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天之剑》——二锅头999

时间:2019-03-01 00:13:26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二锅头999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1、四方来朝

第一部烽烟四起

1、四方来朝

稞八百二十八年正月初一,太子静即天子位,是为稞静王,群臣觐贺。特别是各诸候国君,早早从封地,赶到镐京城,唯恐迟了。

一大早,来自王朝四面八方的二十二个大诸候国君、三十六个小诸候国君,纷纷穿裨衣、戴冕冠,到祢庙献上祭礼后,乘墨车,载龙旂弧韣,手执长短不一的圭玉朝觐天子。到达前朝后,在宫正的引领下,在殿前等候。

时辰一到,站在天子玉案一边的的司礼大夫大声唱道:

“诸候觐见!”

各诸候国君正冠整衣,依次走进大殿。五位等级最高的公爵走在最前面,十位候爵紧随其后,第三排是二十个伯爵,子爵和男爵走在最后。把手中所执圭玉放在面前的地上,跪在天子玉案前,跪拜稽首后,拿起放在地上的圭玉,大声道:

“恭贺我王登基!”

身着衮衣,戴着冕冠的天子手轻轻一抬。司礼大夫便大声念起了颂词:

於皇时稞,

陟其高山,

嶞山乔岳,

允犹翕河。

敷天之下,

裒时之对,

时稞之命...

冗长的颂词终于结束了,司礼大夫又拿起诸候进贡的礼单,大声念了起来:

“虞候献马十匹,璧玉二十面...”

长长的礼单,念了一个多时辰,王座上的年轻天子和下面跪着的诸候,都有些熬不住,强自支撑。

终于,司礼大夫停了下来,天子如释重负点了点头,对贡礼还算满意:

“天下初定,诸位不宜久留,回去用心治理,安定邦国最重要,赐宴!”

舟车劳顿好些天,换来的只有这样一句话,可又不得不来,各诸侯难免腹诽几句,脸上却依旧恭敬的很,再拜,再稽首,然后由司礼大夫分别引着坐到了自己的木几前。一队内侍进来,九鼎八簋送到了天子玉案上,七鼎六簋端到了诸候的木几上。鼎里盛着各类珍稀佳肴,簋里装着各种奇珍异果。

随着司礼大夫的手一挥,礼乐齐鸣,六列舞女飘飘而至,好一派大国升平景像。 

可是,嬴国国君仲候却面对佳肴吃不下去,面对乐舞乐不起来,皱着眉头,一幅忧心忡忡的样子。就在他动身觐见天子的前几日,从嬴氏最早的封地犬丘来了几个人,他们衣衫破烂,浑身带伤,细问之下才知道,西戎竟然攻破了犬丘,嬴氏祖地几千口人被屠杀殆尽,只逃出了他们几个人。

仲候表面上一脸平静,叫他们下去休息、疗伤,心里却掀起了滔天巨浪。自从曾祖因养马有功,被天子封在西地、屏障西戎,为王朝之藩以来,历经四代,几乎每天都有西戎的消息报上来:西戎抢我边民耕牛五十头,西戎杀我边民三百五十一人,西戎抢我民女二十三人,西戎抢收我粮食...,不胜其扰之下,嬴国曾很多次集结军队,深入戎地几百里征讨,却始终找不到人。可等你退军时,他们却突然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冒出来,一阵猛箭,一顿猛冲,嬴军便倒下了很多人。等你反应过来,指挥嬴军反击时,他们却又没了踪影,想追也不知道怎么追,气得嬴军直咬牙。多年下来,他们是深深领教了西戎的厉害,只能勉力维持西地目前的境地,想要再往西进一步,简直比登天还难。可是,就算西戎再厉害,也从来没有绕过西地,绕道几千里路,从西北深入王朝腹地,还攻破了犬丘。要知道,犬丘离王朝的镐京城只有几百里路啊。

仲候对自己大脑里突然冒出来的念头有些吓着了,稞王朝,立国八百年,多强大啊,西六师,东八师,那可都是百战之师,当年打了多少胜仗。何况北方还有虞国、济国两个强大的诸候国拱卫在侧,可谓是万无一失,自己想多了吧!他摇了摇头,把这个念头放到了脑后,拿起了给天子进贡的礼单,仔细看了起来。

可在来镐京城的路上,仲候看到很多地方一片萧条,不时有逃难的人走过,而田地却荒芜了不少。在嬴国,就连最贫瘠的田地,都有人抢。这样的景像,让仲候隐隐有了担忧,到了镐京城,这种担忧更深了,堂堂王朝京城城门守卫手里的长矛竟然生锈了。天下脚下,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其他地方会是什么样?

