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流记》——骨当

楔子

“别这样，被别的神仙看到多不好。”轻薄的空气中穿梭着娇羞的嫰喘。

玉帝张开双臂，皱干的嘴唇爆出了零星的口水，“呵呵！朕的小美人！你这层皮囊让朕都有重修的心啦！”

顺势，玉帝那干瘪的手如同枯枝流于溪水之上，划过嫦娥那纤美的玉腿。

好像是在欲情故纵，嫦娥那矫揉造作的抗拒渐渐变为了忍受，那忍受竟又变为了一种怪诞的享受。

面部朝天，双目微闭，嘴缝小开，完美的肢体恰到好处地展现了一个岛国三级片情节。

玉帝喷着粗气，呼啸着野猪似的淫笑。这画面发生在凌霄殿内真是让人觉得可笑。

凌霄殿内火热开胶，凌霄殿外却一片沉寂，除了门外那无声等候的卷帘大将，便只有廖无边界的缥缈。

卷帘静静地站在帘外，等待着一切的结束。他明白，自己没有资格冲进去阻止一切，当他卷帘的那一刻，他便已经与那殿中的泼妇没有任何质的区别。

无奈和自嘲充斥着他的心。这便是神吗？又与人有何异？

疑惑如云烟布满了整片天，没人能告诉他答案是什么，如果他还是凡人，或许他还能对自己说神会告诉我答案，但是，此刻的自己却已是那自认为知晓答案的神。

愁苦间，卷帘抬起了头，所谓天宫，为何还能看到天？天宫之上又是什么呢？

依旧没人能回答他，天宫之中，他能感受的只有惆怅。

正当卷帘无病呻吟之时，却被那天撼动了心灵。

命运开始了奏乐——

凌霄殿的上空，铺满七色彩云的上空，一个红黑的答案正凶狠地冲向人间。

“哈哈哈哈哈哈！吾徒，你终于来了！”西方极乐世界一黄袍僧人凝望着天边。

“师兄，你真的要走吗？”

望着眼前年轻的师妹，和尚叹息“观音啊！你可知这极乐世界已容不下我！”

“老师肯定会原谅你的！你能别走吗？”话虽如此，但观音深知金蝉子已犯下滔天大罪，就算佛祖原谅，他也不愿继续忍辱偷生。

金蝉怒斥“老师？你管那个蛮言连篇的和尚叫老师？身死于我仅一瞬，心死于我乃永恒！”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呆在这一天，我的心就死一天。我还不想让我的心死去！”

说完，金蝉便跳入了万丈深渊，随即跟来的便是观音的前扑。

“不！！！”观音欲哭无泪。

“来世，吾名江流，愿不为恐磊所阻！无为悍雷所困！”

金蝉大笑着迎接着毁灭与新生，笑声挤满了整个峡谷。

随着金蝉声与影的消逝，观音的面色也渐渐死闷起来。

“七情六欲于我，皆犯于汝身。”观音喃喃道。多少年了，她始终没能向他说出那句话，直到他死，她都没有那勇气。

看着那落下的巨石，观音心中流出了千絮万絮。

第一章 此处灯火夜阑珊

长安城是当今唐朝最繁盛的地方，而在长安城，最繁盛的莫过于一年一次的灯会。

“一看施主就是个有涵养的读书人，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一小和尚摸着光头不解道。

江流儿看着那小和尚，笑着弹了下他的小秃头，“你懂什么？这叫感受乡土风情！倒是你这小和尚，为何出现在这地方？”

听这书生如此调侃，小和尚连忙解释，“施主别误会，师傅说，佛法就在这自在之中。”

“哦？你师父？能说出这话的和尚可不多，能否带我去见见他？”

“师傅不让我随意跟人瞎混，更别带人去见他。”

想必是个有意思的老头儿，江流如是想。好奇占满了江流的脑袋，这世上竟还有和我一样开化的和尚，不多见，不多见。

“那你师傅住哪里？”

