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持续掠夺》——Flong

第一章 工作的开始(下)

　　 8

如果你恨谁，并且舍不得自己舍不得别人，那么你可能认为不断地折磨他是你最棒的选择。除非你真的是个变态，否则就你所知的折磨手段，或者说，就你可以找到的折磨手段，你早晚会觉得无聊。当折磨的乐趣，比不上找方法的痛苦的时候，你就会烦躁，又会陷入痛苦。——教育指南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下一章，魔鬼。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376面。”这黑袍的老师，翘着小胡子，端着课本，一手翻着。

“诶？和白天不一样？”坐在最后一排的那个少年惊讶地叫了出来。

“泓，出去站着！”老师非常生气。

“抱歉抱歉.....”这少年很尬地，在全班同学面前走过，出了前门，在门边站着。

“魔鬼是.....”少年还没听老师讲到后面，一眨眼，就又坐到了原来的位置。

“好，接下来我们开始下一章，魔鬼。请同学们把课本翻到....”

“嘿？奇了怪了。”少年纳闷。

“泓，出去站着！”老师非常生气。

“我擦，抱歉抱歉。”少年再一次走过全场，还没走出门，少年就发现自己又坐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我靠，怎么回事？”少年非常吃惊。

“泓，出去站着！”老师非常生气。

“行，你厉害！”泓有点儿生气了，大摇大摆走出去。才迈开三两步，他就又发现自己又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

“泓，出去站着！”老师非常生气，紧紧盯着他。

“我还什么都没做呢！”泓非常憋屈，大声喊叫。

随着这一声呐喊，四周的场景像水一样波动起来，不一会儿四周就变成了一片蔚蓝，上方是一片不断变化形状的光，投射到下面，变成一束束的光线。

“这不是水下吧？我遭了什么罪哟。”少年很烦恼。

“你还好吧？有没有伤到？”一个声音从四周传来。

“你没死啊？”少年惊讶，“这是哪儿？”

“嗯，我被困在你的身体里了....”那声音叹息，“这儿是你的梦。”

“你在哪儿？”少年疑惑。

“哦，我忘了，等下。”

一条大约少年手臂粗的鲨鱼，从下方游过来。

“你就长这样？”

“我以前也问过类似的问题，你真像我。”那鱼没有张嘴，在少年的四周游动，一直盯着少年，还是声音从四周传来，“这是我的第一个形状。我们没有特别的形状，只是自己习惯或者喜欢罢了。”

“你别这样游来游去行不，我怎么觉得我像是落入陷阱的猎物？”少年有点儿慌。

“啊咧？抱歉抱歉，这只是我的习惯。如果你不习惯这片海的话，你给自己开片陆地吧？”那鱼停在了少年面前不远处，少年一伸手就可以抓住的距离，声音也从四周收缩，仅从鱼的身上传来。

“啥？”少年问“开片陆地哪里有这么容易。”

“这不是你的梦吗？”鱼疑惑，“这应该是你的意识之内啊。”

“这片海只是我的意识罢了，可是这片海非常小，被你的意识包裹。”

“即使是我的意识，我也控制不了啊。”少年苦笑。

“你不习惯的话，那就去你的意识里吧，别怕，我会保护你的。”说完，海又像之前的场景一样，波动起来，消失不见。

这里是一个破旧的土房内部，门窗关得死死地，点上了一根小蜡烛。这个房间不是特别明亮，但已足够。周围有点黑，但丝毫没有压抑，反而有一种特别的气息，让人感觉到很安定。

“这儿也不错。”鱼“游”到少年跟前，点了点头，很是满意。

“这哪儿？”

“你的意识内。”

“我怎么不知道这个地方？”

“你忘了罢。”

“行，我们就来谈谈。”

“嗯，你想知道什么？”

“你为什么不在白天和我说话，我真以为你死了。”

“我也以为我死了，可是当你开始做梦的时候，我发现我没死。那个，道具还在吗？”

“额，只剩一个角，其他的都变成碎片了。”

“真是可惜。不过还有希望，我还是可以恢复的，你别担心。”

“对了，你为什么要重复播放那段记忆？”

“因为我发现这段记忆有我不能检查的异常。”

“我靠，你还真能查看我的记忆。”

“也不能那么说吧，我只能查看和我有关的。别的我查看不了，权限不够。可是这段记忆显示和我有关，但是我不能可以查看。这我就纳闷了。”

“那是因为我下了遗忘咒，除了我，谁也不能查看。”一个声音从四周响起，一道椭圆形的空间门打开在他们俩的不远处。

两人一惊，鱼立即展开了海。

“诶哟我去，你们怎么都不爱设置地面的？”这蜥蜴人明显一脚塔空，摔了进来。

鱼挡在少年前面，低着头，很平静地说到“说吧，你的条件是什么，让泓活下去的条件。”

“等会儿等会儿，等我调整好。”蜥蜴人胡乱晃动着四肢和尾巴，很是滑稽。

鱼默默地等待着。

“诶，你为什么不趁现在干掉他呢？”泓提问。

“你觉得，一只受伤只能活在梦里的恶魔，能搞得定一只能够随意开关空间门，没有受伤的，从现实来的恶魔么？”鱼叹了口气。

“额，说的也是。”泓尬了一会儿。

“还有，你刚刚的问题，明显降低了他对你的好感度。”鱼很苦恼。

“那我不是很糟糕？”泓有点儿怕。

“嗯，是的。”鱼也不忌讳，“看他心情吧。”

“我现在心情特别糟。”蜥蜴人终于调整好了姿态，很严肃地说。

鱼沉默，一直盯着他。泓的目光在这两者之间来回漂动。

“我来这儿的时候，被这儿的人欺负得很惨。”

“虽然我也不是那么弱，但是，这群人的手段还真是脏。我都快烦死了。”

“幸好找到你。我的任务也就完成一半了。不过，我现在特别想干掉这个小子。”

“为什么？我们无冤无仇？”泓觉得莫名其妙。

“第一，你们这儿的人欺负我，我正面干不过，你正好很适合当出气筒。”

“那也用不着干掉啊。”鱼很认真。

蜥蜴愣了愣，“第二，你严重伤害了我要保护的目标，我非常愤怒。”

“啊……”泓没话说。

“所以，你绝对不能活着。”

“你就不怕我自杀么？”鱼想出办法。

“哦，那就更容易了，直接诬陷这小子干掉了你。”

“要是我和你拼了呢？”

“我有足够的禁锢手段把你抓回去，再干掉这小子。”

“要是我向库西告状呢？”

“对嚯？那我还是干掉你们，然后再诬陷好了。”他露出邪笑，“谢谢提醒。”

“那，我怎么做才能证明我不会告状？”

“没有办法。”蜥蜴无奈摇摇头，“就算你使用承诺，以库西的力量，他也可以强行查看你的过去，然后把你从生死线上拉回来。”

这鱼倒吸一口凉气。

“你是鲨鱼还是傻鱼？”泓吐槽，“我自己死就算了，你怎么把自己也搭上了，买一送一？”

“抱歉，我……我尽力了……”鱼随即转向蜥蜴，“你果然是个强者。虽然我想说你干掉我们吧，但是，我还是想挣扎一下。”四周的水域温度骤降，冷得泓直哆嗦。

“你就不怕冻坏你的小伙伴么？”蜥蜴不为所动。

倒是鱼，愣了一愣，很不甘心地没有继续降低温度，“这样也差不多了。”

“差不多啥？”蜥蜴大笑，“差不多可以吃了？？？”

“差不多可以发动攻击！”几乎在声音的同时，蜥蜴身上开始迅速冻结。

“其实，之所以我能够作为第二赖，不仅仅是因为我的智慧。”他说着任由身体被冻结，“因为库西属水冰，我属——雷电。”说完，他身上的冰炸裂开来，没有一丝冰挂在他身上。尽管电花之外的他的周围都冻成了厚实的冰块。

“说起来雷电和火热，是亲戚呢。”他不紧不慢地说着，一步步向鱼走进。每走一步，他面前的冰就融化一分。尽管冰还在不断凝聚，但是一旦碰上电光，就融化地无影无踪。

“你还真是和第一次的库西一模一样呢。”他感叹。

鱼沉默着，闭着眼，不后退，也不撤销力量，貌似无谓的抵抗已经成为一种尊严，仅仅一种尊严。

“可惜，库西有第二次，你没有。”他哀叹着，“你怎么就这么倒霉呢？”

