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奢刎》——意罪
第一章:平民之家
“你老婆快生了,你还不回去看看。”匆忙跑来的邻居,停在了稻田的旁边,冲着正在劳作的尉堂喊道。尉堂也发现了匆忙跑来的邻居,停下来手里已经撅进土里的铁锹,两只手扶着锹把儿,左脚踩着铁锹的边缘处,扭过头看向了邻居来时的方向。犹豫距离有点远的原因,尉堂松开了一只扶着锹把的手,放在了耳朵边上,回应道:“你大声点说,我听不到。”无奈,那邻居摇了摇头,双手轻弯了些,放在嘴巴的两侧,一字一句的大喊:“你老婆要生了,你还不赶紧回去。”听到邻居大喊声的尉堂,慌乱的丢掉了插在土里的铁锹,顾不得去穿放在地头鞋的他,赤裸着满是土渍的双脚,朝着远处一处略显简陋的茅草屋跑去。
每次当人家说尉堂的这个茅草屋破的时候,尉堂也是不断的对讥讽他的人说道:“不嘞,不嘞,你可不晓得,我家的这个房子是我家老爷子花了好多钱才盖的。”只要这句话每经尉堂说出口的时候,周围总是能听到人们的唏嘘声。其实,这个茅草屋当初盖的时候也就是几吊钱,因为尉堂家里穷的原因,所以很多的材料都是能省就省,当初尉堂也是由于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所以一向吝啬的父亲才会拿出他毕生所攒下来的钱给他盖了这么一个茅草屋。
一路飞奔到家门口的尉堂,停下了脚步,弯腰大喘了几口粗气的他,也没做太多歇息,便是冲进了屋子。在土炕上抱着肚子,疼的直叫唤的岳凌,也顾不得看眼丈夫。因为两个人也没接触过生孩子这件事,只是在别人生产的时候看着走接生婆在对着孕妇喊着用力,家里的亲戚也是不断的捧着个水盆里出外进。这次真是轮到自己的时候可慌了神儿。“这,我也不会啊。”尉堂见岳凌这般疼,也是急的直挠头。因为家里穷的原因,也请不起接生婆,“这个怎么办”尉堂心想。
想了好一会儿的他,猛的就转过身去,一把推开了半关的屋门,冲了出去。不一会儿,只见他背了一个满脸褶皱的老妪回来,将老妪稳稳的放到了土炕上,那老妪很是熟练的将叠放在一旁的被褥,铺了开来,一只手指了指疼的已经半昏的岳凌,回过身又指向了被褥,虽说尉堂不是太过聪慧,但也是下意识的抱起了岳凌,将她放在了被褥上。老妪道:“去拿一块干净的手巾来,然后接盆清水。”尉堂点了点头,匆忙跑去外屋拿起那破旧不堪的脸盆跑向了篱笆院内的水井。
“扑通”一声,水桶被尉堂丢进了井里,紧接着,滚轴磨着臂杆,“嘎吱,嘎吱”的声音急促响了起来,仿佛就像是要被磨断了一般。很快,盛满井水的水桶被摇了起来。“快拿水来。”屋内,老妪略显模糊的声音传进了尉堂的耳朵里。尉堂急忙拎起水桶,也不管水盆能否盛下水桶里的水,“哗”的一声全都倒了进去。踉踉跄跄的跑进了屋去。“手巾呢?”老妪看了一眼尉堂放在旁边的水盆,稍显生气的怒斥了句。
尉堂见老妪有些生气了,慌乱的从柜子里翻出来一个薄薄的、方方正正的破布条子递给了老妪,老妪斜眼看了尉堂一眼,无奈的轻晃了下头,接过那破布条子,扭头又开始忙活了起来。“换水。”过了好几会儿,老妪头也没转的说道。尉堂接过已是被鲜血染红的水,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一会儿便又是“嘎吱,嘎吱”的响了起来。
这样的来来回回已经是记不清楚过了多少次,岳凌的声音也是越来越小。这时,老妪眯了眯眼儿,把被染红的破布条子丢到了水盆里,双手锋快的在岳凌的身上点了起来。由于年龄大了,老妪的额头很快就粘满水珠,她也顾不得去擦额头上汗,突然,她的双颔紧闭,沙哑的吼了一声“呀”,“快用力。”老妪不知是按住了哪处穴位,对着岳凌喊道。岳凌闻声挣扎了下,双腿狠狠的蹬了下被子,手也是紧紧抓住了枕头的两侧,用尽了仅剩的力气,“啊”的一声后,便昏了过去,可这时孩子也就仅仅是头露了出来。
似乎尉堂也是发觉到了事态的发展不好,双腿一蹬,上了炕。还不待老妪反应,就抡圆了苍厚的手掌,“啪”的一声扇到了岳凌的脸上。要知道尉堂是一个粗人,力气自然是不言而喻了,当时就是一个鲜红的巴掌印出现在岳凌的脸上,疼的岳凌大叫一声,便又是昏了过去。同时,一阵初生的孩啼声也传进了尉堂和老妪的耳朵里,老妪剪掉了脐带,擦了擦那孩子的身上,将他裹到了被子里,递给了尉堂。
茅屋外,一块乌黑的云彩浮在了屋顶,周围却还是晴空万里。那云彩里越来约明显的轰鸣之声似乎也是在酝酿着什么……
第二章:妖人?天命之人?
