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绳》——毕竟西湖

暗线-1

街上，霓虹梦幻。

平武男一开着超级豪华的跑车，缓缓地行驶在路上。车窗没有完全关上，车内迷幻的电子乐从车窗缝里挤了出来。像管子里憋着压的水，寻得机会，便呲出来。午夜的城市，灯火依然，只是路上少了行人。大家都躲在粉饰得各式各样的钢筋水泥之内，肆意着各自五彩斑斓的夜的生活。

平武男一将车停在一栋公寓的楼下，下车点燃一支香烟。吸了一口之后，抬头看看楼上。像数着楼层一般，微微点着头，满足地笑了一下。他并没有马上进去，而是在街边将一整根烟慢慢吸完。黑色的鹿皮手套，衬着红红亮亮的烟头，泛着橘色的光。呼出去白色的烟，很难分清是烟还是哈气。这样冷的夜晚，懂得人瑟瑟发抖。平武男一裹紧了风衣的衣领，抽着鼻子。因为太冷了，空气在鼻孔中，流动阻力变大。不得不加大呼吸的力量，吸进身体的空气好凉，还好混合着烟。至少，给人一种温暖的感觉。

烟被烧得干巴、烧得啪啪的响。抽过一半之后，平武男一站不住了，双脚不停地倒来倒去。夹着腿，抱着胳膊。加快地抽着，快速将烟吐出，又接着猛吸下一口。没有来得及像刚点燃的第一口，吸得那么饱满，而是不经心地走了一下过场，便急匆匆地呼了出来。

扔了烟，红红的烟头在灰色的地面上努力地发着光。平武男一黑色带内增高的皮鞋，踩在上面，来回碾了几下。戴着皮手套的双手，攒在一起，搓了搓。又凑到嘴边，哈着气，暖着手。躲着两脚，夹着腿，跑进了公寓内。

噔，噔，噔，皮鞋踩着楼梯，发出急促的声响。楼里的安静，似乎更加放大了那声响。平武男一发觉那声响格外的响，生怕吵到公寓里可能已经睡着人。于是，他放慢了脚步。小心翼翼，甚至有些蹑手蹑脚，像流进陌生人房间，准备偷东西的窃贼。

来到三楼三零七房间的门前，轻轻地扣了几声。听见里面有人走路的声音，平武男一戴着皮手套的双手，又攒在了一起，凑到嘴边，哈着气，暖着手。

一个穿着淡杏色、真丝吊带的、长卷发的女人开的门，看见平武男一冻得直打哆嗦，一把将他拉了进去。房间里的热气烤人，让平武男一的脸瞬间红润起来。女人脱了平武男一的外套，接过了摘下来的手套。将风衣挂起来，手套放在了柜子上面。

“外面很冷吧？下回进来抽吧，没关系的。”女人边继续脱着平武男一的衣服，边看似漫不经心地说道。

“嗯，也好。”平武男一回答得很简短。

“你总是约这么晚的时段，再不来我都快睡着了。我望向窗外，看见你站在路灯下，抽着烟。街边，挺着你的豪车。”女人的语气是温柔的，其中又像有些嗔怪。

“嗯，我估计我也会忙到很晚，所以，上午给你打电话时就告诉你可能会很晚了。”平武男一似乎在解释，又突然挺住不说了。可能是觉得解释没有意义。

两个热沉默了一会儿，谁都没有说话。女人继续脱着平武男一的衣服，脱完衣服，开始解他的裤带。

“不如，你先去洗澡去。我洗过了，上床上等你。”女人退下了平武男一的裤子。

“嗯，也好。”平武男一穿着短裤，去了洗手间，洗澡。

暗线-2

公寓走廊的声控灯，一会儿一亮。刚刚熄灭了一会儿，又被房间里女人突然发出来的呻吟，也可以说成是叫喊声，给触发了。

激情过后，平武男一站在床边，将安全套小心翼翼地取下来。向里面漫不经心吐了口气，捏住开口，挤压着安全套。安全套顶部被挤得鼓鼓的，像被鼓起来的气球，只是里面逛荡着乳白d、略带点黄色的液体。检验安全套没有漏之后，平武男一抻长了安全套，挽着安全套的开口处，打了一个结。然后，走到挂风衣的地方，从风衣里怀兜里掏出钱包。用纸巾将安全套包裹好，然后，塞到了钱包的拉链层里面。