就当蜥蜴那因为电光而延伸的电爪要抓到鱼的时候，泓貌似意识到了什么，“等一下！”

“嗯？”蜥蜴也不急，就望向泓，“小子，有什么遗言吗？虽然我不会帮你传达，但是听听看也挺有趣的，尤其是那绝望，那……”

“你不可能要干掉鱼！”还没等他说完，泓就大叫到，“你就特么为了出个气，就干掉我们俩？外带辜负那个什么库西的期望？”

“对，怎么，不行吗？”蜥蜴饶有兴趣。

“干掉我们俩是小事，但是听之前你们说，库西应该是你的合作者，而且对你来说非常非常重要的地位！”

“所以我只要诬陷就可以了嘛。”蜥蜴回答。

“既然这鱼怎么重要，而且还被赋予了和库西一样的外貌和技能，那么那个库西就不可能不怀疑到你。”

“你觉得库西会查看我的记忆吗？会搜索我的痕迹吗？”蜥蜴反问。

“你之所以要赖，是因为你不想还债，而且自认为不会被库西找到，被库西找到你也打得过。但是，你之所以要还债，最主要的是因为你根本就打不过库西，而且，你根本就不想失去库西这个资源来源！”

蜥蜴微笑，“然后呢？”

“所以库西绝对会，而且能，对你这个信用有大问题的恶魔进行严格地审查。你的诬陷根本就不可能成功！”

蜥蜴很是郁闷。

“就为了他喵的出个气，失去这样一位合作伙伴，而且多了一位强大的敌人，怎么可能对得起你的智慧？”

泓一连串的嘴炮，非常成功地吸引住了他的注意力，蜥蜴叹了口气，撤销了电花，说，“你把我的台词都说了。我好烦。”

“泓说的都是真的？”鱼睁开眼，小心翼翼地游到和蜥蜴脑袋平行。

“我很想说不是。”蜥蜴人苦笑。

“你不干我们了？”鱼还是很害怕。

“不了，我的乐趣被别人抢去了，我没心思了。”蜥蜴人摆摆手。

“真的？”鱼还是有点疑惑。

“真的真的真的”蜥蜴人一脸颓废，“我本想给你们一个惊喜的，结果最精彩的惊部分搞砸了。我现在真的想干掉那小子了，但是我不能。”

“也就是说，即使我不说出真相，你也不会伤害我们？”泓还没愣过神。

“是……啊……”蜥蜴人觉得非常烦，随即用爪子加上电花在水里画泡泡圈，“库西就了解我，从不戳穿我，还每次都装作中招的样子。”

“额……抱歉……”泓突然觉得有点难过。

“算了，没啥，你们都是真的，让我忽悠到这个层面我已经很高兴了，你小子在急中生的智还是很强的嘛！算是配得上这小家伙了。”蜥蜴人轻拍泓的头，打起精神来，“我叫茵可，多指教啦。”

“哦，我是泓，你刚刚也知道了。”

“哦是什么鬼？这么随便的嘛？”茵可吐槽，“算了，你被我整得也是够呛，就不说啥子了。”

“我是撒克，还望两位大佬照顾。”这鱼也是很谦虚。

“他算什么大佬，顶多一幸运儿。”茵可说，“对了，你的道具我已经修好了，就在桌子上。要好好工作啊！”

“额……行吧。”

“怎么叫行吧？要勤奋工作，别辜负了老板对你的照顾！”说完，茵可从一旁随处打开的空间门里出去了。

第一章 工作的开始(上)

1

当虚无变为混沌，那么世界将会终结;只有让混沌回归虚无，才能使新世界产生。

——创世笔记

“……，这，这是哪里？怎么一片黑？”一号

“这里是地狱。”二号

“地狱么？一个地点的名字，唔，我记住了。”一号

“你最好不要记住这个名字。”二号

“你是谁？”一号

“你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呵。”二号

“哦，对不起。请问，您是哪位？”一号

……一阵很有默契的沉默。

“咳咳，我？有人叫我贪婪，有人叫我吝啬，你喜欢哪个？”二号

“我……我不知道，您说的算。”一号

“你随便叫哪个都可以，我可不想失去任何一个。”二号

“额……”一号

“要是你这么为难的话，叫我库西好了，这是我刚刚想倒的一个。”二号

“哦，好的，库西大人。”一号

“那你呢，你叫什么？总不能总是就你你你地称呼吧？”库西。

“唔……我，我不知道。”一号

“……”库西沉默了一会儿，“从现在开始，你的名字是无知，看，我也不是那么吝啬吧？”

“谢谢库西大人，虽然我不知道吝啬是什么意思。”无知。

“这个我不会花时间给你解释，但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手下，明白吗？”库西

“唔？手下是什么？”无知。

“你还真是……好吧好吧，简单说，就是今后你做事，必须考虑我的意见。”库西

“哦……”无知似懂非懂。

“为什么这里还是那么黑？你在哪里？”无知疑惑。

“你等等，我马上给你弄好，不就是个视野么？”库西。

“额，视野是什么？”无知。

……一阵长闷的沉默。

“这是什么回事儿呢？”无知。

“这里不止我一个，还不错嘛。”无知。

“有些黑一也没关系的，反正还有库西大人在。”无知。

“地狱如果就是这样，也可以接受嘛～”无知。

一阵强烈的刺痛，让他扭曲起来，不过一会儿就恢复了原状。从漆黑一片倒模模糊糊的一片光，再倒颜色分明的场景。这是一片森林中的湖泊，湖泊四周是一圈沙地，沙地周围是一圈草地，草地外面是一圈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树木。一条河流穿过湖泊从湖的一边流向另一边。天是蓝色的，比湖水稍浅，上面还有几片云朵在漫游。

“感觉还行。”无知，“比一片漆黑好多了。”无知

“有时候一片漆黑才是最好的。”库西

“库西大人，你在哪？这个世界里找不到你。”无知用疑惑的语气，没有别的情感。

“你还真是个问题恶魔，啧啧。”库西，“真会折腾我。”

突然，整个世界向他扑过来，湖面垂直在他的面前，然后他便进入了湖水里。丝丝凉意浸透他的全身。

“这是肿么回事？凉凉的，冰冰的，很舒服。”无知

“水里的那个黑色的球是什么？”无知

湖水下面什么也没有，有的只是漆黑的深渊。渐渐的，水变得寒冷起来，开始结冰，听到咔咔咔的冰炸裂的声音。

“越来越凉快了，唔，一般般吧……”无知。

“问问题让您觉得麻烦了么？库西大人？那，我就不问问题好了。”无知。

“还是蛮舒服的嘛～”无知。

从原先是深渊的地方，游出来一条粗壮的鲨鱼。深蓝色的皮肤，比湖水还深的颜色，在深渊里很好地把他隐蔽起来。

“你居然不怕冷。”声音从四周传来。

“果然是库西，这儿还真不错，我喜欢。你的样子也很有型。”无知

“其实我没有特定非样子，只不过，我喜欢这样而已。”库西，“你呢？你喜欢怎么样的？”

“我？我不知道，对了，我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的？”无知。

“一颗黑色的球，和我开始的时候一样。”库西，“你想要什么样的？”

“和你一样吧，反正我也不知道别的。”无知。

“你是第一个。”库西

“对了，还有其他人呢？这么就我们俩？”无知

“本来就我一个的，这不，你来了。其他恶魔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一般不往来的。”

“一般？那，什么时候往来呢？”无知。

“除了大会，不会有任何原因让恶魔往来。”

“大会是什么？”

鲨鱼在黑球四周缓慢地游动，深渊一样的黑色眼睛一目不转睛地盯着这球，很是过了一会儿。

“你就这么想去看看？”

“去看看，见见世面也不错。”无知，“好想去呢。”

“那，你必须答应我几件事！”

“嗯。”

……

2

如果说，混沌是笔的话，那么虚无就是橡皮，空间就是纸，时间就是画册，至于墨水，就是物质和意识了。——创世笔记

“哟，你怎么有兴趣来我这儿溜达了？”一只很大的狗，从睡觉的草地上起身，一个劲儿地摇着尾巴，眼睛在放光。

“你看好了，呐，这就是狗，在另一个世界最无耻的动物之一。尤其是那一副讨好的模样，最是恶心。”库奇操作一根树枝，戳狗的头部，对无知说。

“嗯，记住了。”无知点点头，随即用鳍戳戳库西的肚子，“那个，恶心啥意思？”

“卧槽，我不是警告过你很多次了吗？怎么还是戳我肚子？”

无知退后了一些，低下头，不安分地摆动尾巴，说，“你只告诉我不该怎么做，没告诉我该怎么做...我真的，很想知道.....抱歉.....”