尉堂目不转睛的望着襁褓里的婴儿,满是褶皱的笑了起来。一旁的老妪长吁了口气,瘫坐在了一旁。轰鸣声越来越大,诧异的尉堂把孩子放到了一边,跳下了炕,走出屋去。刚一出屋,酝酿了许久的黑云,对着茅草屋降下了一道足有井口粗的闪电。目睹这一切的尉堂略作呆滞了一刹,冲着屋里就是跑了去。附近的人都是被这一奇观所惊,不约而同的朝着尉堂家靠了过去。
最让尉堂惊讶的并不是那井口粗细的闪电,而是在他跑回屋去的时候竟是发现在土炕上的三人竟是毫发无伤。尉堂不解的摇了摇头,心里想到“不可能啊,我亲眼看到那雷劈了下来,怎么可能会一点事的都没有啊?”尉堂猛的甩了甩头,又是跑到了老妪身前,抱过了孩子。对着孩子就是亲了口。要知道,一向不怎么好刮胡子的尉堂,满脸都是胡渣子,刚一接触到孩子的时候,就是将孩子弄的哇哇大哭了起来。尉堂也是被这一幕弄的嘿嘿笑了起来。
刚是苏醒过来的岳凌也是被尉堂的傻笑声给弄的不知所措,无力的伸出左手碰了碰老妪。
“孩子还好吧”岳凌问。
上了岁数的老妪哪里听得清岳凌无力的嗓音,扭过头刚欲趴在她的耳朵边上,便是透过破旧的窗纸洞里,发现了乌压乌压袭来的人群。当即把腻在一起的尉堂爷俩分了开来。
“外面挺多人来了,你不出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老妪没有说过多的废话,开门见山的就是对着尉堂说道。
“啊?”尉堂愣了下,挪动着身子走出屋去。“乡亲们这是?”尉堂满脸茫然的望着人群,说道。
这时,一个约有二十来岁的青年率先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方才天降异象,我等来瞧个究竟。尉兄不知时才家中发生了何事?”
“异象?我怎么不知道啊?时才我与我才出生的幼儿在戏耍,不曾发现啊。”尉堂怎会不晓得事情的严重性,脑袋一转,开始装疯卖傻了起来。
“哈哈,说的好有趣啊,编慌应该编的圆滑些才对啊。那天雷那般粗,我们难不成是瞎子?”那青年说着,两只手比量着大小,像是在告诉大家,就是那么大。
“余三,你也别和我耍赖,你说那粗的天雷劈在我家,那为何我会没事啊。”尉堂指着身高不足一米六七的余三问道。
“也对呀。”尉堂话刚一出口,人们便议论了起来。“大家都应该知道妖孽降生于世的时候会引发天怒的吧,说不定他的儿子是个妖怪呢!”人群中不知谁说了句。
顺着声音的方向,尉堂的目光停留在了一个斜鼠眼,三角眉,猴腮脸的中年男子身上,那人就是之前与尉堂结仇的幺伪合。方才认为尉堂说的有道理的村民,被他这一带,思想又开始转变过来。
“小犊子,我看你又是皮痒痒了吧。”尉堂哪能压得下心中的怒火,撸起袖子,朝着幺伪合走了去,吓的他连忙钻了起来。那么多的人,幺伪合这么一钻,尉堂哪里还能找得到。弄的村民都笑了起来。
“快进屋把那孽畜给抓出来,要是等他成长起来我们还如何活命啊,怕是都得成为他的食物了吧。”幺伪合捏着鼻子,故意发出尖尖的声音,又把身前的人朝前推了一步。众人见有人挪动了,便一齐朝着茅草屋挤了过去。最后剩下了被众人踩得叫痛不停的幺伪合瘫躺在了地上。
“小兔崽子,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让你陪葬!”尉堂,一字一句恶狠狠的对幺伪合大呵道。“哈哈。”幺伪合见尉堂急到快要炸掉的样子,大笑了起来。“哎呦呦,疼啊,疼啊,有的时候脑子真的是个硬伤啊。”
就在幺伪合疼的哭爹喊娘的时候,屋里孩子的哭声越来越大,越来越清晰。最后一个人提着他走了出来,那人赫然便是方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余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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