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普萨斯之东》——巴雅喇
第一章 格瑞罗·法拉利
“你最好快点儿,小子!”满脸横肉的阿德南面带不耐的粗声催促道。
阿德南是阿迪勒王国的一个商人,在这个国家,到处都是商人,以及他们的奴仆。在他们的语言中,阿迪勒是公正的意思。作为一座全民皆商的城邦,公正比什么都重要。毕竟,贸易是有风险的,如果再没有公正,这个世界就未免太残酷了。
格瑞罗·法拉利不是本地人,他出生在遥远的西方。他的祖国已然沦陷,如今,他们全家住在阿迪勒,靠替商人们干些体力活维生。
格瑞罗的父亲在逃难时被敌人的士兵用弓箭射中了左腿,尽管不致命,但还是留下了病根。年仅13岁的格瑞罗不得不站出来,尽自己的一份力。他做不了太多,但他不得不做。少年皮肤白皙,一头乌黑的短发,淡绿色的双眸,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不是本地人。他是个普利米斯人。普利米斯洲和阿迪勒所处的拉普萨斯洲已经展开过三次大战,可想而知,小格瑞罗和他的家人在这里并不招人待见。
阿德南虽然总是带着一副臭脸,但他还是愿意雇佣格瑞罗做工的,这样的人可不多见。所以,尽管阿德南态度并不好,格瑞罗还是对他笑脸相迎。像他这样的小男孩,一般挣不到什么钱的。他不识字,准确的说,不认识当地的文字。当地的语言也不是太熟,而且他体质孱弱,营养不良。做些搬运类的工作十分吃力,别的他又干不了。
在阿迪勒,人们不用担心被骗,如果雇主不想用你,他就真的不用你。只要他雇了你,不论雇主多么卑贱下作,他也一定要支付报酬,分文不少。所以只要遇到允许格瑞罗工作的人,男孩都在心底祝福他们。
像这样的城市,不要说像法拉利一家这样的外来人口,就是本地人,恐怕也难以找到归属感。在这里,人们张口买进,闭口卖出,手伸出来是要钱,手缩回来是在数钱,人与人之间有着明码标价的距离。经商是有风险的,既然大家都处在风口浪尖,那么人情味这种这种东西,自然就成了奢侈品。朋友是不会借给你钱的,肯借你钱的都是些专门从事放贷的人,或者说是吸血鬼也不为过。
辛苦完成工作的少年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了。
“你要是继续这样,我下次就不给你工作了!”阿德南在背后叫嚷道。
“每次你都这么说。”格瑞罗心想道。
经济成就了这座城市,也是经济摧垮了城市内的人。格瑞罗在这座城市中迷茫着,他前途未卜。他的家人,居住在一间狭小的房屋内。附近的邻居多是像他一样的人——来自五湖四海的流浪者。人们来到这里是为了生存,可到了之后才发现,生存似乎是这座城市能给与他们的唯一。
这一片低矮、破败的住宅区,是当地一个富户修建的,专门租售给那些贫穷的外乡人。他当然不是因为好心,他只是看到了商机。穷人们没有选择的权利,尽管居住环境恶劣,总归还有片瓦遮身。
对于格瑞罗来说,回家意味着另一种痛苦。在他的家乡,法拉利家族是大贵族,虽然他家是不起眼的分支。法拉利家族是马拉内罗王国的的骄傲,“我的血管里流动着烧红的铁水!”,这曾经是家族族语。在这个艺术气息浓郁军事水平低下的国家,法拉利家族几乎是王国自保的唯一希望。所以尽管不是直系,格瑞罗的家庭仍旧过的很富裕。仰仗祖先余威,他的父亲皮耶罗·法拉利在军队中谋得了个后勤的差事。当然,人们并不以军人的水准要求他,他也确实不具备这样的素质。在部队中,皮耶罗因为肥胖的身躯为人嘲笑,不过在逃难的时候,这身肥肉就有用了,敌人没时间注意他到底是个人,还是头猪。
一片混乱中,皮耶罗在乱箭丛中被射中了大腿。“一头瘸猪。”阿迪勒的人是这么嘲笑他的。常年的养尊处优让他无法负担沉重的体力劳动。在阿迪勒落脚后,生活的压力更是将他逼到了绝境,很大程度上他已经不算是在活着了,他已经没有任何希望了。
格瑞罗推开破旧的木门,那门发出的声音让人联想起腐烂、破败、贫穷和绝望。
