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治》:楔子

时间:2019-02-19 11:31:30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慧行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楔子

“你们快走吧,我们挡不住那人的金戈铁马。”

在莺飞草长的三月,五台山脚,一行人无暇踏青赏景,因为他们知道,无需多久,这一片绿茵就会被铁骑踏碎。

“夫子,我们不能走,您常说,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义者也,我就不信秦王能杀尽这天下的读书人。”

一群年轻的学子身着白衣,个个器宇轩昂,且都在腰间斜插着一卷竹书。

“糊涂,秦王残暴无情,扫六合,定天下,兵强马壮,他在世之时,无人能敌。你等天赋出众,只要活下去,未必不能追上先贤的步伐,届时,便可著书立传,败秦皇于后世。”

一位夫子痛心疾首,还要再训斥之时,脸色却陡然大变。

在这一方山脚的四周,一支支铁戟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本就有些微凉的春风,顿时变得凛然萧瑟。

“舍生取义,舍生取义!”

相比夫子的脸色苍白,年轻的学子们却神情激昂,将腰间的书卷拿到手中,从里面抽出一把把通体黝黑的匕首。

白衣翻飞,皆有赴死之志。

笼罩在黑甲中的将军沉默的抬起一只手臂,利落的滑动,一只只箭矢从他的身后射入白衣学子中,本白衣胜雪,此时却在雪中盛开了点点红梅。

三月青翠,成肃杀哀草。

强大的大秦王朝,书同文,车同轨,此时天下寒蝉,不知多少学府被付之一炬,学子或奔走逃窜,或被铁骑生擒,稍有反抗,便就地格杀。

骊山北麓,有窑坑无数,其中岩浆翻腾,炙热的气浪直冲云霄,四周的空气都扭曲变形,身穿铁甲的将士们汗流浃背,井然有序的将一个个面容枯槁的年轻学子推入沸腾之中。

哀嚎不绝,惨叫连连。

与这些学子一道焚烧殆尽的还有成山的书籍,从此六艺缺失,功德不全。

如此九九八十一天,一具具栩栩如生的兵俑从冷却的火窑之中拖出,被一群耳不能闻,口不能言的罪民沉默的抬走。

一个年迈的罪民突然愣在原地,看着其中一个面容俊俏的兵俑,浑浊的眼泪顺着沟壑纵横的脸颊止不住的流下。

他张开嘴,只剩半截的舌头在口腔之中发出嗬嗬的怪声,如乱坟岗上的夜枭哀鸣,让寂静的队伍显得更加诡异。

他枯槁的双手还没来得及触碰到兵俑的脸颊,只觉天旋地转,却是被身后的监兵一刀削去了首级。

公元前二百四十年,一个雄伟的男子身着华丽黄袍,长目,挚鸟膺,呼吸如奔雷,下令若豺声。

这位注定要百世流传的秦朝帝王,自认为“德高三皇,功盖五帝“,因而取两者之尊称“皇帝“,自称“始皇”。

这一年皇陵建成,这些栩栩如生的兵俑便是始皇治下那些不听话的读书人。

与那些学子们被推下火窑的同时,在与地球相隔不知多远的地方,一群身披金甲的天将正拱卫着一个头戴金冠,身披血色长袍的高大男子,男子剑眉紧锁,如星辰大海般深沉的眼睛之中有一丝和他气质不相符的焦虑在闪动。

他是站在这个世界顶端的男人,统治这个修真的大世界已经数千年,天下共主,人称天尊,而此时在他的领地中发生着翻天覆地的变化,修士赖以生存的灵气正在逐渐枯竭,烈阳当空,大地开裂,河水干涸,大批的修士在恐慌与暴乱之中陨落。

“天尊,决定吧,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在他的身后一个手拿佛尘的白发老翁恭谨的走上前来说道。

“哎,也只能如此了,但愿能保下传承,等到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天尊叹息一声,将手上的一块血色罗盘丢到地上,血色罗盘在触及地面的一瞬,无数血丝蔓延开,互相交织着向整个世界覆盖而去。

