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不睡觉》——小囚

壹

如果再让我碰到他，我绝对会劈头盖脸的扇他一掌，是这样的。

午后的阳光甚是明媚，似乎是照亮了我由于失恋笼罩而来的阴霾。

“小伙子，失恋了?”

我想，任谁在自我世界中救赎时，忽然从侧面伸出一张比你帅马脸，面带微笑自以为是般戳中你的心坎。

你一定会在沉默中带着烈火送他一张......飞机票。

然而我正要发作，他忽然握住了我的手“小子，女人而已，鸟儿向往自由，鱼儿竞相潜游，或许她的心，本来就不属于你。”

我看到了他马脸上忽然的忧郁......

“这......关你屁事?”我很是懵逼，只见他似乎看穿一切，一脸同情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然后将我喝剩下的半瓶农夫山泉一饮而尽，随后......又把瓶子扔给了我。

“小子，你车库门开了。”

“啊?”我低头一看，一抹靓丽的红色呼之欲出。

我欲哭无泪的拉上裤头，然而那人早已消失不见。

等等，这矿泉水好像是我的......

正像那货蒙的，我的感情出现了一点小状况，不过现在想来，连一个骗水的都这么专业，像我这种四处混饭吃的无业游民也该与时俱进了，也罢，还是年轻。

“你孙砸给你来电话啦，你孙......”

“喂，孙砸，呸，东砸。”

“单头你不止一次......”

“得得，有什么事儿”我一口打断陈东，年轻人一点趣味也没有。

电话那头沉默良久“先把午饭安排了。”

“行，那就回食堂把，经费不足了。”

“嗯行”接着便是一串忙音。

没多久，急促的引擎声伴着一个漂亮的甩尾，国产比亚迪稳稳的停在了单于身侧。

车门大开，开车的是张冲，后排便是陈东。

陈东就是这样，说火急火燎也不妥，总归就像在时钟上过日子，不愿意浪费哪怕一点时间。

我拍拍屁股慢悠悠的走了进去，张冲方向盘满打，油门一踩，比亚迪便如同黑色闪电一般，窜了出去。

“冲子，就因为国产老爷车也能被你玩出布加迪的感觉，我才要你。”

寸头青年憨憨一笑。

我转头看向陈东，这家伙依然抱着随身笔记本儿，不知道在浏览什么。

“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老大你也理解一下一做任务你就分手，每次都扔下烂摊子给东哥，我们也是为了工作室。”回答的是张冲，窗外的景色飞速变换。

“所以......”

我扣开手机壳，从电池下面取出一个银色小片。

“别试图扔掉。”

陈东头都没抬，冷冷说道。

我瘪了瘪嘴，又把信号发射器装了进去。

窗外熟悉的古风建筑映入眼帘，张冲又是一个甩尾，不知什么时候，我下意识的已经为自己系好了安全带......

被这帮蠢萌整出条件反射了。

我解开安全带跳了出去，陈东紧紧跟在我后面。

“单头，你兜你是什么?”

“小角色的名片，今早把我坑了一瓶水。”

我一般情况下不记仇......

他脸皮抖了抖，伸手接住名片“杨笙?”

“警方的?”

“是。”

陈东将名片扔给了屁颠皮颠跑过来的张冲，张冲直接收了起来。

“警方注意到我们了?”

“不知道，我也搞不懂那个马脸......”我摇头否认。

“放下我们这边，案子，警方确实着手了。”

陈东扶了扶眼睛框，沉声道。

“一个意外事故，并且未造成实质性伤亡......那么是什么值得警方介入呢?”

我将话题丢给张冲，饶有兴趣的问道。

“不是有个二年级的李松被砸伤了吗?”

“冲子，这不是重点。”

“意外事故?”

