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妖路》——长街落叶
第一章 五行阵图
清晨七点的教学楼外，晨光轻柔而美好，还能听见鸟儿在林间欢鸣。像唱诗班的歌声，令人沉浸。
早起的同学们抱着书本从这路过，慢慢踱步去吃早餐，不时打闹调笑几句。能起这么早，总有一种不负青春的充实和快乐。
可惜，他们不知道，他们这份惬意，对于已经坐在教学楼里学习的人来说，实在是太奢侈了！
此时此刻，教学楼的大讲堂里坐了七八十人，把椅子做得满满当当。
能坐到讲堂的前三排，更是令人仰望的存在。
坐在第三排的学子，六点钟就来了，一口馒头一页书。
能抢到第二排的人，五点多就到了，旁边还有烛台。
至于坐在第一排的十个人，大家都怀疑他们根本没离开过教室。
《初级丙++语言》、《坤巽汇编入门》、《五行虚拟机结构浅析》......
一本本其他学生看不懂的天书，堆在他们的桌子上。
这些人或许并不热爱学习，他们只是希望毕业后，能够留在这座城市里。
毕竟，城外有妖兽肆虐。那种艰难，只有经历过人的才懂。
与教授们教的摸骨推命、梅花易数、六爻占卜比起来，这些学生的命运看起来更实在。
如果不能抢到前排座位，就少了向老师请教的机会；如果不能在学校期间考到一门职业资质，毕业后他们就很难留在城里；如果不能留在城里，他们和家人就必须时刻面临妖兽袭击的危险.....
是命运驱赶着他们日复一日地学习，是命运驱赶着他们起早贪黑，玩了命的学。如果可以，谁愿意去看这些普通人一辈子都看不懂的天书呢？
第一排的座位上，有个人伸了个懒腰，起身，走出教室。
他的座位在第一排，却没人上前抢占。
因为他是林风，是公认的年纪第一人。
这个座位，是赵大成教授点名给林风的，谁也不能抢。
小道消息传闻，只要林风能通过职业图阵师考试，赵大成教授就会破格收他为助教。以二年级学生的身份，成为助教。不说空前，也是少有。
在座的学生，无不抱着羡慕和敬仰的目光，看着这个男子走出教室。
对于同学的注视，林风似无所觉。
他来到广场的水车旁，舀了一勺水。
冰凉的水冲过面颊，让人神清气爽。几个小时的学习，让脑袋有些昏沉沉。
整理好衣衫，林风沿着未名湖，往体育馆的方向走去。今早有一份私活，动作快的话，上课之前能赶回来。
清晨的未名湖，恬静而美丽。
微风拂柳，湖水拍岸，偶然间的一缕晨光，从树梢间洒下。落在脸上，让人不禁闭上眼，静静享受这一刻。
湖边的草地上，还有音乐社的同学，正在弹奏古筝、琵琶。琴瑟悠远，吸引了不少同学驻足聆听。
沿着小径向前走，林风脑袋里思考着，等会应该设计个什么样的图阵。
“给的资料是水系灵核，那就以坎、兑为两仪，构建四象框架，驱动整个系统。用丙++编辑投影模块，正好最近研究丙++，做过类似的功能。再加个申戌框架保证稳定性。成了，就这样。”
就这么走着，林风就把等会要绘制的图阵构思好了。
突然，“啊”的一声响起。
迎面走来的一位女生，鞋跟踩在石板边上，滑了一下。于是她整个人都向旁边倒来。
慌乱中，女生手里的锦盒也脱手飞了出去。
眼见避不开，林风脚下渡了个虚步，而后瞬间前探踩实，扎成马步。右手从女生肋下划过，拥住一具丰润的身子。左手急速探出，抓住了飞出的锦盒。
女子躺在林风怀里，看着林风的眼睛，愣了一会。
林风也在打量着眼前的玉人。
