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北世家记事录》免费试读_摩言乐尘
第一章·殿下与侍卫
“一个人一生只有一条命,如果这就是我的命……那么我唯有坦然接受!”
平时用大量夜明珠作为光源的大殿原本是座‘不夜城’,而现在那些珠宝仿佛都失去了原本的华贵,变作了随地可见的垃圾。大殿之外阳光依旧明媚,人们正享受着纳夫提尔斯为数不多的好日子,而大殿内部却好似阴云笼罩,其中传出的气息更是压抑的让人喘不过气来。
大殿正中,一名雍容华贵的女子正坐在王座之上,她斜靠在座上,一只手撑起头,金黄色的长发披在肩后,几缕碎发落在目前,她此时双目轻阖,神色安然,宛如一座古朴的石像。
“你来了?”欢快,喜悦而带着几分调皮的声音响彻在大殿中。
好像又回到了以前……大殿门后的阴影中走出的人听到这声音步伐似乎出现了混乱,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呵呵,如果不是……你们做得确实精细,我也无话可说。”
依旧是那样属于十七八岁花季少女的声音――美好而纯洁,只是此情此景是在是过于怪异。
“你怎么会变成这样……”那个人走进王座,但看不清面容。
“母亲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做任何事!哪怕我曾经爱过你,哈哈哈哈……”
笑声,狂纵,骇浪,癫狂。
“我明白了……”那个人轻轻说到:“安息吧……”
“你什么也不明白!你明明早就可以实现目的,为什么拖延到现在!”
“还是说就像传言一样你真正喜欢的是你――”
“住口,放肆!”
“哈哈哈哈……你已经把自己当王了吗?呃啊――”女人的声音忽然提高了几倍,发出痛苦的嚎叫。
“我的时间……哈哈……哈哈……”
“你……不会有……如愿以偿……”
后面的声音听不见了。
诺克斯历461年,宰相伯伦修斯发动“黑雾政变”……
诺克斯历473年米德尔山峰
茂密的植物,萧萧的风声,空气中弥漫的岩土与草木混合的独特香气为在这里藏匿的人提供了绝佳条件。然而,树下的两个人却对此并不在意。他们不紧不慢地从树下走出,靠近下方的一具尸体。其中一位身着黑衣的年轻人首先蹲下身去,翻阅着这具刚刚失去了灵魂的生命。
“啧,血还在流……”这名年轻人露出了几分厌恶,但没有停下手中的工作。“殿下,不担心埋伏吗?”另一名黄衣的年轻人轻轻在他耳旁说道。
“嘿嘿……疏忽了……”被称作殿下的人干笑了两声,在确认了找不出有价值的信息后,拔出了插在尸体腹部的长剑。
“啧啧,还在流……”他皱了皱眉。
另一名黄衣青年则不由叹到:“殿下的剑法又精进了,这次‘他’可是连一声都喊不出来呢……”“殿下”并没有接这名青年的话。“是我冲动了。”他叹了口气。
“如果稍有偏移……不过……”他转头看向尸体,“真是多余的杀戮呢……不不不,战争是不存在多余的!能杀死敌方一个人就算为我方增加一个人。那么这个可怜的小军探死的也不算冤枉了!”他如此呢喃道,却又忽然笑道:“我曾经经历过其它更血腥更残酷的战场……那种在绝望的沼泽上寻求着生存的浮木的战场……九死一生……当我回到王城时我都怀疑自己是否是个幽灵,因为有千千万万个人倒下去了,能够踩着他们尸体塔成的浮桥回来的我又是什么?然而,从这种地方回来的我也不曾为任何将士哀叹过,哪怕是我军的将士!我所想的唯有将敌军击败,结束这场无穷无尽的战争!这比任何哀叹都来得牢靠,一劳永逸!而如今我却在为一个敌国的哨兵而感到悲哀……”他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地说着这些话,言语中还蕴藏着无尽的自责。那名黑衣青年想了一小会儿,似乎不知道如何应答:“殿下刚才似乎在想些什么?”“只是一些过去事罢了。”“殿下”露出一个相对和蔼的笑容,缓缓说道:“我的祖辈们战斗了几百年,领土失而复得,得而复失,从鼎盛到贫弱,又从贫弱到现在……结果到了现在跟原点也差不多了……不,还不如原点,至少当时,没有国民会担心家园的丢失,儿女的安危乃至粮食的短缺……”良久,他又缓缓说道:“我们其实根本没有必要打这场战争,可是……”他将目光转向遥远的斯科尔公国边界“一但开始,就再也停不下来了……”良久,他将长剑收入剑鞘,脱下手上被染红的白手套――现在已经不是了。
“走吧,弗兰克,已经很晚了。”被称作“弗兰克”的青年抬起头看了看,此时已经是傍晚了,西南边的太阳还停靠在山上,原本碧绿的海也被霞光染成了珠光宝气的“贵妇人”,正得意得在风中摇摆着身姿,太阳则好像一个肥肥胖胖绅士,此时正生出他奇长无比的手拥着那位贵妇人一起尽情舞蹈……弗兰克为自己脑海中的景象而稍稍脸红,于是他告诫自己――阳光晒久了是会有不良反应的……
