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星之刃》免费试读_清谷一鹤
第一章 混的比较惨
俗话说:人要是倒了霉,喝凉水都会塞牙!
其实,塞牙真不算什么,因为在我这,喝凉水不仅塞了牙,还把牙给我崩了。正中的一颗门牙,妥妥地给我造飞了。哎呀妈!捂着腮帮子,坐在床头,望着半米开外桌子上的不锈钢茶壶,想不通壶里面咋能有颗螺丝呢?
挺大一颗,我去!
难道是欣欣故意放到里面的吗?
欣欣是我的女朋友,准确来说是昨晚上之前是。昨晚,我骑着共享单车刚拐进这片满墙‘拆’字的棚户区的时候,看见她坐在一辆大奔的副驾驶上,和旁边的光头有说有笑,两人频频对望,说的那叫一个开心。光头是她的老板,有几次去公司接她的时候,见过几面。
车子迎面过来,我不由得停下自行车,想着我得问问,这么晚了老板亲自来接,是不是公司有急事啊?
哪知道,欣欣和她的老板,在车里谈的太过于投入和专注,根本没瞧见站在路边,扶着自行车把子的我。
哪知道,我停车的地方,正是巷道口的厕所边,连着下了一天的雨,破烂厕所的粪水都流到巷子路面上。
路面坑坑洼洼,大奔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滋溜’一声过去。
好家伙,溅我一身污水。见车子不停,我正张口要说话呢,赶巧不巧,几滴‘粪汤’就进了嘴巴里,咂摸咂摸,我靠,味道不是一般的重,好像还有些固体物质,赶紧吐出来,恶心的我连连咳嗽。
在我只顾着自己恶心、咳嗽的功夫,大奔已经出了巷口,上了马路,光头踩了油门,车子‘嗷’的一声,加速超前冲去,一溜烟跑了。
望着自己满身的污水,琢磨着我这共享单车,应该是飙不过光头的四驱大奔。心想还是先回家把自己捯饬干净再给欣欣打电话吧。
推开门,打开灯。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狼藉,怎么这么乱?乱之中房间好像比平时还空旷了些。我们租的房子虽说卧室、厨房、卫生间啥的一应俱全,但是其实就是一间大直筒屋子。房东在里墙的地方加了隔断,隔了一间厨房和厕所出来,就简单的这么一弄,每月房租比周边的房屋就得多加500块,一间巴掌大的要拆的棚户区的房子就要1300一个月。就这,每月交房租,房东大嫂还一口上海话跟侬讲,跟侬讲地要涨房租价钱。1300在我老家县城能租三房两卫一大客厅,知道吗?你们这帮先富起来的资产阶级,没人性!
看了看,靠近窗户边上欣欣的化妆小台子上面空空如也,所有的化妆品都不见了踪影。上面睡着用完了的一枝口红,压着一张纸条。我拿起来,一行娟秀的字迹:
钱宝:
我们分手吧!这种日子我真的过的够够的了!希望你未来能找到比我更好的。
不要再找我,彼此留些美好的回忆是最好的结局。
曲欣欣
我颓然,一屁股坐到了床上。
真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这日子,是他娘的操了鬼么?
想想早上起床还是灿烂心情,虽然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还要共享转大巴,大巴转地铁倒腾好几趟。但是我对这雨是没有一点意见,下雨怎么了?下雨消暑啊,这大热天的,我就乐意下雨,雨中豪迈地走。到公司,尽管裤管,肩膀湿透,但心想一会儿公司开周会表彰,站起来也让公司领导看看,咱这素质,虽然雨大风急,浑身湿透,也从不迟到,真正做到了以公司为家。再加上我跟了半年的大单子,终于拿了下来,老板还不可劲地表扬几句?
想法很完美。只是现实,太现实。
周会是如期的开了,但是老板没来,还是我们销售部的经理主持。经理姓王,吃得脑满肠肥,身体宽度和高度达到了准确的1:1比例,身体看着很生猛,但是一开口却是娘娘腔,说话还爱翘兰花指,私下里我们都喊经理‘娘娘’。
会开的很简单,王娘娘翘着兰花指表扬了一句:
“宿迁的这个项目,大家配合的不错,尤其钱宝和技术人员几个的表现,很让公司满意。”
说完,望着大家,看着大家期待的眼神,一笑,眼睛眯缝的都看不见了,继续说道:
“奖金也下来了,这个月底发工资的时候一块发下去。比例按照公司制定的绩效考核走。大家一定要形成共识,成绩的取得是团队共同努力的结果。只有抱着这样的心态投入到工作,个人才会越做越好。我看好你们哟,散会。”
一打响指,朝着销售内勤小美女做了个意味深长的眨眼,潇洒地离开了会议室。
绩效考核?我心里嘀咕道,经理之前从来没说过很么绩效考核啊?之前问过奖金,绩效有没有什么政策的时候,他都是说:
“什么规定,屁大点的公司那有那么多的讲究。你们记住了,只要自己做出成绩,公司肯定亏不了你的。葛优不说了嘛,二十一世纪什么最缺?人才!”
