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方极陆》免费试读_短脖鹿
第一章 玄方山
“爷爷,你看,我成功了。”
说话的是一个八岁的独眼少年,稚嫩的脸庞笑容洋溢,正兴奋地挥动着双手。在他的两掌中,有一团闪烁的火焰。
“星柏,太棒了,我就知道你会成功的。”独眼少年眼前的竹林中,一个清瘦白须的老者,带着满意的微笑徐徐走了出来。老者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少年,样貌竟和那个叫星柏的少年长的一模一样,一双水灵的明眸,身材比星柏要稍高一寸。
“哥哥,你怎么样了?”那个叫星柏的独眼少年,熄灭了掌中的火焰,问那个老者身后的少年。
“小柏,你看。”
老者身后的那个少年,弯腰捡起脚边一根竹枝,然后丝丝白气自他掌中升起,那失水枯黄的竹枝就披上了一层白霜。
那叫星柏的少年来到他哥哥的跟前,看着他手中的竹枝,眉宇间,浮现着一丝失望之意。
老者在一旁笑而不语,嘴角微扬,轻抚着颔下长须。
“小柏,看好了。”只见独眼少年的哥哥将掌一握成拳,那披着白霜的竹枝唰地一下,就冻结成了冰晶。
哥哥五指张开,拳头一松,手腕轻翻,竹枝落地应声而碎。
“你哥哥已经进入了以炁化形的阶段,你要更加努力了。”老者呵呵笑道,“今天先到这里吧,时辰不早了,该回家了。”
竹林十丈外,一条水色墨绿的河蜿蜒向南而流。在河边,有一间破旧的土屋,屋里面有三杆鱼竿和一张鱼网,河面上,停靠着一叶扁舟,是那爷孙三人的。
“爷爷,你今天又偷懒出来,不在书院,真的不会有事吗?”独眼少年的哥哥担心地问道。
“能有什么事呢,书院又不止爷爷一个夫子。而且爷爷每天要教他们炼炁和诗书,也够累的,偶尔出来一下,无可厚非嘛。”老者呵呵一笑,摆摆手,对少年的担心似乎根本就不放在心上。
收拾好鱼竿还有鱼网,爷孙三人便撑着扁舟渡河回家了。
这条河,因为水色墨绿,河面长年有浮萍漂泊,因此被唤作青萍河。对其他人来说,这条河除了水色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但是对于这河上扁舟的爷孙三人来说,可就意义非凡了。
八年前的一个雨夜,楼佑公,也就是那个清瘦白须老者,那对双胞胎的爷爷,抛下书院的几十个学生,一人来到这青萍河边垂钓。
唰唰的雨幕下,老者楼佑公身穿单薄的一件青衣,站在河水里淡定放线下竿,颇有一种世外高人的风采。
就在楼佑公站了两个时辰,换了三个垂钓点还一无所获准备回家时,河面上无声地浮现出一张绿色的人脸。
当时正是天昏地暗,雨水大如瓢泼,即便如此,楼佑公还是察觉到了河面的异样。
只见楼佑公翻掌推出一个盆大的炁团,一道蓝光射出,照亮了楼佑公的眼前景象。借着炁团的光,定睛细看之下,楼佑公发现河面上那是一张绿屃的脸。
绿屃,是生活在江河中的一种龟身人脸的水族之一,皮肤藻绿,手脚和脸像极了人,身体却是龟。他们的背上有一个又大又厚的龟甲,坚硬异常,刀枪不入。或许有人认为这个龟甲长在他们的身上是件好事,然而现实却恰恰相反。
绿屃的龟甲不仅可以自保,也是其他族类可以利用的天然防具,同时还是一味珍奇的药材。
女用,将龟甲研磨成粉状,配以山泉敷在脸上,有驻颜美容的神效,还能洁白牙齿。男用,以龟甲配其它药材熬煮成汤,可以强精固体,增强肌和强化筋骨,是其它药材效果的数倍之强。
一些荒淫的富贾之人,为了满足个人的私欲,不惜花费钱财雇人四处捕杀绿屃,最严重的时期,几乎给绿屃一族带来灭族之灾。因此,绿屃一般都是深潜在江河之中,绝不轻易现世见人的。
“楼夫子,我们到岸上土屋里说话。”那绿屃向河岸游来,突然开口对楼佑公道。
楼佑公闻言一惊,这绿屃竟然知道自己的名字。
岸上的土屋里,楼佑公生起一堆柴火,火光映照着龟裂的土屋四壁,还有那两个湿漉漉滴着水的人。
楼佑公知道,绿屃是极陆上唯一不会炼炁的种族,对他这样一个炁术高手来说,是带不来任何威胁的。
绿屃不会炼炁的原因,正是因为他们那个大龟甲,扰乱了炁在经脉中的运行。
