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土之滨》免费试读_司马山空

第一章 冥土大陆

冥土大陆，灵族与鬼族共存。大陆内为灵域，外为鬼疆，两族争斗万年不息。

灵域分为五大帝国：西方白金帝国，东方青木帝国，北方黑水帝国，南方赤火帝国，西南厚土帝国。

鬼疆也分为八方鬼疆，鬼都酆都位于西南鬼疆与南方鬼疆交界处。

冥土大陆人修炼道力，从下至上依次有九个等级：入境、等活、黑绳、众合、叫唤、大叫唤、焦热、大焦热、无间。无间上级实力最为强悍，整个大陆只有一人。而超越无间级的实力则被称作神。

鬼族历经万年，到了如今国力强盛，鬼皇止戈凭借王鬼之体和无间上级实力傲视群雄，所属百鬼与鬼族大军更是势不可挡，灵域五国半数国土在二十年内尽数纳入鬼疆版图。

为抵御鬼族入侵，灵域也结成六道圣殿，将修习道力的灵族人聚集起来分为天道，人道，修罗道，饿鬼道、畜生道和共六个职阶，称为六道，这部分人也被灵族人民尊称为“冥者”。

厚土帝国，常德城内。

“一，二。一，二……”

南城一处僻静的小院里，一个高挑男子环抱双臂，像复读机一样毫无感情的重复着。在离他两丈远的空地上，一个相貌平平的男孩儿正手持一根碗口粗细的铁棍，在毒辣阳光下随着高挑男子的口令不断重复戳刺和收回的两个动作。

男孩儿不过六七岁的年纪，根本承受不住铁棍接近百斤的重量，只是重复了三四个来回铁棍就掉到了地上。

高挑男子却没有半分的心疼和怜悯，面无表情冷冷的从口中吐出三个字：“捡起来。”

只见男孩儿没有一丝的犹豫，咬了咬牙便将铁棍抱了起来，稍加调整便又开始了戳刺收回的动作。

重复，掉下，捡起……重复，掉下，捡起……就这样一直循环了两个时辰。

直到一声温柔的呼唤在耳边响起，男孩儿的炼狱才暂时结束。

“平宇，凡儿，快来吃饭了。”

高挑男子的面容微微颤动，居然浮现出了一张柔和的笑脸：“好，今天上午就到这里。小凡，快些吃饭，下午还要到塾里念书，不要让先生等得急了。”

“是，父亲。”

男孩儿吃力的放下铁棍，也许是因为练功没有时间饮水，他跑进屋中端起热气腾腾的野菜汤，一股脑儿的灌到了嘴里。

他叫司望凡，那高挑男子是他的父亲，名叫司平宇。在他还没有记事起，双亲就带着他搬来了常德城。五六年来一家人生活虽不富裕，但也不至于揭不开锅。

“慢点儿喝，汤还有的是，不要呛到了。”

一旁穿着粗布衣的女子宠溺的注视着司望凡，时不时的叮咛两句，司望凡也是十分懂事的放下碗，缓了一口气开始慢慢的喝。

这名女子是他的母亲，司望凡不知道母亲的姓氏叫什么，只知道街坊邻居唤她阿水，父亲唤她水儿。

可这毕竟只是不重要的小事，司望凡十分自豪，自己的母亲可是一位出众的美人，黑色长发垂至腰间，身材姣好，精致的五官就像是爱美的天神精心雕刻的艺术品，尤其是那对眼睛，颇有神韵，走在大街上就连已经婚配的男子也忍不住要回头流连许久。

“父亲真是好福气呢，娶了娘亲这样温柔贤惠的女子。”

司望凡看看父亲还在院中，偷笑一声对母亲小声道。

“凡儿什么时候也学会说这种巧言令色的话了，是不是在塾里不务正业呀？”

阿水轻抿朱唇，显然是被司望凡‘巧言令色的话’给取悦了。

“儿子说的可是事实！”

司望凡挺起胸脯，撅起嘴嘟囔道。

“好好好，凡儿说得对。凡儿将来也要成为像爹爹那样高大英俊的男人呢。”

阿水口中应着，又从锅中盛出一碗野菜汤递到了司望凡桌前。

“那是当然，我不但要长得像父亲那样高大，还要娶到像娘亲这样的女子。”

司望凡说出这句话时声音也只有在屋内才听得见，但屋外的司平宇却好像听见了似的，苦笑着摇了摇头。

说完这番话，司望凡自豪的将野菜汤喝尽，擦了擦嘴将碗洗好，背起角落的竹筒离开了家门。

看到儿子的背影消失在视野之中，阿水的神采少了几分，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愁苦和落寞，她轻叹一声，抿了一口野菜汤，淡淡的苦味通过舌头直达内心，眼中不禁泛起了一丝泪花。