公司是不大,一个工贸公司,除了销售部十来个人,其他部门都没有上两位数的人。当时经理口头上说了个奖金业绩比例,所以也没往心里去。
怎么现在有绩效考核了呢?不行,我得问问,按照他之前口头说的,这一单我能挣个小八万块钱呢。于是磨蹭到最后一个出会议室,一拐进了旁边经理的办公室。经理正靠在老板椅上双腿架在办公桌上抽烟。见我进来,问:
“钱宝来坐坐,什么事?”
我坐下,恭敬问道:
“老大,我的奖金也是月底发?发多少?”
经理严肃了,道:
“刚才会议室不说了么,月底发,按照规定的绩效考核来。你没听?”
哎哟,我去,怎么还不乐意了。我听了,没搞明白才来问你的,板着苦瓜脸给谁看?但是面上还是陪着小心,笑道:
“经理,那个绩效考核,你之前没说过呢,所以来问问。”
经理看看我,皮笑肉不笑说道:
“你看我一天到晚忙成啥样,一些小事怎么顾得过来。我现在发给你,你回去慢慢看。”
说起拿起手机,屏幕上戳几下,道:
“发你微信上了,好好学一下。钱宝,你的悟性不错,公司和我也有意栽培你。为人做事可不能着眼在这些鸡毛蒜皮上。”
手机在裤口袋一阵震动,我急着看这个新出的劳什子规定,笑着点点头:
“经理你说的对,我一定提高觉悟。呵呵”
站起来回到自己座位。打开手机里的文档,我靠,真他妈的简洁明了:
订单销售完成,所得奖金按照如下分配:
部门经理,50%
销售团队,50%,其中直接销售人员20%,技术人员20%,销售内勤10%。
我‘蹭’地一下站了起来,去找经理。一进门就急着问:
“经理,这不对啊,和你之前说的出入太大了吧?”
经理看看我,没说话,用手招招,示意我进来说。待我坐下,点了只烟,吐着烟圈看我:
“钱宝,刚和你说的都对牛弹琴了?怎么不对?”
“你之前不说销售人员把生意谈下来拿75%的吗?怎么改成20%了,区别太大了吧?”
经理道:
“是的,没错。销售人员也不只你一个,我最后不去,你能谈成吗?”
真他娘的不要脸,当初这个单子你觉得没有希望才交给我这个刚来的新手,是我一趟趟往宿迁项目工地跑,到最后要签合同了,你丫才要过去,说什么签合同很重要,得过去帮我看看,丫就和客户吃了顿饭,合同上签了个字,就拿50%的提成????
我脸都气绿了,看着坐在对面一脸奸笑的经理,真想上去揪揪他的脸皮,看看有多厚。他却说话了:
“钱宝,你这个单子一开始我虽然没有过去,但是你知道我在电话里是一直跟踪的,不仅打给你,也打给客户。你每次去都能搞出不大不小的纰漏,都是我在背后默默给你解决掉的。知道吗?”
屁话,还默默地给我解决。我每次去客户那谈的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吗?你十天半月给我一个电话,这也就跟踪?这可不成,我急了:
“经理,你之前可不是现在这样说的,你之前的意思我听的很明白,这个单子拿到,给我75%的提成的。”
经理往椅背上一靠:
“我之前怎么说的?就是这么说的。钱宝,你还来劲了是吧?瞎猫碰上个死耗子,你还想一步登天?这20%还是我给你争取的,要不你连这个都拿不到。客户对你的意见都在我这里压下来了,你说要是让老板知道了,你会怎么样?”
