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曙光之凯》——追玉憶

魔铠初现

“凯，记住，你是我魔剑宗最后的希望，找到你妹妹凯伊，一起复兴宗门！”老者满眼沧桑，对着眼前的青年道。

“师傅，我要与魔剑宗共存亡！”青年声音温和，却不乏坚毅。

“轰隆隆”一道闪电划过，男子破门而入，“魔老头，交出魔铠！”

“凯，快走！”魔渊老人一把推开凯，迎上男子，一拳轰出。

“找死！”

二人空中缠斗数千回合。魔渊老人隐隐落入下风，而男子早已失去耐心。

“电击爆拳”拳意如闪电而至。

“喝”魔渊老人闷喝一声“魔拳！”

两拳相撞，魔渊的脸瞬间煞白，一口鲜血喷出，重重砸在地上，凹陷下去。

“师傅！”凯几乎是飞扑过去。

“凯，快跑……”老人奄奄一息。

“哟哟哟，还有一个小崽子，魔渊，交出魔铠来吧，饶你一命。”

“休想！”

“那你就去死吧！”说着便是一道闪电劈下……

“慢！”凯挡在魔渊面前。

“怎么，小子，别急，马上就到你了。”

“你不就想要魔铠吗？我给你你就放过我师傅？”

“对对对，终于有个知明事理的了。”

“好……我……给你。”

“不要！凯，你忘记那些死去的同门了吗？快走！”

凯不为所动。

“我……就是魔铠。”

男子瞳孔微缩，又是一脸笑意“好好好，我说怎么感觉到了又找不到啊，魔渊老人，你差点就将我哄过去了。”然后猛冲向魔渊，一把电刀刺出……

“啊……”

“为……什么？”凯两眼呆滞，又瞬间暴怒。“为什么？！你说了放过师傅！”

“我不喜欢留隐患，就算我把他杀了，然后呢？你能奈我何！”

“师傅！”凯蹲下身，魔渊半眯眼睛：“跟他走吧，然后……找机会……为宗门……报仇！力量成熟前，千万不要解开封印……你控制不了。记住，你一直都是宗门的骄傲，从来都是！”语罢，终于闭上了双眼，最后，散作漫天光点……

凯跪坐在那里，久久不动：“骄傲吗？我六岁练剑，八岁劳记剑谱，九岁成为剑使，十一岁突破剑士，十四岁再次突破剑宗，以一敌百。可今日，大敌当前，我却只能沦为看客，骄傲？！骄傲……”满脸苦意，眼神灰暗。

“行了吧，你是要自己走，还是要我打晕了带你走？”

“去哪。”

“魔种之渊。”

“不是你要魔铠？”

“废话真多！快走！”

“对不起啦，师傅，容我任性一次吧。”凯解开护额，一道银白色的符文从眉心蔓延。

“你要干什么。”

“魔铠，我宗门世代护你周全，今日我宗被屠，你也该让我借用你的力量吧！”

印法变幻，符文渐渐蔓延至心脏、手臂、大腿……“啊！”一刀划破手掌，鲜血竟成了银白色，慢慢攀附上凯的身体，竟化作一件魔铠。

魔铠降世，屠杀千万。

此时，魔铠伫立，天地，仿佛都为之悸动。

“这是魔铠？”男子瞳孔紧缩，“果然威力强大，不过剑宗境的你，能发挥几成威力呢？”

凯不言不语，魔铠遮挡住了他的脸，他表情煞白，唯一支撑他的，只是一个意志：“杀了他，为宗门报仇，为师傅报仇，为自己……报仇。”

他不知道使用魔铠后会变得怎样，大不了一死吧。

“报仇，报仇……报仇！”这两个字充填了他的内心，至少在变成杀戮机器前，能够干掉眼前的男人。

魔铠伸出手，一把巨剑浮现，冲向男子。

“找死，就算有魔铠，你也不过是第三级别的剑宗，我可是第六级别的七星影刃！”

“小天雷决！”一道雷光冲向凯。

魔铠依旧保持原来的姿势和速度，不紧不慢，单手拖着魔剑，草地上搽过一条长长的痕迹。

雷光两个瞬间就来到面前，魔铠依旧不为所动，顶着雷霆就上，雷霆竟未在魔铠上留下半点痕迹。

“怎么可能？！再来，大天雷决。”

“没机会了……”一道声音沉闷而狂暴。

魔铠几个闪现来到男子面前，还未等他反应过来，巨剑横劈，他的上半身和下半身早已异位，连尖叫都没有发出……

终于，凯再也坚持不住，昏厥了过去……

但是，眼睛渐渐由蓝色转变为红色……

“杀人。。。杀人。。。我要杀人。。。”魔铠的声音恐怖而低沉。

一步一脚印，缓缓走下山去……

魔剑山脚下的城镇里，大多都是无法修炼的普通人，即无蓝者。

魔铠一步一台阶，踏着沉重的步子。

“快看，那是什么？”终于有人发现了它，指着问，“不知道，这种东西少管，只要没……啊！”

魔铠一剑过来，剑气横溢，一条街的人，缓缓倒下，唯有鲜血渐渐染红了魔铠……

魔铠中，尽是黑暗，仅剩一小团光明。凯倒在里面。

“凯，你真笨！就你？还是你们宗门最强？笑死我啦！”一个白衣持剑男孩笑道，“再来！”小凯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紧握长剑。

“不了不了，没意思，再过两天我就去下一个地方了，游历大陆，悠哉悠哉。”

“这样啊，我一定会超越你的！”

