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隐踪》——燕云楚雨
第一章 星落如雨
华夏西北昆仑山上的昆仑派,乃是江湖第一大门派,其门人与其说是练习武功,不如说是修仙。
但在江湖上呼风唤雨的昆仑派掌门洞旭子,今天心情却很沉重。
“师父,这么着急找我回来,发生什么了?”昆仑派主殿外,一位身着蓝色道袍,明明眉清目秀,却给人一股仙风道骨之感的年轻人徐徐走入殿内。
“天舒,”洞旭子从蒲团上爬起,语气中带着一丝虚弱,“为师前几日夜里心神不宁,算了算我昆仑命数,竟是将要断了。”
“什么?”那被叫做天舒的年轻人惊呼,“这,这,这不可能吧,师傅,到底怎么回事。。。”
“不出半月,将会天降异象,星落如雨,江湖必将陷入大乱之中,而我昆仑首当其冲便将被灭门。”老道目露哀戚之色,“想我昆仑道统传承千年,如今竟要毁在我手上,我对不住诸位祖师啊。”
“师傅,这,又不是你的错,唉。。”天舒有些不知所措,本来沉稳无比的他竟也无法冷静,毕竟昆仑如若被灭门,他身为掌门首徒无论如何也是逃不掉的。
“天舒,此事为师尚未对门内他人言明,”洞旭子扶额叹息,“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如果昆仑派当真要灭门,为师希望至少你能活下去,把我昆仑道统传承下去。”
“师傅,我。。”天舒心内暗喜,却表现的宠辱不惊,“我怎么能抛下你们独自逃走?”
“为师老了,活的也够久了,你不行,你还年轻。”洞旭子摇了摇头,拿出一枚玉简“这是我昆仑派绝学《元限决》,非是天资绝顶之人不得修习,为师观当今武林,无一人有此资质,包括为师自身也是不行,自我昆仑派成立以来,练成者除祖师爷以外,也就只有三人,而修炼此功法未成者,虽然都是功力大增,可却无不神志恍惚,堕入魔道。世人皆言我昆仑后山悬崖下有前人遗宝,却不知关押的尽是疯魔。你没有这种天赋,这本功法,收好就是,也许某天,说不定能遇到那种天才。你且记下这上面的口诀,万一有人追杀而逃不掉,就把这个扔给他们,断尾求生,想来诸位祖师也不会怪你。”
“。。。”天舒接过玉简光明正大的翻阅了一通,发现上面的字体缺斤少两,饶是昆仑派练得功夫可以加强人的记忆,将上面的内容全部背熟也是极为费劲。
“很好,”洞旭子看着天舒背下玉简内容,满意的点了点头,又从袖中掏出一本黄皮册子“我们昆仑一派全部都修习《山海功》,但唯有少数人能够将此神功发挥出应有的威力,这本书就是原因。”
天舒望着黄皮册子,心中不由暗骂,老东西,难怪我把《山海功》练到第七层撼山境在江湖上还是打不过那些练普通武功的。
“为师知道你心中有气,”洞旭子仿佛洞察了天舒内心想法,把他惊得一身冷汗,“但这是人之常情,换做为师,也是会心生怨恨。不过为师不建议你先练这上面的东西,因为《山海功》的威力一旦发挥出来,在想有所进境难度极高,为师就是在《山海功》第八层练习这本书上的内容,功力足足卡了十数年才进入第九层,第十层此生无望。但是,一切都在于你自己,你心中有数,为师也就放心了。”
天舒不动声色接过黄皮册子,翻开扉页写着“天地”,知道自家功法没有夸张的习惯,便意识到这东西显然不是师傅表面说的那么简单,眼神不由灼热了许多。
依然是将内容迅速背熟,天舒不动声色收好黄皮册子,便看向师傅。
“为师除了一身功力无法传给你,其他的,也就这瓶药了。”洞旭子笑了笑,掏出一个玉瓶,“这是祖师炼的丹药,功效当真是惊天动地,我们江湖人所需要的所有功用都能在它身上得到,无论是精进功力,还是医死人肉白骨,甚至添寿延年这瓶药都能做到,不过,只有一粒了,慎用吧。”