楼佑公旁若无人地脱下身上早已经湿透的青衣,拧去了大部分的水,在火堆旁架起烘烤,然后端坐下来,等着绿屃的解释。
“楼夫子,我知道您是德高望重的人,所以我才来找你。”绿屃脸色凝重,看着楼佑公,楼佑公也看着他,两人隔火相对,火堆倒影在楼佑公和绿屃颜色各异的眼球,仿佛是跑进了他们的眼眸中。
“今天,我在河面上发现了一个巨大的椰子,当时我只是以为那就是一个长的很大个的普通椰子,然而,在我靠近它之后,我才发现那个椰子并不简单。”绿屃向楼佑公说出了他今天在河面上的发现,“那个椰子被挖开了,里面竟然有两个还没睁开眼的男婴。”
楼佑公闻言,似有不信,但也忍不住要长长地抚了一下白须。
“你把那两个婴儿怎么样了?”楼佑公故作镇定,不平不淡地问了这么一句。
“原本我以为,这是人族的弃婴,想置之不理,但转念一想,这好歹是两条生命,就把那个椰子推上岸了。之后,我潜回了河里,以为会有人来看到那个椰子,发现那两个弃婴的,结果天下起了大雨,把那个椰子给冲回了河水里。然后我就带着那个椰子顺着河水往下游漂流,直到发现了你。”绿屃说罢,站了起来,示意楼佑公跟他走。
出到屋外,绿屃和楼佑公沿着河岸一直走了大概十丈远,在河边一个石堆前停了下来。绿屃搬开石堆的三块大石板,露出了石板下的一把蒿草,再拨开蒿草,下面是两个婴儿。
石板被搬开了,雨水抓住了机会,不遗余力地落在椰子里,楼佑公反应神速,弯腰把手插进蒿草下的沙子里,十指如钩,抱出一个圆形巨物,然后几个跳跃,撇下绿屃消失在了黑暗中。
当绿屃一阵小跑回到土屋时,楼佑公已经从椰子里抱起了那两个婴儿,并给他们裹上了保暖的衣物。
“一开始我不确定河边的是你,所以只能把他们藏在那里,应该不会有事的。”绿屃说道。
“嗯……没事,气息平稳,脉搏有力。”楼佑公一手各把住两个婴儿的手腕三关,道。
两个婴儿肥嘟嘟的小脸红彤彤的,双眼紧闭,像是刚刚出生没多久的样子。若是普通婴儿,在那风雨中的石堆下,恐怕早已哭花了脸吧,他们竟安静得出奇。
楼佑公让绿屃小心抱着其中一个婴儿,然后他运炁以极小的量,从婴儿的拇指少商穴处注入。
楼佑公原本是要试探婴儿体内的炁是否安定,却不曾想,自己的炁在进入婴儿经脉之后,竟遭遇了抵制。那股抵抗的力量对于楼佑公来说虽然是极为渺小的,但是足够让他惊叹。
一个新生的婴儿,居然就能做到无意识的驭炁抵炁,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要知道,在这极陆之上,人活一世不过三百年,有的人穷尽一生,可能会修炼出相当厉害的炁术,成为一方高手,例如楼佑公这样。而有的的人,则只能做到当前这个婴儿的程度,那就是最基本的驭炁阶段,最终抱憾离世。
“是水属性的炁,不错,就是水属性的炁。”楼佑公脸上现出惊喜之色,喃喃道。
他让绿屃把那个婴儿放下,抱起另一个,以同样的方法注入炁试探,结果同样是自己的炁遭遇了抵制。那股抵制的力量只维持了须弥就被楼佑公完全地碾压。
“不错,不错,这个是火属性的炁。”楼佑公喜悦之情,跃于言表,绿屃则是一脸的茫然,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楼夫子,您这是怎么了。”绿屃问道。
“呵呵,没什么。”楼佑公只是笑笑,他觉得,如果把刚才的发现告诉这个极陆上唯一不能炼炁的水族绿屃,只会让他自卑,然后是愤怒,情绪失控。
“楼夫子,你会收留这两个你们人族婴儿的是吧?”绿屃见楼佑公现在的心情似乎很不错,于是趁机问道。
“嗯,就算我不收留他们,我也会尽力给他们找一个好人家的,你放心吧。”楼佑公算是应诺了。
“那我就不久留了,离开河的时间越长就越危险,我已经离开整整一天了,家人可能都以为我出事了呢。”绿屃起身准备离开土屋。
“等下,那个大椰子……”楼佑公叫住了绿屃,想让他出门顺便把椰子带走扔外面,“这个,你帮帮忙带走扔掉吧。”
既然是要人帮忙,自己的也应该客气一点,于是楼佑公放下婴儿,走到椰子前,想要抱起来递给绿屃。