“我回来了,爸爸。”格瑞罗轻声说道。
回来的路上,他买了些面包,这是他的父亲还有他们兄弟二人的口粮。除此之外还有一瓶劣质啤酒。皮耶罗来到阿迪勒之后唯一能让他高兴一点的就是当地的这种饮料了。这种饮料即便是格瑞罗自己喝一瓶都醉不了,聊胜于无吧。
“又是这破面包……,原来咱们家的仆人吃的都比这好。还有这酒,我真怀念家乡的葡萄酒啊……。”皮耶罗抱怨道。
“您就将就一下吧,爸爸。在这里只要有钱什么都能买到,可我们最缺的就是钱。”格瑞罗带着苦笑说道。
格瑞罗的弟弟马尔科满脸期待的看着家里仅有的粮食,格瑞罗十分心疼他,却不能给他更多。他起身开始收拾屋子,这本来应该是女人的活儿,但他的母亲和妹妹都已经去世了。格瑞罗的母亲在逃难到阿迪勒后不久就病逝了,小妹妹茱莉亚则去世的更早,她只有两岁,那经得起风吹雨打?
“噔噔噔”,敲门声响起。来者是格瑞罗的朋友,一个名叫尼安德的小哑巴。尼安德是拉普萨斯洲的人,不过他不属于这个国家,他跟格瑞罗一样是为了躲避战祸逃亡来的。阿迪勒沟通着三个大洲,尽管其中两个呈现出一种水火不容之势,但各地的贵族依旧需要那些来自遥远异国他乡的奢侈品,需要贸易带来的财富。而阿迪勒的政府就和这座城市一样精明,他们是不会把自己暴露在危险之下的。所以你可以在这里找到世界各地的人们,他们是这座城市的廉价劳动力。
尼安德是个哑巴,他的父亲是个哑巴,他的母亲是个哑巴,他的妹妹是个哑巴,多么沉默的一家。小哑巴的鼻梁高挺、扭曲,好像是被人打断过几次似的,从面相上看,好像还挺凶狠,实际上他性格温顺,从不招惹是非。尼安德是个聪明的孩子,当法拉利一家刚刚来到这里时,他是第一个向格瑞罗这个同年人释放出善意的人,经过短暂的接触,小哑巴就以极快的速度学会了书写格瑞罗家乡的文字。二人通过文字交流,虽然不像用语言交流那样畅顺,但双方都是纯洁善良的孩子,并不像这片区域的其他野小子一样满口粗话,显得很没教养。
小哑巴在格瑞罗家门前的土地上用树枝写道:“有格兰德的人来了。”
格瑞罗脑子一愣,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东西。平日里都是由本地的商贾向格兰德输送货物,从未听说过有格兰德的人来到这里,虽然阿迪勒不像其他地区那样排斥他们,但阿迪勒无论如何也是属于拉普萨斯的,阿迪勒人和格兰德人的所有接触,都只是为了利益而已。
说起来,这事情的起因也是因为格兰德。格兰德人有着一种奇怪的宗教信仰,他们信奉者一位名叫德佑思的神。格兰德人认为,德佑思是世间唯一的真神。是他赐予了人类智慧,是他让人类不再像野兽一般卑微的活着。而这世间最伟大的智慧,就是相信、支持德佑思。神是如此的伟大,他将最伟大的智慧摆在每个人的面前,所有人,不论男女老少都可以拥有它。所以,排斥德佑思,拒绝这份馈赠的,便是反智的野兽。
他们的信仰已经是病态的了,信奉多神教的拉普萨斯人成了他们眼中的堕落者。格兰德人认为“拯救”拉普萨斯人是他们的义务,而另一片大陆格拉提斯上的人们,连被拯救的资格都没有。
于是乎,战争开始了。
尽管他们打着崇高的旗号,可格兰德的军队所到之处,只有被杀掉的人,被烧毁的房屋,被奴役的人民。人们被迫向所谓的智慧之神卑躬屈膝,人们并未接受这种信仰。格兰德人聪明的选择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第一步是服从,接下来再谈信仰。
“我们的勇士,我们的儿子、丈夫、父亲,将挥舞着名为智慧的利刃,斩断人们与愚昧的联系!德佑思就在我们身边,细心观察!”发动战争的执政官如此说道。
“德佑思就在身边,细心观察!”这是格兰德人常说的,他们认为,德佑思无所不在,他会借助这世上唯一的、高贵的智慧种族,也就是人,来点醒那些被混沌搞晕了头脑的人。他可能是个白胡子老头,可能是青葱少女,可能是你身边的朋友,也可能是未曾谋面的陌生人,总之,他的一句话,将让你有醍醐灌顶的感受。这个时候你就不得不相信,德佑思就在身边!