“下次见面，我等着你，超……越……我！”男孩御剑离去，剩下凯对着天涯不知春夏秋冬地练剑……

画面忽转。

“真的要带走她吗？”

“没办法，请您体谅。而且加入皇族也没有坏处吧？她身上的魔气也只有皇族能治好，百利而无一害啊。”

“好吧。”

太监抱走了尚在襁褓中的女孩。

“你干什么？放开她！”小凯怒道。

“我这是为了救她！”

小凯还想说什么，却被魔渊制止：“凯，回来，也是为了救凯伊。”

“好吧……”

“等等！”小凯把自己的水晶项链取下，戴在凯伊身上，凯伊笑了起来，“我有一个请求，请您保护好她，让她戴着这个项链，这样以后我才好找她。”

望着小凯笑意中的坚定，太监竟无法拒绝：“好，我答应你，我会保护好她，哪怕付出生命，因为这也是我的使命。”

“还有项链……”

“对对对，还有项链。”太监摸了摸头，古板的脸上终于露出笑意。

“那公公我先行去了”

“妹妹，再见了。”终于还是忍不住眼泪。

这时，凯伊咿哇吚哇起来：“哥……哥”

她的第一个称谓，不是我，不是父母，是哥哥。

太监惊讶一笑，抱着女孩，没入风雪，渐行渐远……

终于睁开眼睛。

“小白，妹妹，我还要去找你们呢？魔种之渊，我还要为全宗门报仇啊！怎么能死在这里，沦为杀戮机器？！”

注定一人

视野渐渐变得明亮，魔铠的眼睛由红色转为蓝色，最后，终于开始一点点的消散，归于眉心，再次化作符文，狰狞恐怖。

眼前的景象，让凯有些呆滞。

尸横遍野，血流成河。

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这些都是我干的？！”

“啊……！你是恶魔！你还我家人，呜呜……你还我……”一个血淋淋的小男孩在墙角呜咽，满脸惊恐。

“不是，我……不……对不起……”凯慌乱起来，手足无措，颤抖的手无力地握着蓝剑，只手撑起，颤巍巍地站起来，一步一步地挪到男孩面前，跪下，沉默不语。

他已经不知道说什么才能洗清他的过错……

死？

不能。

他还要向魔种之渊复仇啊！宗门之仇，不共戴天！

一滴泪滑落。

不，是雨，天中竟下起了小雨。

还是泪。

凯的心已经乱了。

男孩看见眼前的“杀人狂魔”竟留下了眼泪，惊恐中有些错愕，不知如何是好，感受到漫天大雨，走进茅草屋，趴在桌上……

……

啪啦啦，闪电划破苍穹。

“你，进……来吧。”出声的是小男孩。

凯依旧阴沉着脸。

“进去？不……”

伸出手，满是鲜血，像来自地狱的修罗之爪。本以为，从过往中醒来，便是万里晴空，没想到，竟是更黑暗的深渊。

“我该怎么办呐？……”迷茫和无助甚至可以淹没他的神智。

“怎么办？我来教你！”一个低沉的声音在凯的心灵深处喊道。

“你是谁？”凯问道。

“我？我就是……你！”

凯的眼中，仿佛出现了一个更阴暗的自己。

“好，你说，我该怎么办？！”

“很简单……这样就好了……”

“凯”缓缓站起来，径直地走进屋……男孩见他进来，脸上有欣喜，有不安，还有刚才的恐惧。

“就是这样吗？”凯在心里问道。

“就这样……砍下去！”

“唰。”

男孩的鲜血贱了凯一身，原本因为魔铠的保护而干干净净的蓝色衣袍上，出现一道刺眼的鲜红。

“你这个恶……”整个世界只有男孩未说完的话和淅沥淅沥的雨声。

“你干了什么？！”凯怒道。

“我所做之事不正是你所想吗？”

“我不想杀他啊！我刚刚已经把他亲人……把全镇的人杀了啊！”

“不想？那真是遗憾呐，可惜，我就是你。”

“不可能！你个混蛋！你是魔铠吧！”

“不要为了隐藏自己就把责任推向魔铠，魔铠可是由你控制的。”

“你就是魔铠吧？是你杀了他们，不是我！你才是恶魔！”凯几乎是吼破了喉咙。

“魔铠？算是吧。”

“承认了吧……”凯松了一口气。

“魔铠不就是你吗，我是你，所以我也算是魔铠吧。”

凯瞪大了眼睛，，嘴巴动了动，还是沉默了。

我天生拥有魔铠。

妹妹凯伊出生那晚，她体内与我同源的能量牵动了魔铠——魔铠爆发了。

仅仅一岁的我杀光了所有人，父亲，母亲，管家……只有妹妹活着。自己也因为反噬奄奄一息。

师傅途经救下了我和妹妹，并用百年修为治疗了我的反噬，再次封印了魔铠。

从此我们入了魔剑宗，却被同门视为“魔人”，处处受排挤，没有朋友。

五岁那年，我还是忍受不了同门的厌恶的眼神，和他们大打出手，重伤落败，我咽不下这口气，一气之下解开封印……

最后，五死二残废……师傅又耗费大量修为救我……落下了病根。

现在，我不想任何无关的人被魔铠，不，被我杀死或伤害。

我的亲人，师傅，同门，还有甚至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我会赎罪……一定会！

“魔铠，还在吗？”

“叫本大爷干什么？”

“听着，我会控制你，让你乖乖听话的。”凯的眼中透露出久违的坚定。

还不待魔铠回应，凯以迈出步伐，走在尸横遍野的血路上。

这一路，注定，孤身一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