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野之乡》:旅行(上)
旅行(上)
夕阳把天边的残云映得血红。
一队旅人正穿行在树林中的一条小路上,一行一共六人,五个穿着皮甲,还有一个是布衣。领头的是个四,五十岁的汉子,头发很稀疏却有一脸浓密的胡子。他停下脚步,看看夕阳,又看看周围的林子,回头对穿布衣的男人说。
“文德,走了一天路,累不累?”
“当然不,哈劳斯叔叔!”
“哈!哈!很好。”哈劳斯笑着回答,同时注意到这个叫文德的男人确实呼吸有序,面色如常,心里不由地对他好感又高了些。
“不过天已经要黑了,我们还是停下来休息吧。”没人对哈劳斯的决定有异议。于是哈劳斯从随行人指了两个外貌相似的人出去打水,又指挥剩下的人准备铺盖,食物。
不一会儿,一个井井有条的临时营地就被收拾出来。
文德,我们的主人公此刻正坐在一个小火堆前,一边烤火一边回忆自己的过去。火焰的温暖令他的心也感到温暖,让他想起修道院里那个走廊尽头的小房间,只属于他的房间。
过去十五年他一直住在那儿。教士们把他抚养长大。
当发现自己在修道院,还是一个无依无靠的孤儿时,文德曾经恐惧得整晚整晚睡不着,担心自己的菊花。是的,文德是个穿越者,虽然前世的记忆模糊得像油腻中年人的初恋,只剩感觉,音容相貌一概失去。
但后来他发现教士们对他出奇的好,不但不让他干过重的杂活而且还教他“先进”知识。宗教,艺术,还有各种杂乱的知识让文德确定自己可能在一个类似中世纪欧洲的异世界。
这里的人们如中世纪的欧洲般信仰着一个叫伟大三角的神明,教义也是那样地独具腐朽落后封建的时代特征。这个世界可能跟同时期的地球没什么不同。
之所以说是可能是因为文德见过的一样东西动摇了他的信念。那是在修道院的院长一次醉酒后,他硬拉着文德去看他的收藏。文德决定那要是什么肮脏的玩意就先做掉院长,再逃走。但当院长打开那扇被铁条加固并上了三个锁的门后,出现的事物超出文德的想象。
那是一具被铁架支撑起来的白骨,保持着举剑战斗的姿势,身上穿的却不是盔甲是华丽的锦衣,镶嵌着宝石的金银首饰坠在它的脖子上身上,两个眼窝还被嵌进两块一样大的黑色宝石,在火把下闪烁着诡异的光。
圣骸骨,用圣徒的骨骸,贵重的装饰,加上传播信仰的野心铸造的奇物。但文德面前的不是一般的圣骸骨,因为它的下半身是四个蹄子的马身,还钉着黄金的马蹄铁。
文德被惊讶地说不出话,院长给他介绍。骸骨的主人生前是笃信邪教的异族,但后来改信伟大三角,又在战场上英勇作战取得巨大功绩,死后就被封为圣徒。
院长花费了巨量的金钱,还有他在教廷的关系才搞到手,准备以后拿来做展览赚门票钱,实在不行还能多拆几块分别卖出去。
从生到死都被利用,连剩余价值都被榨干啊!文德在心里吐槽。
但院长为何连如此珍贵的宝物也让自己观赏,文德心想。都说酒后人会暴露本心,再联想平时的经历。难道自己是他亲儿子。
文德暂时只能想到这种解释,于是在修道院里加倍努力学习。这个世界虽然没有“知识改变命运”的俗语,但却有知识改变命运的实例。
那就是教士,不讲究血统而又受人尊敬的职业,放牛娃当上教教士也不少见。文德决定把它作为人生理想。万一自己当上了教士,就可以给哪些宫廷贵妇们展现一下东方的神秘力量,帮她们开开光,求求子。
但这个理想在几天前就被打断,一个叫哈劳斯的人来到修道院,自称是文德的叔叔,要带文德回家。院长和哈劳斯在房间里密谈了一天才出来,然后就让文德跟着哈劳斯走了。
文德走时一身轻松,修道院的清贫生活让他除了随身衣物根本积累不下财富,但他还有一笔最大的财富就藏在大脑里。
文德回忆起了前世,或者说前世的碎片。在没接触过的情况下,文德知晓了许多武器的用法。从剑开始,骑士剑,斩剑,阔剑,杂种剑等等等等,再到盾牌,斧子,乃至各种奇门兵器。就是修道院里牧羊人的手杖,文德也知道如何用来杀人。而且身体也随着知识,年龄的增长身体也逐渐强壮。
现年十五岁的文德已经有一米七,虽然看上去有些瘦弱,但只有文德自己知道这具身体蕴含多大的能量。他曾经偷偷练习过记忆中的那些复杂招式,只要几次就能做的教科书一样好。这算金手指吗?文德想。但记忆里可没有能以一敌百的招式啊!
