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觅长生》: 长生,长生
第一章 长生,长生
胡长生是一个人,一个老实敦厚的人。
可有人说他是“狐狸精”,因为他是从狐狸窝里掏出来的。
山上的石垒子多,狐狸也多。
天龙剑派长老尉迟继的鸡屁股被偷了,大怒,翻遍了山,没找到鸡屁股却找到了胡长生。
胡长生是喝小米粥长大的,又瘦有小,不招人待见。
于是就安排他做了天龙剑派的扫地厮。
天龙剑派与其说是剑派不如说是个堂口,山里培养打手,山外干啥的都有。
年关了,外面的人回来了一大堆。
“呦,这不是李兄?近来可好?”
“托福,还过得去!”
“最近镖局咋样?”
“有点收成。”
……
各种客套话很多,但这些都与胡长生没有关系。
与他有关系的只有脚下的这条路,车辙、脚印扫不净。
一匹快马飞来,上面的骑士血染青衣。
到了胡长生的面前,马吐白沫,倒地不起。
“快!快带我去见掌门!”那骑士捂着胸口,血快要流干。
胡长生驮着那骑士到了天龙堂,堂内坐满了人。
“江湖急报,楚狂人到了永州,连灭三大派。正朝我天龙剑派而来!”那骑士话没说完就晕倒了。
晕倒之前他指着自己的腰带,胡长生解了腰带递给掌门。
天龙堂上坐着三人,左边的是护法长老,名陈玄,古稀老人一个,爱穿白衣,修一字电剑。江湖人称一道闪电陈白衣。
右边的是一个笑嘻嘻的眯眯眼,微胖,背巨剑,人称算不尽金算盘。金算盘,原名金楼盘,打的一手好算盘,暗器也是一绝,掌天龙剑派副掌使。
中间的是天龙剑派掌门三灯和尚田凤山。田凤山年岁不大,五十出头,原是禅宗外门弟子,偶得一部大威天龙剑法,闯出了名头,占了一座山开宗立派。
他接了胡长生递过来的腰带,解开拿出一封密信,看过脸色大变。
天龙堂安静的落针可闻。
陈玄问:“可是楚狂人的消息?”
田凤山眉毛皱到了脑门顶:“魔教搅进来了。”
陈玄接过密信,不敢置信的道:“这魔教想要做什么?”
堂下的人窃窃私语,年关本是述职行赏之时,听了这消息,下面的人各有所思。
有人问:“掌门可能告知,究竟出了何事?”
田凤山把密信给了金算盘,示意他来解释。
金算盘笑眯眯的道:“江湖寻仇,楚狂人来找咱们天龙剑派的麻烦来了。”
下面的人大哗:“可是那个武痴楚狂人?”
金算盘点头:“江湖上就一个楚狂人!”
“可有应对之法?”
“有啊!大家都躲起来不就好了?”金算盘道。
下面的人不满:“显得咱们怕了他不成!”
“那也总比死了强!”金算盘摊手。
“和他拼了!”一群人嗷嗷叫。
金算盘的眯眯眼成了一道缝。
陈玄迟疑了下问:“那门派年比?”
田凤山想了想:“照常进行吧!”
年比继续,天龙剑派人心惶惶。
各堂口的师傅对自己的弟子讲:“年比不重要,重要的是保住性命!”
“该安排的安排好,别在这时候出风头!”
“那楚狂人从来不按套路出牌,他看上的人不死也残,所以年比一定要输!”
楚狂人来了,懂点江湖知识的人,面色慌张。
也有人在私下大讲:“咱们天龙剑派,高手如云。大威天龙剑法,降妖除魔,那里会怕他楚狂人!”
“今年年比,头筹者得金百两,神兵一把!也不知要被哪位长老的弟子得去?”
纷纷杂杂,扰得胡长生没了心思练剑。
他把剑放在膝上,看着远山。想些不着边际的事。
胡长生今年十五,扫了十年的地,练了十年的武。
武功只有一种,秋风落叶剑!
