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往》——愁锦

有人要搞事情

“老师，对不起，我对自己的行为感到后悔，我向您保证，再也不做类似的事……”

古春一脸的无奈，而笔下还是“奋笔疾书”编写一千字的检讨

“古春，写完了吗？”说话的是DD，他手中的笔渐渐慢了下来，直到把笔放下。

古春毫不客气的把DD的检讨拿过来道“没有。”

DD撇了一眼古春：“跟你说个事。”

“又让对象甩了？”古春没有注意到DD的表情，仍在调侃。

“赵铁要打咱。”赵铁是F校响当当的人物，人称把子。

古春的神色也凝重起来：“怎么回事？咱都多长时间没打架了？”

“可他就是要打啊。”DD无奈地笑了笑，起身离开。

古春暗自吐槽：刚他喵决绝完检讨又来事了。嗯，不能打，刚惹完祸又惹祸，小命就完了。

古春练班里的同学越来越的，不宜谈论此事，也只得暂时作罢。

这是F校D班，“五大天王”成立后，平凡的你我变得不再平凡。DD是“五大天王”建立者，曾独占群雄，硬生生在赵铁的压制下为“五大天王”打出落足之地，其余四人尊称他为“大天王”。

“叮铃铃……”

上课铃响了，从门外走进一个中年妇女，那肤色，简直了。身着上世纪二三十年代的服装。这是D班的班主任，兼语文老师——张叉。

她舌战主任，质问校长，摔跤打败体育老师。昔日战绩，威风凛凛。

古春勉强挡住记忆中有关张叉的血腥画面，叫起DD一起拖着沉重的步伐去交检讨。此时此刻，小小的一张纸犹重千斤：

这纸，关乎着我的生死存亡！

这纸，牵连着“五大天王”的兴盛与衰败！

这纸，寄托了古春对生存的渴望！

正当古春脑补着这些壮烈、宏大的场面时，已经走到张叉的面前。古春压住颤抖的双手，把检讨递给张叉。

张叉拿着检讨慢慢地看，聚精会神地看，不紧不慢地看，拿近点看，拿远点看……

古春见张叉还没说什么，额头冒出了虚汗。

“以后还犯不犯？”

古春略做镇定后回答：“不犯了。”

“回去吧。”

古春转过身的一瞬间，立即如释重负，表情开心到扭曲，就好像毛毛虫破茧成蝶，凤凰涅槃重生般！

太快乐了！太嗨皮了！

我堂堂“二天王”又活了！

短暂的兴奋过后，古春想到了现在最紧急的问题——赵铁要打来了。

“同学们，看一下第三段第五句，赏析这句话的写法，苏共。”当张叉说到苏共时，语调突然升了八度，随手将讲桌上一盒7.62毫米子弹射了过去。

苏共迅速躲到课桌下打了一个大包。一盒粉笔纷飞到左邻右舍，不免引起众怒。

“老师——嗷嗷！我再也不上课睡觉了！就这一次，就这一次！我肯定改！”苏共是“五大天王”的“五天王”，虽是排名最后，实力仍然不凡，在古春知道赵铁要打来时，就准备让苏共去应付。

在张叉狂吠够了，下课铃才不争气地响起来。

古春朝苏共挥挥手，示意他过来。

“来了来了。”苏共迈着风骚的舞步款款走来。

“你去应付赵铁。”

“啊？！为什么我去？”这就是苏共的性格，嘴上一万个不愿意，心中早已乐开了花，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啊！

古春朝门外瞅了一眼：“瞧，他们来了。”

只听门外一声暴叫：“五大天王的，都他母亲给我出来！”这人正是多次提到的赵铁。

“古春，你喊着他们几个，咱一块去吧！”苏共若不是扶着桌子，早就钻到桌子下面打大包了。

古春想了想：“呃，倒也好，省的你自己去回不来了。”

“DD，木头，矢日。”

伴随着古春口中的三个名字脱口而出，缓缓走来……

“我说走快点行不行？”

“不行，我是真害怕。”