不过,文德让思绪回到现实中来。环顾四周,这个所谓的哈劳斯“叔叔”和他的手下加起来也不会是他的对手,就算他们身披皮甲自己只有布衣,就算他们手执长剑而自己手无寸铁。这也是自己愿意跟他们走的原因之一。
一旁的哈劳斯注意到了文德的目光,停下擦拭手中的剑,不知想到了什么,起身朝文德走了过来。
此时正值秋天,秋风吹动树叶发出飒飒的响声,但忽然树枝被重物压断的声音响起。
营地里众人皆是一惊,朝声音来源望去。声音正来自树林中火把照不到的黑暗,众人正看着然后又响了一声。声音不断响起,仿佛是脚步声不断靠近。
“谁?”哈劳斯大喊,同时又从背上取下盾牌,众人有样学样武装起来。文德也拔出了哈劳斯见面是送他的短剑。
声源没对哈劳斯有任何回应,而且越靠越近。终于逐渐靠近营地,火光的照射下众人模糊地看到一个人形阴影。
“是你吗?卢特。”哈劳斯喊道,那是去打水的两兄弟之一的名字。
仿佛回应般,阴影中的人形摇晃了两下,突然扑通一声倒下。
昏暗的树林中,倒下那人的相貌衣着众人都看不清,但他背上那白色的箭羽众人却看的特别清楚。
旅行(中)
“快躲起来!”哈劳斯大喊。众人急忙往石头,大树之类的掩体躲去,以期不被阴影中未知的敌人射中。但在慌乱中却有一人巍然不动,那就是文德。
已经来不及了,文德心想。
哈劳斯见文德不动,以为他已经被吓傻,正准备冲过去把他拽走。但一根弩箭阻止了他。那根弩箭就在刚刚射进他身前的土地,只要他动作再快些,就会被射中。哈劳斯试图后退,又是一箭嗖的射在他身后。哈劳斯明白,这是在警告他不要动。
其余众人也都是相同遭遇,就连文德身前地上也插着一支箭。弩箭根本不是来自一个方向,四面八方都是敌人。
“放下武器!”一个声音响起,然后是作为回应的十几声“放下武器”同时响起。
“咣当!”文德他们只好丢下武器。一阵杂乱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十几个人影从林子里出来。
真是恶趣味,文德想着,用眼睛尽力搜集着情报。敌人一共十七人,七个举着弩,其余人拿着各种长短兵器,都穿着皮甲,但其中一人的镶嵌铁片,或许是他们的领头人。
文德盘算己方战力,只有四个人,还被逼丢了武器,真是太简单的选择题了。
文德朝穿镶铁皮甲的男人望去,镶铁皮甲男也刚好看向文德。两人的眼神在无言中交汇了一秒,战意如火花般迸发。镶铁皮甲男在文德左边,文德扭头就往右边狂奔,头也不回,全力以赴。
镶铁皮甲男正想说些什么,话噎在喉咙就出不来了。
其它人也文德搞得措手不及,文德面前的两个人却不在其中。两人在文德动起来时就注意到了他,文德一跑,两人也跟着朝文德跑。
左边那人戴着盾牌,右手提着斧头,右边的拿着一杆长枪。
文德略一思索就朝左边的人撞去。斧头男举斧就要劈,文德身子一沉,躲过斧刃,右手却一抬握住斧炳,撞进斧头男怀里。两人撞成一团滚进林子。
“快追,他肯定就是那个该死的私生子。”镶铁皮甲男气急败坏地大喊。
这根本不是抢劫,有人走露了消息,哈劳斯心念一转,自己行程的原因连最亲近的手下也没告诉,一定是在宫廷中人泄露的,究竟是谁背叛了自己的领主。哈劳斯脑中闪现过几张面孔,眼睛却一直盯着敌人的动向。
随着镶铁皮甲男的命令,邻近的战士还有几个弩手都跑去追文德,所有人的注意也被吸引过去。哈劳斯一边盯着镶铁皮甲男的动向,一边缓缓蹲下去捡兵器。
