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才儒生》——东楚飞刀

时间:2019-02-28 13:43:39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东楚飞刀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序:一襟余恨宫魂丧

皇城脚下,未央宫内。

一棵棵昂首耸立的茄冬树,落叶在空中盘回打旋,再沉沉的落下,围满了宫门,宫门不远的房内,一位丫鬟站在华服女子旁。

华服女子俊眼修眉,黑发如瀑,怀中的婴儿睡得正酣,她抱着婴儿啜泣:“我苦命的儿,才出生一天就要和娘分离,可皇后心狠手辣,必定饶不过你。”

“瑾妃娘娘,再不走,就来不及了!”说话的男子正气凌然,语气略有些急促,但却发自肺腑,字字真心。

瑾妃轻轻的将孩子交给这位男子,生怕吵醒怀中的婴儿。

男子刚将婴儿托起,婴儿便嚎啕大哭,婴儿似乎只认她的母亲,不想离开母亲的怀抱。

瑾妃又开始啜泣,对男子道:“诸葛先生,请你好好将他养大,只希望他一生平平安安!”

诸葛盾忙道:“遵命,娘娘请放心,诸葛该告辞了!”

男子将婴孩小心地抱在怀中,开窗逸去。

丫鬟如星见状,忙上前关上窗户。

“皇后娘娘驾到!”

几位宫人小心抬着步辇,端坐之上乃是当朝皇后祁氏,刀削的薄唇,细长的凤眼,隆起的小腹十分明显,看模样,也有八九个月身孕。她一来,空旷的未央宫墙内似乎也被恐惧的气息所笼罩,连树枝上的燕雀都结伴而逃。

如星吓得赶紧从窗边跑到瑾妃身旁立着,瑾妃已拭去泪痕,施礼道:“妾身未能远迎,皇后娘娘还请恕罪。”

皇后道:“尉迟瑾,你知道今天本宫为何而来吗?”

“妾身愚钝,还请皇后娘娘直言。”

“就想看看你的孩子。”皇后言辞虽短,但却步步紧逼。

瑾妃禁不住颤了一下,但她早料到会如此,仍作镇定:“哦,皇后娘娘来晚一步了,他被下人带到花园散心了。”

“胡说八道!刚出生不久就敢带出去散心!”

皇后祁氏冷笑一声,横挑着眉,翘起玉指,指着瑾妃身旁的丫鬟如星喝道:“不说出孽种的下落,就先将她赐死!”。

如星先是一怔,后叫道:“打死我也不说!”她在宫人手里也不挣扎。

站在皇后身边的丫鬟如月开口:“如星,我们好歹是姐妹一场,我劝你还是说了吧,不但免去一死,还能跟着皇后娘娘尽享荣华富贵呢!”

如星“呸”的一声,道:“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卑鄙无耻之人!我们娘娘对你不薄,为何去皇后那里通风报信?!”如月此时也找不到话语反驳,一时语塞。如月为何背叛瑾妃,这事要从前说起。

瑾妃原名尉迟瑾,本是宫女,出身医家,精通针灸之术,多次替皇帝诊疗,治好了皇帝的偏头痛,因而得到皇帝宠幸,封为瑾妃。皇后贵为六宫之主,何以针对众多妃嫔中的瑾妃?

原来让皇后必须置瑾妃于死地的则是储君之争。一年前,皇后怀上龙种,与此同时,瑾妃也有了身孕。

先宗皇帝龙颜大悦,将祖制抛诸脑后,也不顾朝臣进言,颁布圣谕:谁若是生了儿子,且先出生的就封为太子。皇命难违,这可让皇后如临大敌,千方百计要置瑾妃于死地。不久前,皇后收买瑾妃身旁的丫鬟如月,令她时刻监视瑾妃一举一动。

“赐酒!”皇后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宫人掰开了如星的嘴,将酒灌了下去,片刻之后,如星倒地不省人事,瑾妃抱着如星恸哭。

“你这个贱人,你以为会一点医术,就能飞上枝头?你以为勾引了皇上,就能与本宫争宠?”皇后邪魅的眼睛瞪着瑾妃,散发着冰冷与凌厉,给人带来无尽的压迫感。

瑾妃的眼泪已流干,内心趋于平静,道:“治病救人,乃是医者天职,何况是治好圣上的病。再者,三宫六院,难道皇后娘娘每一个都要对付?那皇后娘娘恐怕是寝食难安了。娘娘真是胆小,这么怕我的儿子当了太子,一定是平时亏心事作多了!”