纤薄红润的嘴唇，轻轻张开，似在惊讶。白皙的皮肤，如牛奶洗过，吹弹可破。柔媚的眼睛，仿佛有万千言语，含在里面。一对青黛眉，一头如丝长发，当真是天上的仙女，落在了凡尘。
如果说，硬要在这个女子身上找到一点缺点的话。那就是她稍微有一丁点儿重。一米七的个儿，凹凸有致，是南方女子少有的丰润。
林风想起了自己还扎着马步，这可是不能轻易示人的东西，赶紧脚下发力，就把女子服了起来。
将锦盒还给女子，林风就走了。学长们给的私单报酬可不少，要是去晚了，会过意不去的。
至于这个偶然遇见的仙女，她注定在天上。连自己都养不活的凡夫俗子，就不要有太多念想。
在湖边走了约莫一刻钟，林风来到了体育馆外。
中（pi）介（tiao）人黄少华站在侧门外，焦急地张望。看到林风的身影，这才松了口气。
黄少华赶紧迎了上来，笑容满面，给林风递过一个小篮子。
“林风，劳烦你今天来给我们做投影了，这么早一定还没吃早饭吧。来，二食堂的豆浆油条，还有两个热包子，我可是昨晚就托食堂大妈专门加的馅，贼香。”
说着，黄少华掀开篮子的布。热气伴着香味，从篮子里直往外面冲。
林风也不客气，拿起包子和豆浆，吃了起来。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别管今天会不会出啥意外，最少林风这个人，不会对他黄少华有啥坏印象。以后有私活，照样能搭上线。
这个黄少华能在南华学院里，这么吃香，不是没原因的。
两人边走边聊，从侧门的安保处进了体育馆。
一路上，黄少华给林风讲了讲今天的大致情况。
两千人的体育馆，甲方的要求是，坐在最后一排的学生也能看清投影。因为今天请的是南华城里的知名偶像团体——红袖少女舞团，所以务必投影稳定、清晰，而且能持续3个小时。
黄少华在言辞间还委婉的提醒林风，要不要在这守着，免得出岔子。只要做得好，以后合作机会很多。
林风一律“嗯，嗯”应付。
其实林风心里想着，就这点要求，刚才教室里随便选一个第一排的人来，都没问题。你们请我来，无非是保证不出错而已。就我的技术，别说3个小时，一天都没问题。
说着，黄少华领着林风到了场地中间的主舞台。
四百米的标准场地，主舞台占了一百米。雕梁画柱，彩旗飞舞，数十名舞蹈社团的女生，围成一个圈，在台上做最后彩排。最中间留有五十米空间，应该就是给那个红袖少女舞团留下的。
“今天天气很好，就是太阳有些大，看来要给图阵加上增强模块。”林风看了看太阳，跟着黄少华一路往里走。
舞台旁边，有一个带眼镜的青年，正在指挥学弟学妹们布置舞台。
黄少华上前喊了句：”峰少，林风来了，我给他说了要求，您看看还有什么特别的要求吗？“
李剑峰打量了一眼林风，合上手里的本子。
”林风同学，我听过你的名字。现在学校里除了外出的大三大四学长，就属你在图阵上面的技术最好。今天请你来帮我们做一个投影图阵，没啥特别的要求，我相信你们专业人士的技术。图阵的位置在这边，我领你去。“
这个李剑峰也是个爽快人，直接领着林风到了舞台旁边的主控台。
主控台是一个十米见方的空地，在草皮上铺了一层红桐木板。最中央的位置，有一个大箱子，用锁锁住。
一个穿着短裙的清秀女生拿出钥匙，打开了箱子。
瞬间，一阵幽蓝色的光从箱子里冲出来。
林风在衣服上抹了下还有油汁的手，来到近前。一边看，一边念叨。
“二阶水系灵核，灵力没有杂质，像是城里万宝阁的东西。这么大一块，可以支持百米图阵运行十个小时。如果用复合阵法，可以运行24个小时。他们是这么给你说的吧？”