服了,真是服了,红口白牙睁眼在那乱扯,我虽没有你精,但是也不是傻子。我已经不相信他说的话了。站起来,对他道:
“那我就去找老板,看看客户对我有什么意见。这事得说清楚。”
一摔门,我愤愤地出来。老板的办公室门开着,人不在。我就坐在位子上等。一直等到下午快下班,老板也没见回来。没有办法,只好拨打老板留在办公室的电话,却一直没人接。下班了,人陆续往外走,我不死心,还在那一遍遍拨老板的电话,没注意经理捧着个茶杯站在我身后,见我又一次没有拨通,说话了:
“打通了么?”
我被吓一跳,转过身看着他,办公室已经没有其他人了。我问他:
“这个项目是我从你们都不看好的状态一步步谈下来的。你现在这样做,心里没有愧疚吗?”
经理见我这样问,一脸阴笑:
“小兔崽子,不乐意还找老板告状。告诉你,公司我也有股份,我就是老板。你这20%也没有了,看你往后的表现再发。”
我怒了,一拍桌子:
“你凭什么?老子不干了,你这钱也得给我。”
“不干趁早滚蛋,你这样的招聘会上一抓一大把。愧疚?愧疚能当饭吃?”
说完,把我自己的电脑往我包里一扔,拽着我胳膊就给我拉到了门口。受到这样的奇耻大辱我怎能忍?回手就给了经理一巴掌。经理捂着脸,上来想动手,看着我比他高出一头的个子,没动。指着我:
“你等着,打断你的腿。”
说完怕我再揍他,把公司的玻璃门从里面一关,在里面打电话叫人。我当然不会在这里等他找人过来,朝里对他晃了晃拳头:
“王娘娘,你丫也给我等着。这事没完。”
然后坐电梯下楼,外面暴雨依然如柱。心里好乱,打了顶头上司一巴掌,这人出了名的小心眼,公司肯定不能回了,再在他手下干还不被玩死?辛辛苦苦忙活半年的业务,也被他黑了去,心里恨恨的,不能就这么算了,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
哎,早上起床的时候,欣欣还没有醒来,她的公司离住的地方比我的公司近多了,工作日每天都是我先起来,做好或则出去买好早点,吃了也给她留一份,然后各自去上班。今早一切弄好,临出门时,乐呵呵地趴在床边,亲了亲欣欣的脸蛋,看她被我弄醒后生气的样子也是那么可爱。附在她耳朵边,悄悄说道:
“晚上等我,有惊喜哦!”
现在倒好,惊喜没有了,工作也丢了。剧情翻转的太突然,又埋怨自己刚才太鲁莽,经理心黑,不愿意给大头,20%小头也是两万块呢,一巴掌弄的,这两万的小头也悬了。回去欣欣肯定问,惊喜呢?我咋回啊?这半年来,这丫头的脾气也渐长,动不动就发火,两人尽拌嘴吵架了。也不能怪她。毕业一年多,我换了三份工作,这第三份工作半年好不容易有点成果,看见些微的翻身希望。公司部门经理又来这一出:
“X的,还讲不讲道理了。”
恨极之处,我忍不住骂道。垂头丧气地往回走,琢磨一路该如何应付女朋友的审问。
但是,没有想到,我这边的惊喜丢了。曲欣欣,我的女朋友,她那边却给了我一个大大的‘惊喜’。
攥着手里的纸条,我头‘轰’一下的蒙了,半年来她对我态度的转变,立马找到了解释的突破口。只不顾这突破口来的太突然,闪了我好大一跤。在床上发呆了片刻,血往上涌,今晚我必须得当面问问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变心的?曲欣欣,有事直说啊,给我戴绿帽,忍不了。
也顾不上身上的味儿,骑上门口的共享单车就去找。到哪找呢?我只知道她公司的地址,就一路猛蹬来到她公司楼下,夜里十一点多,人楼里的公司都早下班了。望着黑咕隆咚的大楼,我没了主意,一遍遍打曲欣欣的电话,不接;给她发信息,还是不回。急得我在大楼门口直转悠,惊动了保安室里的两保安,拉开半扇窗户在那瞧我。
“深更半夜的,能上哪去?肯定去开房了呀!”
突然想到这个,心里像刀扎了一样,汩汩冒血。看着远处街道上鳞次栉比的大小宾馆、酒店。我一下子泄气了,瘫坐在马路牙子上。这时铃声提醒,进来条短信。是曲欣欣发来的:
不要再打电话或短信,我不会回你的。也不要试图找我,我已经不在上海。
纸条上已经说的清楚,分手了,没有关系了。
看着无情而又决绝的文字,没忍住,一下子把手机甩出去老远。双手抱头,怒极反静,我喃喃自语:
“成,可真成!”
