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楼电梯》：找工作

找工作

结束一段失败的投资，柳军真是身心疲惫，除了亏掉多年辛苦积攒下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外债。

消沉一段时间后柳军还是觉得应该从新开始，毕竟欠别人的钱还是要还的，虽然自己平时吊儿郎当，但是自己骨子里是很耿直的，别人借钱给自己是相信自己，如果就此消沉，怎么对的起当初相信自己借钱给自己的亲戚朋友们。

周一大早打扮的精神的柳军打算去职介所碰碰运气，职介所里很冷清，逛了一大圈都是些工厂或是保姆保安类的工作，并且工资普遍在两千元左右，除掉自己花销，想要还债得等到猴年马月呀！

失望的柳军走出职介所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掏出烟蹲在职介所门口正准备抽根烟，可打火机也欺负柳军，不管怎样都打不燃，试过几次后柳军气不打一处来，想想自己最近一年来也是霉到家了，气不打一出来，“妈的真是要灭老子吗”，柳军用力的把打火机重重砸在地上。

“小伙子，遇到困难在所难免。”柳军不屑的抬头看了说话的老大爷一眼，冷笑了一声，心里说到“您老拿着退休金喝着茶怎能体会到走投无路的感觉呢？”大爷见柳军没理会自己，上前递过打火机并打然了火，柳军见状不好意思的凑上前去点燃了香烟，深深的用力吸了一口后，掏出一支烟递给老大爷，大爷接过烟点燃和柳军一起蹲在街边闲聊起来。

“小伙子看你还很年轻，怎么会到职介所找工作呢？”

柳军无奈的回到，“当不了老板，只能来职介所找份当秋二（打工的意思）的工作了。”

大爷见柳军有些误会，连忙解释到，“你别误会，我并不是说当秋二不好，只是现在的年轻人都在网上找工作，来职介所的都是些上了年纪的，况且在我们这样的三线小城市里工资真的是太低了，我的孙子们都不愿意在这里工作，都纷纷北上广深了。

”

“大城市的工资很高吗？”

大爷回到“应该比我们当地高一两倍吧！”

“那您孙子干吗的，工资多少。”

“我孙子呀！是做销售的每个月大概五六千，有时业绩好有八九千吧。”

听到八九千柳军眼睛一亮，真要是能有这么多钱不过两年就能把欠的十万块还完了，心里像打了鸡血一样的兴奋。

告别大爷回到家，躺在床上盘算着还清债务自己在存点钱以后好讨个漂亮媳妇。想着想着柳军心里没有了之前的抑郁。

兴奋之后拿出手机浏览着各大一线城市的招聘信息，的确大城市的工资就是高出当地不是一点半点。最差的都有五千，多的七八千，看来还债是有盼头了。

8月29号收拾好简单的行李柳军踏上去往北京的火车。

被骗

来到北京，眼前的繁华真是让柳军大开眼界。顾不上在多看这城市的风景，柳军直奔主题，找工作。

职介所里和之前老家简直不可比较，这里川流不息的人群热闹非凡，环顾张贴的各类招聘信息简直看花了柳军的眼。

“找工作吗？”一个长相清秀的女人，年龄估摸二十多岁，微笑的询问着柳军。

“都有些什么工作适合我做。”

“你什么文凭呢？”女人微笑着询问着柳军。

“我职高。”

“你期望的薪资是多少。”

“七八千吧……。”

“这个工资很普遍的。”

柳军心里暗爽，刚来就能找到工作真是老天爷保佑呀！看来自己是要转运了。柳军不由的笑了出来。

“哥是这样的我们公司招聘的职位很多，这样吧你跟我去我们公司面试吧！”柳军连连点头示意。女人把柳军带上一辆面包车上，车上除师傅外还有两男一女，这两男一女估摸着也是和自己一样是应聘的，柳军刚上车，招聘的女人也上车了。

“我叫柳菲，你们可以叫我小柳或者直接叫我名字就可以了

”

“我也姓柳。”

“是吗？那我们五百年前是一家人。”

“柳菲:他们也是一起应聘的吗？”

“是的他们也是和你一样去公司应聘的。”

柳军看着车里的两男一女，微笑着点头示意友好。

车很快把柳军他们带到一个小区，下车后柳菲把他们带到一栋楼里，上楼后是一套住宅改造的办公室。

“王哥人带来了，柳菲走进办公室对着一个大胡子男人说到。”

从办公室出来后柳菲说“我就把你们交给王哥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大胡子叫我们把行李放在客厅里，然后跟着他来到办公室，大胡子发给柳军四人简历表，四人拿起简历表认真的看起来。

“你们先填简历，我先出去一下。”

