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子的漂流人生》——恒水三秋

章一 失忆少年

清风拂面，正是黄昏之时。

海潮轻轻涌上戈壁滩，蔓过了金黄色的沙子，海风轻轻地低语着，夕阳染红了半边天穹。

海水蔓过了一个身体，是一个看起来不过七八岁的小男孩样子，身上只穿着一件拥有破口的麻布衣，海水的冰凉像是触动了他，纤长的睫毛微微颤抖，随后他逐渐睁开了眼睛，那眼中还带着一点浑浊，他感觉到一阵沉重的感觉，就像头脑灌满了油一样。

“这是哪里？”他疑惑自己的处境，他试着动了动，但身体就像被要上了枷锁难以动弹，这是昏睡长久所带来的后遗症。

身体带来的沉重感让他呼吸也变得压抑，他望着红色的天空，抬手抚了抚自己的头，他试着回想起什么。

“我叫韩檀？应该是这个名字吧。”他试图都想起自己曾经的事迹，也试着想起自己出现在这里的原因，但他发现这完全是徒劳的，除了自己的名字，他一无所知，他开始担忧起来，自己应该何去何从。

但很快他内心转变，或许只是失忆了吧，很快我就会想起来的，他内心自我安慰到。

太阳定格在了临界的地平线上，韩檀知道，夜晚将要降临了。

忽然，韩檀听到一阵“咕”的声音，他循声望去，原来是他的肚子在反抗，发出了自己的不满。

“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韩檀苦起了脸，他本身对于周围环境本就不了解，偏偏马上就是黑夜了，两眼一抹黑，他去哪里找食物？

忽然，他眼睛定格在了浅海上的旋波上，那里似乎有什么，他走近一看，内心顿时豁然开朗。

浅海下有一群红色鳞片，身体像是纺锤线的鱼，这就是所谓的柳暗花明又一村了吧？

小巧玲珑的红鱼长得较为肥硕，如果是作为食材到是个不错的选择，况且形成旋波的潜水下还有不少这样的鱼。

想到这里，韩檀便找来一个细长的竹子作为自己捕鱼的工具，他蹑手蹑脚地走进鱼群，然后纵身一跃。

红鱼儿们很是机敏，在刹那之间反应过来，不约而同地散开了，这让韩檀扑了个空，但韩檀不放弃，内心坚定:越是困难越要自己去解决。

太阳已经沉入地平线半个头了，光也逐渐黯淡，韩檀只觉不好，如果太阳沉下去了自己怕是要饿一晚上肚子。

他站立着不动，一只红色的小鱼径直游了过来，韩檀立马屏住了呼吸，这条鱼看起来并不肥大，应该是成长没多久的鱼孩子，但是韩檀并不挑剔，能捉到便是福分。

小鱼缓缓摆动着鱼尾，小嘴还吐着泡泡，看着多么逗趣，多让人喜欢，它朝着韩檀游走，仿佛认定韩檀本就是什么坐落在这里的不会动的东西一样。

“插！”韩檀打叫一声，以极快的速度挑着手中的竹刺插向了小鱼儿，小鱼儿一个不留神，身体便被贯穿了。

韩檀拿起了竹刺，小鱼还未死透，鱼尾不停地颤抖，挣扎，这也是它死前的征兆了。

“对不起了小鱼，如果没有你我就要饿肚子了，所以我只好吃掉你了。”韩檀像是虔诚对小鱼道歉，小鱼一翻白眼，死了。

韩檀又找了一些杂草，他在周边找到一些打火石，两手将打火石放在草便用力一嗑，在往复几次，火焰便生了起来。

黑暗已经降下了帷幕，明亮的繁星在浩大的天空中忽闪忽闪，格外的美丽，夜晚又如此的平静，火焰传来的热度让韩檀感觉到了温暖，他嘴里是已经剥了鳞片的一丝不挂的小鱼，在火焰的炙烤后变得更红，散发着浓浓香味。

“哎。”韩檀叹了一口气，他意犹未尽的品尝过后，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实在是一条鱼不够他吃的，但现在已经完全落下了黑幕，在不可能抓到鱼了。

最终烦恼的甩了甩头，直接扑通一声倒在沙子上，可立马感觉到沙子的凉意，紧紧地向着火感受着带来的温暖，逐渐合上了眼睛，睡了过去。

......

