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自何方来》： 缘起昆仑

第一章 缘起昆仑

“仙尊，你说我从哪里的？”迎着昆仑的大雪，风吹起少年的发丝。

“缘是业中起，当为业中来。”说完古山月轻抚路边的一块顽石，顽石立马自内而外发出阵阵柔和的白光，旋即竟然化成一个人的模样。顽石轻轻震了震似是在道谢。

“青识妄，我点化这块顽石便是缘，他化为了人形便是业，如此缘生业起，世间就从此多了一块成精的石头。”

青识妄看了看顽石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那我又要往哪里去呢，仙尊？”

仙尊笑了笑，不语，只是迈动了脚下的步伐，山河倒转，瞬息万里。青识妄也顾不上问话了，只得动用全力勉强跟上。

修行无岁月，转瞬之间无尽时光已逝。

昆仑山巅，沉寂了不知多少岁月的一处山洞里，此时却来了两位不速之客，“二狗子，你他妈的快点儿。”一个大概二十来岁全身登山装备的健壮男子，对着山洞外的人说。

“你慌什么，我这不来了吗，这什么天气预报，怎么突然下这么大的雪，还好有个山洞避避，不然出来爬个山还得交代在这。”只见洞口爬进来一个胖子，这人身高五尺七寸膀大腰圆，进来时似是将洞口的光芒都盖住了。

“你怎么了？发啥呆？”胖子进来后只看见之前进来的那人正蹲在地上，好像在看什么东西。

“你快来看看，这石像有搞头吗？这方面你是专家。”他指着地上一尊横卧的石像说道。

“唔，就咱们这运气，还能碰见宝贝不成。”虽然这样说着但他还是往石像旁边走。

“看样子是有点年代了啊，喂，说不定今天咱们还走运了，我仔细看看。”说完又走近了些，拿手摸了摸，拂去了上面的灰尘。

只见胖子皱了皱眉：“看不出来，历朝历代没这样造型的啊，明朝宝冠叶片应该是呈镂空型，正中叶片呈弯月状，唐朝衣饰有通肩式，袒右肩式和褒衣博带式，更多的是方领下垂式，这个啥也对不上啊。”

“切，看来是山里的乡民自己做的，我们误打误撞地闯到人家的庙里来了。”

胖子这次没理他，只是眉头越皱越深，好像是脸上出现了一个深渊。

“这尊石像，我怎么越看越像身着大裘冕？这是夏朝王祀昊天上帝的礼服啊，也是古代最尊贵的礼服。”

“莫不是这里的乡民都信夏王的？”

“不知道，不明白。”

“嗨，连你都不明白，我就更懵了，我说反正也是闲着，我们把这尊石像扶正吧，这石像也不大，正好立起来整体再看看。”

说罢，两人合力把这尊石像扶正，只见这石像似是一尊威武的天帝，但眼神中又有无尽的悲戚，好像是一尊真正的悲天悯人的仙人。两人不觉竟然看得呆了。

“这手艺，噗噗，不得了啊。”

“我倒是相信这是一件古物了，唯有古人才有这样匠心。”两人又聚精会神看了一会越看越觉得古人智慧无穷。过了好一会，健壮男子突然打了个寒颤。

“胖子，别看了，快生火，老子都快冷死了，等雪停了，再找人上来把石像搬下去，放在这简直是明珠蒙尘，暴殄天物。”说罢，也不再看那石像，径自拿出来一块压缩饼干吃着，并拿出定位装置看了看。

不过就在两人转身的刹那间，石像脸部的一角悄无声息地剥落了，刹那芳华，仿佛全天下所有的光华全凝聚在那剥落的石片的下方，那光华里包含了众生万象，有山川，大江，有龙凤，鱼虫，凡世间之有所相皆在里面演化，又好似创生，玄之又玄，整个山洞瞬间一尘不染，山洞外的大雪也停止了，那两个不速之客也都在那里不动了，世界好像静止在这一瞬。