“诸位莫慌，随我前去迎战。”DD撸起袖子，大手一挥，莫不是有了“人生自古谁无死，不是明死就今死”的精神？

五人站成一排，目不斜视，步调统一，刷刷作响。

回头再看，赵铁身后足足有二三十号人，个个手拿甩棍，气势非凡。

还未等DD开口，赵铁说道：“哎呦，这五个蛋还真出来了，恩，勇气可嘉！”凡是正常人，都听出了他语中的讽刺。

“DD，打不打？他们太欺负人了！”古春低声对DD说。

“诸位莫慌，用咱门派绝技——摇一摇。”DD为让几个人听见，声音略大，但还是尽量压的很低。

赵铁见形式不对，对身后的人说：“盯紧点，别让他们跑了。”

“是！”

“发功！”DD大喝一声。

赵铁听到后，立即抓紧手中的甩棍，却只见五道虚影在跑进人群后摇了几下便再无踪影。

这就是“摇一摇”，这才是“白衣如雪，来去如风”嘛！

苏共祖传。

“铁哥，追不追？”

“呵呵，跑了。”

DD见身边的人逐渐冷清起来，也就停下了脚步，其他四人也跟着停下。

“哎，我说，能不能跑慢点？我哪跟的上你们。”这人气喘吁吁，明显是刚跟上来。能进“五大天王”地都不简单，别看他跑的慢，人家可是站撸王——穆长空，没错，就是穆长空，没有看错小说，还是这部。

古春刚认识他时，误以为是从哪个玄幻小说跑出来的。后来才知道，他出生的时候，他爸沉迷玄幻文章，得了暂时中二病，这个名字由之而来。现任“四天王”。

书归正传，不讲这个中二的名字了。

矢日问DD：“下次怎么办，打么？”

“打，当然打。”DD语气平静得出奇。

“叮铃铃。”

“靠，又上课了，怎么就不见你下课铃响过？”古春愤愤不平道：“DD，这节体育课还上吗？”

DD满不在乎：“体育课上什么上，体育课就是用来逃的。”

“走。”

DD带几人走到一面挨着教学楼的墙下。墙与教学楼之间距离不大，刚好能容一个人行动，古春等人正是利用这一点，用双脚蹬着墙，很容易就能翻出去。回来时可以垫着东西，反正围墙神马的都是浮云。

“DD，咱是去经典还是青年？”两家网吧的名从古春口中说出。

“趴下！”

还没等DD回答，就听见矢日一声低喝。

五人立即进了决赛圈般趴到树后。

古春听到一个耳熟的声音传来：“兄弟们，去经典怎么样？”

回应的是，此起彼伏的“好。”

这是谁？怎么这么熟悉？谁呢？谁呢？一个身影浮现出来——赵铁。

“我去，仗着这是夏天，草高树密，搁冬天那就完了！”穆长空用他那富含矿物质的嗓音道。

“这么说只能去青年了……”

“还是咱春哥现实。”

古春连忙把冷汗擦去。

“我擦，木头你快去啊！A区！A区！”

“你有病啊，扔闪光干嘛？白到我了！”

“你倒是买枪啊！？”

“我只用手枪。”

“……”

五人正在青年网吧打页游。这还要归功于DD，在他路口死心地劝说下，老板才放他们进来，但是——

他面的一小时十元！太黑了！原本一小时四元好吗？！

五人倒也乐观，全都找穆长空劫了十块。

“有钱就是好。”

“舒坦！”

“花十块一点也不心疼！”

穆长空：“……”

沉默——沉默——

最后只吐出：“你丫的。”

“没身份证的赶紧走！来查的了！”网管正慌忙地从门外跑进来，不断重复这句话。

DD顾不得多想，一手抓住两只胳膊，蹦起来就跑。

古春心里没别的，只有：完了，凉了。

古春转头一看，穆长空更不怎么样，完全被DD拖在地上着走。

尽管穆长空在地上磨的只剩一半了，但还是不肯自己站起来跑。

说时迟那时快，从胡同里跑出一个老太太阻拦，：“小伙子们，做事不能逃避……”

“呃，这是什么东西？还不能逃避？你们要是不追我们，我们跑个毛啊！”