天龙剑派用来扫地的剑法,共四路十六式,快剑,从扫法中悟出来的剑。每个扫地小厮都会。
胡长生把这剑法练了十年,练的出神入化。
剑派里就他扫地扫的最快!
有人喊:“长生,长生!”
胡长生从发呆中醒来,问那人:“师兄找我何事?”
“尉迟长老让你过去!”
胡长生点头,拿着剑到了尉迟继的小院。
尉迟继好吃,山珍海味就没有断过,可他从来都不会胖,瘦的像只鸡。
他抽出胡长生的剑,插着一条锦鲤,道:“去把他烤了!”
胡长生很听话,跑到厨房,生了炉子放在上面烤。
“今年年比,你不要上!”尉迟继啃着一个猪蹄,满嘴流油,“掌门他们没安好心,上了就是死!”
“是因为楚狂人吗?”
“还有魔教!”尉迟继道,“楚狂人的背后是魔教!”
“那个杀生教吗?”
“就是那个教,一群神经病!”
胡长生把烤好的锦鲤递给尉迟继:“能挡的下来吗?”
“不好说!”尉迟继啃了口烤锦鲤,竖起大拇指。
“还是你做的好吃!”
胡长生有一身好厨艺,被尉迟继调教出来的。
尉迟继不爱教徒弟,四五十岁了,也没个人在他跟前尽孝。于是,胡长生便成了他半个儿。
胡长生的资质很差,什么功夫到他手里,都能被糟蹋的一塌糊涂!
曾经田凤山想教他大威天龙剑,教了三个月,一招都没学会,气得摔门而去。
“朽木不可雕也!”
这是这位闯了一辈子江湖的老人对胡长生的评价。
从那以后,尉迟继再也没敢在外人面前替胡长生说好话。
胡长生沦为了扫地小厮,越来越不受人待见。
他住在山脚下的小木屋,偏僻没人问。
偶尔尉迟继会叫他,让他做些吃食,同他说两句话。除此,他的生活很简单!
挑水,练剑,扫地!
今天他像以往一样挑了满满一大缸水,泡在里面练内息。
胸膛滚烫的像火,一把刻着长生二字的银锁映入他的眼帘。
不知哪里来的一股力量,原本想要泄了的一口气,又给憋了回去。
丹田处一丝温热。
他今天很高兴,对着高山大喝:“啊!”
惊起宿鸟阵阵。
他抽出剑,快得让人看不清。秋风落叶剑,十六式,被他练了又练。
漫天的星斗闪耀,山脚下的大石上,胡长生斜躺着。
今天内息突破,剑法又进一步。让他兴奋的睡不着。
于是,他出来看星星。
“安排的人都到位置了吗?”有人在黑暗中轻言。
胡长生没敢动,摒住了呼吸。
“都到了!”有人回答。
“好!等楚狂人到了就动手!”
“如果东西不在这地方,怎么办?”
“灭他满门!”
乌云遮月,风雨欲来。
胡长生到了尉迟继的小院,对他说:“魔教动手了!”
尉迟继问:“怎么回事?”
胡长生把听到的告诉他。
尉迟继迟疑道:“他们再找什么东西?”
胡长生摇头。
尉迟继往外走:“要尽快告知掌门!”
尉迟继有没有把魔教要动手的消息告诉田凤山,胡长生不知道。
第二天的天龙剑派,热闹非凡。
一年一次的年比开始了。
天龙堂前的演武场坐满了人,有镖师,有大盗,有和尚,有花子,甚至有穿常服的带刀捕快。
这些都是天龙剑派散在外面的弟子长老。
他们在外面赚取金银,天龙剑派做他们的保护伞。
每年回来一次,述职对账。白花花的银子像流水一样支撑着剑派的繁华荣耀。
三声锣响,年比开始。
一个星目朗眉的少年,站在台上,邀站。
一直没有人动,直到上首的田凤山咳了一声,才有一位不情不愿的走到台上。
两人对战,打的刀光剑影,不分胜负。
最后,最先站在台上的那个少年,漏了个破绽,被打下了台。
周围欢呼叫好。
站在台上的人,脸色不好看。
一个又一个,上台下台。声浪阵阵,胡长生专心扫地。
夕阳下一个豆蔻少女,站在台上惊慌失措。
田凤山开始宣布年比结束。
“且慢!”那少女的师傅急的大喊,“还有人没比过!”