“等等,这是……这是来自幽瘴奇森的椰子。”楼佑公这时候才发现这个椰子的玄妙,惊讶不已。
一开始听绿屃说是一个大椰子,楼佑公在脑海中想象了这个能够放下两个婴儿的椰子能有多大,之后他在石堆下抱起椰子时,不禁惊叹,真是够大的。然而他只顾着婴儿,河边没有灯火,一片漆黑,回到土屋后他忙着照顾两个男婴,都没有仔细瞧过那个椰子,现在看清楚了,不禁倒吸一口凉气。
“什么,你是说,这是来自万里之遥的玄方山脚下,幽瘴奇森的东西,极陆五大奇之一的幽瘴奇森?”绿屃的眼睛瞪的大大的,不会炼炁的他,虽然长日躲藏在江河中,但幽瘴奇森这四个字还是听说过的。
“只有在幽瘴奇森那样的地方,才有可能长出这样庞大的奇异植物,体型是普通植物的多倍,重量却仅有一到两倍。”楼佑公肯定地说道。
这个世界,是一片神奇的大地,整体像是一个圆盘,被无际的海水包围着。在圆盘陆地的中央,有一座高插入云,不见峰顶的高山,名曰玄方。
传说,玄方山是由这片大陆上的第一个生命虚无子死后的肉身所化。在虚无子以身化山亿万年之后,玄方山产生了炁,然后大陆上开始涌现了无数生命,各生命经过千百万年的进化,繁衍成了形态各异的千万种族。
原本在这大陆上,生命的极限只有一百多年,而后经过漫长岁月,生命们发现了炁的奥妙,开始懂得炼炁,然后又过了千百万年,他们通过炼炁进化,才不断突破到了现在的阶段,三百年。几乎所有的族类都认为,现在的三百年只是一个炼炁的瓶颈,如果之后不能再有突破,那么这个三百年就不是瓶颈,而是封顶了。
炁是与生俱来的,每个生命只能拥有金、木、水、火、土五种炁的其中一种,有史以来从未出现过例外,不同的是,水族中的绿屃,因为龟甲对经脉产生扰乱的缘故,只能拥有炁,而不能炼。
极陆上万族林立,炼炁也是有一定的阶段的。
炼炁最基本的就是驭炁。驭炁之上,是化形,然后是化物,化物之上还有炁术阶段等四个阶段。楼佑公所炼的是水属性炁,目前处于炁术的高级阶段。
绿屃口中所说的极陆五大奇,指的是玄方山山脚下的五个奇境。
这五个奇境分别是无生金滩、幽瘴奇森、寒苦绝境、炼灭天堑和无渡大漠,分属金、木、水、火、土五行,环抱着玄方山。
玄方山是炁之根本,而五大奇境,则是除了玄方山之外,各属性炁最盛的地方,比如无生金滩,除了玄方山,就数它的金属性炁最盛最富足,其它四种属性的炁只能存在少许。
奇境,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它们的位置不是固定不变的。每一千万年过去,它们就会进行一次地理漂移,每次漂移的距离不定,有可能是不足一尺,有可能是完全换位。
五大奇境中,木属性炁最盛的幽瘴奇森,奇花异草无数,天下所有的植物都能够在那里存活,即便是朽木,丢在里面也有可能再次生根发芽,长成参天大树。
幽瘴奇森的白天时分,无数的奇异植物生意盎然,花草争艳,欣欣向荣,而一到了夜幕降临时刻,则是瘴气弥漫,毒虫肆虐,怪兽横行,完全两幅不同的模样。
那两个婴儿怎么会是来自幽瘴奇僧那样的地方呢,楼佑公颇感蹊跷。
绿屃似乎对幽瘴奇森这四个字很畏惧,两股战战不受控制,脸上的肌肉抽搐狰狞。
“楼夫子,我真的要告辞了,再呆下去,实在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绿屃匆匆作辞。
楼佑公心中明白,这饱受极陆各族欺辱的绿屃一族,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神经紧绷到极致。今天他敢主动现身,无非是料定自己不是那种会打他龟甲主意的人,当然,如果有人在自己面前要伤害绿屃,他也是会出手相救的。
土屋里,只剩下了楼佑公,两个婴儿,还有那个大椰子。楼佑公望着那个椰子,试图想象出它和婴儿背后的故事。
从幽瘴奇森到这里,中间隔了不止万里,其中有湍急迅猛的江河,也有巍峨挺拔的崇山峻岭。这个装着两个婴儿的椰子,到底是从幽瘴奇森一路抵达,还是另有他人,将椰子从那里摘回来,然后在某种机缘巧合之下,把婴儿放了进去,抛弃在河里的呢?