“仲候,如此美食佳人面前,怎还走神?”

嬴仲候收回了思绪,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原来是坐在自己左首的熊候,肥头大耳,把一双本就不大的眼睛给逼成了两条缝,正盯着自己,嘴里还塞满了吃的。熊国跟嬴国一样,即不是前朝诸王后裔,也不是本朝王子,凭着战功,才被封邑,封国,封候。可是,熊国地处南方大泽,偏信鬼神之术,很是邪门,自己一向是敬而远之的。

“谢熊候关心,只是忧心一些国中小事!”嬴仲候说着拿起了一块肉,啃食起来。

“那就好,那就好!”熊候哈哈一笑,把眼转回到了大殿中央的舞女身上。

毕竟是天子赐宴,众诸候都没敢放开吃喝,宴会很快便结束,众人跪拜辞谢而出,回馆舍继续吃喝玩乐去了。

嬴仲候站在王宫前殿门口,犬丘被袭的消息,在他刚到镐京的那天便报给了王朝,王朝也肯定从自己的渠道收到了消息,可天子却一直没有消息,即没有宣见,也没有召书。他虽然心急如焚,归心似箭,可还想在临行前,听听王朝的意思,实在不行,只能硬着头皮求见天子了。正在他焦急徘徊的时候,司礼大夫走了过来:

“嬴候接召!”

仲候赶紧跪下接旨,一番拜谢之后,打开了召书,只是很简单的几行字,却看得他头皮一麻:

“西戎胆大妄为,不服约束,屡次侵我中土之地、西地高原、北方大漠,杀我臣民,无恶不做,着嬴候征讨之。”

西戎竟然把触角从西地伸到了中土,甚至遥远的北方大漠?他去年朝见天子的时候,还没听说过这些消息,没想到,短短一年时间,形势变化如此之大。召书虽然说的很简单,但字里行间的意思很明白,王朝的中土之地、西地高原、北方大漠都受到了西戎的侵扰,并且王朝和各诸候国都没有什么好办法应对,还屡屡让其得手。

仲候手里拿着召书,有些发怔。来王朝几天,想要的兵、粮没有,却等来了一个更坏的消息。西戎这几年在西垂蛰伏不出,原来是假像啊!他们竟然偷偷壮大到如此地步了。还是大意了,以为他们在嬴氏四代人的持续打击下,无力东进,现在看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算了,没有援兵就自己打。抬起了头,见司礼大夫手里还拿着一封召书,有些奇怪:

“这是?”

司礼大夫对召书上写的什么很清楚,对仲候想什么也很清楚,苦笑了一声道:

“这是给虞候的,跟仲候的一样!”

虞国立国之君是王朝开国天子之后,在诸候国中等级最高,是五位公爵之一,虞国也是北方大漠各诸候国中最强大的。司礼大夫看了一眼等在一边的嬴国车马,见仲候所有随行人员都在,奇怪的问道:

“仲候这是...?”

“向大夫辞行以后,立即上路,先去犬丘看看,然后回国!”

老态龙钟的司礼大夫瞅了一眼仲候,边走边喃喃道:

“他们可没有仲候这么为国操劳,怕是正在喝酒玩乐吧,还是我王伯叔呢,唉!”

仲候摔掉老态龙钟的司礼大夫和他的一句话带给自己的一丝颓废,转身登车:

“出发!”

几日风尘仆仆的疾驶,终于离犬丘近了。这里已经能看到西戎抢掠过的痕迹,惨败的房屋,田里的青苗也给毁的乱七八糟,肯定是没收成了。奇怪的是,却没看到一个王朝兵士。虽然西戎袭扰过后已经退了,但不能保证他们不会再来,怎么一路上都没有见到王朝的军队?还是向前追击去了?

身边的千夫长却没想那么多,他只是担心自家候爷的安全:

“主上,这里已有西戎敌踪,我们兵力太少,还是绕道回去吧!”