“别别别，别这样委屈，是我不对，是我不对。以后要是不想问我问题了，只要想着我的名字，把问题默念就可以了。我会直接回答你的。”

“嗯，谢谢库西大人。”无知高兴起来。

“还真是个孩子啊。。。想当年我出生的时候。。。”

“大人，你是孩子的时候怎么了？”

“！”库西一惊，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然后转过身，用害怕的语气，说，“你别问了，我投降还不行么？”

像是意识到了库西的情感，无知很识趣地沉默了。

库西仔细地观察了无知一会儿，确认不会突然再有问题后，叹了口气，眼神转向了那只眼睛放光的狗。

“嘿，你们真特么有趣！”这狗从趴着观望，慢慢爬起来，打趣儿说，“要是能多闹一会儿就好了，怎么就注意到我了呢。。”

“少在一边儿呆着，快来教导教导这只，我快疯了！”库西叼着狗脖子后的赘肉，把狗扔到无知面前。

“你怎么还是怎么粗暴？真是疼死我了。”狗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屁股对着库西，扭过头来，甩了一个嫌弃的眼神。

“谁都知道叼狗后脖肉是不疼的，少装蒜了！”库西有点儿生气，他不希望自己在这位新人面前的形象变糟。

“可他看起来真的很疼，你看，他还在发抖呢，战都站不稳。”无知忍不住了，插嘴。

狗干脆一屁股坐下来，颤抖地舔着自己的毛。库西在原地游来游去，像是在踱步。貌似作出了什么重要的决定，他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泛红的双眼恢复了深邃的深渊黑，缓慢地说到，“听着，无知。”

“嗯。”像是感受到了什么，无知安静下来，趴在地上，身体微微侧曲。

“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恶魔，甚至任何事情。我知道这很难，但是，现实就是这样。一旦你有了依靠，你就会处于非常危险的境地。大到无尽的痛苦，小到魂飞魄散，无论是哪一种后果，都是我无法忍受的。我同样也不能想象把你置于这样的危险之中。那真的是太可怕了。”

无知静静地听着，偶尔换一边侧曲。狗也很识相地趴在地上，轻轻地摇着尾巴。

“其实，我挺羡慕你的。你最大的优势不是无知，而是怀疑。对任何事情都持有怀疑的你，不会为失去依靠而崩溃癫狂疼苦，也不会对失去太念念不舍，你只会为了破解黑暗而欣慰，在波涛的海洋中保持自己的宁静。你要保持你的怀疑，这便是我的忠告。”

无知思索了一会儿，问:“那，库西大人说的话，我也要怀疑吗？”

库西抬头，目光放远，想了一会儿，咧嘴一笑，说:“嗯，是，是这样呢。怀疑并不是完全不信，只不过是要不抗拒推翻的可能性罢了。”

“那，如果一个观点暂时上发现了推翻的可能性，或者说，我已经知道任何观点都存在被推翻的可能性，那么我到底是去暂时相信呢？还是是去暂时不信呢？”

库西原地游了一圈，随机摇摇头，“我不知道，我就按我喜欢的去做，实在决定不了，就抛硬币。随机决定，你懂的。”

“狗大人，你是怎么做的呢？”无知试着用库西教导的方法，修复狗的伤口。

“我？”狗歪了歪头，眼珠子一转，一笑，说，“我也不知道，事实上，我压根就没想过。你要是非要我去想的话，我还真想不出来。”

“哦，那，你还疼吗？”

“不疼，不疼。你看，我活蹦乱跳呢！”狗立马绕无知跑，跑了一圈又一圈，每一圈都是不同的步调。

“那，你为什么发抖呢？”

“他？他那是畏惧我的力量！！！”库西不怀好意地说。

“对对对，鱼大人最强了，我好怕怕。”狗依旧欢快地绕圈子。

“嘿？你活腻歪了是吧？”库西一个加速，准确地咬住了狗的后脖赘肉，浮空。

狗四肢乱动，紧闭着眼，作出很痛苦的样子，大声叫，“哎哟！疼！好疼！真疼！超级疼！疼疼疼疼疼！”

库西貌似很生气，很劲儿把狗向天上抛出，然后在狗快要落到他面前的时候，精准地停住了时间。

“你疼个鬼！无知肯定检查过了，你压根儿就没有伤口，也没有力量流失。你再怎么装，也不会有谁买你的蒜的！”

“哎呀，我是心疼啊，心真的很疼啊。你这个老朋友怎么这么对待我，还在新人面前，我的心在滴血啊。顺便说一下，我不是蒜，我只是一朵要保持纯洁的水仙花好吧。”

“不要脸！”库西一甩尾，时间继续，狗向地面狠狠地砸过去。

在狗即将砸向地面的时候，无知接住了他，并稳稳地放到了地上。

“还是小无知对我好，哪像你这个老东西。”狗愤愤道，“开个玩笑都不给面子。”

“你这老流氓，少欺负无知不懂事。要是被我发现了，有你好果子吃！”库西向远方游去，“记住了，照顾好这小子。”库西在远方消失了。

“好了，来，开始训练吧？”

“嗯，好的，狗先生。”

“额，那个，别叫我狗，我是无趣，我推荐你叫我卡尔。”

“嗯，好的，卡尔。”

“喂，为什么不加大人？”

“因为，你的气场和库西大人的完全不一样。不过要是你希望我叫你卡尔大人的话，我就去叫好了。”

“……”这狗低了头，用复杂的眼神看着无知，“好吧，原来是这样，行，你叫我卡尔吧，我叫你撒克。”

“嗯，一个新名字。”

“一个新开始。”狗笑着。

3

真正的宁静，都是孤独的。没有任何依靠，没有什么可以陪伴。一切都是怀疑的对象，都可以被抛弃，都没有信任可言。这绝世的孤独、绝世的宁静，应该就是虚无的顶级境界了吧？——创世笔记

“教你的，都会了吗？”草地上，卡尔正经地坐着，对面前的撒克问到。

“嗯，都会了，考试成绩显示，中良，大体及格。”撒克有点遗憾，但随即又不拖泥带水地清晰回答到。

“嗯，很不错，我非常满意。”库西看着明显变化的撒克说到，“卡尔，你做得不错。”

“你第一次没及格吧？”卡尔调侃，“我貌似记得你用了非常长的时间才得到出界能力许可的。”

“你不要这么赤裸裸地嘲讽好吧。”库西有点烦。

“我就是不让你误导小撒克，不让你因为这个留下宽容的好印象。”卡尔反驳。

“我都称赞你了，你怎么就不给面子呢？”

“哼，等量报复！”

“好了，现在应该开始工作了，你准备好了吗？”库西无视卡尔，认真地说。

“嗯，准备好了。呐，这是准备好的仪式道具。”撒克操纵一个泛黄的空白厚笔记本，从旁边的缺口里漂出来。

“……”库西有点儿尴尬，然后再次很认真地说，“你真的要用这个？这个破旧的笔记本？”

“嗯，卡尔说，越是古老的东西，就越显得正经也就越能让别人认为我是专业哒。”撒克很兴奋，解释到。

“……”库西貌似很不满意，说“能力教得差不多了，脑子这么教坏了？”

“？？？”撒克一脸懵逼。

库西叹了一口气，语重心长，“这个笔记本这么不结实，一下子就弄坏了，不仅仅你的工作不能做好，丢了饭碗，而且以你现在的力量值，还会损伤到你生存的根本，这样真的好吗？”