“他是尉迟长老的弟子,理当参加年比!”胡长生被推上了台。
他拿把扫帚,找尉迟继,可惜,他不在!
于是,他无奈的道:“我认输!”
“可耻!”下面有人大喊,“天龙剑派怎么有你这样的人?”
“不战而降,算什么江湖好汉!”
田凤山光秃秃的脑袋上写着不满,陈玄大喝:“未尽全力者,废除武功,逐出门派。”
对面的少女大喝,招招致命。
胡长生把扫把当剑使,左支右挡。
凤点头,剑连环,一招三式,燕抄水。
一套飞燕十三击被那少女用的狠辣异常。
两人过了五十招,胡长生终于反击。
一招,那少女丢掉了剑,拱手认输。
周围叫好声不断,不知道是为了他,还是为了那少女。
田凤山宣布年比结束。有人奉上黄金百两,神兵一把。
周围的人,彻夜狂欢。
胡长生抱着那把叫牙燧的赤色长剑等了尉迟继一晚上。
天明时,有一高大的身影自晨雾中走来。
他站在山脚下,仰望天龙山:“希望不会让我失望!”
山上有一双笑眯眯的眸子,盯着堆积成山的金银珠宝道:“开始了!”
第二章 我乃楚狂人
楚狂人上山了,一群后辈弟子,围着他抽刀拔剑。
“这里不是你该来的地方!滚回去!”
“滚回去!”
一群人大喝。
楚狂人视若无睹,他一路向上,却无人敢挡。
天龙堂,田凤山佩剑高坐。
楚狂人站在外面,持弟子礼:“末学后进,求指教!”
“放肆!”
田凤山摆手,道:“说说你的规矩!”
“平辈交手,若胜我,自刎剑下!我若胜,诸位当接受我的挑战,生死无论!”
“我听说,你还有一个规矩。平辈交手,你若失手杀人,当自动离去。可对?”
“对!”楚狂人点头,“生死皆有我控!”
“好!”田凤山把胡长生推出去,“开始吧!”
“非青年才俊,楚某不战!”
“此乃我天龙剑派年比第一人!”
楚狂人看着又瘦又小的胡长生皱眉:“你是年比第一人?”
胡长生抽出牙燧剑,道:“算是吧!”
楚狂人点头,身影瞬间启动,拳影重重。
牙燧剑是神兵,锋利的很,可却刺不穿眼前的拳脚掌影。
秋风落叶剑被用到了极致,在楚狂人的衣服上留下了一个圆点。
一掌从天而降,打飞了胡长生。
“你有资格记住我的名字。”
楚狂人扭头下山:“我乃楚狂人!”
田凤山长出了一口气,拔剑怒喝:“动手!”
堂里堂外,戴红袖的人对未带红袖的刀剑相向。
陈玄与金算盘对在了一起:“没想到吧!”
金算盘脸上的笑消失了,他把身后的巨剑拿在手,道:“小看了你们!”
“吃里扒外的东西,受死!”一字电剑,真的犹如一道闪电。
金算盘灵活的像只胖猴子,他手中的巨剑被他玩成了一朵花,花开花落,层层叠叠。
“百花错影剑!”陈玄大喝,“你是唐门叛徒,唐三手!”
