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乍亮》：序章

序章

看着眼前的大厦，卫光面无表情的将手中离职单撕成了碎片。

随手一扬，被风一吹，那些碎片就像一只只蝴蝶开始起舞，飘零。

撇撇嘴，卫光潇洒转身，不就是失业吗，又不是天塌了，刚好老子也想换个地方呼吸一下新鲜空气，一群王八蛋！

“乱扔纸屑，罚款五十，感谢您的任性。”

不知道从哪冒出来一个保安，龇牙咧嘴的笑着对卫光伸出了手......

“这个世界对我而言又多了一个王八蛋......”

卫光二话不说，拔腿就跑。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要跑，他只知道自己心里像是有一团火，他不知道该怎么发泄，他只能跑。

保安追了一阵就被甩的不见人影，然而卫光并没有停下，反而越跑越快......

不知道跑了多久，手机铃声突然响起。

看着手机上显示的电话号码，卫光陷入了沉默。

手机铃声一遍遍的响着，他没有接。

很快手机铃声不再响起，他整个人也随之萎靡下去。

摸出一根香烟，点燃，猛抽一口，重重吐出，无奈摇头。

环顾四周，他此刻正站在一条偏僻的马路上，不远处是一个公交站点，有一个小女孩正坐在站点的长凳上等车。

卫光抽着烟走了过去，坐在长凳上依旧沉默的抽着烟。

一根接着一根，烟雾缭绕中，他仿佛又看到自己当年的青涩模样......

五年了，已经五年了。

我在干什么？

做着一份自己并不喜欢但却要认真努力到被迫辞职的工作，枯燥乏味又空虚。

不止一次，他在自己的心里问自己，你真的打算就这样过一辈子吗？

每一次他都这样回答自己，等等，再等等......

等我存够钱，可是钱包怎么越来越瘪？

等我找到女朋友，可是谁会看上一个什么都没有，而且长得还不好看的人？

嗯，这些都无所谓，男人嘛，只要有钱就行，钱是万能的，到时候随心所欲过自己想要的生活。

好像明天又该交房租了？

哈哈哈，我真是一个智障。

随手又点燃一根香烟，吐出一个烟圈，卫光摸着自己生硬的胡茬，喃喃自语道：“一事无成，真他么想死啊！”

“为什么？”

清脆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卫光诧异的回头，刚好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卫光几乎是下意识的低下了头，因为那双眼睛太清澈，而他的双眼早已浑浊。

“为什么想死呢？我也很想死。”

一直坐在旁边不出声的小女孩突然说出这种话，卫光很诧异，这才认真打量起小女孩。

标准的萝莉脸，再加上一身卫光虽然看不出什么牌子，但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

有钱人家的小仙女啊！

老天真是公平，长得丑就靠手，长得美啥都有。

这样一想，卫光顿时感觉有些腻味，若是平常，说不定他还会有耐心听听小女孩的烦恼，可现在，卫光连话都不想说。

“大人的事，小孩子不懂。”

明显就是敷衍的话语并没有让小女孩闭嘴，她虽然在看着卫光，可卫光总感觉她看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些自己并不知道的东西。

“大人就什么都懂吗？还是说小孩子就应该什么都不懂？好奇怪，我明明不知道你的想法，你也不知道我的想法，可为什么我们都想死呢？”

这哪跑出来的熊孩子，太早熟了吧？

卫光在心里吐槽着，嘴上却说道：“因为世上有太多事情让我们无能为力，而这些无能为力恰恰让我们意识到自身的软弱，死亡，不过只是想逃避这些罢了。”

说到这里，卫光顿了一下，看着小女孩闪亮的眼睛，轻声叹息。

“再说我只是想死，并不是真的要去死，我上有老娘，下有跟在屁股后面的债主，中间还有几个狐朋狗友，我要是死了，他们可都要掉眼泪，好男人不会让别人为自己掉眼泪，所以我不会死，而你也不会死，因为我们都还有想念自己的人，不是吗？”

不知为何，卫光感觉自己说的越多，小女孩就越是神情黯淡，那双大眼睛越发的空洞无神，直到流出泪水。

喂，我已经超常发挥了，你能不能不要这样啊！

叔叔会很没面子的！

卫光一边在心里吐槽，一边手忙脚乱的从口袋里翻出一包纸巾，抽出一张就连忙去擦小女孩的眼泪。

纸巾很快就用光了，小女孩的眼泪却还是没有止住。

“好端端的怎么就哭起来了，是不是有人欺负你，告诉叔叔，叔叔帮你修理他。”

