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焚天晓世》——仲夏梦未央
前传
琴声萧萧,风冷瑟瑟地吹着,飘落下了几片枯叶,沿着悬崖边缘无情地呼啸着。剩下的,也就仅仅只有枯藤老树昏鸦的衰败盛世了。一个白衫少年拿起一酒葫芦,长饮一口,从树枝上轻轻地跃起,落下时就连一粒沙子也没被其掀起过。“这……真的还是长安城吗?”手中的长剑落下了,“啪”的一声,摔在了坚硬的岩石表层,发出清脆的撞击声。
“国破山河变,景是人非尘世改。国已灭了,不会再复返,曾经的盛世仅限于曾经,你决定不了什么,也终究改变不了什么。念你还是稷下引以为傲的天才,身为一代天骄,总不至于不明白事理吧!你现在能做到的,仅是臣服于新的王朝。”身后传来一句淡淡的话语“你是我的同门师弟,若服,保你荣华富贵。”
拾起剑,渐渐传来一股杀意:“倘若我不服呢?”
“你是旧国的余孽,若不服……”顿了顿,停住往下讲,望向白衫少年。
白衫少年并没有转身,因为他已经猜到是谁在说话了,风吹乱了少年的发丝,干燥无力的嘴唇轻轻地动了几下:“斩草除根是吧?”等待的寂静,让人不寒而栗,直到一句话打破了空虚:“嗯。”
“国已覆,我留下还有什么用?”
“你是全大陆闻名的剑仙,倘若你都站在新的王这边,那天下还有谁敢与你对立,有谁还敢不臣服于新王朝?唐王已经潜逃了,生死未卜,你是找不到他的!”
“师兄,你到底想干什么?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
黑衣人倒也一怔,随而大笑,有条不紊地答非所问:“不愧是我的好师弟,果真最了解我……”
“废话少说!”冷冷的眼神比手中的长剑更加锋利,直刺中黑衣人。
“梵焱,别总用这种眼神看我,明人不说暗话,就问你一句——服——或者不服!”黑衣人拿起一根玉笛指着梵焱,语气渗人渗到骨髓。
梵焱摘下面具,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稚嫩而又在愤怒之中努力保持着理智的脸:“你忘了与她的约到了吗?我们可是说好了要一起保护长安城,保护这个所爱的地方!”
“她……”如梦方醒,略有些悲伤“她已经死了,死的时候一直大喊着你的名字,当我们四面楚歌的时候,你又在哪里?你所站着的地方正好是她跳下去的位置,投降吧,我不想再看到至亲之人从身边一个两个地离去了。”语气变得和缓,仿佛不是在请求,而是在苦口婆心地劝说。
“废物,王一,你怎么还是这么软弱?”梵焱揉了揉头发,笑了笑“小爷还就是跟你对着干,来啊,咬我!”
“好吧,好说歹说你也坚持,那么就休怪我无情了,上吧,魔兵。”王一手一挥,一道道身影从草丛里跃出来,血腥味十足,这些张得是人非人,是兽非兽的怪物个个手握大刀,露出獠牙,喘着粗气,身上的重甲向着梵焱发出狞笑。
“魔族,这种只为鲜血所动的怪物怎么可能会为你所用?”梵焱怒气动苍穹,这样就全说得通了,王一为保小命,被金钱美色权利所蛊惑,从而出卖了大家,害了长安城内的所有无辜百姓,现在却还美名其曰“守护”,自圆其说“拯救”!“大漠孤烟”举起长剑,自剑锋,发出数万道残影,每秒,数万剑!全身周围没一毫皮肤都被砍了遍,一个个只有倒下的权利,看得到伤疤,却不见鲜血。杀人不见血,也就只有传说中的剑仙才有这种实力吧!
“猩红血曲”阵阵刺耳的魔音,却如同吸血鬼一般,梵焱只感觉到全身无力,气血全被抽空。“你好阴!”梵焱咬咬牙,坚持着站在悬崖上,不想太早倒下。胡江涛大笑:“你毫无胜算,百万大军已到达山下,你没有回天之力。快降服于新的王吧!”
“你听说过一句话吗?坏人死于话多。呵呵,随我一同去阎王那儿见乡亲们也不错!”梵焱插上九龙簪,脸上暴起青筋。
九龙簪,大陆圣器,修炼千年的帝王项羽曾亡身于六簪,可如今,梵焱直接打开全部脉门,开启九簪,旁人眼中,这只不过是自寻死路的行为罢了。趁着九龙簪的霸体时间,墨奕一人一剑,竟把十万魔军杀得片甲不留,喘着粗气,擦去汗,咽口血,苍白无力地笑笑。
“仅仅只是想用九龙簪来抵挡吗,你还是太相信自己的实力了!”王一手挥了挥,百万魔兵,千万大军已经把梵焱包围在悬崖边上,一步一步逼退,为了除掉威害自己权位的人,新王还真是看得起梵焱呀!
“六道,开!”梵焱只想拼搏到最后一刻,这一次,可能已经宣告了自己的死期,可,哪还有退路呢?“梦奕剑法·踏剑行歌!”即便倒了数万人,却还是没有改变如今的困境,人群分布如群蚁排衙,多到数不清,杀不完,明显摆着要耗光梵焱真元斗气。
“伏龙翔天!”墨奕的身体又是承载九龙簪,又是硬撑六道霸体,实在是严重超载,抱有必死的决心,也必须要葬送杀她,毁长安的凶手!跃千军万马,葬一人之下。哪怕七窍流血,也必须咬牙坚持!