血丝所及之处,灵气更是加速枯竭,伴随一处灵气的枯竭,这血丝又鲜艳了一分,原来它是在吸收天地灵气,若只是吸取本就要干枯的天地灵气也就罢了,当这血丝遇到第一个修士的时候,那修士身上的灵力似乎对它有强大的吸引力,只是眨眼间,这个有着金丹修为的修士连法宝都没能祭出,便被吸干了灵力,瞬间成为了一具骸骨。

惨剧在这个曾经恢弘了无数年的世界上发生着,那些灿烂的传承,那些灵力充沛的洞天福地,都在血色蔓延中湮灭,没有人能反抗,只是短短的八十一天,整个世界便被笼罩在了血色之中,天空中再也没有了一丝灵力,除了天尊所在的这一方山头,世上也没有了一个还有修为的生灵。

幸存的这些人每个人脸上都充满悲戚,诺大的世界,辉煌的修真文明,到此时就只剩下了这里的几百人,那些死去的人中,不知有谁的道侣,不知有谁的师尊。

“归来兮!”

天尊低声吟唱,这蔓延到世界每一个角落的血丝好像连根拔起的藤蔓翻卷着向他们所在的这个地方归来。

当这些血丝全部回归,大地就好像失去了生机,甚至无法再维持应有的完整,在瞬息之间化作了数块,地动山摇,还幸存的凡人再次成批的死去。

最终这些血丝不再收缩,它笼罩的范围与另外八块分裂出去的大陆相仿。

天尊再次吟唱,冗长复杂的咒语传递着晦涩难懂的信息,这些密布的血丝随着咒语缓缓地旋转,不多时便将这块大陆包裹成了一个赤红的巨茧。

当最后一片血线隔绝了天尊望向天空的目光,这个巨茧便再也没有了动静。

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颓败、衰落、死寂充斥在世界的每一个角落,分裂成九块的世界依旧庞大无比,而这偌大的世界中,只剩下一些凡人和一些没有修为的普通生灵在苟延残喘。

就在整个灵力被抽空的一瞬间,在这世界的某一个角落出现了一个漩涡,这个漩涡相比死寂的世界渺小得微不足道,但是他却如茫茫荒漠中的一颗草籽,或许有一天它能生根发芽最终把整个荒漠变成绿洲。

因为漩涡中正吐出上百具兵俑,这些兵俑一出现,没有灵力的天地间好似某种平衡被打破,一丝不同于灵力的能量悄然诞生。

这种能量从残破的山川中涌来,聚集在这个漩涡之下,滋润着这些兵俑。

“咔嚓!”

一个兵俑出现了一道裂缝。

“咔嚓咔嚓……”

紧接着,如春雷阵阵,所有的兵俑都相继裂开。

一个个白衣学子从兵俑中出现,他们的脸上尽是不可思议的神情。

这一刻天空中风云怒卷,霞光濯满天。

“宋师兄?你快看!”

一个怯生生的声音惊呼,寻声望去,只见一个十五六岁脸色红润的学子,他的手掌之上出现了一朵小型的雷云,不过巴掌大小,其中却暗藏着电闪雷鸣,看上去颇为骇人。

“师弟,莫慌,夫勇者,卒然临之而不惊,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

本是为了宽慰少年,哪知道话一说出,天地之间似乎生出感应,一座巍峨发泰山虚影拔地而起,这干学子随着山峰缓缓升高,如此会当凌绝顶时每个人似乎都褪去了慌张,感到一种莫名的镇定和心安。

然异象并没有结束,一只万人铁骑在山脚下凭空出现,高头大马,铁甲遮身,端的是威风凛凛。

众人都目露疑惑,而此时又有几人发出惊呼声,一看之下,几人竟都生出了异象,有人手捧一抹春光,有人身周环绕风雪,有人脚下凭空生长出绿树红花。

正在众人不明所以之时,泰山崩塌,铁骑消散,原本生出异象之人皆是脸色苍白。

“咳咳!我大概猜到了点什么。”

那个被称为宋师兄的学子有些气息虚弱的说道。

见众人都望向他,他弹了弹袖口继续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些生出的异象都与我等自身有关?”

