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境历险传》: 阴魂不散
第一章 阴魂不散
人人都会做梦!而且经常做奇怪的梦!
我叫方天,是一名出租车司机,我被一个诡异的梦困扰很久了。
我已经不记得是什么时候开始做的这个梦了,每次都是一样的场景:我站在一个四周长满树的庭院中间,与一个山羊胡的老头交谈。他身着一套黑色的军装,好像是国民党抗战时期的,但是没有戴帽子。他的左手没有食指,只有四根指头。
他的身后有一栋三层的小楼,结构非常简单,每层有八个房间,每个房门旁边都有一扇玻璃窗户。
老头每次都会给我说很多话,醒来后我却一句也记不起来。
………
“咚咚咚!”
突然,声音传来,像是在敲打玻璃。我猛地睁开眼,发现自己正坐在出租车的驾驶室,斜躺在座椅上。我低头一看,身上穿的是一件不怎么合身的灰色工作服,胸口处有四个红色的字:酒城出租。
“我还在上班呢!卧槽!”
我心里暗骂,居然睡着了。车都没有熄火。我赶忙将座椅调正,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23:57,才睡30多分钟。
居然又做了那个奇怪的梦。
“咚咚咚!”
敲击声又响起来了,这次更急了,显然有点不耐烦了。
我向传来声音的副驾驶方向看去,外面下着小雨,一个年轻男人正弯着腰透过车窗玻璃向车里面看,由于车窗玻璃上雾气蒙蒙的根本就看不清楚。
我忙降下玻璃,这小年轻不太客气的说了句:“走不走啊?师傅。”
我揉了揉眼睛,想说话发现嗓子有点哑了,便急忙点了点头。
他见我点头便转头向路边喊了一声:“过来,快点。”我眯起眼一看,路边酒吧门口一个年轻女孩顶着一个黑色挎包跑了过来。
“师傅,麻烦去酒城宾馆。”年轻男关好车门后说到,明显客气了不少。
我嗯了一声便打表起步。
唰唰唰!
出租车行驶在酒城大道上,一路上已经没有什么车辆了。很多路口连红绿灯都关了,所以速度不觉就快了起来。
“今天只有残留的躯壳,迎接光辉岁月,风雨中抱紧自由。”
这个时间电台都已经下班了,循环播放着多年前的歌曲。
我透过车内后视镜瞟了一眼后排的一对年轻男女,他们正头挨着头咬耳朵说悄悄话,男的只有20岁左右,细皮嫩肉的,但是不算什么英俊。我自认为赶我都要差一点点,不过穿的倒是人模狗样的。女的则更年轻,五官精致,略施粉黛,特别可爱。
刚从酒吧出来,现在去宾馆。我邪恶的想了想后面的故事就不由得感叹起来:看这小子的样子,估计刚从大学出来。劳资26了还是单身汪!
唉,看来投胎是个技术活啊。
我把车内后视镜向上面扶了扶,心说:眼不见心不烦!反正你们的悄悄话我也听不清楚。关键我头疼病好像又要犯了,脑袋有点发涨,自然也就没有心思再去关住这两个陌生人。
我右手把着方向盘,用左手用力揉额头和两侧太阳穴。对于我这种头疼病,医生说是偏头痛,没有什么药物有明显的作用,这种按摩疗法是唯一有效的方法。但是手不能停,一停就会痛。
以前去过很多次医院,什么脑血流图,CT ,脑部B超都检查过,没有任何问题。医生说是刺激性偏头痛,医生告诉我说这种病大多是遗传!
一说起遗传二字我内心都忍不住一颤。因为我是孤儿,当我知道“父母”二字的含义的时候我就已经在孤儿院里面了。我连父母是谁都不知道却遗传着他们的病。
车窗外的路灯一个一个消失在后视镜里,如同往事一幕幕的在脑海中闪过。
突然,我想起刚才那个奇怪的梦。那是如此的真实,我甚至还能回忆起那栋三层小楼的外瓷砖花纹和树叶随风飘落的轨迹。不是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吗?可是这个地方我绝对没有去过啊!
