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之霖》：序章 异变

序章 异变

“报告！报告！晏明市北郊沦陷！”

“政府的援军呢？”

“被变异人堵在市外！”

“医生！又有伤员！”

沈斋逸迷迷糊糊地躺在床上，四周弥漫着血腥味、消毒水味和硝烟的味道，还有他床前的匆匆身影。

“呃……好疼……”他扶着脑袋，勉强坐了起来。

“啊！斋逸，你醒了！感觉怎么样？”程校长坐在他身边，平日里最在意的西装此刻也皱皱巴巴的。

“我……我没事……”他的视线渐渐清晰起来，“我这是在哪儿？”

“晏明市中心医院，临时安置点。”

他环视四周，发现自己正躺在靠墙的病床上，原本宽敞的医院大堂此时竟然有些压抑：面容憔悴的医生和护士在人群中穿梭着；其他病床上时不时地传来几声痛苦的呻吟声；门外竖起来一块块钢板，将医院团团围住；面前有个人盯着电脑，不停地对着耳机说着什么。

“桃源中学搜查结束，未发现幸存者！”那人突然喊了一句。

“你先走，等着我们回来……”他的脑中突然响起这句话……

你们……你们是谁？

……

啊！

他突然看向程校长：“校长！江天霖他们呢？”

程校长的眼神躲到了散乱的白发后边，把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斋逸，你听我说，我知道你很担心你的学生，但是……”

“但是什么？”他有些抓狂，“程校长你快说啊！”

“去搜查的人并没有找到他们……”他感觉到肩上一沉。

“没……没找到？”他不知所措地四下张望着，“什……什么意思？连尸体也没有吗？”

程校长不语。

“等，等一下，没有尸体……也就是说他们可能还活着！对不对！他们还有可能活着！”沈斋逸颤颤巍巍地爬下床，“不行，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要去找他们……我要，我要……”

“不行！你还不能下床！”一边忙得焦头烂额的护士粗暴地把他按回床上。

“我要去找我的学生，放开我！”沈斋逸无力地挣扎着，“你放开我！让我去！”

“沈斋逸！”程校长大吼。

沈斋逸停了下来，回过头，看着程校长惨白的脸，瘫坐在地上，昨天傍晚的一幕幕又回到他的眼前……

“啊！”临近放学时，操场突然传来一声尖叫。

“什么情况？”沈斋逸放下手中的粉笔。

“不好了！出事了！”一个隔壁班的学生冲了进来，“一个体育老师变成了像僵尸一样的变异人，袭击了一个女同学，那女同学现在也被感染。大家快逃！”

“什么鬼？”

“现实版生化危机？”

“不会是恶作剧吧？”

“今天不是愚人节啊。”

学生们议论纷纷。

“好了，大家冷静，我去看看是这么回事。”

沈斋逸话音刚落，窗外又是一声尖叫。

大家都朝窗外望去：一个周身散发着黑气的怪物正掐着一个女生的脖子将她提起，慢慢张开血盆大口，一口朝她的肩膀咬了下去，她的脚下瞬间变成一片血泊……

教室中顿时一片死寂。

“啊！”一个女生叫了起来。霎时间，几乎整个教室的学生都涌向门口。

“别！现在不能出去！”沈斋逸拦住要破门而出的学生。

“沈老师！你这是要我们在这里坐以待毙吗？”领头的学生道。

“是啊是啊！我们要出去！”其他人纷纷应和。

“你们现在出去只会更危险。我们不知道那些怪物的来历，最好不要贸然行动。”沈斋逸坚定地挡住门。

“不跟你废话了，闪开！”那些学生推开沈斋逸破门而出。

……

是啊，他们都冲了出去……

但是又满身伤痕地冲了回来……

不，那不是我的学生，而是一群嗜血成性的野兽……

如今的桃源，已经成了地狱……

“给他打一针镇定剂！”这是沈斋逸在昏迷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第一章 晏明

“晏明市，东部沿海城市，聚集着大量的金融和科研机构。……有一离奇出现在安全区域的老师……呕……”我看着组员给我整理的晏明市资料，正自言自语，一阵恶心涌上喉咙。

直升机螺旋桨的噪音似乎和我的颅腔有什么奇怪的共鸣，搅得我一路上都头昏脑胀的，当然也不排除我对直升机晕机的可能性。

“王组长，晏明市到了。”直升机飞行员通过无线电告诉我到达了目的地，“当地警方会在中心医院的楼顶接应你们。”

