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正浓何处话凄凉》免费试读_江北凡人

第一章 立誓

“滴嘟、滴嘟、滴嘟”一阵阵刺耳的救护车声由远而近，男子抱着一个女子一脸茫然的笔直的站在烈日下，身上早已湿透，一个个好心的路人撑伞遮日。

“快，快救救她，她好像没呼吸了，……”男子看到救护车停下急忙冲过去。

“快抬上车”一个个护士迅速的展开急救。

良久，“快进急救室，小美去通知张医生、刘护士”……

“先生，您是病人家属吗？”一个护士着急的问道。“是，我是，请问她怎么样了”，男子焦急的问。

“病人情况很不稳定，一会我们的工作人员会带您签个字，您先去那边登记一下。先生，您怎么了，先生？先生？。快快来人……”

次日“小美，六号床叫了，你去看下，一会我把单子拿过去”“好的护士长”。

“先生，您醒了，是这样的，您昨天昏倒了，请问您需要联系你的父母吗？”“不用”“那您别的亲人呢？”看着护士一脸严肃的样子，男子真的怕了，一种莫名的感觉袭来。

“请问，我昨天带来的病人，她怎么样了，她在哪？”男子慌忙问到。

“小美你先出去”这时护士长和一个中年男子走了进来。

“先生，请问您和病人的关系”。

“她是我姐姐，请问她怎么样了？请你快告诉我。”男子大吼道。

“请您别激动，这位是您姐姐的主治医师，他会告诉你，张医生你来说吧”护士长快速的走了出去。

“病人的脑中有异物，目前不能确定性质，你需要通知你的家属”简简单单的一句话确可以让人绝望。

晴天霹雳般的消息让男子很想再次昏过去，可这次确怎么也昏不过去，只有两行热泪诉说着绝望。

“你手中的单子我父亲签过，后来我母亲走了。我姐姐签过，后来我父亲走了。请你告诉我，如果我签了，我姐姐，还在吗？男子的话让张医生一时无法回答。一阵沉默过后

“我签”男子用颤抖的手签完了最后两个字，江北。

不久，又一张单子了过来，“押金五万请您尽快交上，你姐姐在楼上重症室301”。

此时的房中只剩两眼茫然的江北紧紧的捂着不知何时抱在怀中的暖杯，或许那会有一丝温暖，也或许他已经没用什么东西可以抱了。

许久，江北艰难的走向301，还是那个人，那个率性、美丽、自信、走到哪把家抗到哪的哪的人儿，那个用自己不够伟岸的身躯替他遮风挡雨的人儿，那个无怨无悔承受他的叛逆、他的任性的人儿，此时也只能靠着还在上下浮动的线条证明着她还存在。

“姐姐”江北抽噎了。“姐姐，我想吃长寿面，你起来给我做啊，你不是很厉害吗？你不是要养我一辈子吗？爸爸不要我了，妈妈不要我了，你也敢不要我吗？姐姐你快起来吧，我才刚刚毕业，还没有工作，你走了我怎么办。我以后好好工作，带你去巴黎，去墨尔本，去看RB的樱花，去草原骑马，给你买漂亮衣服，姐姐你快起来，我再也不让你生气了，不让你生气了，姐姐我错了。”两行血泪划过江北的脸庞，这个他唯一的依靠也倒下了，人总是这样，在要失去的时候才知道什么最珍贵。

“姐姐，你等着等我一会，以后我养你，把你养的漂漂亮亮的，我还要看着你嫁人呢，姐姐你等会儿，不就是病吗，咋们治。”说完江北跑了出去

“医生，医生快给我姐姐治病”江北无助的见人就拉，两行带血的眼泪异常显眼。

“谁呀，治谁呀，我看你才有病，你谁呀，你放开我，在医院大叫一点素质没有，快放开，我叫保安了”

“护士长，护士长……”

“怎么了小美？”

“刘医生在吵架，你快过去看看吧，我害怕，你看那个人他好像……”

“别乱说，我去看看。”说完护士长急忙跑过去

当看到一脸颓废且还带有两行血泪的江北死死的抓住刘医生时，护士长也吓了一跳

“快放开，干的什么事，你放开他，过来这边，我带你过去说话，在医院大闹像什么样。”

“医闹肯定是医闹，你们看那边，”“是呀，总是听说还从没见过，怎么你们见过吗？”“没有”“没见过”此时医院站满了人，大多是看热闹的。

“都散开，散开，不要拍照，不要拍，都散了”。护士长喝道

“他只是亲人生病，受了打击，什么医闹，没有的事，都不要乱说”说完在保安的维持下拉着江北走进了会议室。

“你这人怎么这样，像不像个男人，在医院闹什么闹，去把钱交了治病就行了，闹什么”护士长不满道

“我没钱，没钱，不行，治病，快救救我姐姐，你们快救救她”

护士长看他情绪不稳“小美，小美过来带他去洗把脸，用冷水洗给他清醒清醒”

