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荒渊》： 荒
第一章 荒
第一卷第一章荒
黄昏里夕阳撒了暖黄的余晖在无尽的地平线上，微风里吹佛着白天里留下的余热迎面扑来，细小的沙子将古老的城墙斑驳得很粗糙。那一缕缕的炊烟从一座座黑得发亮的烟囱里向空中弥漫开来，夹杂着肉香味药香味还有生活的香味。
“荒，荒，荒……”一声声叫喊的声音在静静的傍晚里像一曲动听的歌起伏不断。
一群小男孩围在村角的一棵大树下，中间是一堆燃着的木头旺起的火，阵阵的肉香味让几个蠢蠢欲动的小孩想要张手就抢。一个稚嫩的小孩站在最中间，两条缠成像姑娘的小辫子一晃一晃地动，穿了开了裆的皮裤，赤着嫩红的上身，手里拿着一根木枝不停地抖开想要抢肉的手，口里念念有词道：“你们谁敢动，下一次偷鸡就不带你们了，还动……”稚嫩的声音显得那么振振有词。“啪啪啪”，一个个小孩的手都被拍回去，听到这话，小男孩们又不敢伸手了，只是可怜巴巴地看着差不多熟的鸡肉。
“荒，你阿婆又在喊你了，你听，嘿嘿。”
“不会吧，你别吓我。”那名叫荒的男孩丢掉手里的木枝，像猴子一样爬上旁边的大树，向远处眺望。他只听见一声声“荒”越来越近，他赶忙跳下大树扯着稚嫩的嗓子对周围吃鸡的伙伴说：“我先溜了你们赶快把鸡成收拾完，骨头照旧处理。”话还没说完，他已经熟练地向着另一头飞奔而去，“还有，千万不要告诉阿婆我出现过在这”，他回头叮嘱了一句便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后面他的一群小伙伴都哄然大笑，“你安心地走吧，我们会帮你吃完鸡肉的，哈哈哈……”他们连忙抓起还没熟透的鸡肉，你一手我一手地抓起来啃，“快点吃，不然阿婆见到告诉我娘，我又得挨鞭子……”
余晖染了剩下半边的天空，落日沉入了地平线，淡灰色从天的另一边开始慢慢铺过来。村中央的大火篝发出了红色的光，“吱吱吱”的火星声在空气中跳跃。村边的大门响起了熙熙攘攘粗犷的声音，领头的一露了半边胳膊的男子向村里大喊了一句:“我们回来了！”紧接着，身后的人抬着一些打猎来的兽物，有些兽物竟然比人还要大两三倍需要十几个壮汉来抬。
一个白发垂腰身穿青衫的老人走了出来，火红的光映在他脸上。“青村长，今天我们猎到了一头十多年的嗜血兽，好多人栽在这头畜生的口中今天终于被我们拿下了。”那名只有十七八岁的壮汉青年喜不自禁地说道。
那名被叫做村长的老人过去摸了摸兽体，“好，不错，把这个兽处理好，血拿到药房用来配药，其他的肉腊干起来，留着过冬。”当他吩咐完的时候，一名扯着奶气穿着破裆的裤子小男孩，满脸委屈地说道:“爷爷，我不要喝那血，我要吃肉。”村长回头一看，眼里的眼里马上化作了慈爱，苍老的手掌摸着他光溜溜的脑袋说，“荒，听话，喝完我给你糖。”
荒顿时苦了脸不说话，他知道无论说什么那血都要喝。这时，那位喊“荒”的婆婆来到旁边，扯着荒的耳朵，“是不是又去偷三婶家的灵鸡了，还是偷了最肥的那只！”荒顿时装起了委屈，“婆婆，轻点，我没有偷，绝对不是我偷的，不信你问二狗子。疼，疼，疼……”阿婆单手叉起了腰，另一只扯荒的耳朵更用力了，“还想骗我，二狗子，三胖子，都说是你带他们偷的，小丁点还敢说谎。”
荒回头狠狠地瞅了被打红了屁股的二狗子和三胖子，那眼神那眼神好像在说：下一次别指望我带你们偷鸡吃。“阿婆，疼，下一次我再也不敢了。”荒马上换了一个乞求的眼神望着扯他耳朵的阿婆。
“别以为我不知道村里的灵鸡都是你们这帮小兔崽子偷的。下次再丢鸡你们一个月不能吃肉！”一帮小不点听到这顿时苦着脸，叹气连连。“还有你，马上给我回去背药草名，背不完今晚就没有肉吃。”接着，荒连拖带扯被拉了回家。
夜黑的很快，只剩下村中间的火发出耀眼的光。围在火堆的的男男女女扯着嗓子，唱起了古老的旋律，那笛声，那坞声，好像有魔力似的，将听曲的人身上的疲劳一点一点地消散。他们只知道这首曲子是这个村里唯一会仙术的青村长教的，在他们眼中，青村长就是他们唯一的神。没有人知道他活了多久，在除了他之外最年长的人说，在他很小的时候，青村长就像现在这样看着他们那帮小孩长大，有许多年老的去世了然而青村长还存在。