“……你好像不太对劲……”可能是对弗兰克的行为感到几分不耻,“殿下”用一种略带鄙夷的目光看着他,而弗兰克自己也感受到了几分燥热。弗兰克尽量维持平常的样子,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然后以谦卑而恭敬的口吻说到:“属下感到有点热而已……请殿下责罚!”“殿下”颇为不悦地说“要罚你昨天在路上‘发情’的时候就罚了。说真的,我十分怀疑你是不是从没见过女人,自从你在路上碰见那种…事以后,你就一直有些问题。”说着还气愤得将手中的长剑用力地挥了一下,吓得弗兰克连忙说到:“殿下,我已经知道错了,我也已经绝对尽力赔偿‘她’了,如果还有什么问题……不不,我愿意接受任何惩罚以展示我悔过的决心!”弗兰克将目光转向殿下,以展示他的决心。殿下微咪起眼睛,好像在思考他的种种死法。半响,殿下才开口到:“再不走等下能不能进门都是个问题了。”然后,他就消失了。弗兰克默默叹了口气,然后动身前往目的地。
作为一个自小在军营里培养的侍卫,弗兰克有幸获得了在陪同王子秘密行动的能力,同时,作为一个自小在军营里培养的侍卫,他基本没有见过女人……
就在昨天那会,他和王子殿下在路途中遇见了一件他至今羞于启齿的事――几个士兵围住了一个约莫16岁的姑娘,正在大路旁的树影下做着一些伤风败俗的事情……看得出来这群人是已经“饥渴难耐”了,小姑娘身上只有几片碎布遮挡一些似乎不那么重要的部位,而小姑娘脸上那羞愤欲死的表情和眼角下滑的眼泪都让他血脉喷张,浑身气血似乎都在向某个部位流去……
然后,那几个士兵居然问他要不要加入他们……
于是他连英雄都懒得做了,大步向前走去,据他回忆当时也就头脑一热,然后……他就感觉手臂上传来一阵剧痛,紧接着他就被打到旁边的一棵树上,然后被嵌在树里,动弹不得。在剧痛之中,他好像看见了满脸怒容的殿下,在处理了他这个“败类”之后,殿下快刀斩乱麻,三两下打到了那几个士兵,然后把那位姑娘抱在怀里,用披风把她包裹起来。接下来的一幕他终身难忘,殿下拔出了长剑,目光就落在那些倒地不起的士兵上……下,似乎打算把他们来个就地阉割……幸亏此时那位姑娘似乎受了冷,打了个不大不小的喷嚏,然后又抱紧了殿下……别说,此时那姑娘紧皱双眼,凌乱的头发眼角的泪痕还有长袍里娇小玲珑的身体……结果殿下不免脸色发红,也不免把怀中的可人抱得更紧了些――然后就离开了这片是非之地……如果殿下知道他还意淫过殿下和那位姑娘是如何“鱼水之乐”的话,他恐怕真的没有机会在米德尔山上做着春梦了……
弗兰克通过惊起的飞鸟判断他们去了山上的某个地方,他依稀记得那山上有个山洞……想到这他不由得“佩服”起自己在剧痛之下还能把注意力集中到那女孩上的本事……
后来,那几个士兵受的伤应该比自己重的多,一直疼到殿下回来也没有站起来过,此时,他身后站着前面的那个女孩,她穿着殿下额外准备的那套平民衣装,还披着殿下的披风,却也有几分小家碧玉之态,可爱灵动。
后来,据这几个士兵所说(被殿下打的服服帖帖),他们把女孩“认”做是从敌国偷偷潜入的“奸细”,因此才有那不堪的一幕。女孩相当气愤,声明自己只是到山中寻找野果充饥,却没想到遇见这几个色胆包天的家伙,差点被他们玷污。
殿下全程板着脸,看着那几个士兵(也包括他)的目光至今让他不寒而栗,他确信如果不是殿下念在他们是本国士兵,他们全都只能去向神忏悔了。后来,那几个士兵又被殿下毒打一顿,扔在那自生自灭了,而他则被殿下打出那道人形坑洞,出来向女孩赔罪。
“你为什么还要放他呢!”女孩生气的表情在他看来有点可爱,就在他稍微露出那样的表情的时候他又被殿下用剑鞘打倒在地。“我有这个不争气的手下是我的不是。”就在他以为殿下要自己挡起部分罪责的时候以袒护他这个路途中唯一的侍卫的时候,殿下以一种低沉而富有威严的声音说道:“我听说中原有一种人叫做太监,你们有谁想试试吗?”他眯起眼睛,细缝射出的光只照射在一个人身上――弗兰克
第二章·殿下与军队
弗兰克依稀记得自己是答应了殿下那个愿意做任何事情来弥补那个女孩并为他的所作所为赎罪的条件,才能有幸站在这里做着春梦。
他不由感到一阵头疼,如果那个女孩要他自己跳下山崖谢罪,他也得去吗?虽然殿下是放了他,但如果他被如此要求的话,殿下不见得会愿意袒护自己。他的国家不是也有一句话吗――女人是男人的命。(诺克斯公国古时候的习俗,如果有两个男人看上了同一个女人,那么他们之间将用剑决斗争夺这个女人,此时法院将不会管这两人的生死胜负,因为死亡率非常高,所以有了这句俗语)他在某种程度上也可以说是在这个过程中输给了殿下,那么殿下会如何处置这个和他抢女人的侍卫呢?