“好眼力!”金算盘就像是在跳舞,哗啦啦的往外掏暗器。
透骨钉,牛毛针,铁砂子等等,数不清的暗器朝陈玄射去。
陈玄的剑快,人也快。
白色的身影忽隐忽现。
金算盘的巨剑形成了一根炮筒,对着陈玄道:“见过暴雨梨花针吗?”
机括响起,漫天都是绿莹莹的牛毛针。
“阿弥陀佛!”一袭袈裟从天而降,裹着那些牛毛针飞到了一旁。
“伏魔袈裟功!”金算盘大惊。
朝堂外掠去。
“走的了吗?”正在人群中厮杀的田凤山面带威严,一招大威天龙剑法落下。
“走得了,走不了。是你说的算吗?”一柄剑漆黑阴冷,刺进了田凤山的身躯里。
“下辈子,不要说大话了!”
田凤山死不瞑目。
“孽畜!”一怒眉瞪目的老和尚从后堂转出,一双肉掌化成了金色朝那柄黑剑的主人拍去。
“禅宗,不过如此!”一把黑剑没在虚空,冷不丁的朝那老和尚扎去。
“魔教崽子,去死!”陈玄看着倒地不起的田凤山眼都红了,拿剑加入了战团。
三人转着圈的厮杀,从天龙堂杀到了外面,又杀到了山下。
周围的人,见田凤山已死,萌生诸多念头。
有人抛下敌人,偷偷下山。
有人到后堂,翻箱倒柜。
武库,藏经楼被翻了个底朝天。
魔教的人包围了整座天龙山,那些即使拿了金银珠宝,拿了神功秘笈的人也没能跑掉。
所有的人被杀的一干二净。
有一妖烧少妇,从山外走来,她面带妩媚,楚楚动人:“没用的东西!”
黑衣人朝她下跪:“属下无能!”
“再找!”
天龙山被翻了个。
想要的东西没找到,那妖烧少妇发怒。
“烧了!”
大火烧山,三日不绝。
天龙山地底,田凤山,尉迟继,姚不明等,天龙剑派主干聚在了一起。
“差不多了!”
“派个人出去看看!”
有人被派了出去,不大一会就回来。
“天龙剑派,完了。成了白地!”
“好狠的心!”
“若非这瞒天过海之计,怕咱们都要死于非命!”
“掌门妙计!”
“我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他们再找什么?我天龙山有什么值得他们惦记?”田凤山冥思苦想。
没有人知道魔教想要干什么,金算盘也被蒙在了鼓里。
他心疼天龙山的家业。
“这得损失多少钱!”
“有些东西不是钱能买得起的!”旁边一拿了黑剑的男子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
“李巡使教训的是!”金算盘低头。
巡使,魔教第四级职务,代替教主巡视四方。
李巡视,原名李典,魔教左大护法麾下,修藏锋秘典,是一等一的杀手。
魔教,自称神教,又称杀生教。禀“天地不仁,杀生成圣”之理念成教。
第一次论道大会,魔教教祖一人群战四大宗师,全身而退。与晚年创教于白首城。
大火烧了三天,李典等人站了三天。
这三天里,大火中未走出一人。
胡长生,觉得自己真的要长生了。
黑暗推着他向前走,前方大放光明。
在那光明中仿佛有人张开怀抱,温暖人心。
光明逐渐消退,黑暗侵占了全世界。
胡长生哆嗦了一下,坐了起来,大口吐血。
周围的火光映着血,灿烂,血腥!
胡长生坐在血泊中,怅然。
有一只雪白的狐狸从远处跑了过来,疑惑的看着胡长生。
胡长生也疑惑的看着他。
那狐狸回头,大火蔓延而来。
胡长生跟着那狐狸,从一石垒子进入一处地穴中。
地穴很深,有风从里面往外吹。
胡长生一直朝里走。
黑暗再次吞噬了他。
楚狂人看着天龙山上的大火,皱眉。
“你信不信,我真的会杀人!”
旁边有一妩媚的少妇,扭着水蛇腰,抚摸他的脸,朱口轻开。
“要不,你先杀了我?”