“这个师傅也不让说。。。”

“那我就只问问法号，这样总行了吧。”

“嗯。。。师傅没禁止说过这个，那我姑且就告诉你吧。我师父叫。。。”

“小子怎么又在瞎混？！”一白袍老者打断了对话并怒斥道。

小和尚一脸委屈，“师父，我不是，我没有。”

“想必您就是这小和尚师父吧。”江流问道。

老人看着江流，不屑道：“你是哪来的野混混？胆感调戏我的徒儿！”

“在下不是野混混，只是路遇这小和尚，调侃了几句，多有得罪，请多多包涵。”

“嗯？看你这样子的确不像混混，但你这样子跑来这儿，我怎能信你不是混混？”

“师父，他真不是混混！”小和尚急忙作出苍白无力的解释。

“前辈，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天下之大，为何只能有一个佛法自在？”江流慢悠悠地说。

听到这句话，老者眼前一亮，心明这人绝不简单，决定试探一下，“呵！还自在？那我问你，何为自在？”

“前辈别为难我呀。。。我若知何为自在，那还哪来自在？”江流无奈道。

“既有自在，汝何不知？”

“既有不知，自在不知。”

“不知不知，既为知矣。”

“你这不是存心绕我吗？！！”

“哈哈哈哈哈哈！是个高人！好！我今天就交了你这个朋友！敢问令尊大名？”老者。

“大名不敢当，弊名江流，一介文弱僧人。”

“在下菩提！一个流浪道士！以后咋们就是兄弟啦！”

听着两人的对话，小和尚丈二摸不着头脑，怎么一来一回，这两人就他么成了兄弟？！

“兄台刚刚说自己是道士，那为何你徒弟是个和尚？”江流不解地看着菩提和这小和尚，这不解也很正常，正常人看了都会纳闷儿。

“这小子是我领养的，他没爹没娘，很是凄惨。飘到我住处时只有一套和尚服，心想是做和尚的父母犯戒，生了不敢认。”

“原来如此。那这孩子还真是不幸。”江流同情地看着小和尚。

“是呀，父母的错却连累了孩子。”

菩提转向小和尚，“小子，我是你师父，那这位就是你师叔，快！叫师叔！”

小和尚很是无奈，怎么又变成我师叔了？！

“可是。。”

“让你叫你就叫，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和尚白了菩提一眼，好好好，我叫还不行吗？

出于养父的威压，小和尚只得吞吐出“师叔”二字。

江流听到师叔甚是喜悦，便得寸进尺，打听起这小和尚的名字来，“小子，你叫什么呀？”

小和尚看了看菩提，又看了看江流，“师父说我的名字不能随便和人说。”

菩提一脸不好，“你小子怎么这么不懂变通？他都是你师叔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我这不是怕你骂我吗？小和尚心里暗暗抱怨。

“所以你叫什么呀？”江流有些等不及？我这不能说的名字，极大勾起了他的兴趣。

“我好像叫做。。。”

“这还能有好像？”江流哭笑不得。

陌生的气氛使年幼的小和尚忘了名字。

“对！我叫孙悟空！”

三字一出，江流犹如醍醐灌顶，一阵狂风席卷入心。

“孙悟空！！！”江流大叫。

“兄台莫不是也懂占卜？！”菩提更加惊喜，这兄弟不但是高人，竟还懂道术！

菩提以为江流知道这孩子的未来，却未曾想过江流的大叫连他自己也不明为什么。

“我。。。嗯。。。有点神经质，不好意思。。。”江流有些尴尬。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你会占卜。。。哈哈，哈哈哈。。。”听到这回答，菩提也是哭笑不得。

两人的对话铺就了一场无解的尴尬。

就是在这无解的尴尬中，二人却没注意到，在他们目光的余角，小和尚的衣服正在暗发金光，犹如那满天渐逝的灯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