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天迹》——半湘人

第一章 龙吟现世（加引子）

引子

自天地分成，万物生长。天地间，人儿便集三千宠爱于一身，灵力最盛。凌驾万物生灵之上，是谓王者，统御世间。

然而天道自然，轮回流转，人儿却免不了生老病死，尘劫俗难。于是便有窥测天道之才，欲躲避生死轮回，逃脱爱恨痴怨，追求那长生极乐之道。

日久天长，终有惊才绝艳之辈，参透天道，飞升而去。于是便有了茫茫的修真世界。

只是天启万物，平衡有序。或许是成仙得道的人太多了，多得已经让上天再也容不下一个，又或许后世的人儿失去了古人的智慧，不知从何时开始，那长生极乐之门似是悄悄关闭了般再无一人飞升成仙。

然则世人多痴，仍是孜孜不倦的寻找着那缥缈之境。

终于传说在万年前，有一位无名老人又重新打开了极乐之门，在世人的万众瞩目下登仙而去，并为世人留下两句偈语“泱泱天道万妙法，长生极乐需应天。”

从此，世人便把这两句偈语当做了开启登仙之门的密钥一般！更加疯狂的追寻着所谓的“应天”足迹。

可是自那无名老人之后历经了世世代代，却再也无人重现辉煌！以至万年时间里“应天”成为了一个美丽的传说。那两句偈语也伴随着人儿的欲念，流传了万年之久……

（正文）

方今天下，众生向道。天下亦被道中大能所掌控着。然而大道三千却各具一色。天下自然便也形成了门阀林立，强权分封之势。有了门户之别，就免不了阴谋阳谋、尔虞我诈。所以天下虽是一派安定繁荣之象，私下却争疆夺域，暗流汹涌。

单说中土之地分为东、南、西、北、中五大州。

这五州均被正道门派坐镇掌控。其中分别坐落在东、南、西、北四州的四个豪门大派是为天下翘首，传承万年，领袖正道，威慑四方，被世人称为卫道四正。

而故事的开始便要从坐落在东州的四正之一“虚凌教”说起……

虚凌教，传承万年，经久不衰。地处东州偏南之地，教派坐落在一座山峰上，此山峰高耸入云，雄伟壮观！终日云雾缭绕，难见真容，堪称仙家福地！

虚凌教的由来，传说是一位道号为“虚凌子”的道士所创。相传他原是一位道家散人，云游至此时发现一条上古青龙在此地为祸作乱，于是他护念苍生，施以无上大法，降服了青龙。四方百姓感其功德，纷纷上山拜为仙圣。请求其留下维护四方，以镇邪魔。

虚凌子推辞不过，便在此间创立了以自己道号为名的虚凌教。自创教之后，四方求道人士纷纷慕名而来，教内下设五大分堂。万年间英才辈出，雄视天下。所以被世人自然而然的奉为东州领袖。一直传承至今，主持东州，号令正道群雄。世人亦改称此山谓虚凌山。

寒冬已过，春季盎然！正是一年农耕之时。此时在虚凌山脚下一座村外边的凉亭里，一群人正在谈笑着。

凉亭搭在一处高地上，非常简陋。多是村里农户来往田园的避雨歇脚之所。顺着凉亭下方便是蜿蜒曲折通向田园的乡间小路。

田园之上，年轻力壮的人们正在不亦乐乎的农作着，顽皮的孩童们也在田园里嬉戏打闹，些许清风吹过，还隐隐夹杂着大人们对孩童的斥责声和孩童们的打闹声……

而凉亭里的一群人中皆是粗布老者，唯独一个身着华丽，尖嘴猴腮的中年坐在其中，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只见一众老者将中年围在其中听着他说着什么，亭内时而哄然大笑、时而寂静无声，那中年说话间手舞足蹈，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滴溜溜的转个不停。

正在这时，忽然林中传来一声巨吼，声若雷霆，响彻天地！

吼吼吼……

吼声连连而起，吓的亭里众人恐慌不已！

只见那中年一脸惊惧：“这……这难道是龙吟？”