忽然镶铁皮甲男扭头看向哈劳斯,咧嘴一笑。
“老东西,这可不行。”
“等我砍下你的脑袋,再好好教你怎么好好跟人打招呼。”
哈劳斯弯腰手一抄拿起剑,正好跟冲过来的镶铁皮甲男对上。队伍里的其他人也拿起武器,各自找好对手。
此时在树林中,追上去的人已经赶到斧头男身边。刚才文德跟他打成一团滚在地上,最后只有文德站了起来,他们追进来时只看到文德的背影穿过一丛灌木。离斧头男最近的人用手摸了摸,斧子也不见了,热血正从斧头男脖子上的巨大伤口里喷涌而出。
“死了!!!”话语脱口而出。
寒意在追上来的人心中蔓延,斧头男的身手在他们中已是前几,但刚照面就被杀死。
“散开,找到他就报出来,我们一起上。必要时就杀了他!”
一个握着长柄斧,穿着也较为整齐的男人先开口打破沉默。众人点头称是,散开跑进刚刚文德消失的灌木丛。
黑夜中,所有的事物都如同被墨染一般,只有兵器的锋刃在漏进树林的月光照射下,反射银色的光。
夜盲症,真正穷苦年代的穷苦人的不治之症。糊成一团的黑暗就是追进树林的人看到的景象,眼睛睁得再大也看不清。别看弩手们刚才射的准,那是因为目标都在明亮的营火旁,现在弩手根本无法瞄准文德。
文德并没有夜盲症,因为修道院邻近河流,他不时就能吃到鲜鱼。但他知道不是所有人都是这样。
黑夜成了文德最好的盔甲,只有不被击中才是最完美的防御。文德不停地奔跑,往树根凸起盘结的地面,往干涸的河床,往高坡,往沟谷,在一切不适宜奔跑的地方奔跑。
随着时间流逝,装备,体能,恶劣的地面环境影响着人的速度,最后所有人之间的距离都被拉大。文德不时地回头看,终于在绕过一棵树后停了下来,并露出满意地笑容。
此时此刻,文德正面临生死绝境,但他心中却毫无恐惧反而无比兴奋。因为就在刚刚跟斧头男的搏杀中,文德确信,他找到了生活真正的乐趣。
文德转身面对追兵,离得最近的是个拿单手剑的战士,发现文德停下后加速冲了过来。“他在这!”喊完他就迎面刺出一剑正对文德大腿。
文德右手挥斧随意格开攻击,左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扼住了单手剑战士的脖子。那些天赋知识给予文德肉体可怕的力量,手一用力单手剑战士就再也无法挣扎。
17-1。文德又迎向下一个。
多余的动作都不需要,轻薄的皮甲根本无法阻挡对要害的致命攻击,只要一两个回合文德就能杀死对手。文德并不满足于单纯的胜利,每杀死一个对手他就要查看对方的兵器,如果是没用过的就一定要换掉手上的兵器,然后用来杀死下个敌人。
武器交击声与惨叫声此起彼伏,如重锤般一声声砸在还活着的人心上。弩手们焦急地寻找目标,随着声音不断靠近,终于,一个弩手终于瞄准了目标。
“咻!”弩箭飞向文德后背。此时文德正一手持剑,一手持斧跟一个拿钉头锤的男人作战。钉头锤战士的攻击势大力沉,文德只能用双手一起格挡,箭离文德越来越近。突然,文德双手一卸力调转身形,钉头锤战士正欲乘胜追击,就被一支箭射进的胸口。
“谢谢!”文德朝弩手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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