“喂，不要哭了，哭成这个丑样子，会被人笑话的。”

“你给我适可而止好不好，老子又不是你家下人，再哭我就打的你屁股开花！”

连哄带骗，甚至都用上了恐吓，可惜，小女孩并不买他的帐。

卫光没辙，干脆就不管了，任由小女孩哭，自己就坐在旁边抽闷烟。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日暮黄昏。

看着空空的烟盒还有满地的烟头，卫光站起了身。

小女孩依然还在流着无声的眼泪，满脸黑线的卫光不禁在心里又开始吐槽。

泪腺是要有多发达才能流一下午的眼泪，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年头连小女孩都这么能磨人，那些已经长大成人的妖精......

光是想一下，卫光都觉得恐怖。

是非之地，不宜久留啊！

虽然有些不放心，但卫光还是开口说道：“你哭了一下午，我也陪了你一下午，听叔叔的话，不要哭了，天快黑了，叔叔要回家了，你也早点回去吧，不然爸爸妈妈会担心你的。”

说完，卫光转身就走，只是刚走出两步，他就听到小女孩带着颤音的话语。

“爸爸妈妈死了，如今已经没人会为我担心，更不会有人想念我。”

心莫名的颤了一下，卫光要迈出去的脚步停了下来，他又坐到了长凳上。

“就算爸爸妈妈不在了，总还会有亲戚朋友的，告诉叔叔，叔叔带你回家。”

“那些人都在争我的抚养权，根本不会关心我的死活，他们在乎的只是爸爸留下来的遗产。”

捂住额头，卫光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这种狗血又俗套的剧情还真是，王八蛋啊！

事到如今，再让卫光拍屁股走人，他也做不到，可他又能有什么办法？

等等！

这傻孩子该不会是真的出来寻死的吧？

说起来这一下午都过去好几趟公交车了......

喂，开玩笑的吧！

王八蛋，要出人命了！

卫光感觉自己今天倒霉透顶，失业就算了，偏偏还碰上一个寻死腻活的死丫头。

怪不得自己超常发挥的超感人的暖心鸡汤对这丫头不起作用，不对，也不是不起作用，只不过是起了反作用......

可是，怪我咯？

怎么办？

明天要交房租，那个死婆娘看不到自己的人，说不定直接就把自己扫地出门了。

安身立命之地，不容有失啊！

要不狠狠心？

正当卫光内心天人交战之际，小女孩似乎看出了卫光在想什么，轻声说道：“叔叔，放心吧，我不会死的，等下我就打电话让人来接我，还有谢谢你，你真是个好人，陪着我坐了一下午。”

内心莫名的松了一口气，卫光有些尴尬的挠挠头，说道：“没什么，只不过是我自己刚好也有一些烦心事而已。”

说完，卫光站起身蹲到小女孩身前，看着她的双眼又说道：“世事总是不能如人所愿，而我们要做的，是要有迎难而上的勇气，不只是你，我也一样。”

小女孩若有所思，没说话却拿出一个小巧的手机，打电话让人来接她。

卫光站在一旁，脸上露出一个似乎是欣慰但更多是苦涩的笑容。

这样也好，总算有始有终。

手机铃声突然响起，卫光看着来电显示，无奈的苦笑起来。

老妈，这个世上最恐怖也最难搞定的人。

“喂，妈......”

只不过刚说两个字，电话另一端就开始一通数落，卫光的脸色黑了下来。

“妈，你能不能不要这么啰嗦，我有好好吃饭，也有认真工作，还有烟是不可能戒的......”

“才说你两句，你就这么大脾气，你小时候可乖着呢，长大了就只会嫌我啰嗦。”

卫光无奈，只好说道：“妈，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你这孩子，对了，小光你都快三十的人了，在外面有没有女朋友？”

女朋友？

默默朝天翻了一个白眼，卫光心里哀叹，又来了！

小女孩坐在旁边，看着卫光满脸无奈的神色，轻声感叹道：“真好...”