楼佑公禁不住想象,在雨声之中,会不会有一个人,躲藏在某个能够观察到这里的角落,静静的看着发生的这一切。
土屋外,只有不绝于耳的雨声,河面在雨水倾注下,已经涨了几尺。
约摸过了半个时辰,雨渐渐地停了。
“算了,还是先把他们两个带回家吧。”楼佑公穿上已经烤干的衣服,收拾好鱼竿和鱼网,楼佑公分别把那两个婴儿绑在前胸后背,撑着扁舟小心地渡过汹涌的青萍河。
那个椰子,最后被楼佑公以炁化形冻成了冰雕,一掌拍成粉碎,回归了自然。
第二章 化物
楼佑公将那两弃婴带回家时,原本还担心是否有人在暗中跟踪着他,直到第二天,他才认识到,比担心被跟踪更重要的是那两个婴儿的吃喝拉撒问题。
这两个婴儿都还没睁眼,更还没有长牙,不能像楼佑公这样的成年人一样吃饭喝酒,只能靠母乳维持身体机能。然而,楼佑公只是一个一百八十岁的单身老汉,哪里弄来母乳,还要是两个人的量。
正如绿屃对楼佑公的称呼,他是周围五条村子共同出资兴建的书院里的夫子。白天的时间,基本都用在了教学生诗书和炼炁上,只有晚上才有些许空余时间,想要同时照顾婴儿和授课两不误,比在牛的身上褥出羊毛都难。
说到牛和羊,楼佑公恍然大悟般地一拍大腿,道:“对呀,给他们喝牛奶和羊奶不就行了吗?村子有那么多的牛羊,还愁喂不饱?”
楼佑公想到了解决喂奶的办法了,但是小孩还存在无意识地尿床,还有哭闹等一大堆问题,他就又头疼起来。
楼佑公觉得,他应该找一个人帮他照顾两个男婴的,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人,那就是住在村头的麻婆。
麻婆年纪和楼佑公相仿,是村里妇女们的头头,她的相公还和楼佑公同在书院教过几年书,所以,两人平日里还是有些交情的。
妇女和妇女之间,免不了会交流相夫教子的心得,麻婆是她们的头头,那些方面的经验肯定是十足的。
在楼佑公找到麻婆之后,关于他收养了两个弃婴的事情,一个时辰不到,就口口相传,五条村子的人都知道了。楼佑公本就是德高望重的夫子,村民们对于他收养弃婴的事情,也不会感到意外,倒是那两个婴儿的身世,总是引起猜测。
有人说楼佑公是在昨天钓鱼的时候从河里钓上来的,有人说是楼佑公目睹了一场残酷的杀戮,从战场上捡回来的,反正越猜越离谱。
每天天刚蒙蒙亮,楼佑公就会提着一个青花瓷瓶,各家各户地找牛羊挤奶。有时候遇到刚生了孩子的家庭,还会意外收获一些妇女的母乳。
村里头有一农户,他家的牛不同别人,别人的都是两角的黄牛,或是黑水牛,而他家的,却是一只三角赤长牦牛。
这三角赤长牦牛,乃是异兽,肌肉壮硕厚实,力能拔山,体毛如火,长约一尺。头上的角,一只长在两眉中间,另两只则是长在耳朵下面,弯曲向头顶拱出。
楼佑公每次来这农户家挤牛奶时,都会多挤几分,毕竟这奶不同凡奶。
喝着百家奶的两个弃婴,在来到楼佑公家的第五天,竟然睁眼了。
新生婴儿的眼神应该是呆滞无神的,他们的却犹如寒星。惊喜之余,楼佑公发现其中一个婴儿,总是闭着左眼,事后楼佑公才明白,原来他是天生独眼。这独眼的幼婴,便是那拥有火属性炁的楼星柏。
两个婴儿,一开始都一样大,楼佑公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亲生的,谁是兄长,只是当亲兄弟来养。
也许是因为那头三角赤长牦牛,也许是因为他们体质天生本就奇特,两个婴儿生长的速度很快。自睁眼后,不过一个多月,就可以牙牙学语了。