随行护卫的只有五百虎贲,虽然是嬴国精锐,但对上蓄谋已久、深入敌境的西戎,力量还是太弱了,真要是出了事,那就太可怕了。

西地位于王朝西部大片高原山地间,与西戎直接相对,气候恶劣,野兽横行,民风剽悍,也养成了仲候勇猛往前的性格:

“祖地被毁,族人被杀,怎能不去看看?”

大手一挥,斥退了千夫长,车队继续往前驶去。

千夫长无奈,只好派出了好几批斥候探路,并下令让众人都睁大眼睛,多加小心,自己紧紧护在了车马旁。

犬丘城外,一堆一堆的死尸横七竖八的倒在路边,草丛里,有老人孩子,也有女人,很多衣服都被扒了,光着身子。又被乌鸦叨食、野兽啃咬的残缺不全,到处血迹斑斑。虽然过去已经一月有余,却因天气太冷,并没有腐烂,也没有很难闻的气味,但光看着,已经让人很难忍受。这才是城外,城里不知道还是一幅什么样的景像。

仲候很快来到了城门外,死一般的寂静。他以前来过祖地,族人对他都很热情,不管走到谁家门口,不管认识不认识,都抢着拉他去家里吃饭,可现在,曾经熟悉的那些都不见了,家家屋门大开,要么里面根本没人,要么就是跟城外一样,人们倒在院子,屋前,或屋后。有些男人怀里还抱着小孩子,有些一家抱在一起,都一动不动,可以看出他们的脸已经因愤怒、惊恐而扭曲变形。

来到嬴氏大院,还是一个人都找不到,仲候不死心的走到了最里面的祠堂前,看到的景像让他的心差点崩出来:嬴氏大院里的几百口人都在,整整齐齐的排列在祠堂前的院子里,包括老族长,但都被人割去了耳朵鼻子,挖去了眼睛、心肝。这都是自己族人啊,几百年来一直守护着嬴氏的祖地。仲候只觉得热血上涌,眼前一黑,差点摔倒,幸亏身边跟着的千夫长眼疾手快,一把扶住了他。

天快黑,悠悠醒过来的仲候,盯着一直守在身边的千夫长问:

“猃狁戎?”

“是!”千夫长一直跟在仲候身边征战西地,对西戎各部落都很熟悉。割耳朵、鼻子,挖眼睛、心肝,正是猃狁戎报复仇人的手段,仲候对这个也很清楚。

“他们不只是报仇!”仲候坐了起来,恢复了冷静。

“那是...”千夫长松了的心又一紧。

“很有可能也在试探我们的反应,以及中土的防备。”

“把我们钳制在西地?”千夫长的眼睛炯炯有神,他就喜欢打仗,特别是大仗。

“对!”

“好一个一石三鸟!”

“我真是小瞧了猃狁,他们也真敢想,回国!”仲候一跃而起。

2、老头东来(上)

张开天罗,撒开地网,

赳赳武夫,公侯干城。

......

西地边塞居延堡,一队队黑色衣甲的嬴国士兵,不顾滴水成冰的天气,已经操练了一个时辰,头上冒着热气,依然精神抖擞,号子喊得震天响。

国君仲候登车巡视,看着这一幕,心里很高兴,一扫一直以来的阴霾,更有嬴氏将领看到国君到来,带头大喊起来:

“报仇,报仇!”

嬴氏在嬴军中虽然人数不多,但都有一定官职,影响力很大,西戎对犬丘的袭击让他们很是愤怒,为国守边打仗多年,结果敌人却在眼皮底下,偷偷跑去抄了他们的老窝,杀了全家老小,这对每一个嬴军将士,特别是嬴军中的嬴氏将士来说,都是最大的耻辱。操练场群情激愤,二万人齐声跟着大吼了起来。仲候也红了眼睛,拨出了佩剑,向上一挥:

“报仇!”

