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虎戮兽》：砺庄/恶虎

第一章砺庄/恶虎

第一章：砺庄/恶虎

春日里，尖峰岭山清水秀、姹紫嫣红；山野处处鸟语花香、春光明媚。

这个时节是砺庄村民们忙碌的时节：播种施肥、松土移栽，田头地尾满是劳作的村民。

突然，一位正在地里弄庄稼的村民瞪着大眼发愣。他旁边的另一村民见此忙问他：“你怎么了？”发愣的村民抬手指向前方。问话的村民朝他所指方向看去，只见一队青面獠牙、凶神恶煞般的兽兵正朝砺庄走来。

“乡亲们！魔鬼来了！”一声大喊，令所有劳作的村民直起身子环顾，“啊！”“啊！”……不少人发出惊叫；紧接着“呼”一下，村民们丢下活儿撒腿就往村内跑。一些胆大的村民边跑边喊：“鬼兵来了！”“魔头来了！”“恶兽来了！”……喊声中充满惊慌与恐惧。

砺庄位于尖峰岭南面一片平缓之地上。整个村庄被一长方形围墙围着，墙高四米有余、宽约二米；墙上有墙垛、垛口。砺庄村民称此墙为护村墙。

当时为封建帝制，恶魔横行、群雄争霸，砺庄村民为保卫家园，经数代村民努力方建成护村墙。

护村墙正前方开一大门——此乃进出砺庄唯一门户。此时，庄外的村民边惊叫边发疯似地奔入进村大门……

庄内的村民们听到惊呼声后纷纷拿起刀棍弓箭等武器涌向村头的护村墙。

顷刻，墙上便站满了密密麻麻的村民。有四个村民正在合上那二扇厚重的进村大门……

来砺庄的这支兽军的为首者是只吊晴白额恶虎。恶虎头戴皇冠、身披锦袍、着绸裤，坐在竹躺椅上由四个熊兵抬着，煞是威风。

村外有块大坪，坪左右二边是山林，坪前方是大片的庄稼地和稻田。地上瓜果飘香，田里稻禾青青。一条进村大道在田地间穿过。

这队兽军走到大坪上，恶虎说：“落轿！”四个熊兵放下躺椅。恶虎从椅上走下来。其余兽兵自动排成队列站在恶虎后面。

恶虎傲慢地望一眼站在墙上的众村民，说：“我乃尖峰岭山大王！今日率众前来拜访各位。你们哪位是主事的？”

墙上一位老者说：“我叫罗护安！是本庄庄主。你有事就说，有屁就放！”

此老者年近六旬，身材微瘦，着长袍、蹬布履，头顶扎个发髻，发髻用条淡红带束着，下巴一溜白须，长得有些仙风道骨。

恶虎说：“你们居住我的领地，理应归我管并向我纳税交粮。从今日起，砺庄村每月向我交粮十担，交银三十两；还得不定期为我提供劳力。否则，我率众踏平砺庄！”

众喽啰振臂高呼：“大王威武！”“大王威武！”……

罗护安捋捋下巴处的白须，说：“何方怪物？来此出言不逊。我们权当你在放屁！”

恶虎怒言：“管此山的山神便是我师傅！我师傅仙逝后，我在青笋峰下的虎啸洞内闭洞修炼十年。最近大功圆满修成，便拉起这支队伍出洞行使我的主权。如你们胆敢抗拒，全斩！”恶虎作了一个杀头的动作。

青笋峰位于尖峰岭西侧，为尖峰岭第二高峰。峰高高耸立如一根插入云霄的大笋；加之峰上古木参天，远远看去一片青翠。砺庄村民便叫此峰为青笋峰。砺庄村民从不靠近青笋峰。砺庄先民传下话，说此峰有神仙居住，不可冒犯！否则，必遭不测！

罗护安说：“我罗护安可不是吓大的。你这分明是敲诈勒索！如此恶劣行径为世人所不耻！”

恶虎虎须一抖：“你是不想活了？”

罗护安义正辞严：”象你这样的恶魔我们不欢迎。滚！”

恶虎恼羞成怒：“我今天就要把你治了！”

恶虎一纵，跳到护村墙脚下。墙上的一些村民见此忙拉弓搭箭，对着恶虎射击。恶虎张口对着射来之箭吹风，那些箭不是被风吹偏就是被吹折，一些弓箭手亦被风吹倒。就在村民们愣怔之际，恶虎一跃跳上护村墙，落在罗护安身旁。它身子一抖，从衣服内甩出一条长长的尾巴扫向罗护安。这只恶虎的尾巴比其它任何虎的尾巴都长。罗护安被虎尾缠住。恶虎的尾巴一翘，罗护安被高高举起。