格兰德人是如此的聪慧,以至于选择性的无视了自己的愚蠢。
格瑞罗在小哑巴的带领下来到了城市的大门处。此时此刻,这里聚集了大量的民众,人们脸上带着好奇、憎恶、恐慌、疑虑等等种种情绪看着那支缓慢走来的军队。
这是一支格兰德的精锐部队,隶属第三军团“飞天雄狮”。哪怕你完全不了解格兰德的军队也不要紧,他们非常乐意介绍自己、士兵身穿火红色的战袍,头顶金盔,在脖领处有一圈动物皮毛制成的装饰物,象征着雄狮的鬃毛,领头的骑兵背后还竖着两杆长矛,长矛置有羽毛状的装饰物,象征翅膀。飞天雄狮,是格兰德民间传说中的猛兽,是拉普萨斯人眼中奸淫掳掠的恶魔。
这一刻,在繁重生活压力下已经磨平棱角的少年忽然重新认识了自己,刻骨的仇恨让他瞪圆了双眼,他紧咬牙关,双拳紧握。“我要复仇!我是格瑞罗·法拉利,我的体内流动着的是烧红的铁水!”
第二章 默人
格兰德的这支人数并不多的小部队,带着一种千军万马般的气势,趾高气昂的缓缓走来。如果有人敢与他们对视,这些士兵就会怒目圆睁回敬给那些管不住自己眼睛的人,直到对方将视线移开。阿迪勒官方也派出人来迎接,从他们的表情来看,这些被派来欢迎格兰德部队的人对这份差事也有很大意见。
领头的是一位已经谢顶的中年人,他的额头十分光亮,满头油汗,身上穿着复杂、沉重的礼服。他皱着眉头道:“阁下似乎不比如此吧?”
格兰德的部队让开一条路,一位身穿华丽铠甲的男子催动胯下坐骑慢悠悠的走了过来,并回道:“尚武精神是格兰德最高贵的品质之一,贪生怕死的是蠢材。这一身戎装,正是我的最高礼节。”
说完,这名男子翻身下马,他的身高较矮,远还达不到阿迪勒成年男子的平均标准。不光是他,仔细观察,这些士兵全都不高。尽管身材上并不突出,但他们气势如虹。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高傲、凶狠的表情。并且你看不出他们有什么紧张的情绪,似乎即便此刻以寡敌众对他们而言也是小菜一碟。
“您的举动太冒失了。”谢顶男子皱眉埋怨道:“这跟我们说好的可不一样。大委员长对此并不高兴。不过既然来了,还请您跟我走一趟吧,委员会正在等着您呢。希望以后贵国使者不要再这样做了。老天,穿这身衣服可真难受。”
“我国怀疑贵国是否真的有诚意合作。毕竟这样大的事,你们却一直对民众保密。他们早晚要知道的,不是吗?你们在害怕什么?既然你们不敢说,我们就帮你们一把。”身穿华丽铠甲的男子轻声对谢顶男说道。
“是啊,现在人人都看到了。就是不知道你做这种事有没有经过上级的同意,艾利安。你要知道,这里看热闹的人,会把你们的一举一动添油加醋的告知全世界。”谢顶男回道。
名为艾利安的男人嘴角微翘,似乎不以为意。他漫不经心的答道:“让他们说去吧,他们能说什么呢?我是个政治家,朋友,人们会喜欢我的。”说完,他放肆的盯着路边一位围观的少女,满脸的痞子气。此人除了之前与谢顶男轻声交谈了一句以外,其他时候说话声音都极大,好像故意说给周围人听的一样。
格兰德人不论跟普利米斯、拉普萨斯还是格拉提斯的哪一个民族比,身形都显得矮小、瘦弱。他们肤色苍白,有着乌黑的头发与眼睛。瘦弱的身形让他们看似弱不禁风,但是在战场上,格兰德人却十分英勇。他们团结一致,纪律严明。许多族群把战争当做打群架,格兰德人则不同。抛开士兵素质高与将领优秀之外,这些格兰德人还有着出色的育马能力和高质量的武器。用他们自己的话来说“这都是动脑子的结果。”格兰德的士兵穿着一种用特殊材料制成的铠甲,在他们身上,铠甲是轻盈柔软的,刀枪不入。但格兰德不具备用这种材料把士兵包裹严实的能力,他们的四肢和脖颈依然暴露在外。曾经有人缴获过这种铠甲,可外人穿上后,这在格兰德人身上刀枪不入的铠甲就像变成了一层油脂,什么武器都能轻易刺破。