响彻了边塞。

操练场西面的山脊,就是嬴国与西戎的边界。稞王朝从整个中土大陆所有诸候国征调了五万名杂役在这里修筑列城,用来防备西戎偷袭,保卫西部边界的安全。这些杂役,很多都是杀人犯、小偷、流浪汉以及各地豪强,也有落难的文人及不好好种田的农夫。在日复一日的劳役中,已经被折磨的疲惫不堪,看到嬴国国君巡视,听着操练场上嬴国兵士群情激昂,苦闷的劳役生活算是有了调济,也跟着大声喊了起来:

打下木桩,迎接虎狼,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

兵士在王朝的地位,是他们这些劳役不能比的。嬴国国君对修筑列城很是重视,几乎每天都问,监工的嬴军也不敢怠慢,对劳役们盯的很紧,稍有懈怠,不是骂便是打。劳役们平日心里有气不敢出,今天,不知是谁带起了头,大家都跟着起哄。

一路巡视过来的国君仲候却不明就里,见到劳役们干劲十足,列城也修的差不多了,很是满意,不停点着头。监工的兵士没想到平时见了他们大气都不敢出的劳役,竟然在这个关头捣起了乱,急得满头大汗,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只好一边笑脸迎着国君,一边偷偷狠狠瞪着干活的杂役,警告他们不要生事。

一个虎背熊腰的汉子看到国君快过来了,一边卖力的干活,一边张开破锣般的嗓子大喊:

“报仇,报仇!”

吓得旁边监工的兵士浑身一激灵,真想一把封住他的大嘴。这一嗓子,引得周围的人跟着喊了起来。国君很是满意,走到他们面前,大声道:

“你们筑城有功,等大胜之日,重赏!”

这句话引起了更大的欢呼,不过,这回是真心实意的。很多劳役都是平民,有自己的正常生活,被欺侮的活不下去了,才会杀人,偷东西,流浪。他们做梦都想有一块自己的田地,娶个老婆,生个孩子,好好过日子,国君的这句话给了他们一丝希望。

汉子旁边一少年却低声骂道:

“楮野,你这是干什么?又想挨揍是不是?”

“跟着高兴高兴呗,整天干活,你不烦哪?”被叫楮野的汉子回道。

另一眼睛黑亮的少年接道:

“你倒是高兴了,却怂恿很多人送了命!”

“云阳,有那么严重吗?我只是跟着他们喊了一句而已!”楮野大声回道。

国君在兴奋中,没有听到这些。跟在身后的千夫长身负保护国君之责,一直注意着四周的动静,却听到了三人的话,很是诧异,皱眉回头看了他们一眼,本想详细问问,可国君已向前走去,只好压下了心里的疑惑,紧走两步,跟了上去。

第二日一早,一队队的嬴国兵士,一辆辆的战车,由嬴候嬴仲亲自统领,越过山脊,进入了西戎领地。

劳役们都停下了手里的活,目送着二万大军,如长蛇般一直延伸到了远处的莽莽大山中,直到最后一个兵士也不见了,他们才三五成群的坐在了地上,兴奋的道:

“嬴国大军如狼似虎,这回西戎要惨了!”

“是啊,还是国君亲自统领,能不大胜吗?”

“胜了好啊,我们再也不用干活了!”

...

竟然又有人带头喊了起来:

打下木桩,迎接虎狼,

赳赳武夫,公侯好仇。

...

监工的嬴国兵士这时候也不再催着劳役们起来干活,也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

“可惜,这场大功劳没有咱们的份儿!”

“听说,杀五十个西戎就能封爵!”

“咱哥儿几个运气太差了!”

...

只有昨天骂过楮野的少年,一个人依旧不停的挖着排水沟,已经从前面的列城挖出了二三十丈,快挖到悬崖边上了。

“云阳,还挖什么挖,西戎命都快保不住了,哪还有力量打过来?”楮野从人群中走了过来。

“结局难料,还是早做准备的好!”云阳头也没回的答道。

“不会吧?二万嬴国大军,还打不了西戎?他们人最多的部落也就二万吧,能打仗的有多少?”

“西戎你见过吗?知道他们怎么打仗的吗?”

另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楮野不用回头都知道是竹君:

“你见过?”

他们三个都是最后一批来居延寨的劳役,一年多了,经常凑在一起,干活、吃饭、闲聊,甚至睡觉都在一个大通铺上。被征调到边疆服劳役的人,都有不为人道的原因,他们虽然没有问对方来历,不知道根底,但都觉得投脾气,把对方当朋友看。

“没有!”

竹君接着道:

“既然我们都没见过西戎,不知道他们怎么打仗,实力怎么样,你怎么就那么肯定嬴军能胜?”

