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魔纪》免费试读_发飙的韩老魔
第一章穷山傍野村
大荒,牛头山。
牛头山因山体形状像牛头得名,山不高,上边长着植被,长几十里的样子,两个牛角之间有着村落。
夹在牛头山中间的村子叫楚家村,这村子几十户人家都姓楚,在这穷山恶水之间耕躬,自给自足。
傍晚,落日余晖,火烧云红的灿烂,劳作一天的村民从田里归来,人家都袅袅升烟,准备吃过晚饭,休息睡觉。
牛头山附近没有野兽,只有一些野兔山鸡之类的动物,村民一开始捕猎打杀,后来意识到越来越少,纷纷开始捉活的,就在自己家建一个围栏,人工养殖,每户村民都有自己的地,大抵也能生活。
村东头正是村长家,楚家村的村长自然是村子里最有威望的人,老村长已经老朽,有两个儿子,都是捕猎种田好手,此时正围坐在一起,在碳火上烤着捕来的猎物。
老村长正襟危坐在桌子主位,两个儿子分别在左右手边,再往下是两个儿媳,小孙子正眼巴巴看着碳火,眼睛亮晶晶的,流着口水。
老村长据说是个落第秀才,几十年前来到楚家村一直没走,后来又陆续来了一些人,慢慢形成了楚家村,所以老村长对礼节看的很重,还亲自教村子里的小孩子识字,很受村民爱戴。
野兔在碳火上烤的叭叭响,屋子里点着油灯,这在楚家村象征着富裕,灯光晃耀下,老村长的脸映的通红,他眉头一皱,正要提醒儿媳妇儿把灯调暗点,忽然外边扔进来一个东西,正打在油灯上,刹那间屋里一片漆黑。
“看看怎么回事?”老村长吩咐大儿子。
大儿子刚要起身,就听见小孙子哭喊:“肉被偷了!”
大儿子把油灯点着,屋里重新亮堂起来,小孙子坐在地上哭喊,碳火里的肉没了踪影。
“爹,我出去看看。”大儿子说道。
小孙子叫喊:“爷爷,一定要找到是谁!是谁偷了肉。”
二儿子也起了身。
老村长沉声:“不必了,这是哪个顽皮小子做的,今天就这样吧,都回屋休息,明天接着干活呢。”
“可是爹咱们……”
“爷爷,我还没吃到肉呢,我很饿!”
两个儿媳欲言又止。
“回屋吧!”
大儿子用水把碳火浇灭,抱着不依不饶的小孙子和自己老婆回了屋,二儿子也领着媳妇回了屋。
老村长小心翼翼把油灯吹灭,撑起拐杖,叹息道:“都不容易啊……”
整个楚家村都没有一条狗,这几年年头越发不好,村民去年就因为没吃的把村子里最后一条狗杀了,此时村子里大多数人家都吃过晚饭,熄了灯,整个村子都一片黑暗。
大概在老村长走了一刻钟的时候,门口有了一丝响动,黑暗中隐约的一个人影,看不清个头相貌,他缓缓直起来身子,回头看了眼村长家,拔腿就往远跑去。
楚家村的房子大多数都是石头砌成的,前几年光景好的时候,村长带着大家卖了粮,换了钱,牛头山一到下雨村子里就不好过,村子地势低,木屋不抗雨水浸泡,村民们把人力物力用上,基本上都盖上了石屋。
村子不长,一里路的样子徘徊,村子里有一条主路,用石头铺的,为了方便,村民把家都盖在了主路上,方便行走,此时整个村子万物静籁。
一到身影在石路上急匆匆的行走。
村子最西边已经到了牛头山的牛角处,可以说是整个村子地理位置最不好的地方,楚家村地势东高西低,一旦下大雨这里受灾最严重,所以村子这的屋子零零散散,不像东头那般紧凑。
在村子最西边,孤零零的立着一个小木屋,在一众石屋中格外显得突兀,木屋很简陋,只能遮风挡雨,屋顶甚至铺着稻草,此时屋里向外透着一点微光,在漆黑的楚家村里格外亮眼。
人影跑到屋里门口停下了脚步,他似乎很累,双手放在膝盖上,大口的喘着气,右手还提着个东西,喘息了一会儿,直起身子,推开根本没锁的木屋,走了进去。
木屋只有一间,窗台上的油灯看起来马上就要熄灭,人影走上前添了一点灯油,灯光映在人影脸上,看的出这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小脸消瘦。
少年把从外带回来的“猎物”放在屋子里唯一的小桌子上,拿起水壶也不倒杯就往嘴里灌,咕咚喝了好几大口,才放下水壶,大口喘气。
破败的屋里只有一张床,床上现在正躺着一个人,用厚厚的棉被裹着,床上的人一直有些轻微的颤抖。
少年叹了口气,走到床边,轻轻碰了床上的人:“爹。”
床上少年的爹没能感受到前面的接触,依旧身体颤抖着,双眼紧闭,很痛苦的样子。
少年加了点力气,来回几次,床上的人才睁开了眼睛,努力做出和蔼的笑容:“是小询回来了。”
少年轻声问:“感觉怎么样?”