“那是妖术!这些白皮鬼的皮肤一点血色都没有就是证据!他们出卖了自己的灵魂跟恶魔做了交易!”偏激者是这样说的。然而不论格兰德人是否和恶魔做了交易,在战场上,他们无往不利。拉普萨斯人只能利用火焰、巨石之类的东西才能对格兰德的军队造成较大的杀伤,而使用这些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格瑞罗双拳紧握,死死的盯住格兰的的军队,他真想不顾一切冲上去发泄心中的怒火。正是这些人,摧毁了他的家乡,害得他流离失所。此时,小哑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牵着他的手,带他回到了住所。
“他说他是个政治家,跟我们没有关系的。”小哑巴在地上划拉道。
格瑞罗并不在意对方是政客、军人还是贩夫走卒,总之,他们是格兰德人。如果不是他们,哪怕是流离失所,格瑞罗一家也不至于如此落魄。曾经,普利米斯人在拉普萨斯可以自由活动,当地人并不仇视他们。现在,人们看他就像看一个怪物,尽管他的家乡遭遇了和拉普萨斯人同样的劫难。
格瑞罗十分失落,如今国破家亡,自己寄人篱下,不要说复仇复国,就是明天的伙食都成问题。而格兰德人却仍旧趾高气昂的肆意妄为。想到这里,格瑞罗不禁心灰意冷。
“算了,我还要去给弟弟洗衣服。”他垂头丧气的说道。
小哑巴则又划拉道:“我陪你,我也有衣服要洗,我要帮妈妈多干点儿活。”
“你真是个好孩子。”
对于格瑞罗,这其实是再平凡不过的一天了。他在这里只是一个受人唾弃的臭小子。他的父亲瘫痪在家,他的弟弟食不果腹,他想象不到,生活还能对他有多残酷。可是生活永远比你想象的更残酷一点。
第二天,格瑞罗起个大早,他还要去阿德南哪里工作。阿德南是个酒商,他不卖高档酒,倒腾的都是些穷人喝的劣酒。这对格瑞罗是有好处的,因为量大,阿德南哪里总是缺人手的,这就是工作的机会。昨天买的面包还有些剩的,不过格瑞罗不打算吃。这些还是留给弟弟的好。他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似乎这样能抚平饥火。
正当他走到门口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声。有大量的脚步声、男人的怒吼、女人的叫喊、孩子的啼哭,还有些粗鲁的脏话。
格瑞罗轻轻打开一道门缝向外张望去,只见外面有昨天见过的格兰德的军人还有本地负责治安的士兵,他们粗鲁的对着人群叫嚷着。
“看在诸神的份上!这里是阿迪勒,你们这些白皮的恶魔怎么敢这样!”一位棕色皮肤的妇女歇斯底里的喊道。
“这不是阿迪勒,这是贫民窟!”格兰德人戏谑的回答道。
一位紧绷着脸的格兰德士兵对人群大喊道:“阿迪勒,已经正式成为了格兰德的属国,受到伟大智慧的庇护!用不了多久你们就会看到正式的文件,如果你们识字的话。”
士兵们一阵哄笑。
“你们这些穷鬼人渣也算沾了光!不过我们听说,这里好像有像默人的家伙,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伟大的格兰德可以接受小偷、妓女、无赖和流浪汉,甚至异教徒。但是我们绝不接受人形的畜生!把默人交出来,省的再让我们走进你们那肮脏的狗窝挨个去翻!”
