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老少年的反击》免费试读_坦然的猪

第一章 残酷的现实

再一次睁开仿若已合上一世的眼，脑海一片空白。呆滞的看着周遭的人流攒动、车来车往，置身闹市的少年竟充耳不闻。

许久，未有挪动的少年，狠狠眨了眨因长期没有睁眼而不太适应强光的眼睛，再甩了甩浆糊的大脑，像是要将自己给甩醒。

少年叫墨宇，今年18岁，起码在他看来还是18岁。一个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舅舅家的即将高考的学生。

墨宇的记忆还停留在那个充满甜蜜却又无能为力的懵懂时期，至于为什么自己会在闹市，这闹市又是哪里，一概不知。

墨宇跟着人流无目的的走着、茫然的看着这个既陌生又有些许熟悉的地方，努力把看到的一切与自己脑海中的片段一一对应。

比对着比对着，墨宇越来越不敢相信所看的一切，低声喃喃的“这不可能，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生活的地方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自己一无所知！

无法接受这荒诞的事实一般，墨宇跟着脑海中的路线跑遍了他曾生活了18年的每个角落，还抱有一丝侥幸，侥幸这就是一个梦，一个将现实与臆想串联在一起的超逼真的梦。

可现实往往就是这样，它不会因为你的无法接受而改变分毫。

墨宇就如同与这个世界脱轨的游魂般，在曾经活着的地方游荡，承受着曾经熟悉的陌生人的异样眼光。就如在这座城市里挣扎着、漂泊着的孤魂野鬼，不与人交流不与人沟通，就这么默默的看着听着，乞丐似的走走停停看看。这一段时间的流浪让墨宇适应了自己的记忆与现实脱节了整整十年的事实。

墨宇不是没有想过去寻找舅舅他们一家，或是相认些曾经的熟人，去向他们求证十年前在自己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从而导致自己空白了十年。

可当在角落偷偷看着他们，曾经熟悉的脸透着岁月流淌的痕迹，摸摸自己从未改变过的脸庞。

犹豫了！害怕了！害怕别人已经忘记了自己，也害怕自己无法解释这十年的去向，无法解释这不老的容颜。墨宇没有勇气去面对，害怕被遗忘，被质疑，墨宇最终还是选择独自默默离开，没有去打扰过去的那些人。

有人曾说上帝在给你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会给你打开一扇窗。

也许是没有信奉耶稣的原因，墨宇在消失十年，慢慢在内心里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摆在面前的现实让这个十八岁心智二十八岁年龄的的少年近乎绝望。

摸了摸口袋里那个为了高考而办的早已过期5年的身份证，对命运对这贼老天狠狠的吐了口浓痰，没钱没工作，没住所甚至连身份都没有。

这一刻墨宇再次认识到，自己被现实抛弃的有多彻底！

虽然被显示生活所遗忘抛弃，可墨宇知道他自己不能放弃，他还活着呢，他就不能自暴自弃。

酒店宾馆、咖啡厅服装店……，只要是需要人的地方墨宇都去应聘了。无论多么低廉的工资，无论工作有多辛苦墨宇都可以接受，可当听到他没有身份证后都拒绝了，理由是不用黑户！

黑户呵呵！墨宇现在全身上下除了那个已过期5年的身份证，根本没有任何可以证明身份的证件，也没办法去补办身份证，只能接受一次次被拒绝的事实。

当觉得已经很惨的时候，千万别奢望什么苦尽甘来否极泰然的鸡汤鬼话，生活从来不会雪中送炭，只会按照自己的轨迹运作。墨宇已然不在这轨迹当中，那又谈何被天上的馅饼砸中呢。

当饥饿再次翻搅，寒冷侵袭全身。当本能战胜理智之时，墨宇还是抛弃了心里坚持着的尊严，如上学时候最看不起的乞丐那样在面前写着家境如何贫寒，自己有多么想继续学习念书，奈何早亡自身又有残疾。

跪在那些文字前，低着头闭着眼。不去看不去考虑别人如何看自己，任眼泪滴落，独自舔舐滑落唇角的泪珠。

苦涩的是泪，刀割的是心碎！

随着乞丐的标配，缺口瓷碗里一张张一枚枚的增多，哽咽低沉的喃语仿佛就是说给自己听的一声声谢谢，伴随着机械式的鞠躬。这一刻墨宇深刻的体会到所谓尊严在命运面前的脆弱，一面嘲笑自己的低贱，一面为了生存拼命挣扎。