“好的。”我凑到窗边往下望，原本应该繁华的都市现在却一片狼藉，到处都是滚滚黑烟和断壁残垣，被钢板保护起来的中心医院像极了一只被饿狼群包围的羔羊，正在做着最后无谓的抵抗。

究竟是什么样强大的力量使这颗东部沿海的明珠在一夜之间沦为砂砾？

直升机慢慢下降，最终四平八稳地落在晏明市中心医院主楼的楼顶上。迎接我们特殊事件专案组的是两个中年男子。一个穿着脏兮兮的警服，眼中充满血丝，满脸痘写着憔悴，却依旧站得笔直；另一个正在慢吞吞地整理被螺旋桨的风吹乱的西装，手时不时地颤抖一下。

“王组长你好，我是晏明市公安局局长杨雄，这是桃源中学的校长程文。”我刚迈下直升机，两人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

“二位好，寒暄就免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我示意助手打开笔记本。

“情况不容乐观，现在大半个晏明市已经被变异人占据，中心医院起初由民众自主守卫，现在已经被我们的地方部队接管了，大部分的未感染者和伤员也已经被我们保护起来了。不过变异人十分凶悍，即使身中数弹也可以两拳打破一面半米厚的墙。我们资源也已经是强弩之末了，弹药、食物、水、药品，乐观估计还只能支撑大半个月。如果到7月初还没有找到解决办法，恐怕……”

“这也是为什么中央决定派我们组来到原因。我们昨天下午检测到桃源中学爆发出大量的灵能。”我瞟了一眼程校长，他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我们马上向中央请示由我们出面接手这次的事件。”

我们沿着盘旋的楼梯往下了两层，程校长才颤颤巍巍地开口道：“这次的事……外界是怎么评论的？”

“这是我们小组成立以来遇到的最大的一起事件。目前已经封锁了消息，对外宣称晏明市突发不明疾病，以免引起恐慌。”

程校长似乎松了口气，但依旧脚下软绵绵的，需要扶着楼梯的扶手才能保证不从楼梯上滚下去。

“既然如此，虽然我们也不懂灵能，是叫灵能吧，虽然我们也不懂这些，但是我们一定会全力配合你们的。”杨局长带着我们走进了三楼一个小房间，“现在条件比较艰苦，也请各位忍耐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请第一时间告诉我。”

“等一下。”我叫住正打算出门的二人，“我听说有一个离奇出现在安全区的教师，不知道他现在能不能和我谈话？”

“你是说沈老师吗？”杨局长看了程校长一眼，后者摇了摇头，“他自从被我们救回医院之后情绪就一直不是很稳定，时而十分亢奋、吵着闹着要去找自己的学生，时而又非常消沉、摸着脖子里的玉佩看着窗外。不知道他……”

“没关系，既然他还有意识，我相信一定可以回忆起来一些东西。”说实话，听到这句话时，我已经做好了把他催眠后强行窥探他记忆的最坏准备。

“这……”杨局长似乎看穿了我的想法，“既然王组长说可以，那我们就安排你们见面吧。”

“多谢。”我话音刚落，一个警察便急匆匆地跑过来在杨局长的耳边说了些了什么。

他听完后问了一句：“是吗？”

那警察确切地点了点头。

“好的。我明白了。”他转向我，“王组长，沈斋逸老师想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