张冲挠了挠脑袋。

“不如说是，谋杀未遂。”

弍

宿舍

“东子把资料全拿过来，冲子坐这边，对，就这。”

宿舍不是很大，此刻窗帘已经被拉上，只有微弱的光可以照进来，中央的大桌子已经清理完毕，上面放着一张白纸。

“这是整理线索常用的手段。”

“你注意点，单头进了状态就顾不上给你讲解了。”

陈东示意张冲，自己也打开了笔记本。

“性名:李松”

“性别:男”

“年龄:22岁”

“样貌并不出众，大二经济系高材生，单身。”

“曾经暗恋程雪，性格内向，单亲家庭，收入不乐观。”

“父亲李普国，41岁，有酗酒经历。”

“单方面的说，单亲家庭会严重阻碍孩子的性格完善。”

“比如缺乏温柔面，或者缺乏烈性面。”

陈东将笔记本放到我面前。

“资料调查，李普国与其妻于十五年前离婚，酗酒后的家暴，被告上法庭。”

“那个时候，李松才六七岁吧。”

我接着说道。

“心理学上讲，孩子后天的性格行为，绝大多数取决于5-8岁的生活环境，所以李松仅仅是内向这么简单吗?”

陈东补充道

“无法确认。”

张冲摸了摸脑袋

“理解不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

“都是些猜测，重要东西在这里。”我指了指电脑屏幕。

“这是一年前的一篇帖子，发表不久就被删除。”

我接着说道。

“李松曾经对程雪有过暴力倾向，并且试图性侵。”

“但是后来两人都是否认流言，所以这件事淡了下去。”

张冲唏嘘一声“正所谓，空穴不来风嘛。”

“所以这个李松也不见得是个善茬。”

我将这些受害者资料放到一边。

“再说说案子。”

“据老毕可靠情报，当时李松从行政楼出来后，在门前停滞许久，就在这时楼上玻璃碎裂，幸运的是，仅仅是大面积刮伤。”

“学校一致说明这是意外事故，但是，当事人说他听到了硬物击打玻璃的声音。”

陈东将一个不起眼的资料袋放到我面前，里面，是一个钢珠。

“这是老毕从现场带回来的。”

我看着陈东一脸严肃样，又联想到警方找不到线索的焦头烂额。

“咳咳，话说老毕呢?”

“没联系他。”

我将钢珠收了起来“这个东西对于案子的侦破有着非常重要的作用......”

张冲将脑袋探了过来“凶器?”

“也不能这么确定，不过八九不离十。”我接着说道。

“行政楼前是一片绿化带，除了此地其余地区没有任何遮挡且十五个摄像头全方位监控。”

“五楼的玻璃距离地面大约十五米，绿化带距离行政楼大约二十五米，也就是说，钢珠需要克服空气阻力和重力，并且高速移动四十米以后还要有打破6mm玻璃的动能。”

“我的天，什么武器这么强?”

张冲一脸震撼。

陈东的手指快速在键盘上飞舞。

“有了。”

“单头你看，2004年下架的军用PM-4猎弩，由于五十米内弹道任然有四厘米偏差，并且杀伤力极大，被禁用。”

“五十米还四厘米偏差，杀伤力大可是打不着人有什么用?”张冲失笑道。

“打玻璃却足够了。”

“先到这里，东子你再整理一下程雪那边的资料，冲子你协助他，我去现场查看一下。”

我起身吩咐道。

“嗯好。”

“得令～”

案子愈发明朗起来，凶手的动机大概也可以估计，这样一来，搜索范围无疑小了很多。

在我的推断下，李松的停留为凶手制造了机会，而这个恰到好处的停留绝非偶然，可以说，一切都是凶手计划好的。

从宿舍到行政楼不过几百米，不出几分钟，亮眼的绿化带已经进入眼帘。

当我站在行政楼绿化带前时，大大小小的监控已经有不下五个，这些无可避免的监控必定也让凶手有所忌惮。

如果真的将十五个监控区全部筛选，怕是要等到猴年马月。

如果我是凶手，我会怎么做呢?

整个谋杀事件显然不是心血来潮，那么路线也必定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我来到一个角落，然后随着感觉，途径最少的监控区，以最直接的路线来到绿化带前。

是这样。

我立马拨通了陈东的电话。

“喂，东子，调一下A4，A6，B5，B8这四个区的监控录像。”

说罢，我关掉电话。

那么接下来，钢珠离弩，玻璃碎裂。

这一切当然需要藏在绿化带里面进行。

然而绿化带里，恰好有一个不大的摄像头，正对着我的后背。

我刚拿出电话，警笛身急促的响了起来，还没等我从绿化带里出来，四五个警员便把我架到了车里。

“你涉嫌故意伤人案，请配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