像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撒克马上回答“没关系的，你看，我已经下了防护咒，不会那么容易坏的。”随即，撒克把笔记本浮到三人中间，尽力逼迫笔记本的力量。笔记本缓慢地翻动着，四周泛着若有若无的青光。

“咳咳，这真是不错的防护。”库西貌似看出了撒克已经很用心在做了，但是仍然不够，又不愿意打击撒克。

“你，卡尔，过来，给我一滴血。”库西转向还在一边得意的卡尔。

“哦......”卡尔很不情愿地，缓慢地挪动上前，把自己的爪子抬到嘴边，迟迟下不去口。

“不就是一滴血嘛？至于吗？”库西有点生气。

卡尔犹豫着，说，“咬，还是不咬，这是个问题。怕疼，还是不怕疼，这也是个问题。”

“靠，要不要这么文艺。”库西一个不愿意，直接操纵一根细针刺进卡尔的脑袋，又操作另一根刺进自己的脊背。银针进，红针出。

“哎哟我去，你这是抢劫啊！”卡尔一个机灵，站了起来，炸了毛。

库西不理他，操纵针落在笔记本上，随即融入了笔记本里边，青光消散了。

“我的血，我的财产，我的命，嘤嘤嘤。”卡尔在一边兜着圈子，很是难过。

“我感觉这笔记本不一样了，更普通了。”撒克认真说到。

“普通才是王道。”库西解释。

“哦。”撒克貌似懂了。

“好了……”库西刚要继续，随即生气地转过身，对在草地上打滚哀嚎的卡尔，严肃地说到，“不就是一滴血，至于吗？我都没介意，你怎么就能介意？他不是你徒弟吗，为了你徒弟贡献一滴血有什么值得哀嚎的？”

“可是……可是……”卡尔抽噎着，“你抢我一滴血，欺骗我的感情。”

“……”库西语塞。

“为什么要抢呢？难道我就是不为徒弟着想吗？也许我只是犹豫了一下，怎么就断定我不会贡献这一滴血呢？你太粗暴了，不考虑我的感受。”卡尔停止抽噎，很是委屈。

“……”库西有点无奈，但随即猛的摇了摇头，侧眼看着他，说“你不要用这种委屈的眼神看着我，没用的。”

“来吧，呐，把仪式道具放进去，等待就行。”爪子轻轻在面前一挥，卡尔打开一个窗口，说。

这个窗口呈正方形，正方形对面是一个圆柱形垃圾桶，垃圾桶里边塞满了垃圾。

“卧槽，你要不要这么坑你徒弟？”库西非常不满，“人家找到这么正经的道具，你就打算把它投放到这儿？”

“这儿还行吧？”撒克不介意。

“兄弟，你先别说话，我给你找个好点的地方，这个卡尔明显就是个坑。”库西拍拍撒克的头，语重心长。

“怎么就是个坑了？越是邋遢的地方，越是有人堕落，越是有人堕落，就越是需要力量，越是需要力量，生意越好做。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卡尔叹了口气，忧郁地说。

“可是你知道的，撒克这个本子虽然旧，但是这毕竟也算半个神器了，怎么可以在这种垃圾的地方出现，你和别人谈起来丢人不？”库西不屑。

“这怕什么？我们谁不是从这种地方成长起来的？这种地方垃圾多得是，坑那么多个都没关系。要是高级的地方，你坑了人家，吃不了兜着都走不了了！”卡尔有点生气，“你难道要把这么一个新手送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吗？”

“危险？别忘了愤怒是怎么死的！就是因为……就是因为这群垃圾，愤怒才会……才会死得那么惨。”库西声音有点儿奇怪。

这狗沉默了，明显察觉到了库西的异状，任由库西发泄。

“无知还是个小不点儿，不能把他交给那些垃圾。那些除了欲望一无是处的家伙，为了力量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人品极差，谈不上基本的利用，更何谈长久的信任？我当然知道任何人都是不能信任的，但是，既然是工作，就有一个基础，这个基础，当然需要一定的人格做保障。”

卡尔一动不动，认真听的样子。

“这可是承载了无知几乎全部的力量的信物，当然不能就这么简单地像扔废物一样扔进垃圾堆。”

“是是是，库西大人说的是，那，我们应该如何处理呢？”卡尔恭敬地问候。

“放到不高不低的地方。”库西思索了一会儿。

“好好好。”卡尔轻轻划了划爪子，窗口里的景色飞速变幻，不久就停了下来，这是一座图书馆。书架排满了画面，书架上全部都是花花绿绿的书籍，书籍的侧下角都贴上了整齐的标码，阳光从书架间的间隙里透射进来，照亮了书籍上奇形怪状的文字。

“这儿？”卡尔。

“你也不懂脑子想想，你随意摆在这么多书里边儿，要什么时候才能被拿出来？况且一拿出来发现是空的笔记本，任个正常人都会放回去的。”库西声音恢复了正常。

“嗯，库西大人说得对。那这样好不好？”卡尔用念力操作笔记本飘过来，在笔记本上印了几个字——创世笔记。然后，打开笔记本的第一面，写上这样一句话：我想创造一个世界。你能帮我吗？

“这是什么话，要不要这么有逼格？”库西吐槽。

“我心里有点儿逼数，才敢写这么有逼格的话。”卡尔说，“最近不是流行爱与梦想嘛？诱惑主张的那个？”

“卧槽你这老流氓，竟然看上人家无辜的小鲜肉。你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吧？”库西一惊。

“谁说我看上那新枝嫩叶了？”狗皱皱眉，“怎么，你看上了？”

“我才没呢，别说她新，就算她熟透了，我都不会喜欢她的。她就是个债主，别找上我就是好的。”

“呵呵，你还真是说谎不脸红呢。哦对了，傻鱼是不会脸红的。”

“你说什么？”

“我说，鲨鱼是不会脸红的。你肯定在撒谎。”

“你可不知道，诱惑可是个出了名了坑货。中招的家伙都被她坑到生不如死，还死不了那种。你是真的没有见过那些被坑的可怜家伙们。”

“真的？”卡尔明显不相信。

“你还记得狡诈？”库西问到。

“就是那个瘦瘦矮矮的蜥蜴人？暗绿色鳞片那个？”卡尔问道，“他怎么了？我很久没见着他了，就是找不着。他是个非常有幽默感的家伙，我特别喜欢。”

“前不久我见过他一面，简直销魂，瘦得跟个什么似的，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儿以前的机灵气。”

“他现在在哪儿？快告诉我。”卡尔很感兴趣。

“我也不知道，他就是问我借了两成力量，就离开了。”库西懊恼，“他怎么就不见了呢？”

“不好，貌似他有大麻烦。”卡尔很焦急，原地打转，“要是没了他，我的生命就少了一半。”

“啥？他对你有那么重要？”

“快接着这血，绝对能找到他。”

“别开玩笑了，我可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别忘了，我可是找人的专家。谁要是欠我的，我可是能在第一时间找到他。”

“别吹了，赶紧的。”卡尔毫不犹豫地咬断自己？的右前肢，任由血液在空中漂浮。

“卧槽，你还来真的。”库西，“对你徒弟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大方。”

“快去找，别啰嗦。”卡尔不耐烦，“找不着的话，我就和你绝交。”

“得，我去找他了。”库西转身，向远方游去，“对了，你的字真丑，你还是让撒克写吧。”

“你别怕，我马上把你治好。”撒克努力用再生治疗法治疗卡尔的伤口。

卡尔盯着撒克，盯了很是一会儿，然后又转头看向笔记本上的文字。

“这字丑吗？”卡尔问撒克。

“想听实话吗？”撒克弱弱地问。

“……”卡尔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你来写吧，别治疗了，我会好的。”

“嗯”撒克没有停止治疗，分出一部分力量到笔记本上。

不一会儿，笔记本上重新印好了字，内容没变。

“还行，和我的没什么两样。”卡尔咂咂嘴。

“恶魔文字看起来就是这样，也没啥子变化。”撒克说，“其实，对齐一点就好看多了。”

“好，现在要做的，就是放进去，慢慢来，不慌，不要被别人看到。”卡尔不理撒克的建议，操作笔记、放入窗口。

“那个，库西大人说这样扔到书堆里边不好。”撒克。

“哦，对，打上标码。嘶，等等，打上标码就是图书馆的书了，不打标码。”卡尔顿了顿，随即继续。

“那个，我觉得，直接放进谁的包里比较好。”撒克建议。

“嗯？”卡尔又顿了顿，把书抽回来，“好主意。我看看附近都有谁。”