“放下我爹！”随着一声大喝，一位英俊的二十出头小伙子手持大刀冲向恶虎。恶虎翘起尾巴举着罗护安猛一跃扑向小伙子。就在恶虎与小伙子相碰之时，恶虎于空中伸出左掌打掉小伙子手持的大刀；接着右掌一拽抓住小伙子的衣领把小伙子提起来。恶虎的双足刚落到墙面便一蹬——纵身从护村墙上跳下来。恶虎这一系列动作既快又狠。待墙上的村民们缓过神，恶虎已带着队伍离去。

留给村民们的是恶虎边走边吼的一段话：“如你们不答应我的要求，三日后我必把这对父子杀了。杀了他俩后你们仍执迷不悟，我再来抓二个村民去虎啸洞。如此循环下去，看你们如何应对。哈！哈！”

村民们纷纷涌入吴平家中，大嚷着：“吴副庄主！不好了！罗家父子被恶虎掳去了！”“不好了！出大事了！罗庄主和他儿子被恶兽抓走了！”……

吴平年近八旬，身子有些佝偻，走路也不稳健了。所以，他一般不上护村墙。他是庄里唯一的郎中，擅长用草药治病。他白头披肩，由于年事已高不爱梳理，长长的头发有些凌乱。此时，他穿件皱巴巴的土布长衫，因身材瘦小，长衫罩在他身上显得有些空荡。

吴平的老婆已辞世多年。他育有二个儿子：大儿子叫吴波，长得敦厚矮壮，年近五十还未结婚。二儿子叫吴崖，四十出头、身材高大。他妻子叫张英子。英子跟着吴平从医。

吴平的住所是一间不足六十平米的青砖瓦房。小小的房子内一下子涌入这么多人显得异常拥挤。他听了大家的述说后满面惊愕。

“吴庄主！怎么办？”“吴副庄主！你得想想办法！”……众人七嘴八舌。吴平挥动着双手说：“你们先散了吧！今晚治村会成员来我家开会议事。”

第二章妥协

第二章：妥协

罗家父子被关在虎啸洞内的囚室里。所谓囚室就是从洞壁上凿进去一个数平方米的小洞，洞口装着一扇厚重的木门，木门上方开有一个方形观察孔。

十多年前，罗护安本为楚州一私塾先生，因写了几首讽刺官场腐败的诗遭人陷害。

那日，官府的人冲进罗护安家见人就抓。罗护安的儿子有些武功，与冲进来的官府人员打斗起来。终因寡不敌众被官兵杀害。罗护安妻子拖着女儿想破窗逃跑，被官兵逮住。禽兽不如的官兵把罗护安十多岁的女儿按倒在地欲行不轨，罗妻扑上去与官兵撕打。一个小头目恼羞成怒，拔刀杀了罗妻。罗护安之女遭官兵们糟蹋后抽刀自尽。幸亏那日罗护安出门访友才逃过此劫。

那日傍晚时分，罗护安方回，快进楚州城时遇到一位好友。这位好友把罗护安家里发生的事告诉罗护安。罗护安听后撕心裂肺哭起来。好友劝罗护安赶紧逃走，而罗护安死活要回家看看。好友说，你回去就是送死！罗护安从此走上了逃亡之路。在逃亡路上，罗护安遇到一个十多岁的小乞丐。他见小乞丐可怜便收留了他。罗护安给这个小乞丐取名罗卫仁；并把他当成自己的儿子。

逃亡毕竟不是长久之策，得找个安身之处。罗护安一路逃亡一路打听，得知尖峰岭山高林深是最适合隐居之地，便带着罗卫仁进入砺庄。砺庄人见罗护安知书达理、学识渊博，村民们便推举他当了庄主。罗护安当了庄主后殚精竭虑为砺庄做了不少事情，赢得了大家的尊重。

此时，罗卫仁靠在父亲的怀里。罗护安紧紧抱住他。二人坐在一小堆茅草上依偎着。囚室上方用铁条吊着一盏油灯，灯光幽暗，犹如鬼魅发出的灵光。

罗护安说：“此洞通风良好，定有几个出口。依我之见，此洞洞道异常复杂，或许洞内暗藏密道或机关。”

罗卫仁不解地问：“爹！你刚进来，根本不了解这个洞，何有此见解？我可不信！”