柳军拿起简历表认真的填写起来，不一会儿就写好了，柳军把写好的简历表放在办公桌上，其余三人也陆续填好。

见大胡子还没回来四人到客厅里的沙发上坐下等候。

柳军见大家都沉默不语于是决定先打破沉默。

“你们都是来自哪里的。”

那两个男人中的一个见柳军问到抬起头回答:“我们是安徽的我和他是表兄弟，我叫王大虎，他叫李强我们以前都在当地工地上打杂工的，年龄大了想来北京多挣点钱以后好取媳妇。”说完王大虎有些害羞的样子。

“我叫柳军，四川人来北京也是想多挣点钱，以前做生意欠债了，就像多挣钱还债。”

“大姐你是哪里人，”大姐有些害羞，看样子是第一次出远门的样子。“我叫陈桂花陕西人。”

话匣子一打开大家开始聊起来，原来陈桂花是个苦命的女人，三十二岁那年老公去世了，留下一双儿女和年迈的公婆，前几年公公去世了，去年婆婆也去了，虽没有老人抚养了但是孩子学费又成了大难题，一个女人不管多努力在地里拼了命的刨，也挣不出两个孩子高中的学费，眼前的陈桂花不过四十岁，如果说五十岁都没人怀疑。

“大姐干吗不在找个男人帮衬一下，你一个女人怎么供的起两个孩子上高中呀”！

陈桂花沉默一会开始抹起眼泪，“我七岁时父亲去世了，母亲实在养不活我们兄妹几个，就带着我们改嫁了，继父对我们几兄妹非打即骂，这种日子我过怕了，再苦再难我也要自己把孩子养大。”柳军突然觉得眼前这个瘦弱枯黄的女人很值得坚强。

不一会儿大胡子回来了，看样子是刚吃完饭，嘴里还叼着根牙签，不急不慢的看了简历表后开始分配工作来。

“王大虎李强你们是老乡吗？”

“我们是兄弟。”

“这样呀！那把你们分在一地方上班，以后也还有个照应。”兄弟两连忙道谢。

“王大虎李强你们去洗车店，保底工资五千，多干多得，两兄弟一听保底五千，开心的连连点头。”

“陈桂花你去餐厅干后厨杂工，工资五千，一个月不请假有全勤奖两千，陈桂花也开心的合不拢嘴。”

柳军你去做保安，工资六千，周末加班双倍工资，柳军心里一盘算周末不休息加班八千块不成问题，看来柳菲没有乱说。

大胡子瞟了眼大家，看样子都很满意分配的工作。不急不慢的说到“是这样的在上班前你们需要交两千块职介费，如果你们对自己工作不满意可以在我们职介所免费一年换工作。我们也是靠着个生活的吗？”

大家忧郁了一下，随后开始掏钱。

柳军见其他人纷纷掏出钱自己也赶紧掏钱。交完钱后大胡子给每人一张写好的地址的纸条，要大家照着地址上的地方去应聘。

四人出门后各自开始分头行动，柳军按照地址很快找到应聘单位，这是一家位于三环边上的保安公司，来到办公室只见一个中年女人在玩着手机，柳军上前询问。“你好！请问应聘保安的在哪里”，女人撇了柳军一眼没有理会，柳军再次问:“你好！请问应聘保安的在哪里。”女人有些不耐烦的说到“三点后在来。”

看看手机才两点半，还有半小时，柳军走出门外蹲在走廊阴凉处，八月的天气闷热难耐，从早上到现在自己还没吃过饭，甚至连水也没喝一口，没想倒还不觉得，一想反而觉得自己渴的心慌，四处看了一圈，发现在走廊尽头有卫生间，以顾不了太多柳军冲进洗手间的水池直接嘴对着水龙头就是猛灌，喝饱后居然有了一丝睡意。

柳军蹲在走廊阴凉的地方开始打起盹来，外面阳光刺眼，知鸟在拼命的叫着，渐渐地柳军开始做梦了，梦里回到了家，家里老旧的桌上摆着小炒肉和米饭，自己端起饭碗大口的吃起来，妈妈走过来微笑的看着自己，手上煽动着扇子为自己带清凉，吃完饭爸爸端来冰好的西瓜，柳军大口的吃起来。此时感觉有人在踢自己，柳军从梦里醒来，看着晃眼的走廊柳军揉揉惺忪的双眼，旁边是刚才的中年女人，“经理来了你进来应聘，”原来刚才的一切只是梦，一瞬间柳军想家了。

办公室里有开着空调，走进里面瞬间感觉凉爽无比，和外面的闷热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面试的是个中年胖男人，见柳军进去胖男人从屉里拿出一张纸让柳军填写，大概看了一眼大致和上午大胡子那里填写的差不多，无非就是年龄身份证号和工作经验一类的东西，柳军很快就填写好交给胖男人，胖男人大概看了一下柳军的简历表后随手放在了办公桌上，“好啦你回去等通知吧！”柳军急切的忙问到:“我现在还不能上班吗？”