DD见身后的警察追的太紧，抓着四人直接把她撞倒，警察见状，那你停下来关心她，“五大天王”趁这个机会，转进胡同，扬长而去。

“DD，咱撞人了！苏共用力挣脱开DD的手。”

“你如果觉得做错了，可以回去道歉，我不拦你。”DD停下脚步，看了苏共一眼。

苏共顿时哑口无言“这……咱们不能就这么走啊？”

DD冲他吼道：“你想死！别带着我们！你不是想道歉去吗？去啊！你    倒是去啊！”

苏共看起来很不爽，但是并没有说话。

五人颇有默契地继续走，原本活跃的气氛冷下来，明明是三伏酷暑，体表温度却如三九寒冬。冷到喘不过去，环境异常尴尬。

“咱们快点走吧，体育课应该快下了。”古春这句话打破了寂静。

众人还是散步似的溜达……

我去，都太有个性了，这“五大天王”的地位如同虚设。

那我也不说话了，古春心里念叨着。

古春在这样的环境里度日如年，眼看就要下课了，怎么还不走快点？

在工作日的上下午，学生走在街上是很少见的，路人皆向“五大天王”投来奇艺的目光。

“我要疯了！”古春在心中咆哮着，只得跑到最为沉默寡言的穆长空身边。

“木头，咱点太背了。”

“是啊，被你们一人抢了十块钱。”

古春脸皮传来抽搐。

“脾气那么暴躁干嘛？你大姨父来了？”穆长空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意。

古春回头看了一眼：“木头，你大姨妈来了。”

穆长空满不在乎：“去你的。”

“你大姨妈真来了。”

五人立即转身，盯着跟了半路的大姨妈。

凉凉

最恐怖的是，这大姨妈与五个人比眼神还略胜一筹。

古春对穆长空说：“木头。”

穆长空：“嗯？”

古春继续说：“我给你算一卦。”

穆长空冷冷地看了古春一眼：“算。”

古春装模作样掐了掐手指：“你有大祸将至。”

“你也一样。”

“摇。”危机关头，DD叫道。

还好已经临近中午，行人越来越多，五人才得以施展此技。

不到半刻钟后，五人坐到了教室。

“这是五大天王成立后后第五劫，第五次，五个人，五条命，可能要完了。”DD的话让古春打起了精神。

什么五条命？什么第五次？

“那怎么办？”又是长时间的寂静后，矢日挤出一句。

“静观其变。”DD说的很轻松。

静观其变，说的倒好听，这不就是听天由命吗？再难听一点就是走一步算一步。

古春和苏共顺路回家，强烈的阳光照在头顶，炙热的感觉传入心间，越发无语地烦躁。

“春哥，怎么办啊？”苏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只是被知道逃课，不会有太大事的。”古春虽也烦躁，总比苏共好得多。

“你确定？”

“怎么办啊？”

“怎么办啊？”

啊——

古春忍住想要揍他的冲动，听苏共抱怨了一路，到最后已经语无伦次，重复说过的话。

古春想的不止有揍他一顿，还有下午上学还要听他抱怨。

穆长空大姨妈邻居家。

“F校的风气太差了，就在中午，我逛街去，看见几个学生，都穿着F校的校服，尤其是那个穆长空，看见我也不打招呼……”

“是啊，我从胡同出来，看见有几个F校的学生从网吧出来，后面还有警察追，我想拦他们，他们竟然撞我，真是不学好啊！”若是“五大天王”在这，一定会认出，这就是他们撞的老太太。

“吱～”门开了。

从门外走进一个看起来像是重病晚期的患者，从面容就看出了她的性格。

“呦！妈！您胳膊怎么破了？”进来的人看见后，急忙跑过去察看。

被撞老太太摇摇头：“闺女，别提了，好心拦一群从网吧出来的学生，可他们把我撞了，你那学校风气太差了！”

“嗯？他们几个人？”那个人脸上露出异色。

“五个，就是五个。”被撞老太太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五大天王！”那个人脸上的异色变为怒目。