众老者皆被吓的惊慌失措，一个个争先恐后的寻找起角落躲避。

一阵吼声过后，林子又安静了下来。只是每个人的心中却都是心有余悸，惴惴不安！田园里的人们也都带着孩童向村里回奔。

中年躲到亭外一处角落四处观望了良久，发现并没有出现传说中的青龙，便又回到凉亭里。

此时亭里只剩下几位因年纪太大而跑不动的老者。

中年惊问道：“刚才那是龙吟吗？”

这几个老者眼下模样狼狈不堪！个个老脸煞白，惊魂未定！还有两人满身灰土，想来应该是慌乱中跌倒所致！

只见一白须老者咳嗽几声，气喘吁吁：“哎呦，差点被吓过去。这……这哪里是龙吟啊！我曾听我爹讲过，若龙吟现世会伴有风雨雷电的，这吼声显然不是啊！不过我活了这么大岁数，还是头次遇到这种情况。这里太不安全，还是回村里吧！”说着便拿起拐杖向村里走去。

老者之所以回村庄里，是因为虚凌教为了防止毒虫猛兽伤害村民，所以在村庄外围设下结界。而这个村庄虽说不大，但坐落于此已有二三百年。村民们春耕秋收，历代都生活在虚凌教的庇护之下，从未受过天灾人祸。所有突现出巨吼之后，村民们都纷纷回村庄躲避。

至于是否是龙吟，他们又哪里会知晓？对于青龙传说也都只是代代相传罢了！

那剩下的几个老者也与中年作别，匆匆回向村子。

还有一位好心者劝告中年道：“来喜呀，你也趁早回去吧！以免受到灾祸。”

而这个叫做来喜的中年却有些不以为然，心道：“这可说不准。关于青龙从来都是耳闻，谁也没有亲眼见过。或许刚才的吼声是只幼龙也说不准啊！所以才没有出现风雨。”

怀着好奇的心情，他决定在此等待。心想：“自己虽然在虚凌山下长大，可从未见过青龙，若这次能亲眼目睹，日后出去也有了吹嘘的资本！”

他看了看此处太过敞亮不太安全，所以便想找个地方藏起来等待着青龙出现。

目下四望，最后他沾沾自喜的跑到不远处的杂草丛，一头扎了进去。

只是当他刚走出亭子后却看见远处出现了一个老翁和一个年轻女子，顿时让他心中升起好奇！

这两人皆是生面孔，不是邻里村户。他们身着华丽，那女子更是身姿苗条，样貌清丽。一看便不是农家村女。而那老翁身材佝偻，甚是虚弱！

他心想：“这老头看似风吹一下便倒地，却如何能在这难行的山路上走到这里来的？而且他们出现的地方并没有连接山下的道路，乃是一片无路可走的荆棘林。”

好奇下，他冲着两人招手喊道：“喂，你们要去往哪里啊？”

那二人听到声音后也向他看来，不过当他与老翁的目光相对时，立即感觉一股寒意袭身。老翁那如鹰般的眼神甚是锐利，就像是要望穿自己的心肺似的！

来喜闪过他的目光，不觉低下头来。胸口也不由得砰砰直跳莫名紧张起来！

正自他失措不安时，那年轻女子已来到跟前，丽声问道：“这位大哥，可有事吗？”

近处相望，这女子容貌俏丽，身材婀娜。不由得看得他怔怔出神！

女子尴尬的咳嗽几声。

随即来喜回过神来，自知失礼，干笑道：“不知姑娘要去哪里呀？前方没有路可走了。”

女子面带微笑：“原来如此，多谢大哥相告。我和爷爷是要去东都城投亲的，听路人说这山后便是东都城，所以便想走个捷径，故而欲翻山而行。现在又听大哥说前方无路了，我们可如何是好？还请大哥好心指条路。”

看面前女子笑颜如花，清瑕靓丽。来喜心中一阵荡漾！他笑道：“东都城的确在山后，但是这山上是没有捷径小路可走的，只有山下那条大道是唯一通往东都之路。所以姑娘还是尽快原路返回才是，不然天色晚了，山路会更难走。”