第一次放下尊严向命运妥协后，接下来的退让似乎也没有那么艰难了。往后的日子里，闹市口、街道、地铁口凡是人流量大的路口都会有个灰头土脸的少年跪坐着在乞讨。

一面承受路人或同情或鄙视的目光，一面在心里默数着那碎了个口的瓷碗里面有多少钱。琢磨着下一站该去哪摆地摊赚钱，怎么样才能引得更多的同情更多的人民币。

至于什么理想与生活，未来与尊严，似乎在这个与世界脱轨，被世界所忘却的自己面前，变得那么的遥远，那么的遥不可及。

生存？不，是活着！在那一刻似乎就成了墨宇唯一的目标，至于别人有多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都看不起自己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然而在人生这本书里，一定会有那么一个人或事，你在她或他或它面前，希望会是昂首挺胸的，自信满满的，从容不迫的。

“小同学，这个拿着好好学习，要相信自己未来会越来越好的，加油！”

时隔十年，岁月仿佛是她的饰品，丰富了她的知性恬然、点缀了她的美丽善良。昕一！渴望见又不敢见的可人，如酷暑里一抹清凉微风，如旱裂大地上的一溪甘泉，如昏暗世间中的丝缕曙光般突然出现在墨宇眼前。

蹲在墨宇面前的她，拾好点缀墨绿花草色的百褶裙于膝盖前，用那芊细柔滑白净的手将散落在破裂缺口瓷碗周边的硬币一一捡起放好，再从手提包里拿出好几张一百元纸币，将钱递到墨宇跟前。

当四目相交，如湖水般清澈的眸子，以及长长的，一闪一闪的睫毛，像是探寻，像是关切，像是问候。墨宇无法适从，短暂的交汇，如电击般楞神后，保护式的垂下了脏兮兮又呆滞了的脸，还在惊滞中的墨宇全然没敢再去看她哪怕一眼。

“昕一，昕一！该走了。你爸妈还在车站口等着我们呢，别让二老等着急了。”温柔儒雅的一个男子的声音叫醒了愣神中的昕一。

“哦，哦。好的！”语气中能够感觉的到昕一的出神，也许是些许熟悉的感觉吧。

当墨宇再次抬头时，昕一已背过身走了，呆呆的看着昕一的背影并行着有着儒雅声音的男子，当她再次回头看过来时，慌忙又低下了头……

幻想出过好多的再次相逢的画面，或热烈或从容，也可能是相视泪两行互道一声好久不见，亦或是相拥默默无语。可以这种方式遇见的墨宇，根本没有与她说话的勇气，已然成为两条平行线上的彼此，偶尔的交汇也不过是阳光折射下的倒影罢了，看得见摸不着。

第二章 狗熊也救美

久暗的夜空出现了那么一缕星光，虽然短暂但在墨宇的心底掀起了涟漪。心里空荡的墨宇捡起破瓷碗、擦掉字迹，然后逃离了这个残酷的世界。仿佛是抽离了灵魂的躯壳游荡在陌生的人间，发泄式的摔碎了破碗，然后拼命向前跑向前跑，不辨方向无关路程。

心的疼心的空心的百感交集，仿佛也只有剧烈奔跑逃离人间才能得到舒缓。然而生理的饥饿不会因为心理的五味而消失，待到跑累了，喘息着胡乱的闯进了一家酒吧。

第一次进酒吧的墨宇，一进来就感受到了躁动的音乐以及骚动的人群，用这些天“赚”的钱点了几瓶啤酒，在拐角的角落里灌着自己酒，十八年里都不曾喝过酒的墨宇，不一会就醉迷了眼。

恍恍惚惚间似乎他又回到了高中生活，昕一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仿佛就在眼前，迷离的眼里昕一的脸庞渐渐变得清晰。一如高中那会儿抚摸她的脸颊，伸出手去摸，泪水如断线的珍珠滚落，好苦！好涩！

“臭小子，找死啊！竟敢对我们高大小姐动手动脚，活腻歪了！”还没来得及回味眼泪的滋味，就被一巴掌扇倒在地。

没有感到疼，不过让迷离的墨宇变得清醒了些，原来认错人了。定眼看了看被误认成昕一的女孩子，青春靓丽，时尚中带有一分活泼，与昕一有着一样大大的传神的眼睛，这样的女孩肯定跟昕一一样到哪都会是目光的聚焦点，难怪一群苍蝇围着！

“可那又关我什么事呢！她又不是昕一！”自嘲的摇了摇头，又坐回了角落，旁若无人的又喝了口酒，眼睛无目的的看向了那些跟随音乐扭动的人们。

“哎哟哎，柳大护花使者，这小子挺有性格啊，都不带搭理你哦！”另一个梳着大背头的公子哥，调侃着。

被称着柳少的公子哥哪经得起这样的调侃，一步上前，揪起墨宇的衣领就要开揍。墨宇如摊烂泥无力的挂在柳少手上，没有丝毫抵抗的意思，内心中竟有点期待接下来的暴揍。

“算了，放开他吧，可能喝多了认错人了，我们走吧！”女孩看了眼墨宇皱了皱眉，没有等其他人的回应，撂下句话，高傲的径直走向了包间，显得很有主见，也有几分善良。

揪着墨宇衣领的柳少眼看要护的花都走了，也顾不上修理墨宇，狠狠的将墨宇推出去，“算你小子走运，走！”撂下一句狠话追了上去！

经过刚才的动静，周边都看向了这边，墨宇好像没发生什么事似的，不在意的整理了下被扯开的领口，仿佛被羞辱的不是自己一般，颤悠悠的爬到椅子上，头仰上天，看着天花板上被灯光扫过变化着的色彩，听着有节奏的动次打次快节奏的音乐，喧闹的环境竟也不能让墨宇感觉丝毫的存在感。