语毕,她唇角微微扬起了一抹笑,那笑里尽是不屑。

“你,你!”皇后一听,气的脸涨的通红,恼羞成怒地瞪着她:“死到临头还敢嘴硬!”

“你杀了我,怎么和皇上交代?!”瑾妃的笑依旧明媚。

“哼,今日是天亡你等!想必你不知皇上出宫狩猎数日,等皇上回来问起来,自然会有人说是未央宫不幸失火,瑾妃娘娘和腹中的胎儿不幸身亡!”

皇后不禁得意地笑了一声,伸出手指尖掐住瑾妃的下巴:“你要是说出你孩子的下落,本宫就会饶你一命!”

瑾妃傲骨铮铮:“要我告诉你我儿的下落,想都别想!”

皇后深知瑾妃是去意已决,绝不会透露孩子去向。她示意身旁的太监把她摁倒在地,冷笑道:“本宫念在你可怜,给你个机会,说!你,想怎么死?”

白绫,毒酒,依次摆放。

“还是直接一把火将你活活烧死?”皇后狞笑道。

“杀人都想出来这么多方法,不怕折寿吗?”瑾妃讥讽道。

“住嘴!”

皇后气的眼珠子都快蹦出来,此时她肚子又微痛了一下,于是赶快捂了一下腹部,身边的太监吓得缩紧了身子,劝道:“娘娘,别生气了,千万莫动了胎气。”

身边一群宫女太监见状,捶肩的捶肩,捏腿的捏腿,拍背的拍背,生怕皇后有个三长两短。皇后祁氏示意他们停下来,不再发怒,笑道:“尉迟瑾,看见没?这就是你和我的差别,我贵为六宫之主,母仪天下,将来我的孩子是要做太子的!以后要当皇帝的!”

瑾妃诅咒道:“你这蛇蝎妇人,生出来的孩子亦不会善终!”

“还敢嘴硬!赐白绫!”

瑾妃不再挣扎,白绫绕过美颈,戴在手上的珠串随声而落,声音回荡在未央宫,划破沉寂的苍穹。

火星燃起,一股浓烟从宫内升起,听闻未央宫失火后,四处闻讯而来的宫人们拼命打水救火,但火势太大,根本于事无补。

未央宫烧成了灰烬,只剩下断垣残壁。

皇后亦不敢大意,召集贴身近臣,暗自寻找孩子。

待皇帝回宫,以为瑾妃和孩子都遭受意外,去了天国,暗自垂泪,厚葬了瑾妃。后来查问此事,宫中大小俱言有宫女粗心而致失火,皇帝也不再追究。恰逢数天之后,皇后诞下龙子,皇帝高兴不已,瑾妃遇难之事也就不了了之。

这一晃,有二十年了。

江南向来贸易活跃,市镇繁华。画州北依长江,西临太湖,作为南来北往商旅的必经之地,商贾云集,居民稠广,民风淳朴,乃盛产锦绣之乡,积聚绫罗之地。太祖曾微服私访至此处,对此处繁华盛象、秀丽风景赞不绝口,曾言于左右:如此美景,只应画中有。

太阳升起,城中大小商贩开始叫卖,画州贸易发达,过客繁多,城中人家都以经商为主,但仍有一些以务农采桑、豢畜打猎为生的居民,多数集中在离城东一河之隔的浣纱岛。

相传陈朝时期,浣纱岛杳无人烟,还是蛮荒之地,一位渔夫在打鱼途中,驾舟穿过层层浓雾,偶然登上了这座岛屿,曾看见过一位妙龄少女临湖浣纱,心生爱慕之心,但又寻之不见,渔夫心中日夜牵挂,遂将它命名为浣纱岛。