听闻此言,众人依旧不解。

他继续道:“我曾做过一篇经义,阐述治军之道,此经义乃是我读书多年的得意之作,而张师弟曾做了一首春雷诗,还得到了夫子的嘉奖,李师弟则写过一篇边塞散文,江师弟曾为《夏礼》做注,如此看来,这些异象都是显现的我们生平中的得意之作。而那坐泰山虚影应该是我劝慰张师弟的话引发的。”

众人咽了咽口水:“这……这……我们岂不是有了点石成金的手段?”

宋师兄摇了摇头:“这些异象并非实物,如果我们猜错,应该是我们的学问与天地中某种力量产生了共鸣,你们是否发现,此时我们的身体正在吸收这种力量,让我们变得更加强大,之前的虚弱也是因为体内的这种力量被异象耗尽了。”

都是头脑聪慧之人,经他一点,便明白了其中道理,检查自身之后皆是震撼不已。

“我感觉我现在有开碑裂石之力。”

一个身材魁梧的读书人,一边说着一边一掌拍在旁边的山体上,土石簌簌落下,待他手掌拿开,那里赫然出现了一层龟裂的细纹。

“此乃圣道伟力,我等读书人之福音。”

一学子原地跃起数丈远,落地之后兴奋的说道。

所有的人目光之中都露出精光,因为他们读书人终于能够通过自己的学识获得强大的力量,终于机会能制衡暴君,推翻秦皇。

可怜的是他们现在还不知道,他们已经机缘巧合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而且在未来的日子中将面临无数艰难困阻,甚至是血的代价,经历了一代又一代的读书人努力,才将这个九州世界变得更适合读书人。

慧行说

开新书了,准备了四个多月,六万多字的细纲,我在用心去写,希望能够成功。

第一章:我在他乡不如意

在昏暗的单间租房里,一根蜡烛跳动着淡淡的火焰,在蜡烛的旁边是一个擦得发亮的白瓷盘,盘子里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叉烧包,叉烧包占据了盘子的一半,另外一半用辣椒汁写着几个歪歪扭扭的字,依稀能辨得出是:“庄纪修,生日快乐”。

房间有点小,桌子放平之后,离床不足一脚宽,一个穿着随意的年轻人一脚勾上了房间卫生间的门,一边甩着手上的水,一边拖着拖鞋走了过来。

“祝自己生日快乐!”

挤挤巴巴的坐到了床上,双手合十。

然后又闭着眼睛许了一个愿望:“愿我变成正常人。”

感觉自己已经非常虔诚之后,这才睁开眼睛一口气吹灭了蜡烛。房间顿时陷入了黑暗之中。

“哎呦!”

“碰!”

“啪!”

当房间的灯打开的时候,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那白白净净的叉烧包和自己刚刚挂掉的拖鞋已经亲密的接触到了一起,盘子碎裂成了几块,辣椒汁落在了洗得发白的床单上。

“唉......”

叹息一声,光着一只脚的年轻人走过去,没管摔碎的盘子,而是将叉烧包捡起,无论是用大拇指去擦拭还是鼓着腮帮子使劲吹,都没能奈何包子表皮上的那一层灰尘,无奈之下,只能忍痛将表皮给撕掉了。

可能因为是早上买的,这时候吃起来已经有些不好下咽,他又转身给自己倒了一杯冷开水。

脚一提,干脆将另外一只拖鞋也丢到了一边,就这样光着脚走到了只有脸盆口大的窗子前,此时外面正是万家灯火。

他叫庄纪修,今年二十六岁,本科大学艺术系毕业,学艺术的没几个真能出人头地的,毕业了四年,同学们大多转行做设计去了,也有年薪几十万的,他却在这四年之中蹉跎岁月。

混得一天比一天差,就在上个星期的时候,还因为被客户投诉,把好不容易找来的送外卖的工作给弄丢了,今天生日,一模口袋也就只剩下两个钢镚儿了,奢侈了一把,买了一个垂涎已久的价值两元的叉烧包,平日哪敢这样奢侈,五毛钱的馒头多实在,四个馒头能管一天,其实今天也管了一天,毕竟早上和中午都没有吃东西。