这时，那石像其他地方也都尽数剥落，那些光华浮动在石像的周围，好像是他们的共主，像是在朝拜又像是在祭拜。像是过了一瞬又好似历经了千百世，石像紧闭的双眸缓缓睁开，微微叹了一口气：“今夕何年？”声如天籁，道意滚滚。

那两位不速之客，身体突然成了一缕清气然后随之竟然尽皆化为了光华的一部分，在跟着演变、化生。

石像缓缓开口：“此二人，与吾有缘，竟入得吾万象中，罢了，此乃二人缘法，姑且由之。”

又过了一会石像狠狠地说道：“师尊你去到哪里了？弟子青识妄必定寻到你，未报废吾修为封印亿万年之师恩，焉能弃之？古山月你没想到吧，我青识妄不仅没死，反而悟得无上正遍知觉。”说完，石像缓缓消失，山洞也跟着缓缓消失了，好像从来没有在这片天地中出现一样。

瑜伽四卷二页云：又欲界天有六处：一、四大王众天，二、三十三天，三、时分天，四、知足天，五、乐化天，六、他化自转天。

正当之前在山洞那石像开始剥落表皮时，在他化自转天上，天色骤变，大日沉沉，他化自转天光明了无穷岁月的天变了，永不坠落的大日此时也不再辉煌，各路仙人，诸般神佛惊异，他化自转天之主摩罗亦从沉睡中被惊醒，摩罗开口道：“天日暗，大罪归，道无道，法不法，古山月当真猜中了，只是这不在三界五行中的那个人究竟是不是青识妄呢。”说罢正在衍化玄黄的眼眸又缓缓地闭上了。

异相持续了九九八十一刻后消失了，他化自转天仿佛又恢复了正常，各路仙佛也都继续参悟着大道。

第二章 再临四大王众天

四大王众天，刚刚解脱古山月封印的青识妄出现在一座巍峨大山上，“不知那老头儿还在不在天清山，三千小世界五百年才为这里的一天，想必老头儿还没死。”青识妄说罢，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一笑之间天地生春。

青识妄按着记忆走在山路上，凡是他脚印落下之地遍生莲花，莲花从莲子诞生发芽又直到枯萎衰败化为凡尘仿佛经历了一个轮回。突然他停止了脚步。

“卖薪沽酒，狂笑自陶情。苍径秋高，对月枕松根，一觉天明。认旧林，登崖过岭，持斧断枯藤。收来成一担，行歌市上，易米三升。更无些子争竞，时价平平。不会机谋巧算，没荣辱，恬淡延生。相逢处，非仙即道，静坐讲黄庭。”一个樵夫自山上走下，边走边高歌。

“显密圆通真妙诀，惜修性命无他说。都来总是精气神，谨固牢藏休漏泄。休漏泄，体中藏，汝受吾传道自昌。口诀记来多有益，屏除邪欲得清凉。得清凉，光皎洁，好向丹台赏明月。月藏玉兔日藏乌，自有龟蛇相盘结。相盘结，性命坚，却能火里种金莲。攒簇五行颠倒用，功完随作佛和仙。”青识妄跟着下面唱了下去，带着笑意盯着眼前的樵夫。

“哟，没想到世间除了本尊者还有人会唱这首曲儿。”那樵夫打量着青识妄，“小子，看你好生眼熟，可浑身上下又无半分仙佛气，看来你与老夫有缘，收你一千灵石，你拜个师吧，本尊者保证渡你成仙。”

“我不为成仙而来。”

“放你的仙屁，那你来大清山莫不是来踏青的不成，小子，本尊者知道但凡来大清山的人不是来求仙问道便是来大清山无道谷求死的，难不成你年纪轻轻来求死？”樵夫瞪着眼睛，声如洪钟。

“我来大清山採一朵花，花名无仙。”

闻言樵夫脚下一滑，顿时倒在地上，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人，也顾不上拍掉身上的泥土。指着青识妄说道：“你你你……”

“缺德老头，见了小爷，还不过来跪个安，朝个拜？愣着干啥？”

