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逐渐崩坏的世界中心》——Arshe

序章1

人性，总是伴随在理性之后，可以说，没有理性，就不会有人性。

如果人为了某一件事，在理性的谴责与欲望的冲动中必须选择其一时。你，会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呢。。。

时间2020年8月26日上午10点，地点F市X镇总车站候车区

炎热，喧哗的环境正在恶化着青年的心情，今天是久违的休息日，他瞒着父母说今天正常上班来逃避不必要的麻烦，早上7点搭车来X市，打算跟朋友一起疯个一整天的。但现在不得不改变计划，因为刚才老妈打电话说奶奶情况很不妙，要马上赶回去。

奶奶从上个月已经住院观察了，高烧不下持续了一个星期，医生已经好几次委婉的说老人家已经撑不了多久了，但老人家还是奇迹般的留了下来，前几天还精神不错地跟人打招呼，众亲戚打算再观察两天情况好的话就申请出院的，谁知今天病危报告还是出来了。

撒谎换来的一天宁静，本来就令青年心情不顺，加上奶奶病情的突然恶化使得他变得极度烦躁和后悔。

［骗子。］迷之声音在青年脑中响起。

［。。。］青年打算无视。

［骗子！骗子！］

“吵死了！我知道啊！”青年忍不住怒吼道。

周围稍微静了一下，路人看了一下青年，又重新回到原来的状态，喧哗再次恢复。这就是社会，不会因为一个人的突然脱轨而作出改变，有的只是冰冷的无视。

但在众人没有发现的高空，有两位伴随着白金羽毛的少女站立虚空，看着人群中的那位青年。

“高危目标发现，有侵蚀可能，建议采取跟踪观察。”少女A说道。

“收到，任务执行。”少女B回道。

回家的巴士慢慢驶进候车站，路人纷纷拥挤着上车，毫无秩序可言，就为了那仅有的28个位置，老幼病残孕妇的座位？谁会管这个啊。

青年看着前面那团人流，默默的等着他们把车上的空间啃食殆尽，最后才走上车，投币，靠着车门旁边的铁柱站着，忍受着周围传来的汗臭与化妆水的味道，思绪潜入到内心的深处，回忆着幼年的种种。

青年叫关从云，出生于一般农村家庭，说不上有钱，但也有一点点积储，跟大伯，二伯父，即奶奶的两个儿子同村。村附近有一家托儿所，规模很小，只有两个教室，两个老师，一个负责最年幼的看管工作，一个负责小小班的写字教育，幼小的主人公便是由奶奶每天接送到这里的。

那时候早上跟奶奶牵着手踏在上学的路上，天真无邪的，对周围的一切都抱有强烈的好奇心，由于农村多鱼塘，路窄，容易掉下水，所以奶奶一直很小心的带领着他。而下午放学每次都会靠在奶奶的肩上，由奶奶背着回家，当时脸上那暖心的温度，仍然留在他的心中。

“为什么就这样走了啊！”青年捂着脸，强忍着将要留下的眼泪。

“我还什么都没做成呢！。”

时间中午11时30分

经过两次换乘，从云站在了G镇医院门口，轻车熟路的进了上楼的电梯，随着楼层数停在7楼后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刚走一段路就听到前面一阵吵闹声。

“现在都什么时候了！还想着你那几亩鱼！就不能先放着吗？！”中年妇女的声音。

“关你啥事儿啊？啊？躺在那里的又不是你妈！俺还有孩子要养！俺一早上什么都还没干呢！去喂鱼咋啦！”粗鲁的男声。

“你现在还差这个钱？还以为是你10年前住着一层楼那时候吗？这么关键的时刻你还不陪着她！还要我教你这道理吗？”

“懒得跟你说，哼”说罢，中年男人往电梯走去，经过从云旁边时，从云礼貌的叫了声二伯父，但被无视了，从云没放在心上，这关系已经持续好几年了，已经习惯了。

“大伯母。”走到叹着气的中年妇女旁，从云打招呼道。

“哦，从云，下班啦？”大伯母回。

听着大伯母的话，从云心里一紧，淡淡的回了句嗯。

［骗子。］迷之声在从云心中响起。

［闭嘴！］

看了看坐在一旁沉默抽烟的大伯父跟父亲，又望向大伯母。

“奶奶她。。。怎么样了？”

“刚刚9点醒过一次，现在你妈在看着呢。明明前几天过来看她还好好的，怎么今天就出事了呢。”大伯母又叹了口气。

“大伯父跟父亲他们这样多久了？”从云看了看他们旁边垃圾桶顶部的烟头和地上的烟灰，如果不是这里门口通风够好，现在已经烟雾弥漫了。

“我也不记得了，我们是8点被通知过来的，他们看了她一会就出来坐着了，说多少次都没用，他们本来话就不多，没话说就只能一起抽烟了。”