过了一会看江北回来了“好点了吗，能沟通了吗？”护士长道

“你们先救救她，钱我会给你们的”此时的江北也没有办法了

“医院有医院的规定，我们也是按规矩办啊，你可以申请社会救助，但可能会耽误时间”护士长也有些无奈。“你也不小了，大学也要毕业了吧，既然是受过高等教育的成年人，就要知道承担和责任。”“哎，有些话本不该说，如果我是你姐姐的话，我不希望成为你的负担，这是我的意见，也是你姐姐的主治医师张医生的意见，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吗？”

“你说的对，男人要有承担，她是我姐姐，我要救她哪怕救她一时也是我的责任，要多少钱？”

“无法计算，哎你又何必这样呢？”看着转身离去的江北护士长也流出了眼泪。”

“木月涵，借我二十万，急用！”离去的江北第一次翻出他实在不愿意拨打的电话。

“啊，哥哥你怎么了，要多么多钱干什么用啊，你在哪呀，哥哥我可以去找你吗？”电话那头一阵是悦耳的声音，有点惊讶，但更多的是高兴。

“你随便，但我要二十万，地址是中心医院”。说完江北挂断了电话。

“姐姐知道了，又会生气吧，姐姐请原谅我最后一次，只要你能好一点，以后我什么都听你的”江北有一次心酸可是眼泪已经流干了。

不久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干练清爽，头发短确气质出众的女孩跑了过来，女孩大约十七八岁，身后还有一位长者，步履较慢说异常沉稳。

“哥哥，你怎么了，哪伤了？啊，看上去没问题啊，眼睛，哥哥你眼睛怎么了，怎么肿了？”木月涵一阵焦急，却也是真心流露。

“我没事，钱呢，快给我。”江北一阵不耐。

“爷爷钱，快拿钱”月涵转向身后

“钱可以给你，但你要告诉我你姓什么？”老者目光坚定说

“我姓江，叫江北，这是我的底线”

“月儿，走回去”见爷爷要走月涵急忙拦住。

“爷爷你怎么这样，不是说好了吗，你怎么又翻脸”

“他江北凭什么拿我的钱”老者不耐的说

“你说得对，我江北有什么资格拿你的钱，你走吧，我此生只姓江。”说完江北目光坚定的走向另一边，双腿一弯跪了下去。

“各位，我叫江北，复旦毕业，不敢称才，但也有些用，今日姐姐重病，因我年轻任性，没有任何积蓄，跪此承诺，二十万卖身，忠其一生无怨无悔”。

“各位，我叫江北，复旦毕业，不敢称才，但也有些用，今日姐姐重病，因我年轻任性，没有任何积蓄，跪此承诺，二十万卖身，忠其一生，无怨无悔！”……

……

一声比一声高亢，一声比一声凄凉。

“爷爷，你你你会后悔的”木月涵已经泣不成声了，转身上了车，老者也跟了上去，却也没有要走的意思。

江北用这种笨拙的方法宣泄着自己的无奈，也是对自己的不满，最后的尊严也随姐姐而去。

声音从小到大，又从大到小，最后连一点嘶哑的声音也难发出，看着他粗红的脖子还有吗肿胀的眼睛，路人也忍不住含泪轻叹。

“爷爷，如果你不给哥哥钱，我会恨你一辈子。”看着木月涵肯定的眼神，老者也有些动容了。

“你去吧，我就不过去了。”说完看着眼睛微闭也流出了眼泪，只是这眼泪是流给谁的连他自己也不知道。

木月涵生怕爷爷反悔，赶紧拿着钱就往外跑

“哥哥，哥哥给你钱，爷爷给的”快去给江若姐姐救命吧。

江北看也不看，依然那么无声的咆哮着

“看来这位朋友不愿要你的钱。”说话的也是一位少女，高雅，时尚，气质十足，比之月涵还要漂亮几分。“我给你二十万，你可愿跟我走”

“无怨无悔”！江北喊出最后一句后站了起来。

“我叫承欢，钱十分钟后送到，等你事完，来找我，这是我的名片”一张精美的卡片递了过来。

第二章 江若流去，北岸何存

江北望着承欢的离去，握着那张似乎万斤重的卡片，目光萧条，不知道是该感激还是该痛恨自己的懦弱无为，任木月涵无助的站在耀眼的阳光下，转身离去。是啊阳光很明媚，却与江北渐行渐远……

次日，阴，昏沉的天气却没有给江北带来一丝的影响，因为躺在那里的牵挂，醒了。

“医生，医生，她醒了，快来人啊，医生医生”。一阵焦急的喊叫声传来。

房外，“病人，病情暂时稳定，不要说太多话，更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一阵叮嘱江北没有听进去，他关心的只是那里的人还有多少时间。

“先生，你要有心理准备，一个月，或许两个月，有情况随时叫我们，你去吧，不要让病人情绪激动”。

短短的一句话，却让江北的心阴沉万分，他不知道他还怎么做，更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姐姐，姐姐你怎么样，疼不疼，累不累，要不要再睡会？”江北努力的让自己不在那么烦躁不安。

