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步仙凡》免费试读_云梦沢
第1章安葬
是夜,月色朦胧动人,月光皎洁纯白,在雾凇所围绕的林间,隐约透露着些许的阴森。
不远处稍闻断断续续的哭咽声,似乎不是很大,但却十分的悲切,甚至说,牵动着人类最深处的魂脉,一个体型不算瘦也不算胖的人,身着一袭镶紫金娟边的黑袍,腰间缠一条寒梳梅花绣翠带,静静地站在一具水晶棺椁旁边。
这棺椁两侧镶嵌着紫色的琉璃玉,葳蕤生光,华丽而又不失典雅,棺内躺着一名女子,女子的前首挂着海蓝色的胭脂泪形伊坠,映着她那倾城倾世的容颜,雪玉肌肤枕在由黄田玉雕刻而成的锦缎上,皓腕上戴着满天星点缀的天蓝色瑰石,双手叠放在小腹处,一只百年冰羽蝶驻足在母指尖,微振着自己的寒冰羽翼,一切都是那么的动人,又那么的让人心生无限惋惜。
月光从树缝中悄悄溜下,恰巧投在那黑袍男子的面容上,不难看出他美如冠玉,英姿逼人,只可惜眼角下有一处利剑划过的伤痕,应该是久疾了,已成为疤痕,不过却也多增了他几分男人该有的气质。
他的右侧同样站着两名风华绝代的女子,以及外围肃穆站着的随从而来的十六名仆人,随从都穿着统一的紧身夜袭服饰,腰间缠绕的玉带都统一刻着一个‘沐’字,字的颜色分为四种,红,黄,蓝,白,四个人为一组,他们所带的佩刀,刀片也是极薄的一种,刀鞘口的菱角有一个三角形的凹槽,这样的设计应是方便使用者拔出快刀,可以看出这些应该全都是一流的快刀手,拥有一刀封喉的能力。
“嗷呜,嗷呜”,静谧的夜,衬托着这诡异的声音,叫声显得格外的刺耳,传的特别的悠远。
豺羴狼窸窸窣窣开始出来猎食了,已经是戌时时分了。
“时辰到了”温如春风又夹杂着幽忧的凤音,从一淡蓝色素衣裹身,肩披绣梨花茉絮飞舞的纱衣,裙摆如雪月光华流动轻泻于地,几缕青丝垂在胸前,灿然的星光水眸凝视着棺内女子的人口中传出来。
“也罢,就按这里的风俗把你的妹妹好好树葬了吧”黑袍男子缓缓轻触手上的戒指,一颗白钻悄然悬浮在手上侧,璀璨生辉,他将白钻轻放在女子柳腰旁,冰羽蝶突然飞起落在白钻上。
黑袍男子对这一幕有些惊讶,眼中光芒一闪而过,却并未加以阻止。
“既然这三生石与雪嫣如此有缘,就随侍嫣儿的身侧,这羽蝶就让它维持棺内的灵气吧,为父也有一些累了,哦,对了,轻语,此刻林间的寒气较重,还是早些回去吧,以免伤身”男子凝阴气于掌,手掌散出丝丝寒气缭绕在棺椁周围,棺椁渐渐的变成了冰棺。
“沐冰,容我再待会,我怕这一离去就再也看不到了”美妇凄然的说,脸上堆满了哀伤,心中充满不舍。
“那就依你吧,可记住切勿再伤神,天道无常,轮回有变,应天莫逆,节哀吧”黑袍男子伸出手轻轻温抚伊轻语的云鬓轻声提醒道,随手一招,将一件黑色的披风系在她身上。
“唉,名里来,利里去,一身尘埃,情也冷,心也伤,悲也好,喜也醉,过眼烟云散随风,缘起缘灭一场空,是非恩怨随风逐留,空花飞月静待好,只是人先走”男子沉声自语,嘴角轻撇,似乎是自嘲,摇了摇头。
不知是光线的黯淡还是月色更加的朦胧,男子的步法过于玄妙,似乎有点缥缈,又像是电石火花之间,已踏出数丈远,只有声音还停留在原地缭绕,其中四个白色‘沐’字随从也是一闪而逝,一声“送”依稀传开。
雾凇岭所处之地终年被寒霾缠绕,凶兽时常出没,地形交错复杂,诡谲异常,能见度不过五六丈。
在城里生活的贵公子哥都是柔弱的白面小书生,却也不是弱不禁风之人,但是一靠近外林都会被寒气袭面而冻伤,足见寒流刺骨,虽说轮回变化,却未见过雾淞岭的改变,有些人自出生起,看见的雾凇岭,就是终年被寒气围绕的,也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猎户会在这里扎根落户。
