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鱼人》：初来乍到

初来乍到

“报告长官！新人龙跃前来报道！”

椅子上的人缓缓抬起头，只见一个笔直站着的青年，棱角分明的脸上还带着一些校园的青涩，眼眸里却有一种无人能及的坚定。

“你就是龙跃啊！早就听说警校今年有个好苗子叫龙跃，没想到分到我们大队来了。哈哈哈哈！”椅子上的人发出爽朗的笑声。“来来来，坐下说！”

龙跃听闻，才稍微放松些，找了张凳子，笔挺挺地坐着，两只手却紧紧地握在一起。

椅子上的人看到两只纠缠不清的的手，微微一笑

“龙跃啊，听说你在学校的成绩很不错啊，去省局都绰绰有余，怎么会只留在市局？”

“报告长官！”龙跃突然站起来“是因为...”

椅子上的人佯怒“干什么？一惊一乍的，好好坐下说！放松！”

龙跃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又笔直地坐下，说：“是因为家里老人身体不大好了，我想留在他身边照顾他。”

其实，这不过是一方面的原因，最重要的原因是，当年龙大娘离世之后，龙老爷子带着小龙跃从农村来到城里，不料在车站被人偷了钱包，多亏一位路过的民警同志又是帮忙找钱包，又是帮忙找住处，还管了两爷俩的温饱问题。爷俩感激不尽，找回钱包以后，本想把钱给人家，可是人家说什么都不要，好说歹说我们的同志才收了一半，另一半怎么也不收，只是留下了这么一句话，就离开了。

“老哥啊，我也要调走了，你俩大老远来城里谋生也不容易，这剩下的钱，你就租个房，给孩子上学住，真要报答我的话，就让这小子来接我的班，替我守护这一方百姓。”

本是一番推辞，谁料龙跃这小子还真对当警察有着浓烈的兴趣，这就顺理成章成了小伙子当警察的动机，也成了他留在本市的理由，最重要的是，因为**同志，他深深的爱上了这座城市。

想到这，龙跃紧绷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的笑容。

椅子上的人看到了这一闪而过的微笑。

“你在笑什么？”

“报告长官，没什么，想起了一位故人，准确的说是我的老师。”龙跃又板起了脸，坐得笔直。

“这孩子，行了，你快去部门上报道吧！好好干！”椅子上的人无奈得挥挥手。

“是，长官！”

龙跃起身，敬礼，转身，开门，离开，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拖泥带水。

“嘭”门关上后，门后的龙跃身体没有任何放松，但紧张的情绪似乎缓解了一些。

“龙哥？你怎么在这？”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龙跃一回头，看见一堵人墙。

“哎哟！大胖”龙跃兴奋地叫了一声，又看看附近，压低声音说：“毕业了都没见你！你去哪了？”

“我爸帮我拖关系，让我在这上班了。毕业那天第一天上班，所以没能去。改天补回来！”大胖不好意思地挠头。

“再说你呢？你怎么来了？听说省局那边不是要你要得紧么？”

大胖撞了一下龙跃，站得笔直的龙跃，一个趔趄，差点倒下。

“说来话长喽！等有机会的时候再好好跟你说。我现在得去部门报道了。”龙跃还是压着嗓子。

“行！一言为定喽！”大胖却不在意，反而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激动。

转眼间，太阳将落，撒下余辉，指引归途人的返家。

余辉中的龙跃，比白天更添了几分俊朗。他打开车锁，骑着自行车，一路吹着口哨，丝毫没有繁琐工作后的疲惫。

“回来了？”

一回家，龙跃就看到了坐在餐桌边日渐苍老的父亲，还有一桌子的菜。

“爸！都说了你手不方便，菜都让我来做的！”龙跃有点责怪的语气。

早年间，全凭龙老爷子出去卖力气养活两人，也有幸有贵人相助，加上老爷子踏实肯干，才让爷俩在寸土寸金的城市里，有着一个温暖的港湾。但老爷子的手臂由于长年过劳，没办法如常人一般灵活。

“那谁让你小子回来这么晚！我饿了，就先吃点。”老爷子虽不承认，但看到一身警服的儿子时，眼里的笑意藏也藏不住。

儿子看着干净的碗筷，丝毫没动的饭菜，也只是笑着摇摇头。转身去厨房，拿了一瓶酒，两个杯子。

“爸，今天高兴，咱两好好喝一杯！”

说着满上了一杯，递给父亲，自己也倒了一杯。

“好，干！”老爷子也是爽快。

“当”两个玻璃杯的相碰，发出悦耳的声响，两人一饮而尽，千言万语，都化进酒里，暖入心里。

城市华灯初上，恍如置身于仙界，华光万丈。不过再繁荣的城市，也会有灯光所不能照到的角落，黑暗就在这些地方滋生繁衍，那是一种几乎能吞没人心神的黑暗。

再遇故人

转眼间，龙跃入职已经一个月了，终于熬过了实习期，正式成为了一民人民警察。

“干杯！为了这一个月的艰辛，干杯！”

