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凉言尽》——扶轮问路

时间:2019-03-01 11:02:35   浏览:次   点击:次   作者:扶轮问路   来源:qidian.com   立即下载

楔子

青色在山间朦胧,这是早春的太行,已经有白色的大鸟闯入这一派迷茫。这里太行的深处,居然还有寺院,但又仿佛并不是,因为他不是明黄而是猩红的血色。隐隐的破败间透出一股骇人心魂的冷意,莫名的威严。

       西南角的院中,淡淡地有清烟升起,素白色的蒲团上,一个年轻的禅师闭目冥思。一刹那会让人感到他已是死物,因为呼吸已很微弱,难以察觉,只有那眼皮下偶尔微微地一动,证明他的生机。他身上是明黄色的袈裟,从领口还能看见白色的里衬。他带着帽子,这让人难以判断是否已入空门,但他与这个房间,比空门还要亘古,甚至流露出星河的太荒气息。            

        他像一个深渊,像所有深渊,但更像深渊里,黑暗的时间。

       忽然他素白的脸上微微移一动,出现了两只紫黑色的瞳孔,森严、深邃、古奥、夺人心魄,只是他的脸上没有神情。

       也对,不论是深渊、黑暗、还是时间都未曾向世人表露过“神情”这样的东西。

       “师傅,”来者底声说道“门口有位先生,托我把这个给您。”是个小沙弥,说完就将那一枝玫瑰放下,退了出去。

        让人想不到,会是一枝玫瑰,因为它是黑色,并且有纹路,纹路上流淌着,细细的刺眼的熔岩般的金光。他将它拾起,眉眼间忽而闪过君王的威严,那不是玫瑰,是曼陀罗花,只在王座上开的曼陀罗花。

       “康斯坦丁。”

        一连串难以想象的低沉的卷舌音响起,那么低沉,沙哑让人怀疑是太久没有说话的缘故。但其中的情绪却难以言表,带着赫赫威严,像是多年之后拂去了表面尘埃的君临天下。但它何以是一位君王而在庙中呢?

       那位来者终于现身,他穿着素白色的长袍,衣袖自然地垂落,表面的张力令它曲成波浪的纹路——原来那不是大鸟,是使者。

       只是禅师不再是禅师,他的袈裟,他的那顶礼佛帽,开始无形地燃烧,露出大片的肌肤,肌肤随这呼吸有规律地波动…………不,那绝不是肌肤,是麟甲,紫黑色的麟甲随着呼吸一开一合。甲上的细密纹路里闪现出熔岩般刺眼的光,这纹路像金铸的小蛇般很快爬满了全身。随后,雨乱风狂,夭矫的龙形渐渐舒展,张开血淋淋的骨翅。

       电光一闪间,龙形的面目狰狞而又透着黄昏的美感。雨点绕它飞行,使者的白袍也绕它飞行…………原来是一件狩衣,衬着猩红的内里,上面用繁复的花纹绣着戴面具的巫师,手捧一架十字,向前低首祈祷,而描金的四周画着无数太阳与月亮,一条龙正从骨骸中起身,振翅长啸。天空是支离的镜面,忽而,镜面闪烁起来,这画一般的里衬像是被唤醒,天空上出现点点星光,龙的眼神也好像鲜活起来,居高临下地注视人间,那么威严,高贵,血猩,而孤独。

        但那原来不是星光,是火苗。原来狩衣已被点燃,空气中弥漫着血的猩味。天空上的君王冷眼旁观,深渊般的瞳孔里映着火光,火光里一只黑色的手破空而来。原来使者并不是人,而是机器。只是康斯坦丁看似未看,轻轻一弹指,就只剩了风吹尘土离去的声音。

         16864公里外的纽约某大厦里,大幕上同时黑了下来。

         “该隐,”

          “是。”

          “T-690?”

          “是。” 

          “任务内容,”

          “雾披乘鹤见。”

           “只有一半?”

            “是。”

            “路西法的计划总是这么让人难受啊!”黑衣的男人在巨大的落地玻璃前撇撇嘴。

         听雨打在玻璃上的声音,真是让人心悸。一千年前的那个夜晚,也下着雨,也是这样一群人在这样的气氛下开会,但那时主宰世界命运的东西已经死去,也正是历史,不,宿命玩笑般的轮回和它们的死亡才让人心悸。

        那一千年完了,撒旦必从监牢里被释放,出来要迷惑地上四方的列国,就是歌革和玛各,叫他们聚集争战。他们的人数多如海沙。

        没由来的,他想起了这个预言。然后他从玻璃的反光里看见,八十毫米特种钢包钛芯的门像水那样坍塌下来。

       窗外电光一闪,掠空而来的黑影狂龙一般夭矫…………

原来

      “同学们,让我们欢迎亲爱的马靖枫同学上台演讲!”台上,一位戴着眼镜,略显敦厚的中年男人说道。

        同时,一个身形瘦削,精神抖擞的男生走上去,可以说是彬彬有礼地开始了他的演讲:“尊敬的老师,亲爱的同学们…………”

       原来在台下满脸鄙夷,心说天哪!亲爱的马同学,您可真是风流倜傥文质彬彬团结同学的社会主义阳光红旗下成长起来的好少年哪!

       原来并不总是这么阴阳怪气,他只是看马靖枫在台上眉飞色舞的贱样就忍不住吐槽两句。他是想说出来的,但他很清楚那不合时宜,因为“亲爱的”马靖枫同学是校长亲睐的对象,并且…………并且张盈睫看马靖枫的眼神里总是闪着光。

       张盈睫是本校最好看的妞儿——原来本来不用“妞儿”,他上小学时候有一初中的混混叫张观止的大哥,教他说对于自己喜欢的女孩就该叫“妞儿”——她也是唯一一个钢琴十级的,还会跳芭蕾,在赵征衫眼里是真真真完美的女孩。

       原来今年十八岁,在起云中学读书。他父亲天生体弱,也因此多病,是个瘦瘦高高总是阴沉着脸的男人。家里唯一的收入是母亲的工资,母亲是远近闻名的能干女人,可惜原来没能继承她的能干,是个蔫儿坏的小孩。

但他也不总蔫儿坏,他曾碰到过一个很理解他的语文老师,所谓理解就是愿意听他无厘头的吐槽罢了,但原来很感动啊,他心说老师您义薄云天,我要是不学好语文岂不显得我不仗义?咱行走江湖靠的就是仗义!

于是他拼命学语文,也因此“风头无二”过一段时间,但都是回忆了。在回忆里,那些日子天很蓝水很绿,阳光灿烂姑娘妩媚。

他和马靖枫同班,班主任叫王晴檐,人长得很漂亮,身材高挑,但她偏爱马靖枫,对原来只是有意无意地照顾一下。

但原来是个衰仔啊,是衰仔就会对身边一切漂亮女孩抱有青春的幻想,有时也包括女人;他还会在有事儿没事儿的时候瞎想,想他赵征衫日后飞黄腾达,就要娶王晴檐这样的女人,然后没事儿就去马靖枫面前瞎显摆。他甚至为此去算了一卦,卦象很奇怪,是“千金之子不坐垂堂”。

他没懂,只是想既是“千金之子”就是好的嘛,他那一整天都很欢脱。原来就是这样蔫儿坏,无聊地蔫儿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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