第二天一早，天刚蒙蒙亮，海面便翻起了鱼肚白，韩檀睁开朦胧的眼睛，舒展开了身体，那燃尽的草堆上冒着青烟，似乎是刚刚不就才熄灭的。

“这东西能烧这么久？”韩檀差异的看了看那草堆，风一吹，黑色的草屑便飞了起来。

随后他的肚子发起来反抗的咆哮，他无奈的看向昨天的浅水滩，试图寻找鱼群，两眼定格之处，红鱼们聚在一起游荡出的旋波又出现在水面上。

韩檀内心欢喜自己的幸运，他操起落在一旁的竹刺，缓缓靠近鱼群，金色的沙子上留下他小小的脚印，轻轻将腿伸入了水中。

他眼眸一眯，下一刻动如雷震，弹跳如兔，一把尖锐的竹刺在海面上闪着白光。

“嗤”一声，在迅猛无比的穿刺之下，反应过来的小红鱼们再次逃窜，没有反应过来的在被竹刺穿透下生命力也逐渐消亡。

韩檀火烤着小红鱼，一边思索道，“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必须尽快找一个落脚的地方，不然我将会难以生存下去。”这两天能够碰到同一种鱼群已经是幸运了，但如果那天没有了他很快就会没有办法养活自己。

他再次拿起竹刺抓了几条小红鱼，一次性将自己的肚子填的满满的，然后他便沿着弯曲的小路走去了。

偌大的地区被树木包裹，几乎是一片绿色，或许是因为树木太密集了，阳光几乎无法穿透到地面上，走进森林里能感到一丝凉爽。

“轰”、“啪”随着一声声击打的声音传入了韩檀的耳中，韩檀内心立马兴奋了起来，因为能够听到声音则必定说明有人，而人是群聚生物，如果自己能够询问一下，那么就能根据线索找到城市的位置了。

这样想着的时候，他便循着声音开始寻找，不过他并没有冒然前行，而是小心翼翼的，因为他清楚，冒然去打扰别人是十分不礼貌的，唐突了别人或许会让人生气也说不定，尽管他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的。

透过隐蔽的草丛是，那浮现在眼前的景象便震撼住了他。

然而，此时有一直老鹰盘旋在天空中，一双狠厉的鹰眼紧紧盯着韩檀。

第二章 路在何方

韩檀隐藏在草丛后面，用手扒开能使前方的事物让自己看的清晰，但他立马震撼了。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袍子，带着面甲的人，同样手上也绑着灰色的绷带，除了脚下穿的兜袜一律是灰色格调。

空旷的场地上，看似柔软的泥土插着一支支的木桩，被削尖的圆锥部分倒立在上，看起来足有五米之高，厚实而又坚硬。

灰袍人伸出右手，手上似乎有一团看不见的气流在凝聚和旋转，韩檀揉了揉眼睛，觉得自己似乎看错了他伸进了头想要看的更加清楚。

那到气流凝聚在灰袍人人的手中，逐渐有了颜色，翡翠绿色，看起来神圣而又美丽，灰袍人一手向木桩甩了过去。

只听“轰”一声，那做落在肥土之上的十个木桩一齐轰碎，化作了屑末，有的被巨大的反弹力弹开，甚至穿透了周围的树木。

“好厉害。”韩檀惊讶地看着震撼人心的招数，明亮的小眼睛散发着憧憬的目光。

“好看么？”韩檀的身后传出一道疑问的声音。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韩檀措手不及，他身体跌落在地上，转眼看到的一片白色。

满身白衣的女子，一缕缕白色的发丝披散在肩后，除了她的瞳孔是墨色带着一点光晕，眉毛是淡淡的黑色，还有那红色的唇瓣，修长白嫩的手指。

“好美。”韩檀对上她的眼眸，能看到她面容上挂着淡淡地笑容。

“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的？”在听到韩檀那一句自内心的夸赞之后，她眼中的波光短暂地流转。

“我……”或许是意识到了盯着别人看是不符合礼仪的事情，韩檀低下了头，他说，“我只是想问一下前往城市的路，因为觉得冒然前来太冒失了，所以我躲在了草丛后面。”

女子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从韩檀的话中他可以知道，这个孩子所具备的礼仪意识是非常高的，而这个年龄段具备这种意识的孩子可以说是寥寥无几，除非是极高级别的贵族的阶级或者是皇室了。