大清山中一处木屋里，青识妄坐在凳子上，随手自斟自饮着，他面前站着手足无措的方道德。

“我说青大爷，您老能出来，那老头我肯定是高兴的，都想吟诗一首了，可你也不能这么喝老头我的酒啊，这些可是老头我拿命换的。”

“小爷我被家师封了亿万年，喝你点酒还斤斤计较。”

方道德撇了撇嘴：“不过话又说回来，古山月可是太古第一仙，镇封你还是用的天狱封魔法，你怎么出来的？而且你给我的感觉不像是仙也不是魔，更不是佛，看你时你在，不看你时仿佛你又消散在天地，实在是诡异至极，你现在是何种存在？”

“我被封的时候，五感皆闭，神魂永寂，如坠深渊，九幽之火焚我身，万古劫雷炼我神我还迷失了一阵子，不过后来不知怎的清醒了还找回了真我，我想着反正闲来无事，倒不如参悟参悟这封印，谁知就悟出了无上正遍知觉，就此脱困还跳脱出了天地，神魂永固，肉身不朽，说实话，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究竟是什么存在了，要不你让我试试身手？”

方道德闻言更是如五雷轰顶，不知该作何回应了，无上正遍知觉可是佛门众佛陀和仙家各个古仙一起推演出的一种境界，此境界无物无我，自身仿若大道实体，也就是说只要青识妄想要有，那天地不可无，因为天地承载于道，可谓大自在也。

半响，方道德又说：“你恨古山月吗？”

“刚刚脱困时恨意如海，现在却又不恨了，只是想问问他为什么。”

“唉，自从镇封你后，古仙尊自昆仑回归他化自转天后也销声匿迹数万载了。”方道德叹了口气道。

“我说老爷子，光说小爷我了，你个老小子还是人人喊打吗，我尤记得当年四大王众天流传的，防妖防魔防道德啊，哈哈哈。”

“当年那些事你也有份，你小子不也是人人喊打吗？不过只怕现在佛主他老人家来了都不一定收拾得了你。”

话说当年青识妄初出茅庐入大清山欲寻仙问道，结果拜得方道德为师，青识妄交完灵石拜师后，方道德指着一个山头说：“你把那片山上的树都砍完了我便教你仙法。”结果青识妄在大清山上砍了三年树，待到砍完的那一天发现之前砍的树又全都一个不少全长起来了，路过的仙人告诉他大清山之所以叫大清山是因为山间有木清之气，这种气并非纯粹灵气所以少有仙人吸纳不过对于树木确是大补，山中树木伐完后木清之气无处寄托只好让这些树木再长起来了。听罢青识妄这才知道被骗了，便去找方道德理论，结果方道德说伐木无果便是无仙缘，请回吧。

青识妄也是咽不下这口气，就在大清山脚下种起了一种花，此花是他在伐木时遇见的一种花，这种花开时会有浓烈的臭味而且花身纯黑，青识妄为之起名无仙，而后又花了三年时间，把这种花在大清山脚种了一圈，还树起标识“无仙山下无仙花”。方道德接下来几年里一个徒弟都没收到，这下才真正教青识妄仙法。

后来青识妄以神通无双悟性震得方道德一阵无言，什么法门看一遍就会，还能顺便指出不足，而且修行极快，三月小境界，十月大境界，很快问题来了，因为山腰全是木之清气不是很适合青识妄修行了，只有山颠才有充足的灵气。大清山虽然为著名仙山净土仙者不少不过皆是居于各个山颠，那些地方自然灵气充足，而方道德虽然是仙却奈何因为采摘他人仙药偷看仙子洗澡等等早就被众仙逐出了山颠，方道德只好带着青识妄偷偷上了一座名为忘情峰的山颠，偷了忘情仙子的天明丹，又去到坐忘峰偷了紫极真人的行知草，最后还去了天为峰，将一池子天机道人的四相真液收了个干净，最后在偷看太岚仙子洗澡的时候被逮了个现行，于是天下便流传起了防妖防魔防道德的说法。

之后很快大清山是待不住了，于是方道德便带着青识妄到处游历，别看大清山的仙人多，可是这天下间又有几个大清山，方道德好歹也是仙人自是可以四方横行无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