“。。。”从云沉默了一下，没有提二伯父的事。

“大伯母，你先坐会吧，这样站着一上午也不行啊。”

“算了，我受不了他们那股烟味，我还是站着吧，你先进去看看你奶奶吧，说不定她等下就醒了。”大伯母挥了挥手。

从云越过大伯母走进病房，看见母亲坐在病床旁，走过去叫了声妈，然后看着病床上的老人。岁月的痕迹深刻的纹在了老人那带着呼吸器的脸上，瘦弱的右手插着吊针放在身上，只有老人的呼吸声可以知道她还在。

“前几天那健康的模样就好像回光返照一样，现在还是到了这时候。”母亲看了看从云，“你也别难过了，她已经一把年纪了，要走也是正常，我们陪了她这么多年，是时候轮到你爷爷了。”

“。。。”从云沉默着，坐在了母亲身旁，定定地看着在睡梦中的老人。

［我的眼睛可能有点红了吧］从云擦了擦右眼。

远处，几条白金色的羽毛飘起，两个少女虚坐高空看着这间病房。

“高危目标尚处于稳定状态，并无侵蚀迹象。”少女A说道。

“未能肯定监察目标安全性，跟踪续行。”少女B说道。

“收到，任务续行。”少女A回道。

下午17时

从云在洗手盆前洗了下脸，抬头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坚韧的脸庞透着一股英气，虽然因沉闷的心情使其减分不少，但也能吸引少女一点点注意，顺带一提目前25岁，交往经历一次。

“呵，表情真惨。”再次用水泼了下脸关掉水龙头，随便用衣袖把脸擦干，在医院里可没有给探病家属用来擦脸的毛巾。

突然一阵跑步声传来，停在了洗手间门口，有女人的声音喊道。

“从云！快过来！奶奶醒了！可能不行了！”

听到声音，从云几步冲了出来，看到大伯父的女儿，他的姐姐，立即被拉着跑去病房。

进入病房，看到一群人围在老人的床边，大伯父，大伯母，大哥，大嫂，从云的父亲跟母亲。

［二伯父不在？］从云皱了下眉。

母亲看到从云过来后让了让位置，示意他到旁边来，二姐也走到了大嫂旁边。站到了母亲身旁，奶奶床头的左侧，看着微微睁眼的老人，从云心里感到一阵酸楚。

老人看了一圈众人，定格在母亲身上，用那细微的声音问“钟国呢？”

顿时从云心头宛如热血翻滚，［为什么是他！那个自私的家伙！明明这么多真心关心你的人就在这里啊！］因极度愤怒的情绪，从云握紧拳头。

“啊玛，他正在来呢，很快的，他要带上他那新媳妇呢，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想喝水吗？”母亲稍微沉默了一下，俯身在老人耳边说到。

二伯父曾经有一个老婆，但5年前因病去世，没有生下一子就走了。一直想要儿子的他上年就找了一对母子回来，但大伯母跟母亲都不打算承认。

老人呼吸了好一阵子，好像说那个人名就已经用了很大力量一样，众人也不敢催。待老人呼吸平静下来后，终于再次说话了。

“不用了，我也知道我是时候要走了，钟国他也不会那么快来的，他赶不上就算了。”说罢老人缓缓地，深深地看着每个人，仿佛要把眼前的亲人永远记在心中一样。

“啊玛，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吗？”大伯母靠近老人说。

老人微微眨了下眼，看了一下大伯父一家，可能由于他们一家已经非常稳定，没有什么好操心，又转而看着从云，颤抖地伸出右手。明白老人所想，从云紧紧地捉住了她的手，可惜老人已经没有说话的力气了，只是可以感觉她捏着他的手，仿佛放心不下他一样，眼里流露的尽是对孙子的眷恋，她还是没能撑到这小孙子的成家立室。

看着老人模糊的双眼，从云的心宛如刀割，眼泪不觉流下脸庞，但为了让老人放心，他扯了扯嘴角，尽量做出笑容，用颤抖的声音说出他内心最真实的话语。

“奶奶，您放心吧，我已经25了，可以不用再为我操心了，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老人听到从云的话语，仿佛放心了一样，脸上带着一丝微笑，慢慢的，慢慢的闭起了她那疲惫的双眼，随着心跳仪的一条直线，陷入了永远的睡梦中，去找她那已经走了20多年的丈夫。