罗护安爱怜地看着卫仁，说：“爹走过的桥比你走过的路还多。兽兵们把我俩带入洞内时，洞两边石壁上凿有凹槽，凹槽内放着的油灯灯光不断摇曳着，证明洞内通风顺畅。恶兽们在洞内说话会产生回音。这些回音参差不齐；有的回声甚至变调。为何会这样？是因为洞道复杂造成的。因此，我们千万不可小瞧虎啸洞！”

罗卫仁笑着说：”爹真是见多识广！”

罗护安说：“难道我说的没道理？”

罗卫仁点头。

囚室外有二个狼兵看守。这二个狼兵不时地走到紧闭的囚室门旁透过观察孔看囚室内的情况。

砺庄治村会成员坐在吴平家中，大伙都有些沮丧。

吴平首先说话：“罗家父子被恶虎掳去，我深表痛心！我认为救人第一，其他的都次之。我们可先答应恶虎提出的条件，看恶虎能否放出罗家父子。”

“我同意吴庄主的看法。可我还是担心……如开了这个口子，恶虎的胃口定会越来越大。我们便成了它待宰的羔羊；更何况恶虎乃魔兽，必出尔反尔。就算我们答应它提出的条件，它也未必会释放罗家父子。”说话者叫王荣。他三十出头，长得粗眉大眼、熊腰虎背。他穿件粗布短褂着条松松垮垮的长灰裤，一头乌黑长发随意披在头上。他下巴处还有一溜浓密的络腮胡子。他原为衙门捕快，因不满官场黑暗得罪了主子。主子便诬陷他贪赃枉法，拿下他法办。他机智地从官牢里逃出来躲进尖峰岭。

“恶虎必是个贪得无厌的恶兽。往后在纳税交粮上定会不断加码。现在它提出的进贡数目，我们都难以完成。如以后恶虎不断加重税赋，我们如何生存？”说话者为吴波。

“这些事往后从长计议。先救出罗家父子再说。”说话者是吴崖。

“要说从长计议，首先要组建一支自己的队伍。平时加强操练，战时用来御敌。如恶虎来犯，也能抵御一阵子。不然，我们就真成了软柿子——任恶虎捏。”说话者叫陈叔。他四十出头，长得五大三粗，臂力惊人。他原住在县城里，因父亲嗜赌成性，欠下一屁股赌债无力偿还，只好逼陈叔去债主家做苦力还债。陈叔在债主家受尽折磨，不得不逃出来躲进深山里。陈叔脸上布满沧桑，看上去很显老。

“陈叔说得好！砺庄青壮年村民足有百余人，组建一支队伍不难。队伍组建后，大伙互相切磋武艺，取长补短共同进步。王荣当过捕快懂武艺，可让他当头儿！”说话者为黑仔。他三十出头、因其皮肤黝黑，大伙便叫他黑仔。他的实名反倒没人叫了。他穿件短袍着黑裤，腰间扎条淡蓝色锦带，最特别的是：他头上扎着七、八条长短不一的小辫子。

“我认为应马上组建队伍！这支队伍就叫——护村队吧！”说话者是田二栓。他长得斯斯文文。因家里穷没上过学，可他却爱装文人，喜欢在大伙面前卖弄文采。他常年穿着长衫戴着书生帽（方巾），一副秀才模样。庄里人喜欢拿他开心，而他从不计较。

“恶虎绝非信义之徒！我们答应它提出的要求。它未必放出罗家父子。成立队伍之事，我双手赞成！不过，得建章立制打造成一支过硬的队伍！”说话者是闷汉子。他年近四十、长得矮胖。因他说话闷声闷气，大伙便给他一个“小名”——闷汉子。

吴平说：“一切试着去吧！愿上苍保佑罗家父子！”

陈叔说：“护村队队长由谁担任？大伙推荐推荐。”

大伙都说：“王荣当队长最合适！”“同意！就让王荣当！”“王荣为最合适人选！”

吴平说：“王荣！你尽快把队伍拉起来。明晨，我带王荣、吴波去虎啸洞与恶虎谈判。看看能否减少一点进贡的数量。哎！当前我们斗不过人家，只能选择妥协。”说这话时，吴平一脸的无奈。

黑仔说：“吴庄主！你岁数这么大了出门不方便。”

吴平摆动着手说：“我就一把老骨头了，它能拿我怎样？再说，我不去也不合适。因为我是副庄主，庄主不在，庄里的事理应我出面。”

田二栓说：“世间一物降一物。我就不信找不到降伏恶虎的人。世间有不少异士高人，我们可多方打听寻找。”

陈叔说：“世间确有高人。可我们未必能找到！就算找到了，高人也未必能降服恶虎。”

吴平说：“我们这旮旯地方何处去找高人？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