穆长空他大姨妈一听可慌了：“副校长啊！求您网开一面，那四个人我不管，我家长空您就放了吧！我先替他道个歉……”

古春看着桌上的作业，一笔也写不下去，明天会不会出事？

哎，不写了不写了。古春拿出手机，划出一个极复杂的图案解开手机，又划出一个更复杂的图案解开QQ锁。

又是99＋。

全是群，没有一条私聊。找到穆长空安慰一下：“木头，活着请回话！”

“是活的。”

很好，第一当事人还活着。

“我倒了，快扶一下！”

下一秒，在穆长空昵称“宇宙无敌大帅叉”下面空了。

挂了吗？

“木头，你昨天怎么了？”古春坐到穆长空桌子上。

“这次脑大了。”

“为嘛？不就是逃课节课吗？还是体育课，不至于吧。”

“咱昨天撞的是副校长她妈。”

“啊！？”

DD：“入夜渐微凉，繁花落地成霜。”

古春：“你在远方眺望，耗尽所有目光。”

矢日：“不思量自难相忘，夭夭桃花凉。”

穆长空：“前世你怎舍下，这一海心茫茫。”

苏共：“还故作不痛不痒不牵强，都是假象。”

合：“凉凉月色为你思念成河，化作春泥呵护着我。”

“闹什么呢？”张叉制止了这场惦念活动。“你们几个跟我出来。”

“一，二，三，我真的好想再活五百年！”DD带领四人换了一首歌。

“你们有病啊！”张叉一声怒吼震山河，万众瞩目。

“你们昨天是不是逃课了？去网吧撞了人？”不知为何，张叉的声音很小。

“是。”

“副校长怕此事闹大，造成不良影响，检讨不用写了，家长也不用叫了。”

张叉这番话听起来很生硬。

“回去吧！”

在苏共的欢呼下，古春异常沉默地回到座位。

这算重生了吗？

古春越想越觉得不对。正当他抬头停止思考的瞬间，副校长从门口经过，似笑非笑地朝班里看了一眼。

古春感到鸡皮疙瘩掉一地，全身冒出冷汗。只是一个眼神，怎么把我看成这样？

矢日拽住古春胳膊：“古春，这么大的喜事去厕所庆祝一下。”

“好啊，好啊！”古春暂时把这件事放到脑后，一起去庆祝。

五个人摇到厕所，一把推开门停住脚。

“吸～呼～吸～呼～”因剧烈运动，极速喘气。

“咱在外面喘够了再进来行吗？”

“好像有点道理。”

“看，这是什么，开不开心？”DD从口袋掏出几盒拆散的炮竹。

古春不等DD说完，抢过来一盒。一个个插进“坑”里的“翔”上。

“古春你大爷！”DD狠狠地瞪了古春一下。话是这样说，同事也把自己的一盒插进“翔”里。

DD大喊一声：“一起吧！”

他们三人也插进“翔”上……

“谁去点？”矢日道出严峻的问题。

四人对着古春一阵坏笑。

“春哥来吧！”苏共盯住古春，死不转头。

“是啊，春哥来吧！”矢日也把目光对准古春。

古春一把抱住穆长空大腿：“木头，你来吧！你特别帅！”

穆长空一脚踢开：“先还钱再说。”

古春尴尬在原地想了想说：“我点是我点，你们不许出去。”

“好，不出去！”DD一口同意：“都把衣服脱了放外面，省的弄脏了。”

“三，二，一，点！”

“噗，噗…”从坑里传来沉闷又略带清脆的响声。

“炸我一身……”苏共跑到DD身旁诉苦。

DD伸手往苏共脸上抹了一下：“你们还好意思说，我迷眼了。”

洗干净后，又传来了欢声笑语，虽然今天发生的事很蹊跷，但起码今天还是快乐的。

“DD。”古春喊DD。

“嗯？”DD答道。

古春把胳膊搭在DD肩上：“你说，五大天王能不能走出校园，踏进社会，打出中国，突破亚洲，走上世界之巅？”

“能，当然能。”DD的话总是那么平静，听不出是玩笑还是热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