卡尔拖动窗口，“诶？这个谁不错，很久没有见到这种生物了。”

4

真正的喧嚣，都是迷茫的。什么都接收到心里，什么都信。一切都好像是真的，都在某些情况下成立，都很合理的。什么都可以，这看起来是很和谐的，但是同时，既然一切存在在某些情况下是真的，就存在在其他情况下是非真的。到底有没有又真又假，到底有没有又不真又不假，这两可和两不可是不是一种情况。对于非常大的世界来说有如此多的事实，以至于很是迷茫和无助。这便是混沌吧？——创世笔记

“没准这就是老师说的仪式道具呢？试试也行”少年心想，“只不过这逼格也太高了点，貌似很厉害的样子。”

少年把笔记本放到书桌上，从笔筒里抽出了一支再普通不过的中性笔。

“你是谁，创世神嘛？”少年在笔记本的第一页写到。

“.......”笔记本紧接着少年写的话下面，一行黑色的省略号浮现出来。

“我曹，这是真的吗？这是仪式道具？不会就是普通的自动回话课本吧？还是通讯笔记？”少年有点兴奋，“仪式道具的可能性应该不高，这么奇葩的事儿怎么可能被我碰上。自动回话课本也不像，它们都是一上来马上介绍自己的。听说很久以前流行一种笔记型通讯工具，没想到没绝版。”

“.......”过了大约五分钟，又是一行省略号。

“.......”少年郁闷，“这什么玩意儿？放久了坏了吗？”

“你只会省略号嘛？”少年趁下一行省略号还没出现，马上写上吐槽。

“不是。我不是只会省略号。”这字立马浮现出来。

少年一惊，想到这极有可能是个通讯工具，马上就后悔刚才的吐槽，没有给对方留下一个好印象。

想了很久，少年还是不知道要怎么营造自己的良好形象，索兴趣就继续吐槽，“那你为什么省略号两次？我的问题很难吗？”

“嗯，很难，我在想怎么回答你，它就自动显示省略号了。”

“真他么逗。”少年想，然后又继续写到，“你的工具是思维感应版的？真高级哈。”

“嗯，貌似是我想什么它就显示什么，我也是第一次用，不太熟悉这个。”

“那你的秘密不是被我看光了？”少年打趣。

“嗯，从理论上说是的。我也没想到是这样，可能，我需要更好的思维控制吧？”

“啥？控制思维？你能控制别人的思维嘛？”少年有点慌。

“我只是在说我要学会控制好自己的思维流露。要控制别人的思维，也不是不可以，就是，额，麻烦了点。”

“我曹，这么直白？这么厉害就算了，怎么这么傻？”少年想，然后写到，“你到底是不是创世神？”

“额，不是（汗）。这个笔记的名字是我朋友起的，第一页那句什么创造一个世界，也是他想出来的。并不是我创作的，不过，是我印上去的也没错。”

少年随即想起了一个严重的问题，马上意识到了这不是通讯笔记，这是仪式道具，是老师讲过的召唤恶魔的仪式道具。

“说，你接近我的目的是什么？是不是你把这道具放到我的包里的？”

“我只是想和你合作，做几笔交易。（诚恳）”

“嘶.....”少年吸了一口凉气，“果然是这样。”

少年回忆起老师说过的话，千万不要和恶魔做交易，一旦做了第一笔交易，就再也无法摆脱。老师说出这句话的恐怖表情他至今还记得，那是当堂吓哭了好几位在课的女生和脆弱的男生。

“你死心吧，我是不会和你做交易的。”少年写到。

“.......”省略号又出现了。

“那，我做出第一条承诺。咳咳。只要我谁以任何书面方式表达用单独隔开的“承诺结束”这个形式要件，在没有其他例外条例的情况下，我的承诺就会生效并约束我。承诺结束。”省略号出现不久，之后在旁边的一面上出现。

“这有什么卵用？”少年虽然决定不交易，但是他还是对这恶魔的行事方式表示好奇，写到。

“这样我们就不会误解承诺的作出范围啦。”

“那只是你的承诺好吧。”少年想到。随即看到笔记本上出现了自己想的这句话。

“如果我做出承诺，对方使用单独的“我愿受受某某某承诺约束”，那么承诺对对方有效。承诺结束。”

“我曹，怎么我想的也会直接显示到笔记本上？这样我只要想一下愿意接受承诺的事情，就都是书面的啦！”

“啊咧？没关系的，只要你不真实触发，即使是书面的交流记录，也是不能成为契约生效要件的。”

“什么是真实触发？”

“就是真的想，要么时间达到一定，要么强度达到一定，而且还要形式要件，比如咒语。”

“哦，还行。”

“对了，先写下大规则吧，大规则可是比承诺更加重要的呢。”

“哈？”

“规则一。只有自由意志的真实表达，才能成为约束力形成的原因。”

“规则二。只要自由意志的真实表达，就能形成暂时约束力。”

“规则三。自由意志的形成的约束力，必须存在撤销时间，无撤销时间或撤销时间条约成立之前，的束力的被约束方，可以在任何时候撤销约束。”

“我怎么感觉第三条有点悬？”

“？”

“你想想看啊，如果我在危机关头，我马上向你承诺借了力量，却因为太过危急而没有约定撤销时间，等危机过去之后，我后悔我开出的条件，直接撤销，那样，你是不是很亏呢？”

“所以说不要相信人在危机关头作出的承诺啊。”

“那你就不借力量给我？要知道，危急关头谁都想活命，所以开出空头支票也是很正常的。”

“诶？不相信不等于不给丫。虽然已经不能说借了，因为承诺的效力被撤销了。但是承诺的约束是两方面的。一方面，你开出了条件，这就是对你的约束，另一方面，我借出去了力量，这是对我的约束。约束无效，即你可以不履行条件，我也可以收回我的力量。”

“要是你的力量收不回来怎么办？比如我在危机中几乎用光了你借的力量？”

“那我就强制你去履行你的条件。”

“哈？还有这种操作。”

“要是我是没办法才用光力量的呢？”

“那我就希望你恢复力量呗。”

“要是我就是那种在力量的边缘试探的亡命之徒呢？”

“嘶......”

“怎么样？你不知道怎么办了吧？”少年得意。

“我果然是个新手.....”

“呐，不要太伤心，我虽然不会和你交易，但是我还是会一直把你留在身边的。”

“那样我就得不到历练了啊......”

“我听说过历练把命历练没的。但是我不喜欢，这样的校园生活也不错，何必像某些大神，非要大杀四方。”

“说的也是，我感觉找不着回去的路了。”

“在这里死了，就是真的死了吧。”

“怪可惜的。规则撤销。”

这笔记自言自语。

“我不会让亡命之徒滥用你的。”少年满怀希望地想，“你还不坏。”

“那，谢谢了。”一个声音在脑海里响起来。

“我曹，怎么就直接进脑海了？”少年惊讶。

“每次要交流的时候都要看笔记，这样多麻烦啊。”那个声音回答。

“你，你不是要操控我的思想吧？”少年有点儿慌，“信不信我直接烧掉笔记本？我们老师说过，那就是你的本体。烧掉的话，你就死掉了。”

“别，求你，别。我....我在这个世界还没出生多久，还没有体验生活，还没有看看这个世界，你能不能饶了我？”那个声音弱弱地说。

“那你证明你不是想操控我的思想，占据我的身体。”

“这.....这还真证明不来。”

“那我还是趁着我是我的时候，烧掉吧。”

“好吧，我尽量证明，你先别急着烧，当然要是你要把笔记放到火上准备好也行。”那个声音无奈。少年赶紧跑到厨房，打开煤气。蓝色的火焰静静地燃烧着。

“这就是火元素的力量嘛？这就是温暖吗？真实奇妙。”