卫光虽然在打电话，却也一直关注着小女孩，听到她的感叹，有些沉默。

话说我是不是不应该当着这孩子的面打电话？

这样想着，卫光就起身往旁边走了两步，他不想再刺激小女孩本就脆弱的心。

“妈，这事你就不要操心了，女朋友早晚会有，你儿子这么优秀，总会有人慧眼识珠。”

“我能不操心吗，还优秀，多大的人了，说话没脸没皮，我要是不管，啥时候才能抱上孙子，说起来和你一起长大的强子，人家孩子都上小学了。”

他儿子上小学关我屁事啊！

能不能不要再刺激你儿子脆弱的心，再这样我都想去死了。

眼前突然驶过一辆车，卫光下意识的回头，刚好看到小女孩往马路上扑了上去！

眼睛瞬间睁大，卫光丢掉手机也扑了上去！

丫不是说不会死的吗？

敢骗我，看我怎么收拾你！

等等……

我在干什么？

正在前往地狱的路上。

在这一瞬间，卫光脑海中闪过太多的念头，他不想死，他只是一个平凡人，他没那么伟大，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身体。

就为了一个毫不相干的小女孩，他甚至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值得吗？

刺耳的刹车声，手机掉落在地上发出的撞击声，小女孩的哭声......

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卫光并没有感觉到疼痛，他的意识比任何时刻都要清醒。

刚才他拼命把小女孩推了出去，自己却被车撞的飞了出去。

真是干了一件蠢事啊！

卫光嘴里吐着血，身体也在抽搐着，小女孩抱着他正在说着什么，他也听不清楚。

但他知道，自己要死了。

艰难的低头，卫光看到自己上一秒还完好无损的身体，此刻正如同烂掉的麻袋一般，到处都在流出红色的液体。

肇事司机打完120后，又打了110，然后就冷眼旁观。

“有点......冷......”

颤抖着说出三个字，看着小女孩梨花带雨的模样，卫光突然有些释怀。

值得不值得，他已经懒得再去想，毕竟都要死了。

“为什么？叔叔明明连我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为了我去死，我...呜呜...对不起...对不起...”

小女孩抽泣着，此刻她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一直说着对不起。

此刻的卫光根本不想搭理小女孩，眼睛的余光看向了自己掉落在地上的手机。

小女孩顺着目光看到了手机，眼泪流的更快，跑过去捡起手机放到了卫光的耳边。

电话并没有挂断，似乎在电话另一端的人也能感应到什么。

“喂，小光，你有在听妈妈说话吗？”

“在听。”

“小光，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没。”

“小光，你爸爸死的早，你可不能出事，不然妈妈该怎么办，听妈的话，在外面累了就回家，妈托人给你找了个媳妇。”

又是这个话题，卫光在心里叹气，他感觉好难过，眼泪也不听使唤。

自己该说什么又要说点什么，好乱。

最终他也只是对着那个生养他的人说了三个字。

“对不起。”

示意小女孩把电话从耳边拿开，卫光看着天黑前昏沉沉的天空沉默了。

“叔叔放心，以后你妈妈就是我妈妈，我会照顾她，以后我就是你亲妹妹。”

小女孩慌乱中口不择言，流着眼泪说出这番话。

呵呵，我还真是谢谢你，不是你，老子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知为什么，此刻的卫光还有心思吐槽，但是看着小女孩痛哭流涕的小模样，莫名的心中又有一丝怜惜。

似乎是幻觉，卫光眼前突然出现了早已死去的父亲身影。

“男人要站直了活......”

这是一句早就被卫光遗忘的话，是他小时候爸爸常说的话。

爸，你儿子好像站直了一些，可是我好不甘心，我要死了。

小女孩的哭声越来越大，哭的卫光心烦意乱。

艰难的抬起手，卫光轻轻拭去小女孩的眼泪，断断续续说道：“别哭...，丑...笑...”

小女孩睁着大大的眼睛，慌忙去擦自己的眼泪，可是怎么擦都擦不完，最终只是挤出了一个流着眼泪略显难看的笑容。

“真丑...，但很...好看。”