序章2

在老人走后，二伯父才带着那女人姗姗来迟，看见已经白布盖脸的老人，并没有看出有多伤心，反而啧的一声嗤舌，仿佛事情白做了一样。

［白做了？什么白做了？来这里看老人最后一面的事吗？］这样想着的从云心中浮起一种异样的情绪，逐渐把他的心染成黑色，但父亲他们做出的事让他平静了下来。

只见大伯父一拳打在了二伯父的鼻子上，二伯父被打蒙了，跌倒在地，父亲上前又一拳打在了他的右脸上。反应过来的众人纷纷上前制止，大哥跟大嫂从后面抱着大伯父，母亲抱着父亲，大伯母跟二姐拦住想打回来的二伯父，而那二伯父的女人开始吵了起来。

“你们干嘛突然打人呐！不就是来迟了吗？钟国也是老人家的儿子啊！你们兄弟俩怎么能拿老二来出气呢！讲不讲道理啊！”女人骂道。

“讲道理？俺就用拳头讲道理！这人渣还有良心吗？唯一的亲妈都要过世了，他去哪了？！不想来就算了，这来了就这态度是想干啥？！俺今天就要在这打残他！连叫白车的功夫都省了！”大伯父骂道。

“俺不会再打第二下，省得手痛，打你不值！”父亲说罢，随后让母亲松开了手。

“你们都少说几句吧，奶奶她才刚走呢，你们就打起来了，是想让她走得不放心吗？”大哥劝解道。

“对啊，有什么事，先让奶奶的事定下来再说吧。”大嫂附和道。

“关你屁事啊！这里由得你这外人说话吗？女人就乖乖闭嘴！这是我们男人的问题！”二伯父说。

“你说谁是外人啊！”大哥最忍受不了大嫂被欺负，立刻就被带出火来了。

“你们一人少一句吧！这里是医院！就这么想让人看出丑吗？”大伯母说道。

“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奶奶带回去，赶紧通知做法事的人准备水晶棺，有什么事回去再说。”二姐理性的说出现状。

再怎么乱，也比不过老人的法事重要，众人便这样冷静了下来。即便是被打的二伯父，也只能唠唠叨叨的自言自语，有苦先往嘴里咽。看见二伯父的态度，他的女人也只能跟着沉默了。

老人的法事还算顺利，回家后一行人有序地操劳着各种准备，花生，矿泉水，糖果，各自带上麻衣。晚上各个街坊都陆续过来祭拜了，关系好的都坐下来一起吊唁一番，不太亲近的也都做足礼数。从云与大哥，大嫂，二姐一起坐在老人的灵前，看着燃烧的蜡烛与香火，不时添上一点，谁都不带一丝表情，静静地坐着。期间，二伯父的女人跟她的小孩没有来，理由是他们还没领证。这令从云内心那片异样的思绪又黑上几分。

第二天，老人出殡了，乘车途中，众人默默流泪，连大伯父与父亲都偷偷擦擦眼角，除去一人之外，虽然大家都没有放在心上。但这一切在从云眼里却额外刺眼，使得他的理智在逐渐崩坏，甚至一股念头浮现心头［为什么趟在里面的不是你！］

到目的地后，办完手续，随着哀乐的响起，老人被推向焚化间。像人偶一样跟随着众人撕喊着老人名字的从云看着周围痛哭的亲人，再看看那冷血无情的人面无表情沉默着，他感觉心里的某种东西坏掉了。

“为什么不是你。”从从云口中响起话唔。“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额？”他突然惊讶的看着从云，从他的眼里映射着阴暗脸的从云，莫名的，他感到了恐惧。

周围的亲人在发现后都呆呆的看着好像突然疯掉的从云。

“为什么本来应该好好活着的人死了，而最应该死的人却什么事都没有的活着？”

从云向他步步逼紧，他被吓得一直往后退，在旁边的父母与大伯一家由于太过惊讶，都没有反应过来。

“奶奶快不行的时候，你说走就走，她刚死的时候你还顾着找那女人，现在她都要被烧成灰了，你还是这样。”突然一团黑雾从从云脚下冒气，把他一团围住。

［迷茫的人之子啊，选择吧。］混沌的迷之音响起。

［抛弃理性，吾便赐予你实现欲望的力量。］

［献上你的一切，吾便让你从最初开始］

［选择吧！！］

随着迷之音的强烈回荡，从云作出了选择，随后他的脚下疯狂地冒出一股黑雾，一瞬间紧紧地缠绕在他的身体，他的牙齿开始变得尖锐，双手开始变长干枯，指甲也疯狂生长变得锋利，这一切的变化使得他仿佛变成幽鬼一样，随后说道。