那是一个清晨,楼佑公在给他们洗澡的时候,一个婴儿咿咿呀呀的不知道在说什么,楼佑公随口逗他一下说:“来,小龟孙,叫爷爷。”
“耶耶。”那婴儿呀呀叫道。
尽管发音不是很标准,楼佑公却是高兴的不得了,又连续教那婴儿说了几遍爷爷这两个字,终于发音标准时,楼佑公认为他就是哥哥了,因为他比较聪明。
“嗯,是时候给你们起个名字了。你这做哥哥的,就叫星勇吧,弟弟就叫星柏。希望你们日后做人,能像夜空中的星光般闪耀,像山崖的松柏那般正直挺拔,无惧严寒。特别是你,不能落后呀。”楼佑公爱怜的目光下,独眼的楼星柏咯咯地傻笑着。
又过了几个月,楼佑公发现楼星勇和楼星柏的样貌是一样的,他们是一对双胞胎,也就证明了他们是亲生的两兄弟。但是,楼星勇的身体发育程度,总是比楼星柏要快一点。
到两兄弟已经四岁的时候,楼佑公把他们带到了书院里,他给学生授课时,两兄弟就在书院里玩,只要不到课堂上捣乱就行了。
有时候,两兄弟玩的无聊了,也会安安静静地坐在课堂后面,听楼佑公给那些学生授课。不过在教导炼炁的时候,楼佑公则有意要两兄弟避让。
有一次,在楼佑公授完课回家的路上,楼星柏问楼佑公道:“爷爷,炁到底是什么?”
“炁,是玄方极陆上,最神奇的东西。每个生命在孕育的时候,都会吸收极陆上金、木、水、火、土五种炁之一,藏在五脏六腑和十二经脉中。爷爷所炼的是水属性的炁,星勇你体内的也是水属性的炁,星柏你的则是火属性的炁……”楼佑公耐心地为两兄弟讲解了关于玄方山的传说,还有炁的来源及作用。
“每个人就只能拥有一种炁吗?”楼星柏听完楼佑公的解释后,又生出了一个疑问。
“暂时是的,自有关于炼炁的记录起,还没听说过谁同时拥有两种炁的。”楼佑公说罢,手掌一翻,一团蓝色的炁漂浮在他的掌心之上。
“这就是驭炁吗?”这时,楼星勇说话了。
楼佑公微微点头,然后手掌又是一翻,那团蓝色的炁就被收回了他的体内。
“你们想不想看驭炁之上的以炁化形,还有以炁化物呀?”楼佑公眉头一挑,嘿嘿笑道。
“我要看,我要看。”楼星柏和楼星勇异口同声说道。
“回到家再说。”楼佑公不顾两兄弟的哭闹,哈哈大笑着,迈开步子就往家的方向走。
回到家时,楼佑公让两兄弟把门窗关严实了,故作严肃的样子说道:“注意了,爷爷只给你们演示一次。”
只见楼佑公双腿盘坐在床上,两臂平举在胸前,然后低喝一声。突然,一层薄薄的冰,从他的指甲开始,冒着白色的寒气慢慢地覆盖了他的整个手掌。冰层越来越厚,最后,楼佑公的两手就变成了冰锤。
“驭炁,就是让炁随着自己的意念聚散静动。以炁化形,就是让炁成为它那个属性范围中,具体的物象。比如,爷爷的是水属性炁,当我炼炁达到化形阶段时,就可以让炁化成具体的水,甚至是我现在掌上的寒冰。”楼佑公把手摊到两兄弟的面前,让他们仔细的看。
楼星柏试着敲了一下那冰层,竟然有细小的冰屑掉落。
“那我是不是可以变出火呀?”楼星柏问。
“是的,能变出熊熊的烈火。”楼佑公目光亲切。
“爷爷,还有以炁化物呢?”楼星勇扯了扯楼佑公的衣角,迫切地想要看化形之上的化物是什么样子的。
楼佑公呵呵一笑,两臂一抖,手掌上的冰块纷纷碎裂脱落。
此时,在楼佑公左手掌心的劳宫穴处,有一个蓝色的小点。一丝蓝色的炁从劳宫穴缓缓飘出,楼佑公右手平摊,让那丝炁落在掌中。炁丝在楼佑公体内不知道有多长,在驭炁之下,仿佛有生命般,自行折叠起来。慢慢的,那炁丝叠成了一方形的长条。
“你们可记得,爷爷平时授课时,手上拿着什么?”楼佑公停止了炁丝的继续折叠,卖了一个关子。