听罢，女子对他深施一礼！道了声谢后便要离去。却听来喜又问：“适才我见姑娘出现的地方是没有道路可行的，你们是如何走到这里的啊？”

女子柳眉皱起，满是懊恼的娇声嗔道：“来到这里可受罪了！我跟爷爷七拐八绕的怎么也找不到路径，在山中转了大半晌最后稀里糊涂的走到了这里。”

来喜略显尴尬的笑了笑，没再说话。

女子再次谢过他，二人作别。却不想他们谈话之际老翁已然进到了村子。

女子冲着老翁背影顿足大喊：“等等我，爷爷。”边喊边追了上去。不过在其转过身后却露出了一面诡异的笑容。

来喜看着那倩影慢慢消失不见！心中有些失落：“如此美丽动人的女子，若是能讨回家做媳妇那真是不枉此生了！可惜就这般走了。”

良久后，他心中一凛！突然想道：“不对呀，她说是在山中误行了很久才到这里，可为何衣裳仍是整洁干净呢？而且刚才的巨吼声他们应该也听到了，但是却对此事只字不问，好像并没有听见的样子，看来这两人肯定有问题啊！”

正自他疑惑重重的时候，突然发现地上有个泛着绿光的东西。上前捡起，却是一枚令牌。只见上面写着三个字“枥山宗”。

枥山宗这个名字在东州中可谓无人不知。即便在中土五州内也是家喻户晓！

枥山宗，顾名思义是以枥山这个地方为教派的名字。而枥山地处东州偏北之地，其开宗立教已有万年之久远。是五州中为数不多的豪门大派。实力自不必说！

然而它与虚凌教虽同为正道，可一山岂能容得下二虎。万年下来，两方明争暗斗东州领袖之位。虽互有短长，但始终是虚凌教势压一筹。

两千年前虚凌教出了几位惊艳绝世之才后，枥山宗更是隐忍自律，少来南地。所以东州之上只有北部地区可以遇到枥山宗弟子。

可是眼前却在虚凌山下出现了枥山宗的事物，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

来喜望着手中光滑如玉的令牌，心想：“看来他们是枥山宗的人，当下东州内盛传虚凌山上唯一达到尊境的谷烨真人已然死去，在这种局面下枥山宗的人来到这里肯定不会行什么好事，难道东州内又要不太平了吗？”

想到这里，他长叹一声：“到最后还不是苦了我们这些平头百姓！”

暗自感叹了会儿，忽见一道土黄光芒自山上飞来，落到了不远处。

只见那人是个三十岁左右的男子。一身青衣随风飘然，其身材修长，面如白玉，俊逸不凡！眉宇间微微散发着英气，手中拿一把折扇，形貌甚是温文尔雅！

男子对来喜微微点了一下头，走过来温声问道：“先生可是这赵家村人吗？”

第二章 九丹之兽

那人器宇不凡，又是从山上飞落，想来必是虚凌教的修士。

来喜急忙回道：“我是这里的村民。不知仙士有什么事吗？”

那人温声道：“在下是虚凌教晦信，请问先生可曾见过有生人来过吗？”

当听到晦信这个名字后，来喜心中激动不已！以至于久久出神。眼下在东州内被人传颂最广的两个人物：一个叫云引子，另一个便是这晦信。前者因其在短短两年中扫平了东州老鸦山方圆九峰、八寨、三十六洞恶修，并在老鸦山上创建了教派，威震四方！后者则是年纪轻轻便成为了虚凌教五大分堂之一的土堂首席长老。修为之高，传说已经可与其掌教比肩。是个千年难遇的惊世奇才！

所以听到眼前的男子说就是晦信后，来喜才会惊怔忘己。

晦信见他愣在当场，神魂失散！模样似有几分惊惧，重新打量他一番后干咳几声，“先生，你果真是这里的村民吗？”

随之来喜回过神来，紧张道：“啊！我……我是。我叫赵来喜……赵来喜。今年三十五岁，呃……我尚未娶妻。我……我就是这的人，打死我也是这的人。呃……完了。”