“你，怎么不去死？！”变成柳叶形的瞳孔死死地盯着眼前的憎恨之物，从云的声音变得幽暗沙哑。

一瞬间！周围的环境突然变得幽暗，深沉！某些地方还出现了扭曲的现象。在这种环境中，从云只把目光放在了眼前那令人憎恨的人身上。在他步步逼近目标时，目标也慌乱地向后头，随即从云一个弹射而出，右手诡异的爪子伸出，仿佛要把他的心脏掏出！

在从云的右手准备插进对方胸口时，突然！异变发生！一柄细长的白色光影一瞬间填满从云的视线，伴随着喉咙带来前所未有的痛楚，他被钉在地面上。

“咔哈。”鲜血伴随着些许血肉从从云口中喷出，浓浓的鲜红血液从他被洞穿的喉咙滴落在地。

“侵蚀确认，目标对象已暴走。”少女A淡淡地说道。

“相关处分已执行，正在确认结果。”少女B以同样方式说道。

从云神智慢慢恢复看着忽然出现的两位少女。

她们头戴白银护额，凌厉却带有一丝神圣的美丽外貌，身后飘逸着一头银色及腰长发，背后伸展着一对雪白的双翼，一丝金色的魔力纹路流淌向白翼的尖部。

身穿白银的轻身骑士甲，上身部位包裹到腰身，双肩披着肩甲，上臂没有任何防护，洁白的肌肤令人遐想，手肘到双手戴着严实的手甲，手甲十指尖锐，估计是兼并空手作战和使用兵器的能力。

下身裙甲由多块叶形铁片组成完全遮盖住身体，长度从腰间直至膝部，裙甲内同样包裹着的白色丝绸直垂地面，脚下穿戴一对帅气的长筒腿甲。

加上此时两人一左一右，一个左手，一个右手共同握着一柄细长的白金长枪，宛如圣典上那女武神一般。

视线对上面前这两位圣洁的少女，从云身上的黑雾开始消退。

［我到底怎么了，脖子好痛，是被贯穿了吗，这应该是要死了吧。］想着这些，从云想转头看看父母，但由于脖子被贯穿并固定在地面，所以只是在加剧伤势而已，血液流得更快了，从他的身下蔓延。

父母终于反应过来，极度慌乱与疯狂地想冲过来，但被一堵透明的墙拦住了，即便知道是无用功，但父母还是拼了命地使劲敲。从云仿佛听到了父母的声音，不再挣扎了。

［啊，身体变冷了，血应该流得差不多了吧］从云边想着这些，边看着带来这种结果的两位少女，她们仍然在静静地观察着他，等待他真正地死去。无情？应该不是吧，自己变成了怪物，差点杀人了，正常喉咙被洞穿早就已经死了，他到现在还有一点点意识。

［我应该恨她们吗？不，虽然她们是造成现状的实行者，父母也在那边哭喊着，但我不应该恨她们。那么我能说的只有一句了吧。］

认真地看着眼前的两位洁白少女，从云动了动口型。

“抱歉了，谢谢。”

［没让我变成恶鬼杀人，谢谢了。］

随后从云陷入了深深的沉睡。

看着没有了生命气息的从云，少女A与少女B抽出了插在他喉咙的白金长枪，随着光芒的一瞬闪现，长枪消失了。

“高危目标确认死亡，侵蚀停止。”

“收到，世界还原准备执行。”

再看了一眼已经闭上双眼的从云，两女转身而去，少女B自言自语，“抱歉，吗”随后甩了下头，把心中的那股奇怪思绪甩出脑后。

在两位少女转身的瞬间！从云身下的那摊原本鲜红的血液突然变得漆黑，随后大量的黑色荆棘从中冒出疯狂生长！吞没了附近的所有一切事物！

感到背后异变的两位少女急速反应过来，展翅逃避躲在了高空，看着底下那异变的中心。在黑色荆棘丛疯狂向外生长后，处于中心的从云被荆棘缠绕着，慢慢地沉入黑色的血滩中。

“这个，难道是！”少女A那原本无表情的脸上布满了惊讶。

“。。。特异点。”少女B苦涩地说出少女A想说的话。

在两位天使心惊胆战地看着那不断蔓延并崩坏的深渊时，在虚空中响起一股迷之诱惑女声。

［呵呵呵，真该感谢崩坏意志，让我可以找到这么好的寄主，就让我强制性地改一下他的选择吧，顺带作出一些删改。到我们重新返回这时代的时候，一切会变成什么样子呢，真让人期待啊，呐，你说是吗？我迷人的主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