说出这句话，卫光就感觉全身的力气被抽空，眼皮也越来越沉重。

不行了，好累。

这一生还真是狼狈啊！

第一章 兄妹情

昏沉沉的天空中不时划过几道电光，几缕微风裹挟着落叶穿堂过巷。

大雨将至，行人渐稀。

长安东城南音街，一栋二层木楼矗立在街头，算不上金碧辉煌，甚至与旁边的酒楼相比略显寒酸，只不过因为楼上挂着的一副牌匾却让它不再普通。

有求必应。

长年生活在这条街上的居民都知道这栋楼的主人是一对兄妹，而且是一对并不像牌匾上写的那样好说话的兄妹。

哥哥卫光出了名的鬼见愁，无利不起早，无酒不进门。

很多人对他恨得咬牙切齿，可偏偏这厮有一身好武艺，打架从没输过。

妹妹卫灵，刚到南音街安家落户时，还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乖巧可爱。

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脾气也越来越古怪，虽然人长得很漂亮，但却是出了名的母老虎。

好在这对兄妹虽然难缠，但也算讲理，更何况是人都有难处，只要肯出钱，这对兄妹从没让人失望过。

此时此刻，卫光手里端着一杯酒，正坐在自家门槛上望着这幅风雨欲来的景象，沉默不语。

自己到这个世界也有十五年了，可是直到现在他也没弄清楚自己所处的到底是一个怎样的世界。

城市地形基本和前世没什么区别，比如他现在所处的长安。

可是其他的全乱了套，历史完全不同，比如刚刚建朝八年的景国。

在前世完全就没有这样的一个国家，可如今他正生活在这个国家的都城长安。

卫光想不通，也懒得去追寻，毕竟穿越这种事都能发生在自己身上，还有什么事值得自己大惊小怪。

只要天塌不下来，只要每天都有酒喝，管它什么洪水滔天。

身后突然传来熟悉的脚步声，还有熟悉的声音。

“卫光，我好像跟你说过不准在家喝酒。”

“马上就要下大雨了，灵儿，你是想把亲哥往外面赶吗？”

“既然不想被赶出去，那就不要喝，真是的，一天到晚就知道喝酒，正经事一点都不干。”

“我愚蠢的妹妹哟，你难道不知道酒对我意味着什么？”

“毒药。”

说着，一只芊芊细手拿着一面镜子放到了卫光眼前。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我怕你再喝下去，连刀都拿不起来。”

镜子中倒映出一男一女，正是卫光和卫灵。

棱角分明的脸上有着苍白的脸色和无神的双眼，一头杂乱无章的黑色长发披散在肩上，这就是现在的卫光，一个浑身上下都透着懒散的男人。

而卫灵却与之相反，精致的脸庞上挂着担忧，如同珍珠一般的双眼中流露着对亲哥哥的关心，若不是两人相像的五官，实在让人很难相信他们会是亲兄妹。

不知不觉自己来到长安已经快七年了，居然变化这么大，卫光在心里感慨着。

七年前的自己可不是现在这幅酒色过度的鬼样子，而卫灵也只不过是一个青涩的小丫头，如今都长成了大美人，呵，时光......

摇摇头，将纷杂的思绪甩在脑后，卫光笑道：“灵儿真是越来越漂亮了，不过跟我比起来，还是差了一点，哈哈。”

“你还有心情说笑，再这样喝下去，你的身体早晚会垮。”

摆摆手，卫光说道：“我自己的身体自己心里有数，没什么大事，别看我这样，就算十个你加起来也不是我对手。”

“嘴硬，摆什么哥哥的架子，我现在可不是小丫头，要不是我照顾你，说不定你早就横死街头了。”

“你个死丫头，敢小瞧你哥，拿刀去，我们兄妹也好久没有交过手了，今天我就让你知道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

......

兄妹二人站在自家庭院中，各执一把木刀，遥遥相对。

天空中酝酿许久的大雨随着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开始洒落，屋檐上的瓦片被雨水击打的啪啪作响。

就在这时，兄妹二人同时动身，隔着重重雨幕，手中木刀精准的击打在对方的木刀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感受着木刀上传来的力道，卫光心里一惊，这丫头的内力居然已经到了这种地步，看来要拿出点真本事了，不然这当哥哥的脸面可就再也捡不起来了。

卫光开始发力，将卫灵的木刀逼开，顺手就是一记横劈。

后退一步，卫灵躲过横劈之后，木刀对着卫光的头重重劈砍而下。

卫光不慌不忙的举刀来挡，只是......