晦信被他搞得有些无语！轻笑一声：“你莫要紧张，我不会伤害你。你可曾见过有生人吗？”

“我……我不紧张，打死我也不紧张。生……生人，有……有两个。一个老头，很老，看上去跌倒便死的样子。还有一个很美，呃……很美。”

晦信无语！

“还有吗？请再详细些。”

“详细一些，详细……呃，就是很美，哦！她是个女的。还有，还有……他们往村子里去了。对了，还有这个。”说着他把捡到的枥山宗令牌交给晦信。并艰难的跟晦信讲述了一遍具体经过。

约半个时辰后，晦信对其拱手道：“多谢先生相告！眼下还有一事要告知与你，山中闯来一头妖兽，你回去让村民们暂时都不要出村。待到将妖兽收服后，便会有人去通知你们。”

“妖兽？那吼声难道不是青龙吗？”赵来喜满是疑惑。

晦信点点头：“不是青龙，那正是妖兽的吼叫。你尽快回去告诉村民吧！”

“你不去村里追那两个人吗？”

晦信笑了笑：“若他们真是枥山宗的人，之前被你无意看到，所以不方便使用功法。可是一旦进入村子，那么必定会找个隐秘处使用功法离开的。”

赵来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却也不知他是否真的明白！

晦信再三嘱咐过他后与之作别。随之便化作一道土黄光芒纵向天际而去。

虚凌山密林深处，佝偻老翁负手而行，只见其周身泛着淡淡红芒，而挡在他前方的乱枝杂草在接触到红芒后，便尽皆化为了齑粉。其所过之处，身后形成了一条干净的小路。

他身后的青年女子却是漫不经心的左顾右看很是无聊的样子！

走了一会儿，那女子随口说道：“师叔，既然您老都亲自来了！咱们又需如此呢？直接跟他们索要便是了。”

老翁没有回头，但听他幽幽说道：“虚凌教立世万年，有着它存在的原因。眼下虽说一时颓败，可也不是任人随便的地方。”

女子面有不屑，又道：“既然师叔心存忌惮，适才不为何将看到我们的那些人都杀了，也免得被人拿了把柄。”

那老翁听她说出这话，转过身来，直勾勾的盯着女子。同时一股强力的压迫感自他身上散发出来，竟将四周的虫鸣鸟语一时间都静止了下来。

女子没想到他会如此，当即收起之前的散漫之态，小心望着老翁。

良久，老翁冷笑一声，沉着嗓子道：“老朽虽然闭关多年，但也听说过你崇翎儿精明干练，这些年为宗门立下不少功劳。因此掌教师兄对你青睐有加，破格收你为亲传弟子。可为何你却再三对老朽说出这等浅显之话？杀几个农户容易，倒不知你有没有杀虚凌教高手的本事？老朽很想先讨教讨教。”

言罢，只见他身上红芒大盛。

此时叫做崇翎儿的美貌女子脸颊上已滚下汗珠。她强自镇静下来，一副恭敬模样：“侄女这点微末道行，怎敢与师叔交手。刚才失言冒犯之处，还请师叔看在师尊的面上，莫要放在心上。”

老翁转过身去，冷哼道：“记住你师父的交代。”随即便继续向前走去。

“是”崇翎儿恭敬的回了一声。但她看着老翁的背影却满是轻蔑，嘴角也露出一抹冷笑。

……

金乌坠地，百鸟归林。大地已是万籁俱寂！点点星芒璀璨耀眼！

赵家村犹如摇篮中的婴儿般沉沉入睡，格外安逸！

农家人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此时村民们早已吃过晚饭，进入梦乡！

夜风轻轻拂过村庄，似是不舍离开这片美好！以至于树叶舞动，芳草摇首，久久不停。

突然一声巨吼响起，打破了宁静，惊醒了村民！

吼、吼……

接着大地开始颤动，伴随着吼叫发出咚咚响震！

幽幽夜中，只见一头体型巨大长有四颗脑袋的白虎闯进了村子。

这白虎身躯庞大，粗壮的腿间银光流转，四颗巨大的虎头愤怒无比！

当村民们看见如此恐怖的生物后皆是慌如惊鼠，四处窜逃。

巨虎所过之处房崩壁碎，残木横飞。少时间竟已将半个村庄荡为了废墟。

吼吼吼……

这连连吼声却似是夹杂着某种诡异力量，村民们在它的狂吼下居然不再逃跑，一个个神魂失散般怔在原地不动！随之开始有人瘫倒。

正在这时，一道清脆嘹亮的男人声音自天际传来：“混沌无名，分划乾坤。众妙之门，独尊五行。天敕地令，正心清神……”