“你的父母呢？”女子再次问到。

父母？韩檀脑中一阵疑惑，总感觉这是一个非常熟悉的词语，他摇了摇头。

摇头的意思大概是表示否定，但没有语言那么精确和详细，以至于女子误认为韩檀是某个破败的贵族阶级因为某些原因（或许是政治因素而遭到政敌的报复）而失去父母，至少在她心中是这样认为的。

一时之间，她觉得这个小小的孩子十分可怜，她温声细语地安慰道，“没事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谢谢。”虽然有点搞不懂女子在说什么，但韩檀还是不失礼貌的回答了一句，至少女子说的不是为他好么？

“怎么回事。”只见那灰袍人不知何时已经站立在韩檀的身旁，这着实让韩檀内心下了一跳。

他是什么时候站在我旁边的？

“对……对不起，我……我只是想询问一下前往附近，呃……最近的城市的方向。”韩檀说话也变得吞吞吐吐。

灰袍人沉默不语，而韩檀总感觉一阵压抑，这让他呼吸也变得沉重，总感觉喘不过气来，他看着那张遮住灰袍人面庞的面甲，他猜测他的脸上一定是严肃的。

灰袍人拿出一张已经褶皱的地图，上面泛着陈旧的土黄色，但这并不影响地图的清晰程度，他那绑着绷带的右手在地图上标示着小山和丛林的地方游走着，对韩檀进行了指导。

“万分感谢。”韩檀表达自己内心的感谢，然后朝着所指示的方向走去。

就在韩檀走后，白发女子突然向灰袍人拍出右手，红色霞光缭绕在她的手上绚丽夺目，并且聚集着强大的能量。

灰袍人也是一掌抵挡，翡翠绿色的光芒与红色霞光交织在一起，两股力量猛的爆发，白发女子与灰袍人各退三步。

白发女子沉着脸，她的声音带着阴寒，“什么意思？”

灰袍人仿佛没有注意女子的语气，戏谑地说，“怎么，生气了？哦呵，那可真是让我大吃一惊了，让我想想这是为什么。”说着他用手抵在了靠近脑门的面甲上，一副思索的样子。

“为什么要把一个孩子牵扯进来？”白发女子依然面寒如冰。

“他在如何也与你无关，不是么？再说了，这种来历不明的小鬼死了便死了，哦对了，一定是因为他夸赞了你一句吧，以你那诅咒一样的白发被人欣赏还真是不容易呢，啊哈哈哈哈……”灰袍人的声音从原来的低沉变得年轻爽利，如果之前让人猜测他像是一个中年人，现在却想是个玩世不恭的青年人，他一本正经地说，“我说的对么？”那神态像是认真地询问白发女子。

接着他又摇了摇头，“算了，回去之后我会向圣上说明并请辞你的，毕竟你也不想待在我的身边，对吧？”

她冷哼一声，消失在了原地。

.......

彭城，这是一座位于诺莫斯特大陆西北端的不算悠久也不算年轻的城市，并且这是世界上为数不多的独立政权的城市，因为盛极多时的奴隶业，导致这里外来的商人频繁来往，整个街区以尖顶房屋的特征，时有金色华铂做装饰的房子，使整个街区透着庄重和富贵的气息。

城主府，是彭城集万千财富建造而成，古铜色镶边的窗子，地板上被红色地毯所覆盖，水晶吊灯挂在天花吊顶上，晶莹剔透的墙壁闪着光芒。

食厅内，一张长20米，宽5米的水晶桌子，铺上了柔软丝滑的纱布，城主鲁甘享用着他一天来最幸福的用餐时刻。

“这个鹅肝不错，莎夏，你要不要尝尝？”城主优雅的用着刀叉将鹅肝一块块分割，然后往嘴里送去，慢慢品味。

“与主人共享午餐并不在女仆的职责范围之内。”莎夏面无表情的回答着，并将另外以为女仆送来的甜点又端到了鲁甘的面前。

“真是不近人情呢。”鲁甘又重新挥舞着刀叉，幸福的品尝着美味的甜点，吃完后的他意犹未尽，还用舌头舔了舔。

“主人，露舌头是不雅的行为，请适可而止。”莎夏提醒到。

“哎，真是让我苦恼呢，小莎夏你什么时候能够开窍点。”鲁甘略显苦恼的扶着头部，有这样一个严谨的女仆不知道好还是不好，他望着那透明的窗子外的景色，像是浮现出以前的种种，莫名有种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