听着自己手中木刀发出的咔擦声，卫光有些傻眼，虽然木刀未断，但明显已是不堪重负。

不是吧，这丫头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虽然有自己无法使出全力的缘故，但是一两招之间就让自己感觉到难以招架，未免有些夸张。

一时间，卫光有一种无所适从的感觉。

眼前莫名浮现出自己少年时将卫灵牢牢护在怀中，与人拼命厮杀的情景，那时候的卫灵还只是一个只会惦记糖葫芦的可爱孩子。

而如今，看着眼前英气勃发的卫灵，他实在难以将两个影子重合起来。

还真的是长大了......

只不过这样就想打败自己，还是勉强了些。

不管怎样，当哥的脸面不能丢，这般想着，卫光心里也燃起了战意。

手中木刀突然浮现出一层浓厚的血红色光芒，卫光低喝一声，将卫灵的木刀猛然顶起，趁着后跃之际劈出一道半月形的刀气直逼卫灵。

刀气速度极快，眨眼间就已到了卫灵身前。

与此同时，卫灵的木刀上也浮现出了异样的光芒，只不过与卫光不同，她的木刀上是莹白色的光，而且明显没有卫光那般浓厚。

轰的一声巨响，兄妹二人再次遥遥相对。

“灵儿，你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没想到你如今已经有灵素功第五重的功力了。”

灵素功是卫灵练的内功心法，而卫光所练的却是长生诀。

被哥哥夸奖明显让卫灵感觉很高兴，她终于再也不是那个只能看着他背影的小姑娘了。

“哥，你十七岁就把长生诀练到了第八重，我跟你比差远了。”

卫光摇摇头，说道：“傻丫头，我修炼的快是一次又一次的生死搏斗换来的，遗祸不小，而且现在时代不同了，天下统一，朝廷前年又颁发了禁武令...”

说到禁武令，卫光顿了一下，轻声叹道：“当年跟随如今的皇帝造反的武林门派都遭了殃，不是被勒令解散就是被朝廷收编，可惜了。”

“不过这也是好事，当年你哥可是惹出了不小的麻烦，说不定在哪个角落里还有惦记我们兄妹的仇家，现在他们自顾不暇，就没心思找我们兄妹了。”

“总之，盛世即将来临，灵儿，你也不用那么上心练武，多出去转转找个好男人嫁了，都不用我操心，多好。”

卫灵红了脸，呸了一声道：“还好意思说我，你都二十五岁的人了，也不见你成家，天天在烟花巷子里转悠，再说你把我教的那么好，还有谁敢娶我？”

卫光一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都怪自己当年太中二，学着某个银发混蛋搞出来一个有求必应，好事坏事都干了不少。

有人感激他自然就有人恨他，自己不用担心，可是他有一个妹妹。

为了让卫灵有自保的能力，他只好把灵素功教给卫灵，结果教出来一个人见人怕的母老虎。

卫光很无奈，可是名声在外，他堵不住所有人的嘴，只能听之任之。

“你就不能改改性子，你看你哥当年戾气那么重，现在还不是照样改过自新，好好做人。”

嘴一撇，卫灵毫不犹豫的说道：“那是你肾虚，自己把自己的身体搞垮了。”

还能不能好好说话？

卫光恼了，把手里的木刀一扬，说道：“再来！”

卫灵那双好看的眉毛往上一挑，直接持刀攻了上去。

一时间，在这滂沱大雨中到处充斥着红白二色光芒，耀眼之极。

若是有江湖中人在此，一定会大惊失色，因为兄妹二人打斗的激烈程度，就算是跟江湖中的一流高手比起来也相差不远。

其实仔细观察兄妹二人的刀法就会发现极其简单乏味，来来回回也就是横劈竖砍，一点章法都没有。

这是因为卫光是自学成才，从来没有人教过他什么招式套路，而卫光对于那些套路也嗤之以鼻。

只有能杀人的刀才是好刀，同样的话也适用于招式套路。

卫光的刀法只重三个字，快准狠。

被卫光教出来的卫灵自然也是有样学样，这样的两个人交手所依靠只能是身为武者的直觉。

与卫灵不同，卫光是从刀光剑影中活下来的，虽然这几年醉生梦死把身体搞垮了，但底子还在。

比内力，卫灵肯定不如卫光，论刀法，卫光也远胜卫灵。

只不过因为卫光不能用全力，所以一时之间才僵持不下。

时间慢慢过去，卫灵渐渐感觉力不从心，而卫光却越战越勇，木刀上血红色的光芒越发炽烈。

又一次的双刀相交，卫灵被卫光狠狠的劈飞，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