这个大陆叫做大荒渊，这是一个能修仙的世界。而最基本的条件就是拥有修炼的能力——拥有仙气。自千万年以来，仙气就在这片大陆上诞生，传闻那时候仙气极其浓郁，连最基本的兽物也是炼气级别。那时候整个大陆的人都可以修炼，每个人都拥有让人羡慕的仙术，每个人都可以活几百年，甚至千年。然而，千万年以来，充裕的仙气由于古人的过度运用，大荒渊诞生的仙气跟不上人们修炼需要的量，因此仙气越来越匮乏。再加上，修炼需要特定的功法来运行仙力，然而从古流传至今的功法越来越少，大部分的功法都被各大宗门，家族所垄断，而他们也有意地将功法收起来，因为他们不想其他人去争夺为数不多的仙气。而最根本的原因是不知道为什么，能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因此各大宗门都会在特定的时间招揽一些能修炼的人来巩固自己的实力。
能修炼的最基本的标志就是在六岁的时候能吐纳。吐纳，顾名思义就是将存在大自然的仙气引入体内，然后再进行修炼，如果连最基本的吐纳都不能，那修炼自然就不可以了。因此，每一个六岁的孩子如果能够吐纳成功，那么无论他出身如何，家境如何，都会一步登天，得到各大宗门伸出的橄榄枝。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能修炼的人越来越少。就像这个村子，几百年来青村长是唯一能修炼的。
深夜的一角里，荒拿着一本古老的药书在昏黄的烛灯下摇头晃脑地一遍一遍地念着药草的名字。“固基草，药效良，灵气浓郁的地方可见，青褐色，一年长一尺，十年结果，练筋骨丹所需药草之一；百灵果……蛇尾花……”荒一遍一遍熟练地念着，虽然他很排斥背药名，但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对这些药草那么熟记于心。再说村里的其他小孩都不用背，为什么自己要背。荒心里越想越不平衡，回头看着在煮药的阿婆，“阿婆，背这些药名有什么用啊，又不能当肉吃。”
阿婆，也叫青婆，村里唯一的巫医。巫医，就是平常所说的药师，在修炼界，唯一能跟修炼仙术的比较的就是炼药了。炼药，首先要有得天独厚的天赋，其次便是不停地识记千万种不同的草药，深入了解各种药草的药性，这才算是入门，紧接着需要将各种草药融合在一起，每种药都有自己的特性，想要将它们融合成丹，那种难度可想而知。
青婆在村里的位置也是很重要的，村里人都很尊敬她，村里大大小小的病伤都被她医治的痊愈，而且她还不定时炼一些丹药熬成汤，给村里人强筋炼骨，因此村里人的小伙子都长得很健壮。
“好好背，对你以后有用处的。”阿婆回头看着荒，眼里充满慈爱，“这个世界是个弱肉强食的世界，只有自己变强大了，你才有资格活下去。”青婆摸了摸荒的脑袋，意味深长地说道。荒苦着脸，继续背，对于阿婆所说的，仿佛离他太过于遥远了，他现在只知道现在有肉吃就好。
夜深了，漫天的繁星笼罩一轮弯月。村里静悄悄地，偶尔传来一声声狗吠生。在离村子旁不远的青山崖上，青老白色的布衣随风飘着，枯老的手摸着花白的胡须，深邃的眼睛望着远处的天际，他仿佛站成一座雕像。过了许久，他轻轻地叹了口气，喃喃地说道：“你已经第九世，该来的应该来了。唉，希望你能……主上你给的我都已经完成了，剩下的都靠他了，希望你说的没错。我等那一天，我们能重回……能一雪前耻，少主靠你了。”他喃喃细语了一堆仿佛在告诉谁似的。“还有几年，他们……该来了，总是躲不了了……”
一阵风吹过，青老消失在风中，只剩下寂静的山谷回荡着风声。
第二章 修炼，吐纳（一）
四年后。
“该死，这帮小兔崽子又把家里最大最肥的灵鸡给偷了……”
“我家养了十年的土狗前几天刚被这帮小兔给宰了，我要去宰了这帮小兔崽子……”
“对，把荒捉起来，他是罪该祸首，这孩子贼机灵，都是荒带的……”
这时，荒正啃完最后一块大鸡腿，浓郁的香味馋死旁边的二狗子和三胖子。