岛上有条河,叫做菱江,是浣纱岛居民的母亲河,洋洋洒洒百里,宛如一条绿色飘带,穿山越峡,自浣纱山逶迤而来,横贯浣纱平原,冲积着两岸形成了独特地貌,湖内翡翠般的小岛屿灿若绿珠。

岛上山峰层层叠叠,错落有致,有着密匝匝的绿树,叶子青翠欲滴,菱江水澄澈碧绿,波光粼粼。

江水两岸,船家正唱着民歌,淳朴的歌声与水交响,引得湖鸥飘在水面静静聆听,一曲唱罢了,船家摇动船桨,湖鸥才齐齐飞去。

沿着湖鸥逝去的飞影,是笼罩着淡淡紫雾的青山,翠绿的山林里或有数十间红瓦房坠卧其中,山林里有星罗棋布的小湖泊,湖泊与红瓦房间,有座铺着木板的铁索桥,荡荡悠悠地走过此桥,沿着一条岛上小径,就到了岛上居民的聚居地,

江水缠绕岛屿,岛屿嬉戏着湖水,放眼四周,恍入人间仙境,疑是世外桃源,一时间忘记了尘世喧嚣,唯有空灵秀美的仙景。

第一章:杨柳风轻尽斜阳(上)

说起浣纱岛,去过的人们都晓得,岛上百姓生活很清苦,比不上画州城中生活富足的人们,好在岛上住民耕织并举,自给自足,倒也活的悠闲自在。

一处炊烟升起,此屋女主人已在生火造饭,男主人则带着儿子在山林间打些野味归来,父子二人回到家,年轻人名叫范雅彦,他脱去粗衣,洗尽头脸,换上了一身简朴整洁的白衣。

仔细一瞧,他有着曜石般明亮的瞳仁,饱满的嘴唇,直挺有力的鼻梁,五官棱角分明,身材修长,简直无可挑剔。

这时,范母又去拾柴生火。范雅彦连忙上前,接过柴火,道:“娘您歇着吧,孩儿来做。”

“你爹呢?”范母问道。

“他去鸡圈了,马上就回。”

范雅彦倒了碗茶,给范母端来。范母歇了歇,问道:“雅彦,今日打猎是否疲倦?”

范雅彦爽快答道:“孩儿并不累,娘赶紧喝吧。”

范母一口喝完,放下茶杯:“你明天就要赶赴画鹿书院,娘有些话要嘱咐你。在书院你要团结同学,尊敬师长,如果有同学打你骂你,不要放在心上,你要像古代圣贤学习,要以牙还牙!”

范雅彦一脸错愕:“娘,虽然咱们是山野村夫,但也不能这么粗鲁吧。”

范母笑道:“傻孩子,娘也只是开个玩笑而已,这当然是错误的做法。你爹回来了。”

范老二满头大汗的接过范雅彦递来的碗,喝了一口说:“这些鸡像疯了一样,虽然它们知道难逃一死,但是拼命挣扎,害的我满场飞奔。要不是给雅彦杀鸡补补,我才懒得去动它们!”说完坐在椅子上大口喘气。

“爹,娘,明日孩儿就要走了,今天就让孩儿下厨,您二老先歇着吧。”范雅彦卷起袖子,挂上围裙,拿起食材走向厨房。

范老二问范母:“这孩子虽文武双全,但是却没怎么下厨过,这菜做的好么?”

范母不快:“你儿子他有心做饭,让我们尝尝手艺,你还不感到高兴?”范老二也无言以对。

等了足有半个时辰,范老二早已饥肠辘辘,期间不停催促范雅彦,又对范母说:“我说要帮忙,他非不让我帮,说一个人能行。可到现在还没做好,真快饿死我了!”