“这里怎么可能有默人?”
“默人就不是人吗?!”
“哪里有默人,快自己站出来,别连累大伙!”
“我知道!伊本就是!我发誓!把他抓走吧!”
“混蛋,他不就是昨天赢了你的钱吗?你怎么能这样陷害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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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人,既沉默的人。他们天生不能说话,只能咿咿呀呀发出些怪声。这些人跟寻常的哑巴不同。每个人生来都可能带有缺陷,可能聋可能哑,可能双目失明,可能四肢不全。但是默人则不同。默人是不能跟普通人结合的,他们无法和普通人繁育后代。默人只能跟同为默人的异性才能生育出后代,并且后代同样也是默人。人们并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情况,但是人们知道,默人虽不能讲话,但是天生聪慧。默人极具文字天赋,非常擅长学习各类文字,并且他们还有艺术天赋,擅长音乐和美术。跟默人接触过的人都知道,他们性格温和,爱好和平,对朋友十分忠诚。但有些人视默人为怪胎,甚至怪物。
“没有言语就没有争吵。他们的嘴用来吹奏美妙的音乐,他们的耳朵不需要接纳污言秽语。多么浪漫的族群,我相信是艺术之神创造了他们,如果真有这位神的话。”一位拉普萨斯的音乐家如此评论道。
有些人把默人当做天生的奴隶,只要你不太过分,他们轻易是不会反抗的。如果你对他们好一些,他们甚至会把奴隶主当做朋友。他们会认真的为你准备膳食,为你演奏音乐,并且你完全不需要担心他们在背后嚼舌根。多么完美的仆人。友善的甚至有些懦弱的默人就这样跌落到了食物链的底层。即便再普通的人,在他们面前也高人一等。尽管默人身材高大强壮,又十分聪慧,他们还是被奴役了。
即便如此,默人似乎并没有什么不满的情绪。他们接受了现状。但格兰德人却不打算放过他们。格兰德人曾经做过实验,如果一个孩子没能及时学习语言,那么这个孩子就会变的愚蠢。没能及时学习语言的孩子就像野兽一样,完全不具备同龄人的智慧。所以,语言就成为了格兰德人眼中开启智慧宝箱的钥匙。
是啊,人与兽的区别不就正在于此吗?我们有智慧,如何表达呢?狗有智慧有用吗?它靠什么表达呢?它要如何分享呢?野兽的嘴只能用来撕扯食物,文明人才能讲话。
完全不具备语言能力的默人,他们的存在是对格兰德人的认知最大的讽刺。从来没有默人能开口说话,但他们却都能轻易的学会书写,并且准确的用文字表达自己的思想。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一份工作没一个岗位都需要人能讲话的,如果默人能强硬一些,或许能为自己争取到一些地位。可他们没有这样做,这反而助长了那些想要欺负、奴役他们的人的嚣张气焰。
原本在拉普萨斯,默人大多是贵族、富户的奴仆,也有少量自由的拉普萨斯人,他们大多从事艺术活动。尽管特点如此鲜明,但默人相互之间却没有太多的认同感。他们本就弱势,又不团结,很少有默人聚居的地方。再加上不能与常人结合的特点,他们的数量理所应当的逐渐稀少。
如今,默人已经不是那么常见的了。但格瑞罗却有了一股不祥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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