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世源缘》——忘孑然

楔子

夏日炎炎，此时的张源正在家门口的一米六长不足体宽的大凉椅板上攀着，八岁大的孩子也是耐不住热，去掉了身上唯一的一件发黄白褂，穿着一个大裤衩，身体看起来很瘦就像是被挂在烤炉上的板鸭，肤色也是黑黝黝的。

要说这个孩子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眼睛了，很纯净。萎靡而不失灵动，再应上那一口此时正咧的大大的大白牙，也许会让许多心情不好的人感觉到内心愉悦，也许会让许多路途迷茫的人领悟到旅途所向。唯一有一点就是口水流的有点多了，哈哈。

凉板的另一边，五六个人林林总总围着一张已经有些年头的八仙桌，此时一个三十出头的女人正在抄刀切着一个大概七八公斤的大西瓜，齐西瓜中间切下，色彩层叠，绿皮白肉红瓤黑仔，见那妇女一只手稳住一半西瓜再次一分为二，如此循环三次，已经切了八块，便招呼起了旁边的人，“来来来，可以吃了，大家都渴了吧，辛苦大家了真是”。今天是一年里最忙时期的开头，播种。

这个女人叫杨远芳，今年农历二月十三就简简单单的和家人过了三十二的生日，她过生日的时候就三个人一个年近五十的公公和一个年仅四岁的儿子，公公叫张大学，当时桌上的饭菜也简单，一个平时不经常吃的凉拌猪耳，一个凉拌皮蛋，还杀了一个鸡，放了一些菌类素野味炖了将近两个小时，画面里的这些菜也是这个女人花了三个小时做出来的，再拌皮蛋的时候不知是眼睛染了辣椒还是什么原因，女人的眼睛红了，几滴眼泪从眼睛里滑出来也不见女人去抹，也许是手上有辣椒的原因吧！

吃饭时女人也是大多数时间夹菜到公公和孩子碗里，眼睛的红肿还没有完全消下去，就这样平静地吃着饭，那孩子不时的喊着女人妈妈，妈妈我要吃水晶皮，水晶皮，给我夹水晶皮，妈妈就把那切开的皮蛋夹到自己碗里，把琥珀色的蛋清分出来夹给了孩子，又从一个小锅里舀了几块鸡肉放到公公碗里“爸，你多吃点，要吃好”，张大学身子骨还算硬朗，就是平时话不多，见儿媳妇夹给自己的肉，眼睛也瞟到了杨远芳眼睛的红肿，也只得是叹了声气。“源儿他妈啊……”

“呃？”杨远芳看着张大学露出疑问，“怎么了爸？”

“准备好了什么时候出去吗？”张大学说

…“……”

“爸，怎么这么说”

张大学却是说不出口了，只是自己自言自语了起来。‘张源他爸这几年也没回来几次，真是苦了你们娘俩了，我是已经一个人了，这么些年都给过了来无所谓了，你妈死的早，没有陪我一起继续吃苦，我是由衷的提她感到安慰，但是我也会时时在梦中梦到她，毕竟我把她从她家里接到我们家就没有真正的给过她一天正经的好日子，就是去了的那一天我都没来得及把那一碗刚刚盛到碗里的鸡蛋面端到她面前……，’说到这里，张大学的眼睛里也是血丝渐红，‘我对不起你妈啊！’张大学说出这句话

“爸！妈去世的早，享不到源儿的福，你还在啊，张成和张荣他们两个一年都不着家一回……这些年你是苦了，只得把希望放到源儿身上了……”

“哎！姑娘啊，我们家张成苦了你啊”

“来，爸！吃饭”说着她又从桌上的凉拌皮蛋里捻起一块皮蛋到张大学的碗里，自己也埋头吃着，不在理会了。旁边的小张源喊了几次都没有反应

章一 何处有她

这一天，已经是杨远芳过完三十二生日的第三天，家中已经没有了杨远芳的身影。张源儿还睡在爷爷的床板上，这两天都是爷爷陪着他睡得，不知道是没有察觉到家里的异常还是怎么的，这几天张源儿也没什么哭闹的，还在熟睡中的张源儿是那样的可爱，这个年纪的张源儿皮肤很白，很嫩。

已经是上午十点半多了，张大学已经去把猪草割回来了，那时候家里还喂着一头猪，个头不算大，大概一百九十多斤，平时也就是打啊一些野生猪草打碎，为了让猪更好的消化会放大锅里煮上半个小时，盛上一顿的量倒到猪槽里面，然后就是在猪等猪食冷却些的时候清理一下角落的猪粪便。不时的猪就用它那鼻子去顶一下槽里的猪食，被烫到就一下子把头使劲抬起来，咕咕的发着响声，仿佛是不满意，也许是痛苦吧。张大学这时心情有些不好，看到家里养的唯一一头猪的这个举动，却是仿佛看到了什么，撵转过去把猪赶到了旁边，便拉开旁边的门出去了，站在外面看着槽里冒着热气的猪食，不时驱赶一下想要过来吃它的早餐，见不得果便打消了想法，直接在角落趴了起来，张大学也是在猪圈门口怔目，神游天外一般。过了好一会儿了，张大学已经忘了猪圈里的状态，也不知道那猪有没有吃东西，也不知道猪食凉了没有，也不知道猪有没有被猪食烫到，便盲目的往住宅处走去，路上还碰见了兄弟张大义的老婆苗金花，也就是他的弟媳妇，长得不算好看，腿脚也有些不好使。当即苗金花便问了下张大学，“老二他大哥，怎么这两天都是你在喂着猪啊，没见老大他媳妇儿？”张大学那一辈有两兄弟，一个他弟弟张大义，张大义比张大学晚结婚三年，生孩子也晚，也就是各生了两个，各差两岁，张大学的大儿子张成最大，张荣排第二，张大义的大儿子叫张龙，小儿子叫张华，是最小的，也有二十六了一直在外面漂泊，也没有成家立业，就是在做一些游离生意，捣鼓一些各种各样稀奇古怪的东西，也没折腾出什么名堂。

几个兄弟小时也是十分要好，所以平常给他们焕排名都是从老大排到老四。

听得兄弟媳妇问起，张大学便回答道‘呃，张源他妈出去找工作去了，短时间怕是回不来，家里猪得活，我就去弄了些猪草回来喂了’，话说完便径自走了过去，在这么炎热的天气下，张大学的背影却有些凄凉的感觉，苗金花回头看了两眼，似乎有话要说，却也没说，转身走了。

张大学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多了，太阳照射下的房屋阴影已经不足半米宽，窸窸窣窣从衣服里面取出一串钥匙，打开了门，外面的阳光照射不到屋里，进屋的一霎那张大学“似乎是解脱了一般，重重的吐了一口气”一股凉气直扑面而来，此时的张源已经醒了一会儿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从床上下来，张大学走进屋子就看见小张源在屋子里走来走去，十分的坐落不安。张大学便去草草弄了些饭菜喂了小张源。又把小张源哄的睡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