“还有几十息阿婆应该会来找我了，我先走了，你们善后，别暴露我，不然后果你们懂的。”荒舔着指头，熟练地从树上跳下来，虽然他只有六岁，但是长者一张清秀的脸，皮肤被晒得有点黝黑但闪着健康的青铜色，自身散发着一股领的气息。
“荒，荒，荒……”果然十几息之后整个村子都响起了青婆的叫喊声。这时，荒早已经溜回了药房，他正在聚精会神地将两种不同药性的药材融合在一起。在这三年里，荒将古籍里所记载的药草名，兽物名都记得一清二楚，甚至能倒背如流，荒一闭起眼想某药草的名字，那株药草就像浮现在这眼前似的。做到这一步，荒花费了许多精力，他发现自己是真的热爱炼药。在青婆耳濡目染下，他发现了炼药的乐趣，他喜欢将各种药认出，将各种草药融合在一起，享受那种快感。荒肃然成为村里的第二大药师，因为他也能帮忙青婆治疗一些受了轻伤的人。
“快了，就差最后一步就能融合成功了。”荒额头冒出了细汗，但他眼睛还是死死地盯着药炉里的两株草药，眼神里充满了执着。
“兹”地一声，两株草药在荒不甘的眼神里化为灰烬。
“为什么会这样？书上说火候应该控制为青色，青色没错啊。四分之一的露灵水是不是太多了呢？”荒看着药渣陷入了沉思，喃喃低语地总结着细节。“不对，应该是温度没有控制好到零界点，在融合的一刹那需要一个刚刚好的温度点，太阴草不能承受地住。对，应该就只这样！”荒两眼绽放出兴奋的神采，他马上着手准备另一份药材，熟练地将它们扔入火中，另一只手慢慢调着炉子的温度。过了半个时辰，荒轻呼了一口气，“又到了关键的一步了，成败在此一举两。”只见他脸色凝重，细汗从额头上不断地冒出来，他双手一凝，将火的温度慢慢调控，火炉里的温度顿时狂暴了许多，“不行，要找到太阳草的零界点，不然又会融合失败。”他慢慢地将温度调低，那青色的火苗逐渐地分为三种不同的青色，淡青色，蓝青色，紫青色，并逐渐分离开来。
“就是现在，快点融合！”青婆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边，欣慰地提醒道。荒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挥，将两株药材炼出的溶液慢慢在火中融合起来。“滋，滋……”两种不同属性的药开始发生抗拒，好像下一秒就会爆开来似的，荒明显的感觉到，两种药性的抗拒要冲击的他的灵魂似的。荒将全部的精力能凝聚在一个点上，死死地控制着火温，终于两株药慢慢地停止了躁动，开始散发出药香，荒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但他还是不敢有任何的放松，因为他生怕一时大意就前功尽弃。“融”话音刚落，只见一枚带有青色纹路的药丸出现在炉中，散发出浓浓的药香。荒一脸欣喜地望着这枚药丸。“快收火”青婆在一旁催促道，荒连忙醒过神来，将火收起来。荒一把把刚练好的药丸抓在手里，仔细地端详着，“书上说，练好的药丸成青色，越青就代表品阶越高，我这枚……有淡红色，有斑黄色，还有……唉，属于一品丹药。”
荒脸上的欣喜因为是一品丹药的缘故顿时变得惆怅起来了，胖胖的腮帮子鼓起来显得好像受了什么委屈似的。青婆在一旁看在眼里，眼神里充满着欣慰，摸着荒光溜溜的头说：“已经做得非常不错了，六岁已经能炼成丹药，以后只要勤加努力，会达到一个非常高的一个境界。”“真的吗？”荒歪起小脑袋，一脸天真的回答道，其实他心里是这样想的：我要表现得乖一点，不然等下又没肉吃。“真的，你看古书上看到有谁能六岁炼药，除了那几位有名的药神，所以你不要气馁。”青婆还是一脸欣慰地说道，“去把药房的《巫药经》再抄一遍，抄不完不准吃肉晚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又出去干嘛了，整天偷别人家的鸡，狗，还成惯犯了？”一转眼间，青婆直接变脸，让荒措手不及。