在大排档里，大胖和龙跃举起手中的酒杯相碰，两人面前则是各式各样的烤串。

“唉！”

两人一饮而尽后，大胖一声感叹。

“我周大洋这一辈子就没这么窝囊过，不是给东边的老阿姨和解，就是给西边的小年轻做思想教育，时不时还得处理一下家庭纠纷，每天处理这些，我头都大了。”

龙跃笑着拿了一串烤肉放进嘴里，听着大胖的抱怨。

“再看看你小子，那些老太太啊，一见你，就立马和好了，恨不得跟亲姐妹一样，还说什么给警察同志添麻烦了，硬是要拉着你回家坐坐，到我这呢，我说啥人家都不听。那些小混混啊，一看你的眼神，就动都不敢动，对我呢，就中气十足的。还有...”

“喂喂！你小子越说越离谱了，我也是实实在在帮人解决问题的，至于那些小混混吧，还没咱寝室那几个横，当初不也一样被我训得服服帖帖的，更何况几个小混混。”

龙跃听不下去了，笑着打断他。

“也是，在大学的时候吧，就觉得你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和力，但是又充满威严，办事又可靠，咱们班没谁不服你的。多少次班里打架，你一杵那，人就不敢动了，你一劝，两人就和好了。这么好的才能，去刑事科委屈了，你就调节群众就好了。”

“诶哟！我怎么听着这话这么酸呢！你不也和我一起在刑事科吗？怎么？怕我比过你？那你就加油啊！”

龙跃也回敬着大胖。

“得了！说不过你，超过你不可能喽！我就想着以后能好好娶妻生子，过过太平日子。”

大胖往后靠了靠，椅子发出了咯吱的声音。

“对了，你还没说为什么会在市局呆着。”

大胖突然想到什么，往前一倾，椅子又是咯吱一响。

龙跃也望着远方。

“因为，我小时候答应过一个警察，以后要帮他好好保护这座城市。”

“那那个警察呢？”

“他说是调走了，如果没有他，估计也没有今天的我。这么多年，想感谢他，也找不到他人。唉！”

龙跃叹了口气，大胖也是第一次见龙跃沮丧的神情。

“不说了不说了！喝酒！”

龙跃拿起手中的酒杯倒酒。

“行，干！”

在推杯换盏中，两人醉意越来越浓。

“你说说你...每次给人解...解决问题，都是笑眯眯的，为...为啥啊？”

大胖已经醉得口齿不清了。

“因为啊，我...我爱这个城市！”

龙跃也没好到哪去。

“什么，你说大声点！”

“我说，我爱这个城市！”

龙跃跑出大排档，在街上大声喊着，过路的人却投来关爱傻子的眼光。

大排档老板赶忙把龙跃拉进来。

“行行行，你爱你爱，先把钱付了谁管你爱不爱。”

“好好好，付钱。”

龙跃从包里胡乱掏出一些钱拿给，老板。

“老板，我看你有点眼熟哦！”

龙跃打趣着。

“眼熟也不会给你打折的。”

“老板，这就没意思了是不。也没事了，今天高兴，走了啊！”

说着，就拉着已经不省人事的大胖走了。

老板摇着头，开始收拾起餐具，准备关门了，没办法，服务员都已经下班了。看两人兴致太高，也不好打扰。

“希望小宇能在家里好好吃饭。”

老板关了门，快步向家里走去。

与此同时，龙跃把大胖打醒后，自己也回了家，在黑暗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走到了床边，倒了下去。

另一间卧室的灯亮了，老爷子慢慢出来，给儿子盖好被子，摸了摸儿子的头发，又回了房间。

而另一边，大排档老板回到家中，看着小宇也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这孩子！”

宠溺地笑了笑，摸了摸孩子的头，把孩子抱了起来。

很久没仔细看孩子的脸了，他睡的那样甜，虽然是个十多岁的孩子了，脸上的稚气依然还留有几分。

“长大了肯定是个帅小伙！”老板自言自语着，突然想起来今晚那个小警察。

“那个人是不是在哪见过？”老板回忆着。

但困意涌了上来，电视上放着不知道什么节目。

“所以您说，里城市的都市传说，其实是存在的吗？”

“对，已经有很多人承认说见过这个传说，据说会让某些人获得某种力量，至于究竟是哪种人获得什么力量，现在还不能得出结论，因为目击者有着不同的身份，性别，爱好...”

老板把电视关了。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什么年代了，还相信这些。”

说完，就抱着孩子回卧室睡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