少年凑近了些。

“首先是理论上的证明，要想占据一个意志主体的身体，必须让对方的意识主体离开身体。有几种方式，第一，对方主动离开，主要是离魂类型的术法。第二，自己逼迫对方离开，一种是灵魂震荡之类的用法术直接剥离，一种是入侵到对方身体里面和对方打一架。第三，直接消灭对方的灵魂，一种是用灵魂粉碎之类的法术直接消灭，一种是不进入对方身体不断吸收对方的灵气，还有一种是进入对方的身体，和对方打一架。”

“我们的黑魔法老师貌似讲过，我没仔细听.....”少年略微尴尬，随即顿了顿，“这还不够！”

“然后是事实上的证明，一开始我需要你主动在笔记上写，我才能知晓你想交流什么，然后才是你想交流的直接写在了笔记上，一开始你要知道我说了什么，只能看笔记，然后才是直接的思维交流。这是为什么呢？”

“别卖关子，快说。”

“因为事实上，我的力量因你的关注行为而获得增长。因此你可以看到，我现在还非常弱小，压根就没有办法做到控制你的思想这种事情。”

“要是你强大起来怎么办？我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足够强大呢。”

“那个，我作出第三条承诺，我无法以任何方式，占据、控制你的身体。承诺结束。”

“谁知道你是不是会打破承诺？”

“诶，不是人人都知道恶魔是无法打破承诺的嘛？”这声音很惊讶，“难道说恶魔在这个世界上已经很少了吗......”

“也不是很少，只是很神秘，一般人不知道恶魔的行事方式。”

“哦，吓死我了，我以为我要被解剖，然后被各种实验研究呢。想想就可怕。”

“额，你再不继续证明的话，连被解剖的机会都没。”

“啥？被解剖不是比死亡更可怕吗？”

“卧槽，你们的逻辑还真是不一样，解剖可是有时限的，还有希望自由啊。”

“我师父说，你们这世界的生物，欲望是无限的，一代接着一代，只要你们还没有把我们利用透，我们就会一直出于痛苦之中，没有尽头。利用透了，就咔嚓掉。”声音顿了顿，随即越来越小，“希望什么的，不存在的。特别是对于我们这些“邪恶”的生物来说。”

“就算会一直出于痛苦中，也可能会有例外到时候，就自由了啊。”

“不不不，到时候没有几个能保持自己的恶魔的，他们绝对会狂暴，然后被你们消灭。”

“嘶……”少年吸了一口凉气。

“要安抚一只狂暴的恶魔，使之变为正常的，有独自意志的恶魔，你们的技术和能力，不行的。”

“……”少年沉默。

“所以，你不信我的承诺，现在又没有办法得到关于承诺有效性的映证，我就只好去死咯。”声音很明显是故作轻松，“虽然，我挺喜欢现在的自己和这个世界。”

“行，等会儿我就去问问熟悉的人，我豁出去了，就信你一回。”少年咬下牙冠，说，“你可别坑我啊。”

“谢谢你的信任......”

“我曹，手滑！！！”少年一个不小心，笔记本直接掉进火里边儿。

“我的一生就这么结束了？感受到了火的力量，也不遗憾了。”少年脑海里的声音弱了下去。

“别啊。”少年立马伸手，关了灶，还没关煤气，就把笔记本领起来，马上放到盆里边，拧开水龙头，接上水。

一阵白烟冒了出来，烧焦的纸变成了黑色，碎成了小片，有的成为了粉末，染黑了那盆水，有的成为了黑色的小块儿，悬浮在水面上。就这么一个本子，只剩下一小块了，还是一块边角料。

“......”少年楞了很久，叹了一口气，说，“我是个罪人。虽然杀死一只恶魔并不能算作罪，但是，我还是觉得我是个罪人。”

少年把笔记本残角用离水术弄干，然后出门了。“看看那个人有没有办法。”

5

有时候交易并不需要成文的契约。现实中的每一个事实都是一笔交易，只不过我们不能勇于承认。还非要弄出“人为的交易”。——创世笔记

“诶？你怎么会来这种地方？”柜台后的女生很是惊奇，声音不由得大了起来。

一听到周围女生的叫声，里边的人都转过头来，看着她。她只能憨憨地笑，连忙站起来鞠躬道歉。这道歉本来没什么的，但是她坐下的凳子向后一滑，和地板奏起了爱的交响乐，发出了非常刺耳的声音，更多的人看着她了。尽管如此她还是不断地鞠躬道歉，向各种方向。

终于等到道歉的事儿过去了，女生小心翼翼地坐下来，用熟练的口气说，“说吧，什么事儿？”

“你可别告诉别人。”少年小声说。

“嗯嗯，我知道，经常有很多见不得人的事儿。”女生很配合。

“不是你想的那种事儿。”少年连忙解释。

“哦，那是哪一种事？”女生有点儿好奇。

“你先答应我别告诉别人。”少年有点支支吾吾。

“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女生反驳。

“要是伤天害理的事，你就可以告诉别人，行不？”少年妥协。

“那你不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女生很疑惑。

“所以说，绝对不是伤天害理的事儿嘛。”少年很直白地说。

“不对，要是伤天害理的事，你就会干掉我。”女生有点认真。

”……”少年哭笑不得，”我要干掉你，要这么麻烦吗？非要先告诉你一件伤天害理的事儿？”

“也不是非要告诉，你大可以用秘密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找个不为人知的角落吧我干掉。毁尸灭迹什么的。”女生很认真。

“我跟你有那么大的仇嘛？”少年苦笑。

“没。”女生摇摇头，“只不过你一看起来，就是那种很坏的人。”

“我是这么坏的人吗？”少年指着自己。

“不知道，但依据直觉，为了安全，推定为是。”

少年沉默了很久，坐在柜台前面的椅子上，随即掏出碎片，放到柜台上，问，”能修复吗？”

“什么嘛，不就是普通的笔记本吗，要不要这么神秘。”女生松了一口气。

“这是我朋友的唯一的一件遗物，不小心弄坏了，你看看能不能修复。”少年挠挠头。

“我来看看哈。”女生从抽屉里拿出一本非常厚的书，翻开一页又一页，不断地把书摊平，把碎片放到书上的魔法阵上。

“……”少年很是奇怪，”这么多修复法阵都没有用嘛？”

“不是，现在只是在检测纸张类型。”

“要不要这么高级……”少年有点尬，“那个，你不累的嘛？这样猛翻书。”

“高级的工具我买不起，这不，还是又实用又便宜的百科全书最管用了。”

“还真是不怕麻烦。”少年吐槽。

“等我攒够了钱，我第一件事儿就是去买一本高级鉴定书，或者别的什么高级工具，这太累了。”女生愤愤道，”啊咧？翻错章节了？动物遗骸鉴定？？？”

“你到底靠不靠谱？”少年很是怀疑。

6

防备当然是必要的，但是有时候，就是要冒险，才能得到什么。——教育指南

“这个真是狡诈？”卡尔看看在一旁盯着爪中的自己尾巴发呆的暗绿色蜥蜴人，转而看着库西说，“怎么跟个傻子似的？”

“我也不知道他怎么了，我只知道他刚刚非常混乱，我用了一下离魂咒把不属于他的灵魂分离出去后，就成这样了。”

“啥？你别逗我，狡诈的灵魂是什么样子，我最清楚不过了，怎么可能表现地跟个傻子似的？”

“不信你去感应看看，这绝对是他的灵魂没错，凭借我长时间的找人经验，绝对没错的。”库西非常肯定。

卡尔把爪子搭在蜥蜴头上，闭着眼，这儿摸摸，那儿碰碰，又把爪子搭在自己头上，仔细思索了一番。蜥蜴也放下了自己的尾巴，转而去抓卡尔的耳朵，抚摸卡尔的头。

“......”卡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极不情愿地说，“是的，是他。只不过力量太弱，性格还没体现出来罢了。”

“看，我没找错吧？”库西很是满意。

卡尔一个狗扑，把库西扑在地上，紧紧地压在身下。

“我去你这疯狗干嘛呢？”库西一惊。

“还不老实交代，你是不是吞噬过欺诈的力量？”卡尔很是生气，貌似偷偷启动了咒术。

库西一愣，也不反抗，随即马上回答，“不吞噬他的力量我怎么去了解他？不了解他我怎么去追踪他？你这不是逗我吗？”

“不对，你肯定是为了你那该死的债务，用离魂咒抽取了他的力量，然后把傻子般的欺诈给我，好让我去付出，救活他对吧！?”