林风笑着回头，看着李剑峰。
李剑峰愣了一下，说：“对，掌柜是这么说的。”
林风回头继续打量灵核，“多少钱买的？”
李剑峰说：“二十两黄金，用了会员卡。”
林风抚摸着灵核，感受这纯净的灵力，说：“你被坑了。下次找我能省五两黄金，我只赚你一两黄金的差价。”
不理会愣住的三人，林风从箱子里取出十罐朱砂液，以及一块手掌大的罗盘，开始构建图阵。
“天为乾，地为乾。以坎为阳，以兑为阴，两仪已成。东取角，西取奎，南取翼，北取斗，可为四象。四象既出，八卦边既出。我取正西、东南为生门，阵核就成了。”
一边说着，林风一边在地上刻画复杂的八卦图。
“坎”、“兑”二字在阵核中央，“角”、“奎”、“翼”、“斗”四字在旁，再外层是“☰”、“☷”、“☳”、“☶”、“☲”、“☵”、“☱”、“☴”依次排列。整个阵核以朱砂构筑的八卦图连接。
在图阵上点下最后一笔，图阵最中央的水系灵核随即光芒闪耀。从灵核里喷涌而出的灵力，灌注到整个图阵里。
先是两仪的“坎”、“兑”，之后是四象的“角”、“奎”、“翼”、“斗”，最后是八卦符“☰”、“☷”、“☳”、“☶”、“☲”、“☵”、“☱”、“☴”。
原本的朱砂线条全都消散不见，汇聚成“坎”、“兑”、“角”、“奎”、“翼”、“斗”、“☰”、“☷”、“☳”、“☶”、“☲”、“☵”、“☱”、“☴”14字。由灵力包裹，悬浮在离地一米的空中。
磅礴的灵力肉眼可见，配上水系灵力淡蓝的幽光，简直就像一幅艺术品。在灵力的滋润下，人的心神都会清爽。
构建完了阵图的动力核心，林风开始搭建投影的功能模块。
以“丙++语言”编辑八方投影和音频输出模块；以临济宗发明的“常演汇编语言”搭建图像增强模块；以正一道的“法籙汇编语言”编辑图像操纵模块；以云门宗的“申戌框架”做灵力驱动和稳定模块；最后再用《梅花易数》的先天八卦数理做封包加密。
阵图一成，所有朱砂线条以阵核为中心，逐渐向外燃烧。
一幅近百米长的虚影，慢慢浮现体育馆上空。引来馆内馆外无数少男少女的惊呼声。
林风向已经看呆的三人走去，手中还拿着那块罗盘。
他刚才一边刻画阵法，一边说的那些，在这行里叫做“说法”。毕竟是个技术活，对客户来说如同天书，所以得边做边讲解，让人花个明白钱。如果客人也在学习阵法，就当是上了一堂课。
林风还记得赵大成教授第一次带着他去接私活的时候，那个老神棍就是这么教他的。
林风来到李剑峰面前，把罗盘递给他。
罗盘上有一个圆球，灵力附在上面之后，就变成了图阵的操纵杆。
“李少，这投影的操控球。等会那个舞团的人来了，他们的导播会用的。”
李剑峰接过罗盘，好奇地打量起来。
打量了一会，他看着林风说：“我可以试试吗？”
林风微笑着回答：“来，我来教你，很简单的。”
第二章 小小的梦想
好说歹说，反复保证阵图不会出岔子，李剑峰才放林风离开。
回来时，大讲堂已经密密麻麻地坐了三百号人。还有两百多人在阶梯上或站或坐，只为了听赵大成教授的课程。
其实今天来这么多人，是因为赵大成托林风向外放了风声。——”听说“明天的课，赵大成教授要”猜题“！期末的四十五道考题，全部有答案！
赵大成这么做，无非是怕几百号人全都要重考，影响他老人家出去挣钱。索性就把考题拿出来讲。
学生考过，自己接私单，大家双赢嘛。
在人群里，第一排左手边的空位显得格外刺眼。确实是有过几个不开眼的人想来抢。可惜，坐在第一排左手边第二个位子的王猛同学，“温柔”地请他们离开了。