楚狂人扭头,道:“我不杀女人!”
“是不杀,还是不舍得杀?”
楚狂人大步朝远处走去:“我乃楚狂人,不杀无义人。”
“呵呵,不杀无情无义人吗?”那妖烧女子摸着自己的脸,“无情无义也挺好!”
黑暗中,地穴蜿蜒,深不知几里,一路向下。
那白狐走在前面,轻车熟路。
有暗河滚滚东逝。
一片琉璃世界出现了胡长生的眼前。
钟乳倒挂,七彩光闪。
一条蛇悄无声息的出现在胡长生的头顶,被那白狐给拍飞。
越来越多的蛇,从采光闪闪的世界里游出。
胡长生拔了剑,为白狐开道。
七彩的世界里,有一灰雾腾腾的沼泽地,那里蛇群挤成了堆,白的红的不停翻滚。
沼泽地的中央有一朵莲花绽放,莲蓬压弯了腰。
白狐看着那莲蓬吞口水,示意胡长生帮他采摘。
沼泽不大,方圆里许。
若胡长生学了轻功,或许还有希望把那莲蓬摘到手。
可惜他并不会轻功。
俗话说笨人有笨方法。
胡长生觉得自己不是聪明人,所以用了一个最笨的方法。
杀蛇!
胡长生究竟杀了多少蛇,他不知道。
因为到最后他的意识都模糊了,出剑只是本能!
沼泽地里的蛇逐渐减少,少到漆黑的沼泽地显现。
胡长生脚步浮虚,踟躇向前,差一点就栽到了那沼泽里。
那白狐这几天也没少杀生,白毛上猩红点点。
它拉着胡长生的裤脚,示意他朝上看。
沼泽的上空有一巨型石笋,倒悬如剑。
石笋剑的顶端有一乳白色水滴,摇摇欲坠。
胡长生不解,不知那白狐意欲如何。
灰雾翻腾,乳白色的水滴吸收了所有的灰雾。
沼泽地中央的莲花轻摇,有清香浮动。
一条水桶粗的大蛇,从泥地里翻滚上来。
它直起身子盯着一人一狐。
那白狐好像很怕这条蛇。
龇牙咧嘴,装腔作势。
胡长生也怕,可他别无退路。
因为那大蛇已经朝他发起了进攻。
那蛇影犹如游龙,眨眼间便撞在了胡长生的身上。
胡长生被撞飞。
尚未落地,腥风袭来。一道血盆大口吞噬了他。
那白狐未想到胡长生如此不禁打,抽了个空,抱着那白莲蓬就往外跑。
那大蛇想要追击,可肚里却有一人形蠕动。
一把血红的剑尖从那大蛇的腹部露出,然后刺拉拉的往外豁。
那大蛇疼的满地打滚,蛇尾甩的啪啪响。
那白狐停下,期待的看着。
终于那大蛇不在动弹,胡长生拿着剑,从被他豁开的地方爬了出来。
浑身黏糊糊的难受,可他并不在意。
他在意的只有那新鲜的空气,于是,他瘫在地上大口地呼吸。
有风吹过,那石乳剑上的乳白色水滴,落在了胡长生的嘴里。
满口生香,然后便是火辣辣的痛。全身都痛。
胡长生觉得自己的骨头被碾碎,又被拉伸。
浑身上下仿若有一万只蚂蚁在爬,又痒又痛。
他哆嗦着嘴唇无意识的呢喃:“水,水!”
有蛇血顺着他的嘴往里流。
他吸吮下咽。
那白狐走到胡长生的身边,感觉冰冷刺骨,它打了个哆嗦,退到了一旁。
蛇血逐渐凝固,胡长生的身下起了一层霜。
那白狐眼珠骨碌碌的转,突然,顺着那大蛇的伤口往里钻。
一颗鸡蛋大小的蛇胆被找了出来,胡长生吸吮下咽。
那白狐蹲在一旁,守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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