“是木板。”楼星勇回忆了一下说道。
“准确地说,那是一把尺子,一把两尺长的木尺。”楼佑公呵呵笑道。
楼星勇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楼佑公没有让他说,而是叫他认真地看他右手掌上的折叠的长条炁丝。
那由炁丝折叠而成的长条,在楼星勇和楼星柏的注视之下,发生了神奇的变形,变得更长更扁,最后,变成了一把黑色的木尺。这把木尺,就是楼佑公在书院授课时,所用的那把。
“它叫守寸,是爷爷授课时使用的工具,也是爷爷的护身武器。”楼佑公握住那把木尺,轻轻挥动了几下接着说道,“如果,达到化形之后,你用自己的炁,日夜喂养某件物品,三五年之后,那件物品就可以被炁化,成为你的专属。将物品炁化,是炼炁达到化物阶段的象征。”
“炁化后的物品,你可以将它藏在身体的任何地方,到需要时,就驭炁让它从任意一个穴位出来,就像我刚才那样,可以让它从劳宫穴出来,也可以让它从其它穴位出来。”楼佑公说罢,意念一动,那把守寸兮地一声就不见了,然后在他的左手出现了,然后又不见了,转瞬之间,又出现在了右手掌中。
“是不是很快?刚才,只是为了让你们看清楚,爷爷才让守寸一点点以炁丝的形态出现的。其实,每次的出和收,只需要一瞬间就能完成。”楼佑公认真地解释道。
楼星勇和楼星柏早已看得目瞪口呆。许久,楼星勇问道:“为什么爷爷要炁化这把木尺呢。”
“爷爷刚才说过,守寸既是工具,也是武器。绝大部分的人,都是会选择一件自己最爱的武器作为炁化的对象,这样武器就可以和主人一起成长。用经过化物的武器配合化形或者炁术,发挥的力量是难以想象的,这些,等你们渐渐长大后,就会明白的。”楼佑公温柔地抚摸着他那把的黑色木尺说道。
两个只有四岁的孩子,一下子接受了太多未曾接触过的信息,恐怕会难以消化,对他们造成困扰。因此楼佑公在说到关于化物的这一阶段之后,就不再往下说了。
之前,楼佑公把两兄弟带到书院,还让他们一起跟着那些人一起听他授课,其实就是在无形给他们灌输关于炁的认知。因为书院的那些学生早已开始了炼炁,所以楼佑公在两兄弟跟随听讲的时候,是不可能特意为他们讲那些最基本的东西的。
在教学生炼炁时,楼佑公刻意让两兄弟避开,不让他们看到,但是没有明说他们不能偷看,而这两兄弟,也真的去想方设法偷看了。终于,今天,两兄弟忍不住了,就问楼佑公炁是什么。
“爷爷,你会教我和哥哥炼炁吗?”楼星柏问道。
“会的,明天就可以开始。”楼佑公意味深长地一笑。
两兄弟开心地跳了起来。
“我会找一件超级厉害的武器,然后把它炁化,就连爷爷的尺子也比不上。”同是水属性炁的楼星勇说道。
春冬轮转,又是四年过去了,八岁的楼星勇就已经炼炁到了化形阶段,这是不可思议的。极陆上的大部分人,要达到楼星勇的这个阶段,不花费二三十年基本不可能,天赋差的,甚至要五十年。
比起楼星勇,更加努力的楼星柏却才刚刚摸到化形的边,火属性的他,直到今天才以炁化成了一小团火,或者可以说只是火苗。
楼佑公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他认为,兄弟两的差异可能是因为楼星柏的那只独眼,那只天生的独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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