“爹没事,只是有些乏。”床上的人回答。
少年咬咬牙:“要不,我去求求村长,给你找个郎中。”
床上的人一听有些着急,想支撑着坐起来,却没有力气,只能轻呼:“不要”。
这位父亲苦笑:“已经给老村长添了这么多的麻烦,给了咱们吃食,现在不要去麻烦他,他,他也不容易。”
少年点头答应,拿出刚才在老村长家“猎”来的食物,掰下了一条兔腿,递给父亲:“吃点”。
少年父亲一愣,看了一眼兔腿,又看了一眼少年:“这……”
“吃吧爹,不论有什么想法,总得先保证咱们能活下去,要不然就真都成了空想。”
少年父亲长长一叹,拿起兔腿,慢慢咀嚼。
吃过饭,少年父亲似乎有了些精神,少年把他扶坐起来,靠在墙上,喝了些水。
“今天这样,明天呢?”
少年诧异看了眼父亲:“您以前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少年父亲恢复了些精神,哈哈一笑:“这世上有很多事都没法去预料,也许这就是命吧!”
少年:“我不信命。”
少年父亲一愣,没说话。
两人就这么一直沉默不语,过了半晌,少年父亲才说道:“询儿。”
“嗯?”
“如果有一天,你面临权利与亲情的选择,你会怎么选?”
“亲情。”
“爱情与亲情呢?”
“亲情。”
“我与你娘呢?”
少年沉默,手轻轻敲打着桌面。
“包括你前两个选择,也可能在不同的时间,不同的事件,做出不同的选择。”
少年父亲灌了一口水,呛的直咳嗽,少年轻拍他背,好了些扶他坐回原位。
“所以你要明白一件事,想要有选择权,想要两全其美,只有两个方法。”
“说来听听。”
“要不成为制定规则的人,要不,就成为打破规则的人!”
少年好奇:“那您……”
老爹哈哈一笑:“规则之所以是规则,就不会那么好打破,总会有人试图挑战规则,成功的叫英雄,失败的,连被别人记住的机会都没有。”
“今天怎么会想到和我说这些?”