一个本科毕业生混到这样的程度,也不得不说是一种本事,其实,这也不能怪他,他是因为脑子坏掉了。

话要从四年前说起,刚毕业那会儿,谁不是意气风发,借着酒劲,在毕业晚会的酒桌上指点江山挥斥方遒,仿佛只要出了这校门,自己就能出人头地一般。

许是酒意上头,他不记得后面发生了什么,等他醒来的时候,宿舍的哥们儿都已经离开了学校,平日各个宿舍打游戏的吆喝声,聚众猥琐看片的贱笑声,此时都听不见了,人去楼空,只剩下了空荡荡的宿舍楼,就连九月的阳光都有些莫名的萧瑟。

他也麻利的收拾了行李,准备坐晚上的火车离开,一个人待在宿舍里,总感觉漫长又煎熬,便想着出去走走,在学校漫无目的的闲逛着,不知不觉就走到后山,庄纪修在班上可是出了名的聪明又努力的好学生,经常在校园内写生,当然这也不排除想借此认识几个女孩子的想法。

他记得有一次在这后山上写生的时候,发现在林子里有座老道观,道观不大,里面也没人,虽然破旧,但收拾的非常整洁,似是常年都有人打理。

也是奇怪,大学这种读书育人的地方怎么会有道观,当时也没在意,鄂北这边的民众中有很多人都有着道教的信仰,许是当地居民搭建的也不一定。

今日就要离校了,既然走到了这里,不如去拜一拜,保佑自己有个好前程。

才只走到道观的门口,脚下一不留神踩到个烂橘子,就那么直挺挺的一头撞到了道观的门槛上,当时脑门上就血流如注,头昏脑涨的庄纪修也没了求愿的心思,就那么一手捂住头,磕磕绊绊的回到了宿舍中。

农村长大的庄纪修,从小没少磕磕碰碰,用水清洗了一下,发现只是破了一点皮,虽然有点痛,但也没在意,在收拾的只剩下床板的床上躺了一会儿,晚上便坐火车南下离开学校了。

却没想到,就是从这天开始,他的诸事都不顺起来,脑袋经常无故放空,做事也无法专心致志,他不是没努力过,只是没有哪个老板会容忍一个一天到晚工作时间和发呆时间差不多的员工。

四年来,他对找的工作要求越来越低,而这些他以往看不上的工作,现在对他来说都很难找到了,因为脑袋的问题越来越严重,上个星期就因为在送外卖的时候,脑袋一片空白,将客户撞了不说,还将一碗西红柿蛋汤全洒在了客户的头上,本就想要将庄纪修撵走的老板自然不会放弃这么一个好的理由。

离职后的一个星期,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度过的,除了早上去买几个馒头,平时他甚至不敢迈出这个房间一步。

“这或许就是命吧!”

庄纪修看着昏暗的天空,叹息的说道。

他真的是一个不幸的人,为了供他读书,那个在偏远农村的家庭早已经风雨飘摇,他却在一毕业便成了这样,若仅仅如此也就罢了,清苦一些日子还是能过下去,但是老天似乎还不愿意就这样放过他。

那一年,在得知他脑袋出了问题后,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父母把家中能卖的东西都卖了,又求爷爷告奶奶的向街坊邻居借了些钱,准备来城市给儿子治病,哪知道在路途上却遭遇了歹人,从此这世界上会关心庄纪修的人,便真的没有了。

那样神色落寞的站在小窗前,一站便是一个多时辰,等他回过味来,已经到凌晨时分。

“越来越严重了。”

庄纪修叹息一声,又看着手上的半个叉烧包,以及掉在地上的些许叉烧肉末,罕见的没有露出心疼之色,将半截叉烧胡乱的塞到嘴里就这白水咽了下去,眼眸之中更显落寞。

庄纪修卷缩在被弄脏的床上,不知不觉中便沉沉睡去,黑暗中隐约传来模糊的呓语:“我这样的人,其实没有必要活着吧。”

南城湿热,不过春末时分,便已是燥热不堪,繁华的南城向来不夜,霓虹中摇曳的身影不会察觉,看不见星星的城市上空此时似有几缕星光闪烁。

翌日,第一米阳光透过小窗照射到庄纪修的床铺的时候,那被单上的辣椒污渍显得格外清晰。

突然,一个阴影遮住了阳光,正是从床上弹跳而起的庄纪修,他略有憔悴的脸上在阳光下显得无比的茫然。

从小到大的画面像放映一般在他的脑海中闪过,而他却如一个看客一般,全然不知道此人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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