一句话问得楮野张口结舌,答不上来,只好把火又引到了云阳身上:

“就算嬴军胜不了,可挖这排水沟就能胜了?”

听到楮野这么问,竹君的眼睛一亮。挖排水沟远离众人,一路还有大石杂草,很是辛苦,当初谁都不愿意去,没想到云阳却主动揽下了这活儿,他当时便很不理解,问过原因,云阳却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回答。对楮野的问话,云阳还是笑了笑,指着前面还有五、六十丈的排水沟:

“要帮忙就下来,不帮就滚蛋!”

“嗨,到底谁求谁啊?怎么口气比监工还厉害?”楮野跳起来嚷。

竹君跳进了排水沟,拿起镐便挖。云阳看着站在边上的楮野,笑着道:

“有你求我的时候!”

“算了,看你那小身板太可怜,就帮帮你吧!”楮野说着也跳进了排水沟。

三人正干的热火朝天,突然听到已经平静了很久的上面又传来了笑闹声。楮野好凑热闹,跳上来一看,边笑边奇怪的朝二人喊道:

“快来看,来了一个骑牛老头儿,还是倒着骑的!”

居延堡很少有外人来,只偶尔会有嬴国信使。因此筑城的劳役们看到有人来,特别是一个倒骑牛而来的老头儿,都格外兴奋。老头儿悠哉悠哉骑着牛,不时拿起大葫芦喝一口酒,好不快哉!看的众人啧啧称奇。

老头儿走过操练场,来到众人中间,对大家的热情理都不理,看着一座座的列城,不住的摇头。有一人大声追问:

“老头儿,我们筑的城厉害吧?”

没想到,老头儿这回却开了口:

“一堆废物而已!”

老头儿越过列城,正准备跨过山脊,向西而去,大家都还记恨他的出言不逊,竟没有一个人拦阻。当他看到那条几十丈长,深近一丈,直通向悬崖的深沟时,惊奇的噫了一声。深邃的目光看向深沟的另一头,直通列城,还有人在不停的朝上翻土,看样子是想挖到悬崖边。左腿一抬,轻巧的跳下了牛背,来到了还在埋头苦干的云阳等人面前:

“别人都歇着,你们为何还在干活儿?”

云阳二人停下了手里的活儿一看,眼前一个白发老头儿,胡子飘飘,面色红润,手里提着一个大葫芦,正微笑看着他们,忙回道:

“别人歇别人的,我们干我们的,各不相干!”

楮野早就瞧上了老头儿手中大葫芦里的酒:

“怎么说话呢,见了老人家一点礼貌都没有!”

回头笑着对老头儿道:

“老人家,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是一天不打,上房揭瓦,干活干惯了,歇着还不习惯,受苦的命!嘿嘿,老人家,你的葫芦我帮你拿着吧!”

老头儿定睛看了楮野几眼,又看了看云阳和竹君,哈哈笑道:

“好一个各不相干,有意思,有意思!”

边说边拿起葫芦,喝了一口酒。醇厚的酒香,把楮野馋的眼珠子都快崩出来了:

“世上有这么香的酒吗?我以前怎么没喝过?”

“你以前喝过酒?”

“没有,没有!”楮野赶忙否认。老头儿的一句话问得楮野有些慌,酒是很稀罕的东西,很多人吃都吃不饱,哪来的粮食酿酒,只有王公贵族才能喝得到,劳役们基本都没见过酒是什么样子的。

“这排水沟太长、太深了吧?”老头儿没有理会楮野的慌乱,问云阳。

“西地山洪凶猛,这样才能有备无患!”

“只怕时间来不及了呀!”老头儿没理会云阳的回答,没头没脑的来了这么一句,便转身走了。这回愣住的却是云阳,他盯着老头儿的背影,好半天没回过神。

“你这是怎么了,人家都走远了?”竹君拍了他一把。

这时候,老头儿已经重新骑在了牛背上,走上了山脊下的小道。

“老人家,快回来!”云阳边往前跑边喊。

听到云阳的喊叫声,老头儿停了下来:

“小兄弟,怎么了?”

“前面是西戎地界,很是危险,不能再往前走了。”

“如果我一定要去呢?”老头儿虽然面带微笑,但却很倔强,不想听劝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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