荒一脸委屈，坐在药房的书桌前，拿起一本厚厚的书，这本《巫药经》是用旧羊皮纸做成的，上面还有许多荒看不懂的深奥纹路，每次荒想研究看得很深入的时候，他的灵魂总是受不住而变得刺痛，每次都会昏睡过去。荒也问过青婆，青婆总是露出一脸追忆，一脸沧桑，苦涩地摇摇头，说，“有些事情，你长大了就懂了。”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于是，他将这些纹路一点一点地记在了脑海中。他还发现，药房里的所有药书都是有很多的纹路，都是很旧很古朴，有一种说不出的岁月沧桑的感觉。
夜幕降临，这个平静的村庄如往常一样，升起火把，村民喝着羊奶，唱着苦涩的旋律，小孩在旁边的火把追逐打闹，一片欢声笑语。而荒则在药房里奋笔疾书，只为了今晚能吃肉。
“荒，也六岁了，到时间了。我昨晚看了看他们的动向，估计已经发现我们了，我们躲不住了。”青老锊着白色的长须，望了望深邃星空，叹了口气说道。青婆点了点了头，喃喃道：“他九世归来，的确长大了，他受了九世的苦，希望这世他能找到自己……”“我们算是没有辜负主上的苦心了，接下来的都要看少主了。再过几个月，我们送他去谷仙宗吧，剩下的路我们不能陪他了。”
“老头子，我们走过这么长的岁月，都很累了，该休息了。”
“九世了，很长时间了，是时候休息了，这些岁月，辛苦你了，陪我一起熬。”
清晨，阳光透过云层，将一点光照进了村庄的睡梦里。“嘭，嘭……”村中的大钟敲醒了村人的睡梦，年轻茁壮的壮汉拉着马车，出去狩猎去了，妇女们在家种着一些庄稼，缝一些布甲，兽衣。孩子们拿着弓箭，大刀在那里挥舞着，每个人都赤裸着上身，涨红了脸。
荒趴在药房里的书桌上流着口水，还在睡醒朦胧，旁边是一本抄满字的本子。青婆微笑地站在他身边，点了点荒的头。荒被惊醒了，嘴里说着“我要肉肉，我要肉肉……”当他看到旁边的青婆时，马上转换了一张一本正经的脸，说“青婆，药经抄好了，我…能吃肉吗？”青婆没有回答他，“你爷爷在广场等你，快去吧。”
荒揉了眼睛，抹了抹了口水，连忙向广场跑去。
荒来到广场上时，只见他熟悉的小伙伴都来到了在这，青老拄着拐杖站在他们身前，荒连忙站到三胖子旁边，小声嘀咕地问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是不是你们将我们偷鸡的事情暴露出去了，爷爷要惩罚我们？”三胖子扭了扭他肥大的脑袋，“不知道，我爹一大早叫我起来，我还一脸懵逼呢。”
“好了，你们今年到六岁了，是时候让你们修炼了，不过你们并不是你们都能修炼，或许你们之中一个也不能修炼。”
“哇！修炼？是不是我们可以修炼就能成为仙人了？”二狗子一脸惊喜地呼喊道。“我要像爷爷一样，修炼法术，保卫村庄……”其他的孩子都兴奋地讨论开来。
“都静一静。修炼并不是你们想象得那么容易，只有能吐纳成功的人才能修炼，吐纳就是将大自然中的灵气吸入自身的脉搏里，从而进行开脉，强壮自己的筋骨血，这才是修炼的根本。能不能修炼，就要取决你们是否能吐纳。等下我会将吐纳的功法教给你们，能不能成功就要靠你们了。”
“你们听好了，吐纳的功法有许多，我教由你们的是我们孟家一脉相传你的功法，你们若有不成功的那么这功法我会抹去你们的记忆，学会的也不能将功法透露出去，功法是修炼的根本，都听懂吗？”
“听懂了。”
“此功法名为《吐阳纳阴》，我将功法打入你们脑海里，你们自行体会。”
说完，荒脑海里便浮现了一张张画面，生涩的符文一排排地飘动着，一个古老的声音在脑中响起：吐阳纳阴，乃吾坐于阴阳之界，历时五千余年乃悟的功法，此法修炼能日夜不息，小成吐阳开脉炼血，中成能纳阴碎骨成金丹元婴，大成能吐天地吞日。此法修炼分三卷，此乃初卷……
荒听到“能吞天地”一脸震惊，这功法太强大了。
“切记这功法不能外流，不能练成之人将会消除们的记忆，不用担心，对你们的脑不会有任何影响的。”
青老慎重地说道，“你们将有三个时辰参透这本功法，能参透并能吐纳者才算是能修炼。你们，自行开始吧。”
荒握紧拳头，心里想，我一定要成为修炼者，能有一天腾云驾雾，吞山河日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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