当声音传进村民们的耳中后，每个人都感觉到一股清爽灌入心灵，顿时神魂回归，身体也充满了力量！

夜色下，一道土黄光芒随声而来，只见一个飘然男子立于村庄上空。

这人一身青衣，身姿洒脱，正是晦信。他轻手一挥。扩散出一片黄芒蔓延开去……

不一会儿整个村庄都笼罩在了这片黄芒之中，而每当村民触及到光芒后周身便会泛出一个气罩，将其包裹在内。

“众乡邻请速退去。”夜空上晦信朗声说道。

村民们哪里敢待，皆拼命向村外跑去。

晦信飞到巨虎上空，打出一道土黄光柱将其罩在里面，厉声道：“孽畜，我念你乃上古遗种不忍伤你。你若识趣，就此伏法与我上山。在此犯下的劣行，概不追究。倘若执迷不悟，便休怪我手下无情。”

吼

巨虎狂怒无比，在光柱内左冲右撞，但见其每每撞击时光柱上都会隐现出一条土黄色龙影，跃然于内。一时间这巨虎已被困在里面，不得而出。

此时，半山腰上老翁和崇翎儿已换了一身黑衣，面色冷峻的望着下方村庄。

那老翁问道：“这后生便是晦信吗？”

崇翎儿嗯了声：“师叔慧眼独具，正是此人！”

老翁冷笑：“你莫不是拍马屁才得掌教师兄赏识的吧？”

崇翎儿无语！

老翁又道：“这九丹兽可遇不可求，我等苦追数月，已将这畜生耗得力倦神疲，到最后可不能为他人做了嫁衣。你去吧，必要时老朽会出手。但务必速战速决，只要放跑那畜生即可，莫不可恋战。”

崇翎儿答了一声，掏出一个银色面具带上，便化作一道红芒直冲晦信而去。

晦信此刻望着下方，心中却是疑惑：据他所知，这巨虎乃是开明兽，为二十四丹兽之一，其性懒惰，不喜嘈杂，所以一般都是避世独居，是二十四兽中性情最温的丹兽，没有主动攻击人类的习性，怎会如此暴戾？而且它四双眼睛黝黑无神，诡异莫名，却也不是该有的蓝眼青瞳。

正在他暗自思索的时候，忽觉身后袭来一股杀气。当下大惊！急忙转身，但见一道红芒直逼自己。这红芒速度极快，甚是阴寒！倏然间已到跟前，想要躲避却也来不及！

电光火石下晦信双手掐诀，祭出一根三尺多长，通体流光的土黄细棒挡在身前。

轰

红芒弹开，双方借力各闪一旁。晦信望向崇翎儿，只见宽松的黑衣下难掩一副婀娜凹凸的身材，脸上却带着一副银面具。

而与此同时，那困住开明兽的光柱在晦信撤回法诀后便消散去。开明兽也随之向远方遁逃，最后消失在黑夜中。

晦信面带怒色：“姑娘深夜造访我虚凌，却又不以面貌相示！不知有何目的？”

崇翎儿轻笑道：“本小姐来这里有三百多个目的，不知道你想先听哪个？”

晦信猜她多半是在为开明兽拖延时间，好让自己不能去追，所以没理会她的胡言乱语。冷然道：“虚凌山夜色秀美，姑娘请自观赏去吧！”说完便欲去追开明兽。

见他要走，崇翎儿急忙闪身拦住他去路：“你这人看去斯斯文文，怎得如此无礼？你既问了本小姐目的，却又不听本小姐说。还搪塞什么虚凌山夜色，却是何道理？”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