只有习武的人才会来到此地厉炼,可也多半是九死一生的命,但这一行人却能行走自若,若是外人看来定是匪夷所思,不过外界对这里发生的一切都无从知晓,况且也没人会没事来这种鬼地方。
树葬是这地方一直沿袭下来的古老习俗,人们感恩土地的恩德,土地养育了他们一代又一代的子孙,每户人家的日常生活都离不开树木,对树也情有独钟,不仅对树产生了依赖还建立了友谊,希望树木永世不枯,永生不灭,焕发生机的信念能传达给他们生的力量,世世代代生生不息,祝愿下一生有更好更美满的幸福生活,因此方圆十里之内的人都认为树木是神圣的,在即将砍伐树木时都会对其三叩,以示尊敬。
刚才一行人树葬的那个地方,并没有任何的碑文,只是以六角芒星的形式移栽上了几根半人高的湘妃竹,让人怪异的是,湘妃竹上的斑点一般是白色,而这些竹子却是石榴红,极度鲜艳,久视让人有种晕眩的感觉,仿佛深陷炎潭。
芒星的正中有一盏飘絮莲花灯,灯蕊由罕见的长枯草做成,两根长枯草彼此缠绕,一起燃烧,灯盏内以鲸蜡为油,能够永生不熄,灯座上刻有一个紫金色的‘沐’字,单凭劲道和字的写法,足见此人的气魄,木的开合之势似蛟似龙,隐约有着傲世九天的意味,侧边的三水点点递加,更是有一种煮酒泼墨,淡雅浓稠层层叠加之感。
云层逐渐西移,微风呼呼掠过火苗,火光在风中不停地摇曳,像漂泊中的浮萍,左右摆动,月肆无忌惮的展示着自己的高贵,可这傲慢的月洒下的皎洁的月光太吝啬,不肯照顾一下这片地,依旧不能显露雾凇岭一角的面貌,这里还是一如既往的充满着神秘与幻想。
而雾凇岭所处之地,是位于楚昭城的北面,楚昭城比邻颖淮帝国,是颖淮帝国的一个较小的附属城邦,算不上有多大,却民风淳朴,以忠义信出名,名将忠士代出。
在楚昭城里居住的人都把雾凇岭当做禁地,不知道雾凇岭到底有多大,也没有具体的记载说它的地域,人们只好从楚昭城开始划界,以北都是雾凇岭的地界,一代又一代的人不断变化,如今早已没有了当初那些人心中的坚守,胆大的人在不断膨胀,胆小的人为了避免触碰到秽头,早就搬迁到颖淮帝国,只有一些年过半百,古稀之人和不能离开的人居住在这里。
即使颖淮帝国寸土寸金,有着高昂的消费生活,但大多数人还是都往颖淮帝国迁居,世世代代胆大膨胀的人也不是没进过雾凇岭探寻究竟,但换来的全是音信全无,虽然一代一代的坚守在逐渐弱化,但总有一个说法不会变,人们也一直口口相传,那就是民间一直流传着一个凄美的传说,人们对这个传说还是一直表示着自己的尊敬。
第2章传说
这个传说也是一代一代的人,手口相传下来的,年代的久远也许会对故事的本身产生一定的偏差,流传的就有过好几种说法,但通常所说的还是这一种。
相传在荒古时代书籍并没有广为流传,用于记录知识的铁皮铜瓦,无非太过繁杂,想要不断的求知,就要靠自己不断的去游历,正所谓:“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
有一个人便是这样,虽说出生在贵族,却依旧不能称心满意,便独自一人赴远处求学,而在路上碰到一个人被几人所伤,言语秽耳,一股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之感油然而生。
既然遇到,就是缘分,不忍心此人命丧于此,再加之平时对五行八卦及阵法的研究,便利用生死之道,咬破指尖,就地化血为祭填坎,以石为壑布坤,借木为林招震,巧妙利用地势及阵法暂时迷惑住那四个人,救走了昏迷的白衫客。