想到这里他是越想越怕,不由庆幸因为此次行动殿下没有让那个女孩跟过来……是的,那个女孩看上殿下了,而殿下也答应在回来时带那个女孩回王城……
殿下长得相当俊俏,金色齐肩的短发配上平素不苟言笑的殿下竟然没有半分违和,相反的,人们在殿下走过时总能感受到殿下发出的光芒――朝气而阳刚。明亮得如同蓝宝石的眼睛则聪慧而睿智。殿下因为有这样洋溢着阳光气息的金发而没有显得不近人情,因为有这样温暖如夏日天空的蓝色瞳孔而显得和蔼可亲。所有人见过殿下的人都明确表示过这是位天之骄子!故而殿下自从他16岁被封为“殿下”起,有意与其定下婚约的人足以排满整座王城。朝政以外的时候,大臣们互相举荐对方的女儿,在每一场聚会上社会名流都尽全力与殿下交谈。不过弗兰克不知道殿下如此受欢迎,还因为他是殿下。
诺克斯历471年,殿下还未得到绝大多数人的承认……
不知道因为什么缘故,国王在那个冬天一命呜呼了,而王后早在10年前就去世了。他的儿女却因为没有生活在王宫里只有极少人认识他们,就连当朝的宰相――国王的亲弟弟,伯伦修斯也不知道国王还有个儿子。
当时殿下手中只有先王的一封密令,且也只有他知道这封密令,因此他的身份饱受质疑。朝中一派大臣则觉得殿下当时尚还年幼,应该由宰相先行代政,另一派则认为殿下身份可疑,应该彻查。此时朝中唯有宰相伯伦修斯倾力支持殿下登基继位……
胶着之际是当时以及现在的大将军阿尔杰·布莱克不远千里,从常年镇守的米德尔山回来,拿出先王的另一封密令,证实王子殿下一直在军营中训练军事能力,这才稳住了大局。弗兰克所不知道的还有当年阿尔杰已经把1000名顶级将士调遣到王城之外,如果有任何异动,不到半个时辰就能让他们攻进王城。
后来,王子殿下也退后一步(也有人说是一时冲动),在大殿上立誓――如果他此生不能终止战乱,便永远只是殿下,并不加封新王。
据说当时阿尔杰差点被气的当场暴毙,其他大臣则觉得此话不过天方夜谭,倒也算是顺了心意。而宰相伯伦修斯极力劝阻,恳请他立刻举行封王大典,以稳定局势。
最终他还是没有继承王位,只是被封为“殿下”,然而他后来南征北战,居然真的打出了几分优势,还收复了前几年失去的部分领土,一时之间,殿下的威名传遍了整个纳夫提尔斯(北方大陆),于是他才有了现在的地位,一个受人尊敬的王子。
然而关于殿下的绯闻却总是大同小异――殿下在舞会上和某个大臣的女儿共舞了或是殿下对某个社会名流微笑了……
是的,殿下的举止总是如此,他的行为仿佛只是为了彰显礼仪,而不是受生理所动。虽然因此其个人的魅力又在不知不觉高了一个档次,却也引来了部分流言蜚语。诺克斯公国曾经流传过这样一种说法――殿下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订婚只是因为他喜欢的是男人……
在一定程度上弗兰克是相信这种说法的,他注意到了这样一点――殿下看到那样的场面时,他的衣服一点膨胀也没有。要知道他们为了行动方便,都是穿紧身衣的。而殿下的衣服任然贴在他身上,可见那种场面对他是一点影响也没有。出乎意料的是,殿下被那个女孩抱住时竟然脸红了……
大概这就是大人物与小人物的不同不,弗兰克为自己的“无耻”而如此感叹道。
弗兰克忽然感到头部传来一阵剧痛,不由得抱住脑后,蹲在地上。
“弗~兰~克!”弗兰克勉强站起来,面对着持剑而立的殿下。
“殿下有何吩咐!”弗兰克尽力稳定自己情绪,以最平常的语气说着最正常的话。
“你已经被盯上了,还不知道吗?”