一坐就坐到了凌晨两点，墨宇拿起还剩半瓶的啤酒，踉跄着走出了酒吧。

凌晨的夜风很冷，凉丝丝的吹在脸上，稍稍醒了点酒，心不知所往竟一往情深。就着思念喝着酒，讨厌酒的味道却贪念醉酒的状态，因为墨宇发现在醉酒的状态下，他可以什么都不用想，似乎倒头就可以安稳的睡觉，也就在睡觉的时候才能得的到片刻心灵上的安详。

凌晨的夜晚很静，微小的的动静都会变得额外的醒耳，墨宇被这微弱的声音牵引，摇摇晃晃的来到了个废弃的工厂附近。

声音是从工厂边停靠的黑色凯迪拉克suv里面传出，虽然没有经历过，但大概能猜出里面在发生什么，没有去打扰他们，刚准备转身走开。听着声音好像有点不对劲，隐约听到低喃的“救命、不要、滚开”的抗拒词。

墨宇停下了脚步，笃到车门前，耳朵贴近车窗，确定事情的异常敲了敲车门。没有反应？又用力狠狠拍了几下。明显里面停顿了一下，

“他们多管闲事，滚开！”车窗摇下一半，一个恶狠狠的声音就传了出来，又摇了上去。

墨宇没有说话，又狠狠拍着车窗，里面的人明显不耐烦了，把车窗摇下来，扔出一叠钱“拿着钱，快滚！”

透过夜光墨宇看清了他的脸，是酒吧遇到的那个姓柳的护花使者！竟然是他！

刘少也认出了墨宇，也楞神了一会，手不自觉的拉了拉凌乱的衣衫。

墨宇眼神向车里面探了探，一个女孩！没有看清是谁，卧躺在后排一动不动。不过那天蓝色的碎花连衣裙已经说明了一切，她就是酒吧遇到的姓高的女孩！而车内正在发生什么也就不言而喻了。

看到墨宇眼神飘进车内，柳少恼羞成怒“看什么看！拿着钱，给我滚蛋，别他妈的多管闲事。”说完就摇上车窗，准备开车离开。

墨宇来不及过多思考，墨宇抡起手里的还剩半瓶的酒瓶，就着酒劲向车窗玻璃砸过去！

“蹦！蹦！蹦！”酒瓶被砸碎砸碎，车窗没有碎仅仅向内凹进去，但酒瓶碎片由于迸溅，割破了墨宇手臂，鲜血沿着胳膊，滴落在地上。

墨宇撕下几条衬衫布条，随意扎几道，又从路边捡起块砖口继续砸，哗啦啦，车窗被砸碎时伴随着一声尖叫，掉落进车里的砖头应该是砸在了柳少的身上。

没等柳少反应过来，墨宇穿过碎掉的车窗将车门打开，硬拽着还在抱着手臂喊着疼的柳少下了车，看了下迷糊中的高姓女孩，虽然意识模糊，不过衣衫还算完整。暗长吐了口气，就要将她也也拖下车。

突然墨宇被一个侧踢，哐当倒地。还没等墨宇爬起，又是一脚踹在肚子上，“噗！”刚喝的酒直接喷出，墨宇手抱着肚子，痛苦在地上缩成一团

“找死是吧，知道我是谁么就敢多管闲事，信不信老子弄死你！”兴许是手臂受伤了，柳少开始疯狂的脚踢。

“叫你多管闲事！叫你砸老子车！叫你砸老子胳膊！”柳少的脚如狂风暴雨般踢向墨宇，本就瘦弱的墨宇，再加上手臂受伤，毫无还手余地，只能本能的蜷缩一团，保护的自己重要部位。

可能是这边动静被弄大了，有人报了警，随着警车“滴～唔～呜唔呜～”的接近，柳少没有再对墨宇的殴打，此时由于手臂受伤失血过多意识已经模糊。

隐约间看到柳少慌张的打了个电话，直到警车到跟前，柳少才挂掉电话笑着迎了上去！

满心以为警察的到来，就会是救心的墨宇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了下来，再加上手臂受伤失血过多，眼前一黑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