一处小木屋,门口树叶唰唰落下,床上的人眨了眨眼睛,算是醒过来了。
“你醒了?”见对方一脸戒备。
“我没恶意,只是恰巧遇见公子,我刚请了大夫看过你的伤,都是外伤,幸好没性命之忧,感觉如何?”急忙解释。
“抱歉,呃!对了,我呢!性楚名子虚”楚子虚附加一句,对于陌生人他并不善于表达,所以言语显得有些笨拙,也想尽可能不让人产生误会。
白衫客先是紧张的看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和伤口,然后松了一口气。
“多谢救命之恩,不过我也不忍心再在此叨唠,我已无大碍,就此别过吧”白衫客双手拜别,生怕这人受到牵连。
“是我唐突了,公子既然要走,那我也不便多问,还望公子多加小心,愿有缘再见”楚子虚虽一脸担心,但又不能强留别人,脚步微移又转过身问道“还不知公子姓名,不知可否告知?”
“本……呃!我性乌名有邠”白衫客回道。
“这公子面容清秀俊逸,怎着这声音如此糙不入耳,还取一个名字叫有病,正是天下无奇不有啊!”楚子虚心里嘀咕,不过也仅限于在心里。
“在下就此别过,这是一颗玄海所产白玉珍珠就当做你的救命之恩”乌有邠说道。
“在下并非贪财之人,万不能收下,还请公子收回”楚子虚拿起桌上那珍珠打算推送回去。
不过楚子虚抬头时已不见人影,门外的落叶一片片的往下掉,随风飘荡,桌上放着那颗晶银锑透的白玉珍珠。
“看来他是把我看做贪财之人了,这珍珠就是在自己家也不常见,送这一份大礼给我,是从此无相见吧”楚子虚笑一笑,有点无奈。
远方一处大树上,白衫客站在树枝上,看了下自己的伤口,一切都处理的挺细致的,虽然对于自己而言没有什么实质的用处,但可以看出这人应该不坏。
伸手从袖口中拿出一个玉瓶,倒出一粒药丸送入自己口中。
“希望这公子一切安好吧,我也该返回莫桑城了,出来也有些时日,不知家中是否还好?”
望着日落西山,火红的颜色渲染天空,夕阳真是无限好,楚子虚微怂着眼皮,看着黄昏无限靠近,思思伤感和怀乡之情溢于言表。
累了一整晚,睡意袭来,拖去脚子,迈步走到床榻,躺在床上,蓦然发现床单和被褥沁香无比,背部此时也抵着一个东西,起身摸索,发现床上有什么东西。
“想必这定是那位公子落下的,以后碰上必得还予他”盯着那令牌,在手中还有些沉,令牌乃是陨铁所造,上有一条蛟鱼,上半身是人的模样,下方有个柔字。
短短两日已过,楚子虚途经淮筠岛,适逢此岛禁灯节,十分热闹。
“爷,来点什么?”一家打着回头客栈名字的小店中,小二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以小二的经验看来像这种进来东张西望的公子爷最是好骗,多半是刚出来见识的雏儿。
“你们这里受欢迎的就行”楚子虚回答。
“好嘞!爷稍等”
“果然是个傻白蠢,嘿嘿!”小二转身笑道。
“咦!是乌公子”楚子虚惊奇发现街道不远处的摊子处手持木簪的人是乌有邠,楚子虚连忙跑过去,可当看清后发现认错人了。
“爷,你的菜来了”小二拿着几份佳肴过来。
“呃,刚才的爷呢?”小二望着空桌一脸茫然,一千种念头一闪而过。
“这下遭了,原来这是个坑货,掌柜准要扣我工钱了,可恶,别让我下次遇见你”一脸愤恨的店小二咬了咬牙。
楚子虚沮丧的在坊市闲逛了一会,便回了刚才的店馆,看见刚才那爷回来了,小二换上笑脸连忙迎上去,心中却早已是万马奔腾,想借机挖一笔,报复刚才的事。
“爷,您回来了,刚才去哪了?”