“孩子，有时候娘亲这样的女人只会成为拖累你的累赘啊。”

南城私塾的先生是位叫洛图的老者，他可是人们公认的德高望重有学问，本来上私塾需要不少的学费，可洛先生看中了司望凡刻苦好学，破例让他免费念书，因此他十分感激和敬重洛先生。

“夫观才用人……”

私塾中，洛图老先生正倒背双手大声朗诵，他的须发都已经花白，怎么看也都有八十余岁的年纪了，但他却红光满面，脸上没有出现老年斑，眼神的精光也带着几分仙气。

“张龙赵虎，你们两个私底下嘀咕什么呢，有什么搬不上台面的不能在课上说？”

坐在司望凡右上的两人十分纳闷，这是他们第一次到洛图的私塾上课，明明洛图离着甚远的距离，又正背对着他们，他是怎么听见两人说的话呢？

“先生！您整天和我们讲这些，说到底还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有这时间还不如去做个冥者上战场杀敌，这样多痛快。”

张龙可是街坊里闻名的刺头，他可知道私塾违纪是要被打手板的，索性也就违纪到底，口无遮拦放肆的对洛图道。

洛图只是白眉微皱，并没有多加理会，转过身来继续上课。

“呵，老乌龟，怂了吧。”

见洛图没有惩罚自己，张龙的气焰更为嚣张，说出了大不敬的话。

“冥者不学兵法，难不成跑到战场上做炮灰不成？先生所教自有妙用，怎容你多嘴。”

“你算哪根……”

张龙听旁边有人拆台，刚打算好好教训对方，可看到人后也只能乖乖把话咽回肚子里。

坐在那个位置的不是别人，正是同龄孩子中的小霸王司望凡，这个主他可不敢惹。

司望凡从小随司平宇练功，茶杯粗细的铁棒都能挥舞自如，现在又换成了碗口大的铁棍，说不定力道又强了几分。

看着张龙蔫蔫坐下，司望凡蔑笑一声，重新进入了听课的状态。

洛图手捋胡须笑着点了点头：“司望凡。”

“到。”

司望凡积极地站起，心想维护了课上纪律先生怎么也要表扬自己一番。

“扰乱课堂纪律，放课后留下来。”

“啊？”

司望凡想不到自己说了句公道话居然要被处罚，一时间满面通红，全班学生哄堂大笑，有的还吹起了口哨。

私塾中的景象渐渐变淡缩小，最终定格在一面硕大的光幕上。

一个身穿黑色锦袍的俊朗男子正津津有味的注视着光幕上的画面，他的旁边站立着一个同样超凡脱俗的蓝发男子，样子十分恭敬。

“人逢乱世，身不由己。要么被战争的车轮碾碎，要么成为推动车轮的人。就让我看看你的表现吧。”

第二章 机缘与奇缘

日薄西山，私塾放课。学生们陆续离开，空荡的教室中只留下了司望凡和先生洛图两人。

司文冢忐忑的望着洛图，两手紧紧攥在身后，他实在不明白为什么扰乱纪律的是张龙，先生却要他来受罚。

夕阳的余光照在洛图微有皱纹的脸上，映射出老人出乎意料之外慈祥的笑容。

“阿凡啊，你知道自己错在哪儿了吗。”

洛图捋着胡须，耐人寻味的目光落在了司望凡身上。

司望凡奇怪的偏了偏头，洛图苍老的声音中并无责怪的意味，看来把自己留下一定是有别的事情。

“回先生，我认为我没有错。您留下我应该不是要罚我，而是别有原因吧。”

“哈哈哈哈，果然聪明。”

洛图大笑几声，转身走到讲桌旁，将平时写字用的砚台轻轻一扭，一个暗格便弹了出来。

司望凡瞪大了眼睛，他从没有想过先生的桌子居然还有这样的机关。

只见洛图从暗格中拿出了一个被灰尘蒙蔽的红布盖住的木盘，红布高高耸起，似乎木盘中有什么东西。

“咳咳……阿凡，你来看。”

洛图取下红布，溅起一阵烟尘。他挥袖将烟尘散尽，招手示意司望凡到讲桌前。

司望凡走近了看，揭下红布的木盘中静置着三册半新不旧的竹简，三册竹简用红绒绳捆在一起。从上面微微发亮的痕迹来看，洛图先生是十分爱惜这三册书，今天破例拿出来难道是要教自己这三册书的内容？

果然让司望凡猜对了，洛图将竹简上的红绒绳解下，将三册书摆在了他的面前。

“阿凡，你来瞧瞧，这三本书的内容你是否看得懂。”

司望凡轻挑眼眉，疑惑的摊开了最左边的竹简，这册竹简看着不厚，但实际摊开来半丈长的讲桌也容不下，余出的部分一直垂到了地上。

“大阵书？”