老爹双手支撑着向后,想坐直一些,试了几次颓然放弃,他苦笑:“我这一生行事太过于刚直,以至于落得今天,今天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结果很重要,过程不是一成不变的,我不会变通,明白时候已经晚了。你是什么性子我太清楚,你要记住,”
老爹神色变得认真:“这世上好人坏人本就不好判定,达到目的才是真理,你爹一生光明正大,今日也落得无比凄凉,你一定要引以为戒。”
少年低头:“知道。”
“我这一生仰不愧天,俯不愧地,只是亏待了你们娘俩,日后我去了,把我葬到天河,你娘在那等着我呢。”
少年抬起头,眼睛一片明亮:“娘……”
第二章楚家村来客人了
翌日,楚询早早起来,楚老爹蜷曲着身体,睡得香甜。
小木屋只有一张床,平时楚老爹身体无恙都是楚询在床上睡,近日楚老爹卧床不起,风寒加身,楚询自然把床让给老爹。
楚询打着哈欠,有些疲惫,昨日与老爹聊了许久,后来什么时候睡得都记不起来,早上醒来的时候正趴在桌子上。
打了盆冷水,洗了脸,精神不少,看老爹依旧在睡梦,没有打扰,蹑手蹑脚关了门,拽上外衣,沿着小路往东走去。
楚家村这个时候村民早已起来,村子偏僻,与世隔绝,吃食都是靠自给自足,好的年景村民会把多出来的粮食,打到的猎物由老村长家大儿子架上村里的牛车,行几十里路去远处的市集,换一些生活的必须品。
楚询笑呵呵的和见到的村民问好,大家都知道楚老爹身体有恙,力所能及,送了些食物给楚询,只是楚老爹这次风寒不轻,好几日不见好转,村民送的吃的也都让爷俩吃完,楚询昨日就是见老爹又有要严重的迹象,出了下策,从老村长那领了“福利。”
一路走来,不知不觉到了老村长家门口,楚询有心事,一路都没太注意,刚一抬头,正见到老村长坐在门口,走上前,问候道:“村长爷爷,这么闲啊。”
老村长笑呵呵:“老喽!几年前还能和这些年轻后生一起下地干活,这两年年纪大了,胳膊腿儿都不听使唤了。”
楚询安慰:“我看您现在也老当益壮,您不要妄自菲薄,我们这些小辈还等着听您教诲呢。”
老村长笑笑,问楚询:“你爹身体好些没?”
“好了不少,都是多亏大家照顾,昨日就能自己起来了。”
老村长叹了口气:“你爹是个要强的人,今日也是虎落平阳,大家都在一个村子生活,能帮就帮一些。”
楚询感激:“老爹也常说多亏了大家,以后身体好了,准备当村子的教书先生,让小辈们都能识文断字。”
老村长又叹了口气:“你爹是个好后生,知道感恩,我老了,教不动了,这个事也是我的一个心病,你爹能当新的教书先生,我就放心了。”
“老爹说过,人要有感恩之心。”
“嗯,你爹不错,楚询?”
“嗯?”
“兔肉好吃吗?”
楚询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和老村长多探讨,因为他刚才恰巧肚子痛,是那种必须马上解决的痛,和老村长告了个别,飞快的去找茅房了。
老村长家就在村子最东边,楚询又往东跑了挺老远,停下哈哈喘着气,知道刚才老村长是在揶揄自己,自己也不想继续讨论这个尴尬的话题,喘息了一会儿,直起腰,才发现自己刚才跑了这么远,都跑出楚家村了。
整个牛头山附近只有楚家村一个村子,这是不容置疑的,牛头山外边是什么,据打猎的村民说,牛头山外还是山,一眼根本看不到边,具体再往外,打猎的村民也没敢去,因为他们在打猎的时候听到了不知名猛兽的嚎叫。
楚询出来的目的是弄点吃的,昨天老村长的“福利”被爷俩吃的干净,老爹平常胃口不大的人,昨天可能是想起了伤心事,化悲痛为饭量,吃的比楚询都多,楚询无奈,只能去山上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捉到点山鸡野兔什么的。
牛头山山上早就被村民趟出了许多条小道,山上的山鸡野兔其实也没有多少了,偶尔会有几只外来的,也都被村民地毯式的搜索给一网打尽了。
楚询一方面想碰碰运气,找点小动物,一方面,山上也有一些野菜蘑菇,村民平时是不吃的,没办法,整个楚家村就属自己家最穷,实在找不到猎物,多采点野菜,回去再混点“福利”,也能对付一天。
找了一会儿,果然一只野兔的影子都没有看见,野菜蘑菇倒是采了不少,把身上的外衣脱下来,当包袱,把野菜蘑菇放在里边,又找了一会儿,太阳高高在上了,算算时间,老爹多半要醒了,把包袱系好,就要回家。
这时候山上忽然有了声音,楚询隐约听见有人说话,也没当回事,想着多半是上山打猎的村民,没有理会,径自往村子里走。
约摸过了片刻,山上的人露了影踪,看见前边没走远的楚询,当先的是一个大汉,虎背熊腰,一脸的络腮胡子,冲着楚询大喊:“前边那个小子,站住!”