天舒眼神已经变得通红,颤抖着将玉瓶接过,捧在手心愣了半天神。
“我昆仑能否重生,就看你了。”洞旭子抬眼望向祖师像,感慨万分。
不等天舒回答,洞旭子就开始赶人了,“好了,下山去吧,你我师徒缘尽于此,从今日起,你被逐出昆仑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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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天后,昆仑山脚。
“昆仑掌门何在?”一蓝衣道袍青年满目笑容像两位知客弟子问道,让两位知客弟子愣在当场,口中的“大师兄”怎么也喊不出口。
是夜,流星陨落,昆仑山千疮百孔。
是夜,昆仑派上下灭门,血流成河。
第二章 魔头摸头
程昊阳很是茫然。
他还在宿舍睡着觉,不知怎么的就到了这里,周围一片山清水秀,但他自己却变成了个小婴儿,周遭美景在他眼中,完全是危险的影子。
身为职业死宅常年玩各种游戏的玩家,他知道这时候不能慌,但他没法不慌,相信任何人都是如此。
“呼啦,呼啦。。。”远处传来地上草叶被踩住翻动的声音,还有浓重的呼吸声。
程昊阳很努力的望向那一边,过了几秒那个方向就冲出来两个穿着青色道袍,一脸慌不择路的青年,直直的奔向程昊阳所在的地方。
“啊!”跑在后面的青年突然惨叫一声,从程昊阳所在的位置看不到什么,但听着那人的惨叫,也不禁令人毛骨悚然,而另一个人,则是更加拼命的逃跑,就恨爹娘少生了两条腿。
“唰,”一道银白色的寒芒闪烁过去,冲到离程昊阳不到五步地,马上就要踩到他的青年突然顿了下来,眼神空洞,从头到脚,一刀两断,鲜血飙射,洒到了程昊阳襁褓内的小脸上。
“呕。。。”程昊阳干呕,但却有些无力,做不出这种动作,只能任由猩红的血液从自己脸上一点点滴落。
一袭红衣慢慢踱了过来。
程昊阳知道,就是他连杀两人,不由得忐忑不已,仿佛能听到自己的心跳。
红衣人走了过来,没有理会两具尸体,目光直勾勾的盯着程昊阳,一点点的靠近。
“啊,你。。”程昊阳有点紧张,说出来的话却变成了哭泣的嗓音,让他更慌了。
红衣人走到襁褓前蹲下,犹豫了一下掏出一块红色,不,是被血染红的手帕,想了想,把手帕随手一扔,抱起了程昊阳。
程昊阳这时才注意到,这人是个女人,而她身上有着刺鼻的腥味,那一袭红衣本来应该是白色的。
“魔头。。。”程昊阳有点绝望,却感受到一只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擦拭着血迹。
再看那女人,脸上布满了伤痕,坑坑洼洼,一只眼睛半眯着,应该是瞎了,但另一只眼中,却莫名的流露出一种名为关爱的情绪。
程昊阳有点蒙。
女人张了张嘴,似乎是要说什么,不过貌似是想到对一个孩子说话反正他也不会懂,就懒得说了。
女人抱着程昊阳向血迹的方向走去,那是她来时的方向。
一路上尸体随处可见,死相皆是极为惨烈,出血量大得惊人,以至于泥地上都是湿漉漉的。穿越密林,点点夕阳温暖的光打在两人身上,但程昊阳却只感觉到了一股冷彻心扉的寒意。毕竟,现在抱着自己的,可是个女魔头,一吸鼻子他就能闻到她身上那股令人作呕的血腥味。
女人抱着程昊阳不紧不慢的走出了树林,抬眼望了望天空,淡定的向土路尽头的宫殿群走去,而程昊阳,则是彻底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
如果说之前在林子里血流成河,那眼前的场景,连人间炼狱都无法将其形容了。