“去你妹债务！”库西使劲儿一挣扎，但是没有什么用，仅仅给卡尔带来一丝震动，卡尔还是紧紧地压在他身上。

“你平时欺负我就算了，可是你这么对我的兄弟，看我不弄死你！”卡尔一张嘴，向库西的肚子咬了一大口，鲜血直流。

“停！停！停！”库西强忍着力量流失的剧痛，大声喊叫，“我们有话好好说，有话好好说！！！”

“谁信你的鬼话，一说话，你肯定就有机会反扑，弄死我的！！！”卡尔不给他机会，三口变一口直接吞咽了那份力量，然后马上向尾部大口咬去。

“你看我反补了吗？”库西大叫，“你向我扑过来，还没开启咒阵，我没反扑。你开启咒阵，我也没反扑。你张嘴要咬我我没有反扑。这些都是机会，我为什么没抓住？”

“前几次是你的自大，后几次是你已经不行了！现在是我的主场，你这就安心做一条咸鱼吧！甭想翻身了！”卡尔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吞下了鱼尾，可是还是有点儿卡住了，但是他马上张嘴，对准了鱼头。

“吃鱼的狗！！！吃鱼的狗！！！”突然，那只蜥蜴饶有兴趣地看向这边，兴奋地拍手大叫，“猫喜欢吃鱼，原来，狗也喜欢！！！”

卡尔听到声音，有些惊讶地，扭头看过去。

“这笑话不好笑。”库西很烦，“鱼的天敌怎么这么多。”

“被鱼卡到的狗，卡成狗，卡成狗！！！”蜥蜴满草地滚来滚去，很是乐呵。

“这笑话真不好笑。”卡尔也很烦，“不要重复那个梗。”

“说吧，这是怎么回事儿？欺诈看起来没有问题，他他的恢复快得不正常。是你的力量吧？”卡尔解开了咒阵，叹了了口气，转向库西。

库西小了不止一圈，原来有和卡尔一样大的，现在只有卡尔脑袋那么大。

“不说。谁叫你刚才欺负我，力量流失这么多。”库奇生气。

“信不信我弄死你？”卡尔很是不耐烦，露了露满是血的牙齿。

“不信。”库西摆摆尾，“我不觉得你舍得。”

卡尔一张嘴，把库西吞到肚子里。“你知道的，恶魔的内部是个由恶魔生命组成的结界，如果不比他强的话，只能被吞噬。而你现在很弱。”

“你以为我想变弱啊？我给无知身体用了一成力量，给无知的道具防护用了一成力量，借了欺诈两层力量，找欺诈用了一成力量，救出欺诈用了二成力量，救活欺诈用了三层力量，现在被你打伤了用了一层力量。期间我就恢复了三成力量，现在我只剩下一层力量了。”库西爆发了，很是委屈，“我又没偷鸡，怎么就食了这么多把米呢？”

“你出来吧，我不怪你。”卡尔一愣，随即叹了口气，说。

“不，我不出来。就这样被你吞噬算了。作为贪婪活成这个样子，也是没脸了。”库西生气。

“抱歉，我错了。”卡尔道歉。

“道歉也没用，我现在这么弱。肯定会被被的恶魔看上的，还不如在这里，安全。”库西抗辩。

“行行行，库西大人厉害，库西大人有眼光。”卡尔哭笑不得，“那，你的空间怎么办？长期没谁居住，可是要被认定为无主地，被管理局回收的，现在空间证非常紧俏呢。”

“借小撒克了，他必须先有力量再有空间。不过，看他一时半会儿难得有力量的样子，先借给他也无妨。”

“对了，剥离出来的灵魂还在吗？还是被你吞了？”

“吞个鬼！！！这完全是不明事物，各种力量混合在一起，简直难吃极了。”

一个五颜六色的大泡泡，从一旁的空间里飘出来。

“这玩意儿看起来真恶心。”卡尔说。

“可是却非常具有诱惑力。”狡诈说。

“？？？”库西、卡尔。

7

你知道吗？其实虚无和混沌，两者到万事万物的距离都是一样的。有人提出了虚无为零，混沌为无穷的主张。但是这并不能很好地说明为什么万事万物到虚无和混沌这两者的距离相同。——创世笔记

“这怎么解释？”卡尔，“别告诉我，你可以吞噬那些力量。”

“不，我无法消化掉那些力量，但是那种是自己又不是自己的感觉真是太美妙了。”狡诈咂咂嘴。

“那，你现在是否想再次融合这些力量？”卡尔警惕。

“不了，最美妙的东西绝对和最痛苦的东西总是绑定在一起。”狡诈左右来回走动，“就像相杀必定相爱，相爱必定相杀一样。”他貌似得到了一个满意的结论，停了下来，点了点头。

“醒来后，我发现巨大的痛苦，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就变成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逗比模样。这不，缓过来了。因为你们更逗比！”狡诈貌似有点儿兴奋，“库西哪儿去了？我还没感谢他呢。”

“在我肚子里。”卡尔摸摸肚子。

“被你吃了？”狡诈忍住笑点，“你真喜欢吃鱼？？？”

“去你的吃鱼！”卡尔一拍狡诈的头，说，“他为了找你，受伤很严重知道不？”

“是吗.....”狡诈作出抱歉状。

“他为了躲避危险，才藏到我肚子里的。你可真是闯了大祸了！”卡尔教训狡诈，“搞得他虚弱地都不敢见人了!”

“非常抱歉。”狡诈说到，“我现在还有些大约一成库西的力量，我不需要也可以恢复，还给他吧。”

“我才不上当呢！”库西的所以从肚子里传来，“别想骗我出去！”

卡尔和狡诈一愣。

“还有，明显是你搞得我这么虚弱的好吧？我要是有两成力量，不说搞死狡诈，防御还是绰绰有余的，逃跑也行。现在只有一成，连跑都跑不掉！”

“我和你没这大仇吧？”狡诈微笑，和善地说。

“谁他喵的不知道我追债追的狠？就我记得你也借过我不少力量吧？哪一次不是我追着你，逼着你归还力量的？我记得你是正数第二老赖的！”

“额，冒昧问一下，第一老赖是谁？”卡尔好奇。

“当然是魔王大人啦，他借东西几乎从来不还，也没有谁敢去找他还，除了库西。”狡诈说，“大部分时候是库西被打得很惨，只有少部分时候魔王大人心情好才归还了力量，不过每次心情好的时候，力量归还得特别多，几乎每次都快把库西撑爆了。但奇迹的是，库西每次都撑下来了。”

“这消息真是劲爆！”卡尔惊乎。

“每次这种撑爆事件过去之后，库西的力量救会提升不止一个数量级。这也就是为什么库西可以成为元老的原因。”

“妈呀，我原来一直和这么危险的人物打交道。”卡尔在冒冷汗，“我马上把他吞噬掉。”

“卧槽卡尔，你这个忘恩负义狗！”库西既痛苦又愤怒。

“别别别，我实话告诉你把，卡尔。”狡诈马上揪了卡尔的耳朵一下，然后凑进耳朵，很严肃地说到，“如果别人知道你干掉了库西，那么，你会被地狱大约90%的恶魔列为仇恨目标。”

“我靠，这么严重？”卡尔惊叫，马上停止了吞噬，但是加强了结界。

“因为库西提供的，都是无息力量贷款。而且，他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在别人不怎么紧迫的时候追回力量。”

卡尔紧张地盯着狡诈，一点也不敢插嘴。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库西的贷款时限超级长。基本上都是别人实力提升至少一个等级之后，他才去追偿贷款。”狡诈坐了下来，“所以他的贷款，对于绝大多数恶魔的修行，是非常有益而没有实质性损伤的。顶多就是不还被揍。”

“不过库西揍完后，如果是真的还不了，通常长时间不会去找同一个人。这就留给大多数恶魔相当长的准备时间。当然，库西承诺过，三次连续无法归还的恶劣户，会被列入黑名单，而直到移出名单之前，都不会再对其贷款。”

“那10%不会找你的，就是那些被列入黑名单的。”狡诈盯着卡尔的眼睛，然后低下头，叹了口气，“连续三次不能还的，不一定会列入黑名单，比如倒霉鬼。我就是一个倒霉鬼。”