楚子虚才想起刚才点了菜,一脸歉意的看了下店小二。
“对不起啊!小二,事出突然,这样吧!我想在这住店,麻烦您帮我安排一下”。
“好好,我们这有上好的店,包您满意,不过价钱吗!”
“钱,这都不是事”
“爷,这边请”
“那就有劳了”
楚子虚住进了一处单独的庭院。
“我看爷你是外地人吧”。
“对,刚好来这看一位朋友”楚子虚转过脸看向店小二,小二感受到了异样的目光。
“你别介意啊,我就是问问,一般来这的人都不会选择靠近岛口的店住下”。
“这是……”
“爷,我就这样跟你说吧”,“这里的房舍还是应有尽有的,原本是给那些贾商住的,可惜近来海兽肆虐,经商的人都越来越不愿意来这住店了,况且官兵到处搜捕受伤的人说是有人故意惹怒海兽,要把人给抓起来,闹得人心惶惶的”小二一脸惋惜说。
“不过掌柜吩咐你得去前房交押金,才能拿钥匙,有事爷您叫我,随叫随到,您可叫小人狗生”小二说完离开。
楚子虚从包裹中拿了拿,又把手放回去了,财不外露,还是有道理的,放下包裹,从袖口取出一块红玉晶给小二,就将房门给扣上了。
“哈哈赚到了,赚大了”小二在转角处笑出声来。
又是夜,此夜无月,禁灯节虽然热闹但严禁灯火,正是毛贼作奸犯案的好时机,“喵嗷呜,喵嗷”山猫从房顶逃窜,“救命,救命”门外传来一声若无气力的求救。
楚子虚来到房门前,开门见一女子躺在门口,遍体鳞伤,粉臂处鲜血渗出,黑巾束发,一袭夜行人装扮,连忙将她扶进房间,张望四下无人,才将地上血迹清理,关上房门。
不敢与这女子有肌肤之亲,只能用温水擦拭她的伤口。“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算了,她与我有缘也算做一件好事吧”楚子虚将茶碗打碎,用碎片划破手臂,去了掌柜处。
“客官,你这是?”掌柜狐疑的看看。
“店家,我不小心弄的,不知可否有药”
“我这有,你要,我这就去取来”
“有劳您了,实在不好意思”
楚子虚接过玉瓶,付了一块红玉晶,这里流通的是晶石,分别是黑,红,橙,黄,绿,蓝,紫,靛晶石,之间的等价是十,一块红晶等于十块黑晶。
楚子虚拿着药回房去还刻意看了一下掌柜,以防万一,毕竟在外也学的一些经验,人心难测,不得不防。
“这人真是个读书人吗?”
“我保证百分百一定是”小二拿了钱就忙说起好话来了,还不忘拍拍胸膛。
等楚子虚将女子的面纱摘下,发现是一人老珠黄的婆婆,不过让他感到不对,这个人身上明显有淡淡的萱鸢香,指如削葱根,分明是戴了人皮面具,隐藏怕什么人认出,不过还是没有乱猜,她不愿以真是面目示人,可能有所忌讳。
将药敷好后,再确认一切都做妥当之后,便在一旁守候,睁着眼睛打量着伤口的情况,怕她一下醒来或者有什么需求,能够及时处理,一夜就在这担心中度过。
第二天一早,晨光透过窗子,床上躺着的人也许感觉到了明亮,她睁开眼睛,一眼就看见了坐在自己旁边的人,由于头发散下遮住了半边面孔。
手臂向下滑落,头猛的晃了一下,楚子虚清醒过来。
“你……你醒了”楚子虚看见她睁着眼睛,试着询问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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