死人,到处是死人。
血,到处是血。
整个世界仿佛都是血红色的,连天边的晚霞,都染上了一抹猩红。
程昊阳控制不住的战栗,婴儿的身体不断地挣扎,嘴里不停“哇哇”地喊着,似乎这样能发泄一下他心中的恐惧。
曾几何时,他幻想穿越时,也是想过这种场景的,但当他身临其境时,作为一个普通人,由不得他不恐惧。
“唉。”女人微不可查的叹了一口气,舔了舔自己的手,将血迹舔干净后,用手蒙住了程昊阳的眼睛,继续往前。
程昊阳闻着浓郁的腥味,由于眼睛被捂住了,没法看见那满地死尸,心下恐惧也是略微消减了一些,但却仍然害怕着。
“新生的,新生的。。。”旁边传来一声神神叨叨的低语,听得程昊阳心里一紧,“肯定很好吃吧。”
“我儿子,不准吃。”女人停住了脚步,冷冷望向那个方向,那人俨然就是昆仑派大弟子天舒。
“桀桀,”天舒满目疯狂,嘴角占着血迹,一只手上还提着一只人的大腿,听到女人的话,不由愣了愣神,“青,绾,你,可,不是,这,种,人。”
“不准吃。”青绾面无表情,继续往前走。
“原来她叫青绾,”程昊阳若有所思,“另外那家伙应该是会吃人的吧。”
“不对不对,我怎么成他儿子了?!”程昊阳反应过来,“看了这么多尸体,神经都有点大条了。”
青绾就这样抱着他,一直往前走着,宫殿群中得人早已全部死光了,世界莫名的寂静,只有风声,脚步声和血滴落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青绾走出了宫殿群,来到了一座青山前。山上山下是两种样子,一边血流成河,一边却安宁祥和。
青绾沿着路走,山脚下有台阶一直向山上伸展,她便一步步踏上去,每一步都留下一个血脚印,给山中的和谐带来了一丝异样。
不多时,青绾来到山腰一处洞穴,走了进去,立刻便是一阵阴风袭来,冻得程昊阳一阵哆嗦。
青绾皱了皱眉,摸了摸程昊阳的额头,一股热力传到他的身上,驱散了寒气。
“嘿,”飘忽不定的声音响起,“小女娃,杀的爽了?”
“再多嘴,老娘把你舌头割了。”青绾盯着右前方一处角落,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显然她说的是真的,若是那人再多说几句,她真的会动手割去那人舌头。
“”哼。”音源散去,青绾也收回了自己的目光,抱着程昊阳走到了山洞深处,一道虚掩着,却被锁链锁上的黑色铁门前,没有去开门,而是就在那里坐了下来。
眼睛才适应黑暗的程昊阳此时才发现,这个洞穴里基本有着所有生活物品,石桌石椅石床一应俱全。
而刚才青绾看向的角落里,是一个邋遢的老头在那里跪坐着。
“青绾,杀了不少人吧。”青绾做了没多久,铁门后就有一道阴森的声音飘来,“有没有带点血,给老夫尝尝鲜。”
青绾想了想,把自己的一块衣袖撕下来,从门缝里扔了进去。
大约几秒后,门后传来了吮吸和砸巴嘴的声音。
“妙呀,我师兄的血也在这了吧。”门后的人喝完血以后,再次用他那阴森森的声音开腔,“那老家伙也活了一百三十余载,死在你手里,最后让我吸点血,也算是值了。”
“呵呵。”青绾冷笑了几声,便不再理会门后之人的聒噪,对洞穴里邋遢老头道,“我需要孩子的所有东西,你去给我弄来。”
“哈,”老头伸了伸腰,“你也开始养孩子了?我还以为这小孩是你拿来吃的呢。”
“快去。”青绾难得的笑了一下,明媚的像一朵春日盛开的迎春花,但那老头却吓得立马起身离开了洞穴,身后门里的老头也不再做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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