弗兰克抬起头,面前是堵三人高的墙,墙后的哨塔上有两个士兵,手中拉开的弓弦的目标显然是他。
他开始咒骂自己的愚蠢了。
殿下看见他终于恢复正常,有了皇宫秘卫的样子,不由感到几分欣慰。于是他便把剑立在地上,半蹲着身体,伸出右手在地上画起符文。
黑夜中,他的右手食指尖闪烁着冰蓝色的光芒显得格外耀眼,手指划过的泥土上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霜。随着他手指飞快的舞动,地面上出现的是一只猎雕头部的侧面,在他又添了几笔后,猎雕似乎感受到了力量,正面面对着他。
此时,殿下伸出双手,同时在地上书写着不知道是文字还是符号的图案,口中念到:“以我之法力与智慧,予他之形体与生命……”殿下忽然举起双手,向地面用力一拍,那猎雕便从地面跃起,以箭离弦的速度冲向哨塔上的士兵,然而它并没有做出任何攻击的动作,只是停靠在一名士兵的肩上,不再动弹。
哨塔上那名领着猎雕的士兵对他的同伴耳语了几句,便走开了。剩下的一名士兵将手中的箭转向弗兰克,冰蓝色的箭头散发出森森寒气,而此时的弗兰克觉得这是对自己莫大的侮辱,这是在嘲讽他的实力不济。
诚然,弗兰克没有把握接下那一箭,也就是说那名士兵此时是在逼迫殿下不要妄动。
阿尔杰的亲信反应确定不错,殿下心中暗道。
不久,殿下面前的大门中央从内向外展开了一个蓝色的圆圈,圆圈则又从外向内延续出八条线,线线交织,又在其内部组成了一个圆――门开了。
首先走出大门的是位满脸胡子的中年人,身材不高,气度非凡,月光下他的银色战铠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不过真正令人发寒的还是他凌厉的目光,据说他曾经看着一名士兵的眼睛,那名士兵竟然走不出一步路,一动不动,宛如死人。跟在他后面的两人同样身披银铠,只是一个年轻,一个稍显衰老。
中年人走到殿下面前,半跪在地――“参见殿下!”后面的两个人跟随他做了同样的动作,作为相应的礼仪,不及殿下开口,那名中年人又立刻站起,“有什么话,进去再说。”
说着拉住殿下的手腕径直走入大门,同时还挥了挥手示意那两个人不必再跟上。
“等一下,”殿下止住脚步,“把他先给我关个禁闭……就你们常用的那种,不用客气,不要了他的命就行……”然后他的声影便消失在了门后,留下呆愣在原地的弗兰克,被那两名士兵驾进营内……
殿下和那名中年人在军营中心的帐内坐下,殿下扫了一眼,周围除了几个座位,一张桌子,一面羊皮地图,一展屏风,便只有清风,冷月了。
“连口茶也不给吗?”殿下半开玩笑的说,随即遭到一记鄙夷的眼光。
“王城呆久了,也开始骄奢淫逸了?”虽然这么说着,他还是顺手解下腰间的水囊扔了过去。
“先说一下我是用过的,你不想用的话,就只能等明天了。”
“我在其他人面前或许还能用……可如果是你……合适吗?”
殿下看到对面的人无奈地接回水囊,又叫了一个人进来,打水,顺便洗个水囊……
“我真不明白当年为什么会摊上你……明明满朝文武都差不多一个态度,我还一下子得罪了整个朝廷……”
“虽然这都是你搞出来的,不过我确实应该感谢你。我也向你承诺过不会让你失望,我不是也没有食言吗?”
“我搞出来的?!如果不是你当年脑子一热说出这种话来我还用得着这么头疼吗?我把军队都拉到王城了,只要有人反对,我一身令下,他们就能直接攻下整个皇宫,直接把你带上王座!结果你是怎么回应我的?‘终止战乱’?这种话你这么说得出来!真的那么容易我们还会打上快五百年吗?如此豪言壮语的漂亮话要是没有你在前两年出生入死的搏杀就可以让敌国一半的人笑死的好吗!”
“咳咳,你知道我早就立志于此,况且总是在战场搏杀,随时可能丧命的人是不适合做国王的……”
“所以说我在把一个不想当国王的人变成国王咯?”殿下感觉阿尔杰要被自己气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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