楚询一脸平静的看着现在自己一米外的大汉,当然,无所畏惧的理由是,穷。
自己只有一点野菜蘑菇,楚询暗叹,看眼前这个络腮胡子的体格,除非把自己吃了,要不然这点野菜,不够看啊。
跟在大胡子后边还有十几个人,最后是一个四人轿,轿子落了下来,里边的人没有现身,大胡子跑到轿子跟前和里面人说了几句,又来到楚询面前。
“小兄弟,这里是牛头山吗?”大胡子声音洪亮。
楚询抹了把脸,没有理他。
大胡子有些意外,又张口问道:“小子,这里是不是牛头山!”
楚询往后退了一步,面前这个大胡子不知道早上吃的什么,气味太感人了,楚询问:“告诉你,有奖励吗?”
大胡子一听恼羞成怒,就要上前拽楚询,这时轿子里人中终于说了话:“铁山,不得无礼。”
大胡子在楚询戏谑的眼光下恨恨停手,轿子里的人又说道:“小兄弟,刚才是我手下无礼,请问这里是牛头山吗?”
楚询道:“你说的不对。”
轿子里的人似乎没反应过来楚询的意思,片刻,说:“什么不对?”
“你刚才说你手下无礼,这句话不对。”
“哦,那应该怎么说?”
“应该是你和你的手下无礼,到现在你依然在轿子里和我说话,但是我并不认为你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楚询又道:“他们是你的手下,拿着你的俸禄,尊你怕你,我不欠你什么,你也不是我的东家,所以,想知道答案,自己下来问。”
大胡子铁山大怒:“大胆,你竟敢和我家公子如此放肆!”
楚询没有理他,只是看向轿子。大胡子看着楚询那张似笑非笑的脸,总想一拳打在楚询脸上。
轿子里的人似乎在消化楚询刚才的一番言语,过了一会儿他说:“你说的有也有道理。”
抬轿子的轿夫把轿子里的人搀扶下来,楚询看过去,是个年轻人,一身锦衣,气度不凡,只是面色不太好,楚询不知怎么。总感觉轿子里的人这副样子,像极了自己老爹。
大胡子喝到:“这回你满意了!我家公子身体有恙,现在缺为了你几句狗屁话抛头露面,小崽子,要是我家公子有什么意外,我绝饶不了你。”
锦衣公子抬手制止铁山,大胡子忿忿,恶了楚询一眼,退到后边。
锦衣公子上前给楚询抱了个拳,苦笑:“我家这莽汉说话没个把门。小兄弟不要往心里去。”
楚询笑道:“那他可真是傻得可爱。”
大胡子在后边气的满脸通红,身体颤抖。
楚询诧异:“你看,夸他可爱,他居然脸红了。”
锦衣公子轻咳一声,给了大胡子一个眼神,对楚询说:“小兄弟,这回你能告诉我了吗,这里是不是牛头山。”
楚询笑道:“这里自然是牛头山,你们不认识道,看地形应该也能看出来。”
锦衣公子道了声谢:“这附近是不是有个楚家村?”
“牛头山附近只有一个村子,就叫楚家村。”
锦衣公子有些欢喜:“那小兄弟能不能领路,带我们去?”
“额,可以,……不过”
“不过什么?”
楚询不好意思道:“这个,我出来的急,还没吃饭,怕没力气领路。”
锦衣公子马上命人给楚询拿了些吃的。
楚询接过吃的没有说话只是看着手里的食物。
锦衣公子轻声问:“怎么了,小兄弟?”
楚询神色凄凉:“我有些想我爹了,他从来都没吃过这么好的食物。”
锦衣公子又命人给了楚询一大包吃的。
楚询还是不语。
锦衣公子:“这次是?”
“我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轿子呢。”
大胡子忽然来到楚询两米内:“小崽子!你别太过分!”
楚询看向锦衣公子,锦衣公子置若罔闻,楚询哈哈一笑:“就是这么一说,没事!走,领你们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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