看来真的到了这个地步——“六道·真元·外道魔像·暴力震压!”七窍流血的梵焱双手合十,闭眼冥思,其身后有一个巨大的紫色佛像,散散发光,“九九归一·擎天灭!”血腥味自佛像散发出来,杀意十足。
上一秒,风平浪静;
下一秒,灰灰烟灭。
…………
梵焱在一片虚无之中,恢复了意识,去无法动弹身体:“我已经死了吗?不行,绝对不可以,我和她的约定也还没有办到,必须活下来啊!”,生命就是如此脆弱,当面对死亡时,平日里本来倒背如流的口法心决却全都忘得一干二净,有什么用?一片虚无的黑暗只剩下了泣不成声的梵焱一人。突然,一道光芒划破了黑暗,大惊,“这是什么?”
…………
轮回天生
前言:等待漫长而无聊,可,我愿意为你去等,哪怕海枯石烂,也在所不惜;哪怕狂风暴雨,也不惧前行;哪怕没有哪怕,我也依旧爱你…………
再一次睁开眼睛时,一道刺目的光使得自己不忍直视。
身体变得很奇怪,明显缩小很多倍,软弱无力到动弹不得。张嘴好像也就只能够像发出“呀呀”一般声音,该不会……自己已经变成一个婴儿了吧?难道真的转世成功了?
事实有点可怕,好在梵焱的意识还很清醒。死后转生,本就要付出点应有的代价,可现在自己却还可以完美地保持着前世的记忆,为什么?
“孩子,你是我和淼儿最后的希望,也是整个家族的最后血脉,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还有很多话想告诉你……可是好像命运执意不想给我留这么多时间……对不起。”一个高大的男人抱着梵焱,眼角竟涌出了泪水,小声抽噎,然后默默走向悬崖,背对着峭壁,向着婴儿留下最后一个微笑:“果然还是走到这一步了。”眼一闭,山顶上就只剩下了梵焱一个人,一个老者在随后赶到山顶,叹了口气,摇摇头,抱起婴儿:“孩子,我们回家。”
老者给梵焱重新取名为“墨奕”,象征着神采奕奕,奕奕不竭的生命力。毕竟是村长,牵扯一个小孩到长大并不难……
墨奕独自呆在房间里,坐在床上闭眼冥想。轮回天生意味着一切修为皆化为虚无,上一世的自己好歹也一人之上万人之下,堂堂剑仙怎能在这世里自甘堕落,无论怎么说,不求最好,至少把丧失的修为补上也说得通。
“这……这是什么?”墨奕却在自己的潜意识里发现了别的生命,隐约感受到其修为还不弱,可能还是一个尊级!“本座一觉醒来这世间竟已变了这么多。”只见那个发光体开始说话,逐步形成人形。
“你是谁?”墨奕只能问这么多,怕把其惹恼,因为轮回天生措施不当,修为全失,真打起来,根本没有赢的概率。
“剑仙,你怎么连本座也不认得了?好生糊涂,轮回天生把你的智商也重置了吗?”光体笑了笑。
“恕我直言,实在看不出,您现在跟一团马赛克真没区别。”墨奕淡淡吐槽,擦了擦汗。
“哈哈,还是那么呆。本座就大发慈悲地告诉你吧!吾乃青丘白左使——墨晨凡!”
“晨凡!”
墨奕一惊,这可是当初和自己一起在九洲大陆齐名的一介帝王。有句俗话说得好:“稷下剑仙天外飞仙,青丘郡主长安之巅!”
“你怎么也沦落到如此地步,堂堂青丘白左使,却和我一同蜷缩在此凡人身体里,为免有点讽刺。”
“你当本座想这样,要不是当初在青丘上被奸人偷袭,封印了道法,你以为还会有人可以杀得了我吗?”墨晨凡白了墨奕一眼,缓缓说道,说得是挺轻巧,可空气中弥漫着的杀意却使人不寒而栗。
“那么……”
“呵呵,唤我一声‘老师’听听如何?”墨晨凡笑了笑,舔了舔嘴角。
“你别趁火打劫,要不是……”
“又不是我想占你便宜,主要是因人所托,不得不执行,听着,这辈子起,你的安全由我负责!”
“敢问一句是谁这么坑我?”
“你…………今世的生母,也就是…………算了,她的身份我不方便说出来,你也不要再加过问了。”
“母亲?”墨奕愣了愣,前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重不见得自己的亲生父母,即便是在今世,也连父母的最后一面也不曾有什么印象。
既然都拜师了,墨晨凡也就有职责把墨奕培养成一个实实在在的强者。
从冥想中退出来,呛了一口淤血,擦去满头大汗,眼光却锁定到衣柜边的一个小按钮,从前都没怎么留意,可刚才墨晨凡在潜意识里也讲得够清楚了————在这个房间里,有一个灵力很浓郁的吊坠,那个里面封印了墨晨凡全部的意识,必须找到它。
按下去后,地板裂成了两半,楼梯蜿蜒曲折,一直消失在无尽黑暗中。走进地窖,灵力指引着墨奕,似乎近在眼前,又似乎远在天边。
路的尽头是一个密室,打开火把,魔法阵的中央只放置了一个黑木匣子,上面只留有一张纸条:“留于儿子”。
里面装有一套漆黑到发亮的长衫,以及种种装备,这些价值连城,轻轻估摸,至少也得要几千座城池才可以换得这套神器,但最让人留意的,是一个吊坠,蔚蓝色的圆圈似有似无地发光,直逼人眼,圆圈上刻有麒麟条纹,栩栩如生……
……
走出地窖,墨奕才发觉,自己的妈妈权势竟这么大,到底是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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