第二章 算一卦
一路浑浑噩噩,不知道怎么回的住地,待到门前,手里多了一瓶牛栏山二锅头。记得半路上进了一家马路边尚未打烊小超市,进去就问:
“老板,什么酒烈?给我来一瓶。”
店老板正在低头盘账,见我要酒,上下打量我,估计从我说的话里看出我不能或不会喝酒。转身给我拿了瓶酒,我一看巴掌大点的瓶,不满意。抬眼看他货架子上,类似的包装,边上有瓶大的。用手一指:
“给我来瓶那个。”
老板没再说什么,转身给我换了。我拿酒、付钱,走人。回到自己租的房子里,把门往身后一摔,拧开瓶盖就往嘴里灌——真丫的辣,辣得我直齁齁。不过一口闷酒下肚,脑袋开始往下沉,身子开始往上飘,这感觉——真他娘的美。一仰脖子接着灌......
第二天醒来,脑袋像用铁锤猛砸过似的,生疼。嘴巴,嗓子眼里冒火一般,口渴坏了。翻身下床,走到厨房找水,拿起电水壶晃了晃,有半壶水,也顾不上烧没烧开过,拿起来就‘咕咚咕咚’喝了起来。一口接着一口,像八百年没喝过水似的,简直就是往嗓子眼里倒。正喝的迫不及待,突然感觉一个硬物进了嘴里,心里一慌,嗓子眼一紧,满嘴巴的水乱了方向,一下子呛住,只听‘咯嘣’一声。
牙齿和硬物一较劲,我去,牙齿败了!
赶紧吐出来,手心里一颗门牙,一颗螺丝。嘴巴里比疼更让人不舒服的是刚才牙齿和螺丝接触一刹那的感觉,让我直起鸡皮疙瘩。跑到厕所,对着镜子看,一张嘴,靠,正中间少了一颗,目视效果很明显。
这咋整?昨夜酒喝的舒服和麻木。可这舒服和麻木只在昨夜酒精起作用的时候。今天一醒来,所有的事情还是在心头。心里正下意识地考虑是先去劳动局告状讨说法,要我的血汗钱;还是先去找曲欣欣,我的前任女朋。
这下倒好,牙齿崩掉一颗。一讲话就让人看到嘴巴里的豁口。
曲欣欣以为保密工作做的到位,认为我不知道她跟谁跑了,其实她百密一疏,昨晚她这最后不辞而别的一步,让我瞧见了。说不在上海,骗谁呢?你能跑,光头的公司不要了么?去你公司找你,指定能找到。
“找谁不好,找个比自己爹还大的光头佬,她图你啥你不知道?他能真心待你吗?”
捂着腮帮子,心里狠狠地想,恨不能现在就过去找欣欣和光头做一了断。但是现在口里掉了颗牙,我是肯定不愿意这模样出现在他们面前的,去了让他们笑话么?再一个去要钱,冷静下来想,去劳动局人家也是看证据的。我手里片纸能证明的东西没有,估计去了也是白跑,何况现在这样的狼狈样,也不愿意去。
一颗喝凉水崩掉的牙,把我的计划全打乱了。
既然不愿意出去见人,就在家里待着吧,但是看着满屋的光景,处处都有欣欣的影子和味道。扰得我心神不宁的,也待不下去。不行,待在家里,非把自个儿逼疯不可。不愿意见人,是现在不希望和任何人产生任何的关系。大街上走走,人来人往的,虽然人多,但是人与人都不挨着,没有任何关系,这有啥关系呢?
想通了,对,出去走走吧。一骨碌爬起来,到卫生间里洗了个澡,换了身干净衣服,简单收拾了点东西,背着双肩包出了门。到了大马路上,抬头看看,远近全是高楼大厦,真丫的没意思,离开上海去外地转转。主意打定,拉过一辆共享单车,朝地铁口骑去。在地铁上,搜寻去哪的目的地,输入了几个都没票。这不年不节的,人咋还那么多到处跑?最后输入‘苏州’,一看,票还不少,出上海过昆山就是苏州,很多车次都从那过,苏州我还没去过,就它了。
来到虹桥高铁站,人山人海,取了票,排队进站候车、上车,半个小时到了苏州北站。闸机口出来,脚步迟缓,不知道该往哪里去。旁边转过来一大姐,手里拿着一摞彩色宣传页,道:
“小伙子,一个人来玩啊?”
瞅了瞅她,见大姐笑眯眯地看着我,我心里不乐意了,一个人怎么了?你的意思是我没有女朋友,屌丝单身狗一枚?对,我就是,要交税么?