“北，姐姐是不是要死了，我似乎看到爸爸妈妈了，他们让我照顾好你，照顾好这个家，姐姐好像做不到了。”江若目光一直的盯着空中，良久，良久。”

“姐姐没事，你不会有事的，小北还要吃姐姐的长寿面，还要和姐姐一起去骑马，去巴黎照美丽的相片，我再也不气你了，永远听你的话”江北死死的抓着江若的手，仿佛一放手便会失去一般。

“小北，给姐姐拿个镜子，不，把你的手机拿来”。微弱的声音透过氧气罩却还能听的异常的清晰，江北赶紧递过手机。

“老了，气色也不好了”看着以前自信，美丽的姐姐此刻浑身的插管，和一张苍白的脸，江北一句话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凄凉，绝望。仿佛心脏一阵痉挛，带动着呢红肿的眼睛一跳一跳的。

江若不再理会江北而是摆弄好有些凌乱的发丝，庄重的对着手机自言自语起来

“木北，姐姐给不了你什么，姐姐以后也不会拦你了，你想去哪就去哪，过你想过的生活，只是不要再那么任性，姐姐可以包容你的，别人，别人不一定，对你好的人要感恩，对你不好的也要，也要大度，有美丽的女孩要带我看看，虽然你是木北，但我江若永远是你，是你姐姐，今天是我的生日，姐姐不想吃长寿面，但是你说的骑马姐姐很想去，很想去。”

江若说的很淡定很平稳还带着凄美的微笑，可是江北不知何时已经无力的跪在地上，一次又一次的用自己的额头碰撞的地面，“不吃长寿面，不吃长寿面，姐姐是七月十九生日，今天七月二十三，姐姐不过生日，不吃长寿面，骑马，骑马，姐姐我带你骑马，去草原，去没有别人的地方，去骑马。”一句一叩首，像是说给江若听的，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你出去，我累了。”望着江北的样子，江若的话说的异常有力。

“江北，木北，江北，木北，江北，木北，江北，江北，江北，江北……”滴-----

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穿过江北，江北慌了，却是不敢迈进房门一步。

“先生，请节哀，这是病人的遗物，请你保存好。”医生的宣判总是让人痛恨和讨厌的。

七月二十七日，雨，江北站在一个小碑前伸手抚摸着那面美丽的笑脸，是冰冷的也是温暖的。

“你一向自信大方，却也不愿意多陪我走一段，你连离开我都可以那么从容吗？江若流去，北岸何存。路上慢点走，或许以后我还能找到你”。

碑前一个漆黑的大铁桶里正烧着两匹大纸马，马上两个纸人一左一右相守相望，一个写着江若，一个写着江北。淅淅沥沥的小雨没能影响纸马的燃烧，青烟徐徐，渐行渐远……

购物市陌生场，两个女子正看着挂满女性内衣的货架。“欢欢，这个这个，玫瑰红高贵典雅，适合你，大小也合适，嘿嘿”一个美丽女子指着一个红色的内衣调戏的说道。

“好你个烂白菜叶子，这么小的尺寸适合你吧，发育不良，上官叔叔没缺你吃喝吧，你也太不争气了”

两个美丽女子的嬉笑打闹让旁边的服务员一脸的羡慕，这两位可是大家闺秀，承欢，上官叶，虽然不知道她们的身份，却是知道他们一个比一个有钱。

“我在这儿等着你回来，等着你回来看那桃花开……”“欢欢你电话响了”。

“陌生号码，谁呀。”承欢若有所思。

“肯定是哪个公子哥，说最近在哪邂逅的，老实交代”上官叶咪着眼睛，似乎意有所指。

“你好哪位？”承欢也是一脸不耐的说。

“我是江北。”

电话那边短短的四个字，让承欢想起了有趣的一幕。

“江北？记得，你事忙完了？”承欢也是眉头一皱，一时的性起买来的这个人，事后还真不知道怎么安置。

“完了，请问我需要做什么？”电话那边的声音冷静，淡定，让承欢听着不怎么舒服。

“先这样吧，以后再说，挂了。”

“江北是谁呀，欢欢什么时候认识的，帅不帅？哪家的，江姓公子，还真没听说过耶。”上官叶想了又想，一脸疑问。

“我买来的，二十万，一个有点意思的人，长的嘛没看清楚，大概脸红脖子粗，眼睛小，你是不知道，当时啊……”承欢把当时的情形描述了一遍。

“好浪漫，肯定看哭了好多人，欢欢，你一定让我看看他，虽然你说他长得好像猥琐的样子，可是听着很有趣啊。”上官叶一脸小星星。

“好了，这个，这个包起来，还有那个玫瑰红的给她包起来”承欢盯着上官叶目光渐渐移到胸前。略带满意的点点头。

“滚你个承不欢，你才是最猥琐的。”

打闹中两人又出了市场，扬车而去……。

这边江北打完电话，还真不知道去哪？回家？，家在哪？幽静的小道，两旁绿绿的万年青随风微摆，嗖嗖的声音，似在嘲笑，又似在摇头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