这个梦我已经不记得梦见过多少次了,情景几乎差不多,也是这个四指老头和那座庭院。
我心里大惊,莫非与我生世有关?这个老头是我爹?
我是无神论者,不相信有什么鬼神托梦的说法,想着就觉得自己好笑。
最科学的解释是:浅睡容易做梦,而且醒来的及时的话梦境会很清晰,肯定是这样!
但是为什么我会重复梦见这个四指老头呢?
第二章 米爷的研究
很快,目的地到了。
“猪拱白菜啰!”
目送他们进了宾馆大门,我自言自语道。
四下看了看,空荡荡的马路,天空还飘着小雨,这他妈的又去那里载人呐。
突然手机响了,一条微信信息。
我还没有掏出手机就知道是谁,因为我在这座城市,或者说是在这个世界上几乎没有朋友。
迅速掏出手机,果然,微信上一个名字叫“米爷”的人发过来一条文字信息:
“零晨1点。”
哦哟,不愧是大学生嘛,才一个错别字!
我看了看仪表盘上的时间,0:22。
我赶忙去往洗车场,把车子简单洗了一遍,每天早上7点换班,之前必需要把车洗干净。
洗完车,0:43。我一脚大油,车子飞一般的往郊区驶去。
“米爷”其实是一个女生,我在网吧认识的,她全名叫洛小米。那是大约两年前,有一天下班后,被微信群里面的一大帮师兄弟拉去喝酒,之后迷迷糊糊的就把车开到了网吧楼下。
我摇摇晃晃的上了网吧二楼,开了一张通宵卡,正当我四处寻找,想找一台鼠标好用的机子的时候,我看到了她。
她和我玩的是同一个游戏,我从她身后路过的时候不经意的瞄了一眼,玩游戏的人都有这个习惯,看看别人技术如何。
这一瞄,我就在她身后定住了。我自认我的狙已经是大神级别了,罕有对手。而我看她玩狙我才知道什么是出神入化。
一直到她回头看到我我才反应过来,忙在她旁边打开电脑坐下。
“你挺6哦!”我搭讪道。
她盯着电脑屏幕头也没抬的说:“来根烟抽抽。”
我掏出烟递了一根过去,笑道:“我也是玩这个,一起吧!”
她也没有什么表情的把烟点上说:随便!
“米爷”是她的ID名,我们就这么一起玩了一晚上。
早上六点,我下机准备去交车,只见她也准备要走,我们便一起下楼。
似乎是打了一晚上的游戏疲惫了,下楼的时候彼此突然进入了无言的尴尬。
我有点懵了,以前没有怎么和女生交往过,没有经验啊!我应该怎么加她微信呢?
突然,脑子一抽风,傻逼似的冒了一句:“你要打车吗?我可以送你!”
她有点惊讶的点了点头。
她要去市郊一座养老院,离城区有七、八公里,我把她送到了目的地,自然就加上她的微信了。
没过几天后她果然就约我去接她出来玩游戏。此后这两年有了默契,她只要下半夜出来上网就微我,因为她那个地方凌晨是打不到车的。
……
0:59,准时到达,时间刚刚好,我将车停在养老院的一片矮矮的围墙外面。米爷是偷跑出来的,她好像是里面的护士,她和另一个同事一起值班,因为下半夜没有事做,值班就是睡觉,所以她经常跑出来。
“来大门!”
等了一会,突然收到她发来的信息。
我把车开到大门口时她已经在那里等我了,不过看她表情有点郁闷。我把车停她面前,她快速上车坐在副驾驶。
“哟,今天有点拉轰哦,走大门。”我嘿嘿笑道,这两年多的接触我们也算是非常熟悉了,她性格特别的女汉子,什么玩笑都开的起。
“哼,根那个老保安吵了一架,他说要告我状,既然要告我状了我还翻什么墙?”她咬牙切齿。
“真他妈不想干了!!!”