不愿意搭理她,把头一偏,给了她一个后脑勺。不过大姐心里素质好,我这样的见海了去了。见我不理,根本没放在心上,逮着旁边刚走来的一对小情侣,晃着手里的册子,吆喝:
“苏州园林,虎丘,所有主要景点,包车接送,票价优惠......”
哎,这大姐刺激到我了,但是我这后脑勺没有刺激到她,不免有点失望。只好一转身进了地铁口,刚听大姐说园林,虎丘什么的,都是苏州有名的景点,但是园林不想去,几片假山再弄点松柏盆景,没意思。
去虎丘吧。
地铁倒公交,一趟下来,这距离也不近啊。到了虎丘下午了,旁边一个面馆,吃了一碗面,要说苏州汤面真不是盖的,面汤考究、浇头丰富,面条细细的韧性十足,一碗面落肚,吃得我微微冒汗,饶是我一北方人也吃得很是满意。有了味觉的安慰,心里稍微爽快了些。付钱的时候,不忘给店老板竖了一个大拇指。店老板干巴廋,戴着一副眼镜,估计碰到别人给他竖大拇哥太多次了,对我的点赞没有太多反应。
进了景区,先转了转剑池,看了一会,又跑到虎丘塔等各处地方,兜兜转转,一圈下来,觉得没有多大看头,这时候时间也不早了。打算找个地方住一宿,我知道苏州是玉石加工中心,尤其相王弄那边玉石匠人水平很高,准备明天去淘块玉牌戴戴。
我这两天的操蛋遭遇,亟待转转运啊!!!
出了景区没有多远,街两边摆摊算卦的不少,见有人来,一个个坐在板凳、马扎上向你招手,各个眼睛神采飞扬,怎么看怎么像猎人见着猎物的眼神。
“小伙子,来看看,不准不要钱。”
算命的人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大爷大妈,招呼人热情。偶尔也有个把年轻的,扎个马尾辫,穿一身唐装,坐在案桌后面,手里拿把扇子在那装逼,案桌上贴着:预测吉凶,麻衣神相。
也是无聊,本来是不信这个的,但是走了几步,被人不停地搭讪,就改了主意,那就算一卦吧,权当打发时间。可是不想找太热情的大爷大妈,也不想找装逼穿唐装的年轻人。望着前面街道两侧坐的琳琅满目的‘神算子’‘半仙’,心想还有的选,我没停步,继续往前走,先挑个对眼的再说。
街道旁边横出去一个小巷子,挨着巷口坐着一人,好家伙,一脸大胡子,都看不清脸面了,也瞧不出年龄有多大,穿一蓝色半截袖,灰色裤子,半截袖扎在裤子里,脚底一双黑色塑料凉鞋。坐在马扎上,见我看他,他也抬起头看我。
两人对望,都不说话。这有点奇怪,别的算命的,哪怕你不停步,只飘过去一个眼神,他/她都恨不能站起来拽你。这位咋不说话呢?估计是个新手,有点扭扭捏捏。
行,就他了。
各位看官,不想,找的这位是我钱宝这辈子最大的人生失误啊!事后才知道,相比较这位爷给我带来的命运多舛,什么失恋打击,丢了工作都真不叫什么。真的,自打今天遇见他,我钱宝的血泪史就开篇了,有血、有泪、有(历)史啊。不信?你拿好手机、摆正电脑看我继续写。
我两步迈了过去,他还不说话,心想莫不是个哑巴?只好先开口:
“算命?”
满脸胡子这位坐在马扎上点点头:
“算命。”
说完,冲我一笑,露出两排大门牙,牙还挺白。顺手从身侧拿出一张硬纸板。
我一看,得!这位满脸大胡子半仙,不仅是新手,还是个刚出摊一天的新手。别人好歹画个八卦,弄个脉象,骨相图啥的,再不济也用毛笔写写字,显得专业,显得神秘。胡半仙倒好,一张A4纸上两个字:算命。字还是打印的,贴在纸板上。纸板比A4纸大,也没好好裁整齐,撕撕拉拉像狗啃一样。
我心里有点后悔,即使我不信这个,闹着玩打发时间,可即使算着玩,也是要给钱的,这造型就想来糊弄钱,也忒不专业了吧。但是人家没说话,是自己主动过来的,都搭上话了,现在扭头就走,不太合适。我就问:
“算一卦,多少钱?”