司文冢翻看了片刻，惊异的脱口而出。

虽然他是公认的聪慧，但竹简上除了这册书的名字，剩下的均是一些复杂的图画和写在一旁密密麻麻的附注，看得他眼花缭乱，实在是不懂其中的内容。

看出司文冢脸上的难色，洛图含笑将竹简重新卷起。

“你课时说的没错，冥者不学兵法，上战场无异于做炮灰送死。但这样的人不在少数，他们需要的是真正懂兵法，可以指挥战术的将帅之才。”

司望凡迟疑了一瞬，随之恍然大悟的叫道：“先生，您的意思是要让我……”

“不错，这三册书乃是老夫穷毕生学问之作，虽然本书不在我手中，但誊抄本与本书并无分别。从明天起放课后你就留下来，老夫详细教你书中的内容。”

“谢谢先生！”

司望凡不知如何表示对洛图的感谢，情急之下“扑通”一声跪在地上，给洛图磕了三个响头。

“孩子快起来，老夫无功不受禄。”

洛图弯腰将司望凡扶起，沉思了一会儿，郑重的对司望凡道：“既然你对我行这样的大礼，那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第二位入室弟子，我会将我毕生的学问对你倾囊相授。”

“是，先生！”

司望凡回到家中已经到了掌灯的时候，两盏灯笼高高悬挂，照的道路一片透亮，只是墙根处有些阴暗。

他的心情异常愉悦，那三册书绝不是寻常之物，洛图先生愿意把它教给自己，说不定是个莫大的机遇。

司望凡哼着小曲，刚要准备进门，却听见了墙根边隐约有微弱的呼吸声。

司望凡从懂事开始就随司平宇练功，实力和听力自然比普通人要敏锐，一眼就望到了蜷缩在墙角的黑影。

“什么人？”，司望凡警惕的低声喝道。

黑影仿佛听懂了他的话，随着一阵沙沙声，一个娇小的身影出现在灯光下。

司望凡仔细看了看，这是一个比他还要小的孩子，年龄大概在五六岁左右，虽然身上脏兮兮的，但底子还算不错，银色长发白皮肤，水汪汪的大眼睛，称得上是个美人胚子。

“原来是个小姑娘，你家里人呢？”

司望凡放下了戒心，同龄人中没人战的过他，更不要说小了两岁的娇娃，跑过去就将那孩子扶了起来。

见银发小孩儿默不作声，司望凡也不再多问，一只手牵着银发小孩儿，另一只手打算要叩门。

“阿凡，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

司望凡过了放课的时间久久没有回家，司平宇正在上火，忽然听见门外的窸窣声，这才赶来开门。

“父亲，今日先生留我有事，还有她……”

司望凡说着想给父亲看一看那银发小孩儿，可银发小孩儿貌似十分惧怕司平宇，紧紧躲在司望凡身后，只是微微探出头来。

“这……”

司平宇也不知如何是好，正在犯难，身后传来阿水的声音。

“平宇，凡儿，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阿水也出现在门前，此时的她长发披散，穿着一件素雅的睡裙，在月光之下格外动人。

不料银发小孩儿看到阿水就好像看到亲生母亲一样，撒开司望凡的手，一把扑到阿水怀里。

“咦……”

阿水也条件反射的抱住了银发小孩儿，只是一瞬，她好像触电一样眼神一暗，随之又恢复了正常。

“现在时间也晚了，不如就让这孩子在家里住一晚，明日再到城里问问有没有走丢了的孩子。”

阿水温柔的抚摸着银发小孩儿的乱发，银发小孩儿也很享受，在阿水怀中放松了下来。

“也好，只得这样了。阿凡，你帮这孩子洗个澡，三年前的衣服凑合着给他穿吧。”

司平宇点头称是，他的眼中充满了对银发小孩儿的嫉妒，好像被夺走了最为重视的珍宝一样。

“这……唉，是。”

司望凡本想与父亲争辩，但想了想，司平宇那点小心思怎么瞒得过他，倒不如顺水推舟，照做就是了。

院中的水井旁，银发小孩儿呆愣的坐在地上，司望凡提着水桶，扭扭捏捏的微眯着双眼。

“先说好啊，我无意冒犯，不是故意看你的，女孩子家家以后不要在外面瞎说啊！快把那破衣服脱了吧，一会儿拿我的衣服将就将就。”

银发小孩儿总算是听懂了他的话，脱掉那破衣服倒也省事，轻轻一扯，花白的胴体就暴露在了夜色下。

“女孩子的身体就是这样的吗……果然比男人漂亮的多。”

司望凡靠近银发小孩儿，他已经尽力的把眼睛移开，但好奇的天性使他控制不住的将目光在银发小孩儿的身体上游走，直到他看到了他那最熟悉不过的东西。

“靠，这家伙原来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