她大吼了一句。然后自顾自的拿起我放在手刹拉杆旁边的烟抽了起来。
我瞟了她一眼,虽然从不化妆,但是她底子还是可以,看起来挺顺眼的,她长发齐肩,好像刚洗过,还没有干。穿着一件白色T恤,一条腿上全是洞的牛仔裤,一双人字拖,这会她正盘着腿坐在座椅上闷闷的抽着烟。
“米爷,我觉得你是不是可以换个地方工作啊?城里面这么多医院,总有一个要招护士的,实在不行,小诊所也可以啊。”
说完我肩膀就被她拍了一巴掌。
我看了她一眼,见她正恶毒的瞪着我,忙笑道:“岸们索瑞,我又说错了吗?”
“小方同学,我再给你说一遍,我是学的医师,不是护士。”她说:“只是还没有考到医师资格证而已。现在是兼职护士。”
“那你也可以在城里去兼职啊。你哪点工资哪儿不能挣?”我立马回了她一句。
她转头看着车窗外,淡淡地说:“我可不是为了工资。我也不缺钱花,我男朋友每个月都要给我打钱。”
“啊?你,你有男朋友?我怎么没见过?”我诧异的看了她一眼,我分明感觉内心深处升起一种异样。
她似乎没有在意我的反应,继续说道:“我男朋友是我大学同学。他家有钱,毕业后被家里安排去了美国深造,而我连医师资格考试都没考过,所以他家根本不同意我们在一起。”
我暗自感叹:又是富二代啊!
我摇了摇头,冷哼道:“你学习不好肯定是因为打游戏!”
她叹了口气:“嗯,游戏是荒废了我很多时间,但是并不是主要原因。”
她抽了口烟,继续说:“是因为我妈妈。”
我皱了皱眉头,好像一直没听她说过家里的事,“你妈妈……”
她没等我话说完就接了过去:“我妈妈在我几个月大的时候就生了怪病,不和任何人说话,每天一个人发呆。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听妈妈说过话。医院查不出来任何问题,医生说可能是神经系统发生了紊乱,也就是神经病。至于病因则无法确定,似乎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治疗方式,只要病人没有过激行为,药都不用吃。”
外面的雨时大时小的,车轮在马路上压出呲呲呲的声音。
她向车外抖了一下烟灰继续说:“我很小的时候便决心要学医,想搞清楚妈妈的病到底是怎么回事。此后我开始大量阅读关于大脑的书籍和论文。再后来我如愿以偿的考入医学院,可以接触更多的大脑异常病历。我才逐渐发现,人类大脑在发达的现代医学面前依旧笼罩着神秘的面纱。人类甚至连它的工作原理都无法得知,即便是现在连换心脏的手术都能做,但是依然无法用医疗器械去准确鉴定一个人是不是神经病。”
她正了正身子,似乎是来了精神。
我平时也比较喜欢读一些科幻奇异的书,听她这么一说也来了兴趣。忙问道:“那神经病是怎么鉴定的?”
她狠狠地吸了一口烟,把烟头弹出窗外:“《精神病学》是现代医学重要组成部分,肯定有一套评判标准。但是都是根据被鉴定人的行为和反应来判断的,也就是说具体结果不是在于医生而是在于病人。”
说完她瞪着大眼睛转头看我,见我若有所思。她有点不耐烦了:“哎呀,二逼你还不明白啊?比如说,病人去医院做胃镜或是胸透。胃有没有溃疡,肺有没有阴影,结果会明明白白写在纸上。但是精神病则没有明显特征,而是病人的反应。”
我皱着眉头陷入了沉思。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她又说:“也就是说,如果有人假装精神病,只要他心理素质足够好是无法分辨的。”
“谁这么无聊会假装神经病啊?”我笑了笑,随口说着。
她立马回道:“死刑犯啊!全世界的法律几乎都不会追究精神病患者的刑事责任。如果一个杀人犯判了死刑后司法精神鉴定他在案发时精神有问题的话他会被,,,”
她一字一顿地说:“免,于,死,刑。”
“哦!”我恍然大悟。车在省道上开的飞快,前面还有一个大湾转过就能看到城区璀璨的灯火了。这条路这几年跑的多了,轻车熟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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