胖男人冷笑一声漏出不屑的表情，指着柳军简历下厚厚一沓简历表“你看看这些都是来应聘的，我们要经过审核在这里面挑选最合适的人上岗，你还是回去等通知吧！”话以至此柳军也无话可说了。

走在陌生的街道柳军感到从未有过的无助感，“要吃点啥。”柳军意识到有人在招呼自己，抬头看是个中年大叔一脸笑容，再往里看是个普通的小店，柳军早已饿了，在大叔的招呼下进了店里，大叔熟练的报着店里的面食。

“老板我要碗面条就好了。”

“好呢？您稍等。”

店面不大左右并排放着各四张桌子，到处收拾的干干净净，店里开着空调舒服极了，不一会老板就端出一大碗面条，柳军实在是太饿了，大口大口的把面条往嘴里噻，一会儿就把面条吃的精光，连汤都喝的干干净净。

“老板你家的面条实在是太好吃了。”

“好吃您以后就常来光顾。”

看看时间以四点了，今晚该到哪里睡觉，摸摸口袋交完职介费只剩下不到一百块钱了，本以为今晚就可以安排好工作，没成想还要等通知，也不晓得自己能不能应聘上，想想刚才压在自己简历下厚厚的简历，去应聘保安的人不下百人，哎！柳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店里有空调实在是舒服，柳军此时只想在店里多待一会儿。

“老板我可以在你店里坐一会吗？外面实在是太热了。”

老板热情的端出茶递给柳军，“您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我怕会影响你生意。”

“不会，不会这个点几乎没什么人。”

老板拿出几头蒜，一边和柳军闲聊一边剥着蒜。

柳军也伸手拿过一头蒜帮着剥起来，“小伙子看你是个勤快人，在北京干什么工作的呀！”

看老板是个爽快人，柳军也就实话实说了。

听完柳军的一番讲述后，老板生气的骂到，“这帮龟儿子就知道骗外地来北京打工的。”

老板此话一出，柳军感到无比的亲切。

“老板你是四川人吗？”

“你咋知道。”

“只有四川人骂人才说龟儿子。”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是的我是四川人，你也是四川的把！”

“嗯！”

“老板你看我真的被骗了吗？”

“是的，像你这样被骗的年轻人太多了，那帮龟儿子是个团伙，先派人在职介所或者车站火车站物色人，见带着行李的人就去询问是否找工作，然后以工作很多的缘由骗人到他们的办公地点，假装很正规的要人填写简历然后分配工作，在分配工作时都把工资说的很高，然后要你们交钱就给你们应聘地址，并给你们说如果你们对分配的工作不满意可以一年内免费给你们在介绍工作，当到了应聘单位后，再填写简历，通常是叫应聘的人回去等通知，基本你们是等不到通知的，然后你们去找交钱的职介所他们还会再给你介绍工作的，当然所有职介所介绍的工作都是叫你回去等通知，时间久了身上带的钱也用光了，也就知难而退的回老家了。”听完老板的话，柳军沉默不语，一种从没有过的绝望感犹然而生。

老板见柳军一脸愁容，关切的问:“大家都是四川人，出门在外能帮的我会帮你的。”此话一出柳军差点没感动地流出泪来。柳军沉默不语。

见柳军不语，老板也猜出几分。

“你要是不嫌弃来我店里打杂把，只不过要走前，提前一个月跟我说一声，我好提前请人就是，不过工资不高只有四千块，包吃包住。”

柳军像是看到了希望，连连点头示意，柳军心里感谢着老板，要不是老板收留，自己可能会饿死在北京都说不定。

柳军感动的眼里泛着泪光，老板拍着柳军的肩膀，“去把行李拿过来把。”

这是长这么大以来柳军第一次在陌生人面前流泪，面对未来柳军感到迷茫。

回到职介所，柳菲和大胡子正在办公室里说着什么，放在外面的行李被新的行李压着，看样子柳菲又骗到几个0，柳军知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好汉不吃眼前亏的道理，自己默默把行李拿走就是了，其余的什么也不想多说，移开别的行李柳军拿出自己的行李，转身要走时，柳菲和大胡子已在自己身后了。

“怎么应聘上了，”大胡子假装关心的问到。

柳军想不会是不让自己走吧！于是随口说，叫回家等通知，我几个舅舅都在北京，今晚我要去我舅家住，柳菲有些吃惊的问，你在北京还有亲戚。

“是的我两个舅舅都在北京。”说完提上行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