林风走进教室的时候，王猛正用他猩猩一般的大手臂，拎着一个小白脸，走过来。
“阿猛，清点，别摔伤同学。要补考的话，教授会生气的。”林风提醒了一句，就往里面走。
“哦，俺知道的。”王猛把人往地上一扔，也跟着走了。
那个小白脸看了下王猛那两米高的个头，也没敢找事，灰溜溜的跑到讲堂后面去了。
二人坐下没一会，赵大成教授来了。
他身穿一件杏黄色大褂，透过对襟开口处还能看见青色戒衣，手执一条拂尘。一头鹤发用鎏金发簪束着。背着右手，一派得道高人的风采。
可是林风和王猛都知道，这老东西宰人贼黑，一点高人风范都没有。100两的三阶灵核，这个老神棍转手收客人200两，还不算布阵图的劳务费。
就四个字——心狠手辣。
赵大成走到讲台上，向林风问了句：“课件准备好了没有？”
林风答道：“准备好了。”
赵大成说了一句“好”。他随手启动讲台上的阵图核心。准备好的题目陆续随即投影到黑板上。
赵大成说对着大讲堂里的同学说：
“同学们，阵图基础这门课，是你们的必修课。我知道你们都很努力，但是这门课程确实很难，你们以前没学过，没有基础。短时间内，领会不了。老师能够体谅大家的难处，所以今天给大家预测了一下期末考试的题型，大家要好好记。”
赵大成在“记”字上加了重音，然后走到林风桌子前，说：
“这位林风同学，是这门课程的课代表。今天他给大家示范解答一下期末考试的题型，大家好好学，不要让老师失望。”
说完，赵大成就把林风赶上台去，自己坐在位置上。
“这个老地主！课费你拿，事情我做！老东西，你别给小爷找到机会！不然，哼哼！”林风心里咒骂着，动作却不敢有丝毫怠慢。
林风来到讲台最右侧，有一大片黑板空白着。他看也不看题目，提起笔就按照记忆中的答案开写。
之所以不看题，是因为所有题目和答案全都对不上。题目就是个幌子，右边的答案才是真家伙。
反正你怎么讲，下面超过九成的人都听不懂，还不如直接给他们抄答案。
A-C-A-D-B-A......
九字真言的基础九罡是：临、兵、斗、者、皆、数、组、前、行。
丙++语言的指针代表了：阵图运行灵力的运算位置......
不到一刻钟，所有选择题、提空题、简单题的答案都写在黑板上了。借助阵图投影，最后排的同学也能看清。
讲堂里一片唰唰的笔记声。
不一会，林风就写完了。看着黑板上那复杂的简单题答案，下面这帮孙子有得抄了。
看见林风写完了，赵大成就示意林风和王猛跟他出去。
来到讲堂外面，赵大成压低声音，说：“军部刚来的消息，南边有大股妖兽活动。军方自己已经管不过来了，需要我们学院调派教授和学生去帮忙。你们俩个跟我跑了这么久，我信得过，这次你们跟我去。军方给的酬劳是论功行赏，上不封顶。你们好好干。”
林风：“您放心！”
王猛：“您放心！”
“恩”赵大成满意的点点头，“三天后动身，上午考完期末考，中午我们就走。你们俩准备好。”
赵大成从怀里拿出一张银票，面额是黄金一百两，塞到林风手里，说：“前几天那个客人给的尾款，你们俩拿去置办点法器。这次是上战场，跟平常遇到的小妖小怪不一样，你们别把命丢了。钱别省，东西找贵的买记住咯！”
赵大成说完还敲了敲林风这机灵脑袋，继续说道：
“课也别上了，现在就去。晚点消息传开，百宝阁里的东西就该涨价了。”
说完，赵大成转身回讲堂了。
林风和王猛望着赵大成的背影，头一次觉得，这个老神棍还是有点良知的......
