阴凉地。隔着铁匠铺两条街的来福酒楼外却挤满了人。刚去给张大婶家送完农具锄头往家走的芮潇然,隔着很远就能闻到从人群方向传来的酒气。“大热的天,大家都在那看什么呢!”芮潇然单手遮阳,好奇心驱使他往人群的方向走去。
猫身钻进人群之中,好不容易在人群内部探出小脑袋。芮潇然擦拭了一下头上的热汗,抬头就能看见眼前的场景。一个虎背熊腰的壮汉单手拎着一个枯瘦的老头,老头衣着阑珊,一身单薄的蓝青色道袍裹身,一双枯槁的手垂挂在双腿两旁。
壮汉单手拎着老头,嘴中还破口大骂:“你这个老而不尊的东西,不知羞耻,一把年纪了也敢到我们来福楼白吃白喝,吃的菜就不说了,一个时辰居然把我们这陈酿了好几年的酒都给喝光了。”
“大伙看看,足足两大坛都见底了,你这老东西肚子是无底洞么,一个不留神,你都躺到缸里喝了,你喝这么多,就不怕肚子被撑破么。”壮汉边说,一脚踹向身边的酒坛,有成人腰粗的酒坛转了个圈停了下来,缸中皆是空空如也。“大家伙评评理,这老家伙让我们店损失了多少。”说着话,大汉一把将枯瘦老人扔在了地上。
芮潇然望向地上的老人,老者摔倒在一旁,醉眼惺忪地摸到了地上的小酒壶,醉醺醺地将酒壶中的酒倒向口中,酒水溢出洒落在道袍之上,全然不顾周围看热闹的人,连喝了几大口,嘴中还念叨着:“好酒啊,好酒,就是淡了些!”
众人见状,都无奈地苦笑摇头。芮潇然也是噗嗤地一下笑了出来,却又赶紧用手捂住了小嘴巴。那凶狠壮汉见状更是生气,一脚将老头手中的酒壶踢飞了出去。单手又将老头拎了起来,另外一只手抬起,就要给老头一点颜色。拳头带着劲风猛地就朝着老者的面门招呼过去,老者还是醉眼惺忪,耷拉着脑袋,一点反抗的意思都没有。
“住手!”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壮汉的心头突然一紧,呼吸在那一刻都变得沉重,身体下意识地猛然收拳,身子不由一个踉跄。壮汉有些恼怒地循声望去,四周看热闹的人也都循声望去。
人群中走出一人,个头不高,身着一身黑色布衫,干净利索。柔顺的发丝用一根蓝色布带盘于头上,额前的刘海顺着脸颊垂在耳旁。一双清澈通透的眼睛向四周的人环顾着。芮潇然双手向众人一抱拳,颇有一股小侠士的风范。白净的小脸抬起,望向壮汉,刘海微侧,话未出口,洁白的牙齿外露,红润的小嘴一咧,芮潇然甜甜地朝壮汉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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