心里琢磨,不论你说多少钱,我都嫌贵,然后走人。
胡半仙还是一乐,回我:
“不要钱。”
估计是看出我不太情愿,想拖着我,好,你演我也演:
“是算不准不要钱,还是算不算的准都不要钱啊?”
我这就有点调侃的意思了,不要钱,他白给人看?不可能。说完我挺得意,拿眼瞧他,看他怎么回我。
“是看不看的准,都不要钱。你放心!”
哎哟喂,没想到他这样回答我,把我弄糊涂了,算命的队伍里面也有活**?我一时语塞,不知道怎么接他这话。见我不说话,胡半仙又是一笑,身底下拽出一马扎来,摆在前面,拍拍马扎面,望着我,那意思:
“小子,来吧。”
看着他的笑,我小心眼的劲头又上来了,(没办法,这几天女朋友跑了,工作没了,打击的那啥,有点小脆弱)。心想挑衅是吧?你说不要钱的,好,就让你忽悠,过后你就是说出个天来,我也不掏钱。又上上下下仔细打量打量了他,年纪不是很大,顶多五十出头,啤酒肚,身子虚胖,阴凉地里还一头脸的汗。心想,待会就是你放赖,凭你这身子板也弄不过我。我虽然不是很壮,也一身小肌肉,一米八的个头,不怕你。
我坦然坐下,问:
“师傅,你这是相面还是摸骨?我想知道能不能发大财,人民币过亿的那种。”
他没接我的话茬,拿起我的左手攥着,然后道:
“看你这大兄弟,有点不信我的本事。我先算算你的情况,你看看准不准再说。准了,再讲其他的,要不你也不信,对吧?”
也对,我心里想,发财是还没有影的事,他今儿个在这就是顺嘴乱扯,跟我说明天我走在大马路上,天上砸一亿飘十亿下来,都是我的。那也只能等到明天没应验再说,现在也不能指他鼻子骂他不准啊。就为自己刚才说的话懊恼,觉得自己在他面前有点嫩了!
不过胡半仙自己把话给扯回来了,要显本事。看来有点能耐也不一定,心里不免对他产生了几分好感。身体不由自主地挺了挺,等他开算。半仙摸着我的手,但是却不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的脸。
奇了怪了,什么情况?逮着手却不看手相。看脸啥意思?我纳闷,也拿眼瞅他,在他脸上找答案。看了半天,不明白意思,找不到答案,就觉得他看我看得很认真,眼睛一眨不眨地瞧我,渐渐地把我看得挺不好意思的。两个大老爷们,光天化日之下,坐在巷子口,手拉着手,四目对望,这啥意思?
说实话,我有点臊的慌。眼睛坚持不住了,就开始躲闪这老哥直勾勾的目光。
正在我越来越不舒服,变得扭扭捏捏的时候,没想到,他突然一拍大腿,大喝一声道:
“你父母双亡,没爹没娘,对不对?”
我去,这一惊乍的,把我吓了一跳,还以为打雷了呢!
“师傅你说啥?”
吓楞了,没听清啊!
胡半仙降低了声音,不过还是激动:
“我说你父母都不在了,可对?”
我老家在山东寿光,三岁那年,父母去自家蔬菜大棚里干农活,用电泵给菜苗浇水,谁知道父母两人在两个大棚里正在接电线的时候,大鹏外的电闸因为老旧生锈,在那一时刻就通了电,两人都被电倒在塑料大棚里。等爷爷傍晚去的时候,发现都已经不行了。爹也是单传,没有兄弟姐妹。所以爸妈出事后,我是跟着爷爷奶奶长大的,大三那年,爷爷也走了。现在老家只有一个奶奶。
不过这情况我也没有写在脸上啊,半仙怎么知道?有点奇了这就,莫非他是我们村的,专来这里忽悠我:
“师傅,你也是山东寿光磨子村的?”
“什么寿光磨子村,我连山东都没去过。你就说对不对吧?”
半仙见我不回答,急不可耐,眼睛放光,一遍遍紧催,要我说出答案:
“对,父母是不在了。”
“不仅父母不在了,也没有兄弟姐妹,可对?”
“也对。没有兄弟姐妹,我是家里独苗。”
“哈哈,算得准不准,你还不信我的本事,哈哈?”
看他得意的恨不能飞起来的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丫算得准就算得准,有必要这么嘚瑟和高兴?我没爹没妈,没有兄弟姐妹,你咋乐成这样?!!你是算命,还是找抽?
丫有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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