两人顺着未名湖，一路走。
长长的柳条落在肩头，十几只燕鸥落在小径上，等待着二人喂食。凉风阵阵，阳光慵懒而惬意。
真的好舒服啊。
林风和王猛来到这个学校一年半了，无论寒暑，每天都在拼。他们眼中的南华学院，除了蒙蒙亮的天，就是孤零零的月，像这样恬静的时光，真的不曾看到过。
“要不，我们坐会吧？”林风对王猛说。
“好。”王猛瓮声瓮气地答道，看来他也很喜欢这里。
两人坐在椅子上，面向体育馆的方向。
自己布下的投影很清楚，隔着老远都看得见。在天空的投影里，几个身穿白色热裤的年轻女子，正在甩动着青春舞姿，跳着某种自己欣赏不了的舞蹈。
这个南华学院舞蹈大赛，除了卖肉，好像真的没什么艺术可言。林风在心里嘀咕了一句。
听着远远的欢呼声，林风觉得，自己离这些同龄人似乎有些遥远。
“猛子，你这么拼，是为了什么？”林风将目光投向平静的湖面，突然问到。
王猛想了想，说：“俺六岁的时候，遇到过妖兽，就在家里的床上。有一头蛇妖，卷着我。我醒来只看到一对血红色的眼睛，在看着我。它在我身上越收越紧，越收越紧。我就哭，大声的哭。”
王猛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
“俺爹冲了进来，用手去扯它，用脚去踢它，都没用。俺爹就拿手去掐蛇妖的眼睛。蛇急了，就咬俺爹。俺爹的手都毒变成紫色了，也不放手，死死掐着蛇的眼睛！蛇妖的眼皮被挤开了，俺爹的大手按向它的眼珠子......蛇妖松开了我，卷到俺爹身子上，去咬他的脖子。”
王猛的声音有一些哽咽，但他没有停下。
“村子里刚好有个驱妖人路过，冲进来杀死了蛇妖，还给俺爹解了毒。俺爹的命保住了，可是这辈子都动不了了！”
林风转头去看，发现王猛的眼睛有些红红的，晶莹的泪光在他眼眶里打转。
“俺娘身子不好，但从那天起，她白天去地里干活，晚上回来伺候俺和俺爹。给俺们煮饭，洗衣服，给家里喂猪，喂牲口......俺们村，只有一口井。俺娘每天大清早，就去提几十斤的水回来。让俺和俺爹一天有的喝。俺有一次，夜里起来，听见她躲在猪窝里面哭！”
王猛用手比了个腰子的形状。
“她的腰都肿成这么大了，拿跌打酒揉上去，碰一下就疼一声，一边揉一边哭。当时我只有六岁，但是俺告诉自己，一辈子都要记住俺娘的哭声，死了也不能忘！”
王猛已经满目泪花，一向坚强的他，此刻哭的就像故事里的那个孩子。
“俺问村长，有什么办法，可以不让俺爹俺娘吃苦。村长告诉俺，只要好好读书，考上了城里的学校，就可以把俺爹俺娘接到城里来享福。我不知道那一天还有多久，但俺知道，如果我停下来，这一天就永远都不会来。俺娘今年快五十了，我不知道她还能撑多久。所以俺就拼了命的学，只要能考到阵图师，俺就有钱买房子，把俺爹俺娘接到城里来！”
说完，王猛突然抱着头哭了起来。
林风没有去安慰王猛，这是一个坚强的男子汉。或许从他目睹父亲拼命与妖兽搏斗的那一刻开始，他学会了坚强。
有些话，只是在心里憋了太久，需要说出来。
有些眼泪，流完了就好。
林风就这样陪着王猛坐在湖边，任凭湖边的微风吹干王猛脸上的泪痕。
轻轻地，林风想起了一首歌，他轻轻哼了起来。
“那些很小很小的时候”
“很多事情其实我不是那麼的记得”
“还好有人一边回忆一边告诉我”
“就算不太真实也很快乐”
“有些很小很小很小的念头”
“我从来没做过也从来都没有说过”
“有些还藏在心里头”
“有些已经来不及说”
“有一双手送上她的自由”
“因为我的梦想太挥霍”
“小小的羊儿想起妈妈”
“想要手牵手一起回家”
“可是那一双手已经变成了翅膀”
“飞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
上一世，很喜欢的一首歌，突然想起来，在林风口中轻轻哼着。
低沉而温柔的歌声，顺着风，飘向远方。
”我们走吧。”林风停住了歌声，对王猛说道。
王猛起身去湖边，捧了一捧水，把脸洗干净。
两人的身影，消失在湖边小径上。
两人走后不久，座椅后面的假山上突然冒出一个老头。
他左脚穿着鞋，右脚打着赤脚，左右张望着，发现四下无人，不禁狠狠拍了下自己的脑袋。
“是谁！究竟是谁！帝国里什么时候有了这样的杰作！你到底是谁，快出来！”
这个老头一边懊恼着自己听得入迷，没早些出来；一边用力拍着自己的脑袋。
如果被人看到，大概会惊讶，音乐学院的邹院长，帝国有名的音乐大师，居然会这样失态。
哭了几句，老头突然反应过来。
“不行，我得赶紧回去把谱子记下来，不能让把这歌忘了！这可是宝贝！”
一溜烟的，这老头又开心地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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