范母劝慰道:“别急,慢工出细活,他准是做的色香味俱全!其实,我也饿了。”这时候范雅彦端来了鸡汤和其他小菜,说道:“爹,娘,吃饭了!”

一家人围着桌子坐起来,范雅彦盛了两碗鸡汤给父母,范母吹了吹热汤,喝了一口,范雅彦满怀期待,睁大眼睛望着母亲道:“娘,味道如何?”

范母表情奇怪,皱了皱眉头,然后答道:“不错不错,雅彦做的好吃!”

范父也拿起碗喝了一口,不耐烦的说道:“你怎么就不说实话呢?这汤味道着实怪异。”紧接着夹起一块肉说道:“这肉也还带点血丝!”然后拣出一根异物惊诧道:“居然还有根鸡毛!”

范雅彦尴尬地笑了笑,说道:“爹,娘,你们就将就着吃吧!”

也许是饥肠辘辘的缘故,范父范母也不顾汤菜怪异,三人一同将饭菜大快朵颐。

范父道:“彦儿,爹和娘已将毕生所学都传授与你,够你一生受用。但是这厨艺,你还是不要在外展示了!以免丢我们的脸啊。”

范雅彦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低下头:“爹,娘,孩儿知道了!”

次日清晨,范雅彦打包好行李,与范父范母吃过早饭,准备出发。范母一边帮雅彦整理衣服,一边说:“彦儿,爹娘本想一直留你在身边!奈何你执意要去读书赶考。”

范雅彦道:“我从爹娘这儿学得一身本事,男儿若不建功立业,那又和女人又有什么分别?难道您二老忘记了我的名字是怎么得来的吗?”

范母道:“怎么会忘记?爹和娘希望你成为儒雅的青年才俊,才取名雅彦的。”

范父叹了叹气:“罢了,孩子大了,是该出去见见世面。但是爹劝你一句,世途险恶,你在外要多加小心!”

范母插了句,道:“在外求学,最重要的是安全。倘若考取功名固然是好,如若不可,天下何处不能站稳脚跟?赶紧走吧,时候不早了。”

范雅彦情不自禁的湿润了眼眶:“娘,孩儿谨记于心!”说完便拭去眼角泪水,说道:“娘,孩儿准备走了。”

范母微微一笑:“路上小心。”

范雅彦问道:“娘,这离别的场景,你为何不觉得伤感?”

范母答道:“有什么伤感?又不是一去不返。”范雅彦向父母拜别后,转身离去。

范母望着范雅彦远去的背影,触景伤情,不由得掉下泪来,范母对范父说:“老头子,看你平时铁石心肠,居然也会掉泪。”

范父长叹一口气:“毕竟是他外出求学,头一次出远门,孩子在外,父母哪有不担心、不牵挂的?”

范母眼眶一红,嘴唇颤抖了下道:“老头子,我们俩虽不是他亲生父母,但养了他这么多年,也有了感情,看他离去,实在有些不舍。”

范父沉默了一下,紧咬着双唇,忽然开了口:“娘娘对我们的大恩,我们无以为报。”

“是啊,当年要不是娘娘妙手回春,恐怕我们早已活不到今天。只可惜娘娘红颜薄命,看不到小皇子已成人中之龙。”范母拭去眼角的泪花道。

“总算不负娘娘重托。”范父道。

范母陡然一颤,道:“哎呀,老头子,你说咱们让他外出求学,到底对不对得起娘娘啊?”

范父道:“夫人啊,虽然咱们是要好好保护他,但他在这岛上山村待了二十年,也该去闯闯了。”

“人心叵测,就是担心这孩子太善良啊!”

“放心吧,依我看,彦儿已能独当一面!这孩子若是在皇宫中长大,从小娇宠惯了,未必能有这般能耐,可在这荒岛山野,他不仅习得了我们毕生本领,也练就了无坚不摧的意志,老夫也就放心了。”范老二眼中突然聚成一簇光,直挺挺地射向北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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