起身准备去洗手间的女人，将这一切看在眼里。一脸不解，皱着眉头，疑惑地扭头看着平武男一。实在忍不住了，退了回来，问平武男一在干什么。平武男一没有回答，而是从女人身边走过，先进了洗手间里。出来后，回到床上，点燃一根香烟。半坐半躺，吸着烟，看着清洁完私处、从洗手间回来的女人。

“我是相信你的，不过，这样做还是更保险一点。其实，没什么差别，只是求个心安而已。你不要多想，要么习惯就好，要么就当没看见。”还没等那个女人走回到床边，平武男一便尝试性地解释道。

“更保险是什么意思？你在说什么呢，到底？刚刚我被你搞得晕乎乎的，现在更被你说得迷糊糊的。”那女人被平武男一解释得更加糊涂了，这种越解释越令人糊涂的事情，似乎生活里永远都不缺少。只有习以为常，才能保持正常的理智和认知水平。不然，总有一天会被生活逼疯，不得不进入精神病院，吃着各种各样的、五颜六色的药丸。

“咱们熟归熟，有些话，我需要说在前面。我从来没有告诉过别人，你听了也就听了，自己知道就行了，不能四处传播。于人于己，都不利。别因到处乱讲，最后，惹了麻烦。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知道吗？”平武男一脸色严肃了起来，警告意味飘然而出。

“好的，我知道了。做我们这行的，最耐得住的就是寂寞，最耐不住的就是好奇。所以，我们最喜欢新奇、敏感的话题，好来在寂寞的时候，自我排解苦闷。你就快点告诉我吧。”女人显然很好奇，但从未觉得自己会成为故事里的典型代表。

“好吧，事情大概是这样的。我再次提醒你，听了就听了，不能出去乱讲。”平武男一不放心，再次嘱咐道。

“好了，好了，快告诉我吧。”女人坐在地毯上，手臂压在平武男一的腿上，手顶着下巴。眼睛直直地看着平武男一的嘴唇，期待着即将听到的、令人好奇的内容。

“现在的圈子里，流传着一种说法。我的一些富人朋友隐隐约约、欲言又止的样子，似乎验证了这种说法。”平武男一咽着口水，夹在手指里的烟飘出一缕缕蓝色。

“什么说法，你继续说。“女人眼睛瞪得大大的，一定是个刺激的话题。

“听说，有几个富人被人勒索，不得以给出去很多钱。“平武男一的语调里充满了惊奇。

“这又什么奇怪的，富人被勒索，再平常不过了。即便我身边从来，也没有过富人亲戚或朋友，甚至隔几条街的邻居也不是富人。但，你说的富人被勒索，给出很多钱的场景，至少在电影里，看过很多遍了。“女人眼睛了闪过一丝失望。像红亮的烛火，突然暗淡下来。

“听话要听完，你先别忙着往电影情节里套，听我给你讲完。“平武男一吸了口烟，一边继续说着，嘴里一边冒着烟儿。”我听说的这几个富人，都被人勒索了巨款。具体金额不得而知，但传言数目之大闻所未闻。这是令人感到惊奇的第一点。“

“第二点呢，这几个富人是被分别勒索的，时间分散、不连续，且跨度很大。勒索方法是一样的，几乎可以判断是一伙人干的。但至今，警方毫无头绪。因为富人们全都不承认自己被勒索，不但没有报警，而且对于警察的主动调查，表现出反感和不配合。“平武男一继续说道。

“最最令人惊奇的是，也是传得最厉害的是这伙人勒索过程中的核心筹码。“平武男一说着，望望天花板，脸上浮出来不可思议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