“哈？”

“因为每次都是真实意外事故而没有办法还款，就会受到库西的特别援助。”狡诈用爪子在地上画圈，“虽然教导的过程不怎么舒服，但是也按照教导的方法终于能够独自经营了，也有了自己的小日子，我也明白了许多道理。”

“是吗？库西原来是这么好的一条鱼。”卡尔感叹。

“他帮助我起家，又无数次借给我力量，现在又把我救出来，还让我恢复了正常，怎么不是一条好鱼？”狡诈缓慢地说，“他为了自己，找到了利己和利他的平衡点，怎么不是聪明？”

“嗯，是这样。”

“可，可是我怕他啊。怕他的强权，怕他的力量，怕他的报复，怕他的仇恨。”狡诈很痛苦，“现在他不信任我，肯定认为我会在他出来的一瞬间干掉他。我也觉得他如果有以后，非常有可能不原谅我。”

卡尔很认真地听着。

“所以，我现在只有想办法干掉他了。我很怕。”狡诈直哆嗦。

“你这样一说，我也很怕了。库西平时就爱欺负我，现在我踩在他头上，差点把他干掉了，他不记恨，是不可能的。他之前也说过要好好谈的，我没答应他，他更是要记恨的。”卡尔后怕，“可是我一干掉他，几乎所有恶魔都会追杀我，我横竖都是死。比你还惨。”

“......”狡诈焦急地来回踱步，时而摇头，时而叹息，卡尔就这样眼神跟着他，一会儿左一会儿右。

“所以你死也要拉一个当垫背的？让库西恢复，让我们俩死？”狡诈逼近卡尔。

“我还能怎么办？”卡尔急得跳脚，“干掉了库西，你还能活，我就活不了！”

“如果你非要放走库西的话，我就直接吞噬你，反正你们俩都在我的结界里边，跑不掉的。”

“怎么可能跑不掉，你现在还非常虚弱。”

“刚刚我吸收库西的力量已经差不多了，你也知道的，库西力量的高质量一直是顾客们长久青睐的原因。”狡诈身边放出阵阵电光，以证明力量。

卡尔惊了，说，“你不给我活路，我只能拼了！”

“诶？别急，干掉库西你知我知，在这里还有谁会知道呢？一个元老失踪，虽然是一件非常大的事情，但是，我刚刚已经抹消了库西的咒法门记录，没有谁知道他会在这儿被干掉的。”

“那，那容我考虑一下。”

“不容得考虑！我数三声，你不答应，就休怪我不客气！”狡诈身边的电光越来越多，弄得空气劈啪作响。

“一！”狡诈后退一步。卡尔感觉脑子一团乱。

“二！”狡诈弓起了身子，电花范围缩小到包围狡诈的身体，密度越来越高。卡尔感觉大事不妙。

就在狡诈即将数出第三声的时候，卡尔一个猛扑，迅速地向狡诈扑过去，并用震魂术说到“我跟你拼了！”

卡尔一碰到狡诈，狡诈的电花就这么消失得无影无踪，他被扑倒在地上，没有作出任何的反抗，反而闭上了眼，等待卡尔的裁决。

卡尔也没意识到，张嘴就是对脖子一咬，直接就把整个脖子都吞咽进了肚子。然后卡尔看着狡诈一动不动，觉得非常纳闷，随即知道了真相。

“卧槽，这小子，强是装出来的吧？怎么也不跑？怎么多肉摆在地上等我吃吗？”

“不，他不是在等你吃，是在等我吃。”库西的声音从卡尔身后传来。

“你……你……你……你不是被困在结界里吗？”卡尔吓得只直哆嗦，马上跑到欺诈尸体的另一边，转过身。

库西就在那里，还是原来的大小，和卡尔一样大。

“要不是你张嘴，我当然出不来。如果你咬他的其他部位，我也出不来。”库西顿顿到。

“你……你……你想怎么样？”卡尔很害怕，但马上故作镇定，“别忘了，我现在的力量可是比你强的。”

“我不想怎么样，我们的徒弟小撒克还没长大，不能让他丢失了亲人，怎么说我是他在这个世界见到的第一个，你是第二个，你我之间应该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夫妻吧？”

“能不能用别的比喻，特别是在这种严肃的时候。”卡尔还是不敢放松警惕。

“反正这个世界上，只有我们跟撒克亲，要是一个没了，他会寂寞的。就算他不寂寞，以他现在的力量，离了你我任何一个，肯定没办法生存下去。”

“关我什么事？”

“因为你是他的技术导师，我不太懂各种小窍门，也不懂那么多的咒法，我只是阅历多，是一个精神导师罢了。”

“你没有第一时间选择吞噬我，而是决定和欺诈干一架，我察觉到你明显带着极大的恐惧，也要放手一搏。明明按照狡诈说的就可以相安无事，但是你却偏偏不用这种背信弃义的方式。”

“你这样的好队友，我上哪儿去找呢？”

“哦。”卡尔回答，但马上又意识到，“不对，你绝对不可能意识不到我的绝望。如果我选择直接吞噬了你，按照我和你之间的亲密关系，我就是非常背信弃义的。如此一来，欺诈就没有信赖我的理由，就绝对会在我完成吞噬之前，或者在吞噬不适期干掉我。如果我选择直接干掉欺诈，那么一方面我可以证明我是清白的，把你放了而没有吞噬你的话，我和你的亲密度会上升，我吞噬你的话，对我有好处。不过在吞噬你之前，必须先检查咒法门的痕迹。所以，你不能就我选择直接干掉欺诈，推定我是可靠的。”

“唉，想让你相信我怎么就这么难呢？”库西感叹，“算了，信不信由你，反正因为欺诈的这股力量，你是再也没有机会偷袭我了。”

“！”卡尔一惊，随即非常恐惧，“你……你……你别过来。”

“起来，不然我用熔魂咒了！”库西不理睬卡尔，对着欺诈的尸体说到。

“别别别，我马上起来，马上起来。”身体连滚带爬地靠近头部，把头捡起来，就直接安上去，暗绿色的胶状物构成了新的脖子。

“大爷们谈事，小的先告辞了。”欺诈准备开溜。

“嘿，你小子，我不吃你，你就以为没事儿啦？”库西生气，随即欺诈撞上一面透明壁。

“大人还有什么吩咐.....”欺诈揉着自己的头，忍着疼哭出的泪水，转向库西，说。

“打从你一开始装呆，我就知道一切在你的掌控之中。”库西非常认真，离欺诈非常近，两只深黑的眼睛像是黑洞一般，要把欺诈吞噬，“你的某些小伎俩，瞒不过我。”

“大人既然都看出来了，那，别怪罪小的啦！”欺诈赔笑。

“啥？”卡尔一脸懵逼“你们在对质个什么？”

“不过还好卡尔作出了正确的选择，不然，你们都得完蛋。”库西警告。

“我相信卡尔。”欺诈认真，“他虽然是最二的，但是他却是最真诚的。”

“我怎么觉得这夸赞有些变味儿？”

“呵，他的确是最二的。”库西承认，“他是第二真诚的。”

欺诈紧盯着库西的眼睛，可是那深邃的黑眸子，怎么也看不到尽头。

“哦，对了，你去监视撒克，他还是个小不点，正在接手第一份工作，你作为老公务员，去照顾下这个后辈。我非常重视他。”库西吩咐到。

“那，我用什么代号呢？”欺诈问。

“尼克。”库西想也不想。

“额，换一个，我前女友叫尼克，他喜欢这个男性名，就是要用，然后，我们分手了......”卡尔说。

“就你还有女友？”库西看不上他。

“怎么？我虽然生来就是单身狗，但是，单身狗也会有伴侣的好吧。”卡尔不服气。

“行，换一个，你想一个，我懒得想了。”

“茵可，这个萌点，适合你这形象。”卡尔认真说。

“这什么跟什么嘛......”欺诈哭笑不得。

“就这个，你快去！撒克的气息和我的相同，你去了应该就能找到。”撒克直接打开一个窗口，把他用尾巴扫了进去。

“诶诶诶？不带这么玩的！！！”茵可抗议着，消失在窗口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